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確在國外遭遇襲擊了，對不對？！”盧克甚至都顧不上問左漢為何突然就跑去意大利，“這事非常嚴重。你是我們的特聘專家，我不能因為你和警方的關系而讓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你如果出了事，我怎么向王阿姨交代？這事兒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聽了這話格外感動，但左漢還是擺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急什么，我這不好好的嗎？想不到趙抗美那么有錢，居然也吝嗇差旅費。如果再多派幾條狗，說不定我還真客死異鄉(xiāng)了。”

    “你他娘的還有心情開玩笑！”盧克都快急死了，恨不能把左漢變小了天天揣兜里護著。

    “這次他們就派了一個人，雖然被英明神武的我兩招擊殺，但客觀來說，此人身手比之前四個好很多。我只是打了個出其不意，否則最后結果還真難說?！贝藭r左漢已經(jīng)從手機相冊里翻出白禾子的艷照，一張張翻給眾人看，“就他，你們認識嗎？”

    “這不白季嗎？”劉依守掃黃打黑干多了，余東道上能叫得出名字的他都認識。

    “白季？”

    “對，白色的白，季節(jié)的季?！?/br>
    “原來如此！這貨給我說他叫白禾子，原來是把‘季’字拆開了?！弊鬂h在心里給白季點了個贊，行走江湖好歹沒忘了自己姓什么，“以他的身手，我猜他在道上有一定地位，沒錯吧？”

    “還真被你說中了，”盧克接過劉依守的話，“他一直跟著齊東民干，算是他們那個勢力的二號人物。照現(xiàn)在的發(fā)展趨勢，想必已經(jīng)是一號了。”

    “奇了，左漢，話說你哪兒收的這些照片??？”稍微搞明白事情經(jīng)過后，眾人的注意力很快重回照片本身，劉依守第一個開口，“這位準一哥怎么會去拍這種艷照？如果流傳到道上，那他也沒臉繼續(xù)混了。是不是他仇家拍了向你提供的？消息很靈通啊，有做線人的潛質?！?/br>
    “不是別人給的，我自己拍的?！?/br>
    “你拍的？”連盧克都驚了，“你在哪兒拍的，意大利？你不是成功逃脫了嗎？”

    “你左大爺像是逃兵嗎？我可是當場將其撂倒，然后氣定神閑把他拖到酒店嚴刑拷打的好嗎？”

    聞言，眾人更驚。不過看到圖片的細節(jié)，劉依守賊溜溜的眼里很快射出兩道精光：“喲，左老師，沒想到您還有這嗜好啊。道具很齊全，手法很專業(yè)?。　?/br>
    “你們這些警界后生，都跟左老師好好學，左老師保證不藏私?！弊鬂h一邊說一邊雙臂張開掌心向下，一副潤物細無聲的樣子。

    不過在眾人的軟磨硬泡下，左漢還是解釋了他為什么非得來這一出，說到底還是怕白季醒過來將他反殺，還怕意大利警方真以為他綁架人質。

    盧克沉吟半晌，徐徐道：“一定是齊東民死了，我們調查齊東民，讓趙抗美緊張了?！?/br>
    “哎喲，盧隊長，您可別自戀了，我看未必?！?/br>
    “嗯？”

    “我剛才不都提示了么，是我的調查方向，不是你的?！弊鬂h覺得盧克一定是連日cao勞，忘了治療腦積水，“死個齊東民，對趙抗美這種體量的人來說，還不如砸碎家里一件擺設讓他心疼。何況他又做得那樣天衣無縫，根本不怕你查。但我這邊在查畫，這可能就讓他坐不住了。他顯然很重視《漁莊秋霽圖》，可這件事他做得不算完美，至少警方已經(jīng)摸出一點門道，他不得不未雨綢繆。”

    “這我也想到了?！北R克沉吟，將事情重新回顧了一遍，“畫是齊東民偷的，假設齊東民真是趙抗美的人，顯然現(xiàn)在畫在趙抗美手里。而且以趙抗美的身份，《漁莊秋霽圖》無論是他自己欣賞，還是拿來交易，動機都說得通。但齊東民這個大老粗就不行?！?/br>
    “這些話我當著白禾子——哦，白季——的面說了，他當時愣了一下，顯然是說中了?！弊鬂h嘆口氣，“話又說回來，無論是你們翻齊東民的陳年舊案，還是我查《漁莊秋霽圖》，其實都是‘大畫師’點出來的線索。咱也別自欺欺人，高呼什么不被他牽著鼻子走。依我看，兩條線都得查，‘大畫師’也得查?！?/br>
    盧克也嘆口氣：“警力不夠。我認為還是得把注意力放在‘大畫師’身上?！?/br>
    “其實不沖突。齊東民和《漁莊秋霽圖》兩條線，說到底都是去查趙抗美。既然我們和‘大畫師’同時在關注趙抗美，那我們就和‘大畫師’產(chǎn)生了交集。指不定哪天我們在一起追蹤趙抗美的路上打個照面，還能說聲‘嗨’呢?！?/br>
    “少貧了！”盧克放下筷子，“你之前說要借李妤非協(xié)助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

    “正要和盧隊長匯報呢，我今天來真不是為吃你一口火鍋?！弊鬂h又抿了一口正山小種，“在失竊的畫上，我可以幫你們分擔一些工作。既然現(xiàn)在博物館里掛著一張假畫，而假畫又是盜畫賊送的，那咱們去查假畫的來源，總沒有錯吧？雖然現(xiàn)在推斷出幕后大佬就是趙抗美，但無憑無據(jù)，不是你們警察的作風。如果確定假畫制作者和趙抗美有關，證據(jù)不就有了么？”

    “這個思路可以。你想怎么做？”

    “這張假畫做得很好。據(jù)我了解，掌握這種工藝的，基本只有榮寶齋、雅昌、十竹齋、二玄社這幾家。當然也不能排除一些小廠，比如我還找到一家叫‘藝流’的。我托人向這幾家要了他們做名畫復制的師傅和學徒的名單，已經(jīng)陸續(xù)拿到一些。哎，不過這些地方真是夠婆婆mama的，遠沒給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