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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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 我立刻回答,只聽到了嘟噥了幾句沒答腔。 “假如楊偉民和天文都在場的話,你只要做掉富春就會死心了吧!” “健一,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么,我并沒有打算殺你呀!” “總得保個險嘛!你也知道我的習慣。假如你不放心的話,就去問問楊偉民。那個老頭已經(jīng)答應當公證人了,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那么,你不會叫我一個人過去吧?” “怎么可能嘛?”我哼笑了一聲。 “大名鼎鼎的元成貴,總不能不帶些保鏢吧?就兩、三個吧! 這樣你也該安心了吧?” “太少了。我——” “我會找人盯著,假如你帶了大隊人馬,我可要帶著富春先閃了。” 我不讓元成貴繼續(xù)說下去。沉默了一陣子之后,聽到元成貴嘆了一口氣。 “楊偉民真的答應了嗎?” “嗯!你應該也知道那老頭子很愛面子,可不會睜著眼讓麻煩事發(fā)生。他也吩咐過我別?;ㄕ辛恕7判陌?!我不會耍什么把戲,只是要把富春那傻子交給你?!?/br> 從聽筒里可以感覺到那頭的氣氛,元成貴糊涂了。 “我得向楊偉民和周天文確認一下?!?/br> “請便?!?/br> “吳富春人在哪里?” “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br> “你能保證他會傻乎乎地去‘桃源酒家’嗎?” “沒辦法。不過我并不想惹你不高興,只好請你相信我了?!?/br> “七點喔!一定要把那混蛋給我?guī)怼=∫?,你已?jīng)把我元成貴玩弄于股掌之間了。聽著,假如今天沒讓我逮到吳富春,你就別想在歌舞伎町混下去?!?/br> “別這么兇嘛!這點我也知道?!?/br> 我說道,可是太晚了,元成貴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夾在我指上的煙已經(jīng)燒到了濾嘴,在我掛上聽筒的時候,一截煙灰就掉到了地上。我把煙扔掉,整個人倒在床上。 我們在八點離開旅館,搭計程車回到參宮橋的會寓,拿起夏美的行李就離開,再搭小田急線到新宿。夏美把行李寄放在京王飯店的服務臺,又訂了一間雙人房。我們在旅館大門附近叫了一部計程車,到了四谷四丁目的一家咖啡廳。一路上夏美都沒說話——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吭也沒吭一聲。 我點了杯咖啡,夏美則叫了一份早餐套餐。我抽著煙,邊啜著咖啡邊看著夏美旺盛的食欲。一等夏美吃完,我就說道: “我給你一個號碼,你去打通電話?!?/br> 我把黃秀紅的號碼給了她。 “用北京話講電話。對方是個叫黃秀紅的女人,你就說你是珠寶商高橋的人,問她能不能找地方談談。” “珠寶商高橋?” “沒幾個人知道,不過我的本名叫高橋健一?!?/br> “那一點也不符合你的形象嘛!你等會兒?!?/br> 夏美匆忙喝完咖啡站了起來。我注意著夏美的舉動,她用流利的北京話講著電話,偶爾往我這里望望。 我并不是有了什么點子,只是想告訴黃秀紅今晚將發(fā)生什么事。我也知道秀紅想和元成貴分手,假如通知她元成貴要翹辮子了,說不定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夏美很快就回來了。 “她說一小時后在她弟弟那兒見。你明白她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在這里下計程車的。 “走吧!”我抓起帳單站了起來。 “嘿!那個黃秀紅和健一是什么關系?”夏美沒等我付完帳,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什么關系,她是元成貴的女人?!?/br> “哼!” 我拉著還想問下去的夏美走了出去,在新宿大道上往新宿的方向回去,接著在通往刃內(nèi)線御苑前車站的地下道前的巷口轉進去。經(jīng)過右手邊的花園公園后繼續(xù)直走,又在前方不遠處的巷口左轉,眼前出現(xiàn)了一棟全白的公寓。這里是最近備受批評的套房公寓,雖然房價跌了不少,但住在這里每個月也得付個十萬。我粗暴地敲著一樓最里面那間房。秀賢——也就是秀紅的弟弟,這時候不可能醒著,我也知道他把電話線給剪了。我不厭其煩了一陣子,便聽到房里傳來一陣貓叫似的模糊聲音。我停住手等著,門就打開了。困得直揉眼睛的秀賢就站在我面前。 “是你啊!搞什么鬼嘛!” 秀賢邊打著呵欠邊說道。他們倆是對典型的賢姐愚弟,秀賢全賴jiejie養(yǎng)活。他成天不工作,白天讀馬報,晚上就在酒店里泡馬子。秀紅為了這個混帳弟弟,欠下了幾千萬的債。為了這個,她才會給元成貴包養(yǎng)的。 我用肩膀頂開了秀賢走進房里。房里混雜著煙味、酒味與便宜香水味,但卻是出乎意料的整齊,大概是最近泡上的馬子很愛干凈吧!平常秀賢的房間簡直就是個垃圾場。 “你這個時間來干嘛呀?” 秀賢問道,惺忪的睡眼直盯著夏美。 “我來等秀紅?!?/br> 秀紅大多會帶些跟班的。當然,都是些元成貴的手下。也就是探子兼保鏢。除了在自己的房間和店里以外,那些家伙都緊緊黏著秀紅,充分顯露了元成貴好猜忌的性格。不過也總有例外。 對秀紅身邊那些跟班的來說,秀賢就是一個例外。秀紅哭著求元成貴別讓外人聽到她的家務事——和秀賢有關的話題大概都算是家丑——元成貴也只好點頭答應了。從那時起,弟弟的公寓就成了秀紅得以免于被監(jiān)視的第三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