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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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欲從來不是空口說說,想贏的人最先考慮的總是怎么做才能不輸。 從最開始,蔣翼對所有的收益分成都沒有異議,只是始終堅持保留版權(quán)。他雖然事事豁達,但是從來未雨綢繆。 但這也是蔣翼的絕殺招了。 莊遠靠向椅背,“你留著版權(quán)做什么?之前做的成品都廢掉?重新開發(fā)?要不然就不做了?” 蔣翼放下筆,笑笑:“那就是我的事了?!?/br> “你明知道做下去基本沒有可能!” “莊遠?!笔Y翼看著他,“你也知道我的,玉碎還是瓦全,我怎么選你猜得到?!?/br> “賣掉版權(quán)我給你的錢足夠你再做三個項目。” “我只要《雷震子》?!?/br> “你只要《雷震子》能做什么?你以為這就是投資占比話語權(quán)的問題么?脫離了北投之后就算你找到錢做出來還有誰能承接你的發(fā)行?” 候晟也是苦口婆心:“蔣翼,莊遠說得沒錯,北投這樣的集團不可能讓單單一個電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樣的項目他們每年可做的很多,之后就算咱們做好了北投也沒必要合作一個放棄投資的項目……” 蔣翼點頭:“他們當(dāng)然可以用發(fā)行渠道干涉創(chuàng)作,但是要有限度?!?/br> “過度干涉有時候也是不可避免的……” “那我覺得這個問題就不必談了?!?/br> “這是生意!”莊遠到底做不到置身事外,“我不期待你懂什么叫在商言商,但是能不能不能不這么天真?” “莊遠……”候晟試圖解勸。 “商業(yè)的目的就是盈利,為什么眼看著稀釋利潤?大筆的錢不賺,你以為之后撞了南墻還能回頭么?帶走版權(quán)不要開發(fā)結(jié)果就等于過去三年白做,顆粒無收甚至賠掉一切,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蔣翼絲毫不躲避他的視線,“成熟的事你做就行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br> 莊遠“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 我一剎那明白,這句話才是最激怒莊遠的,蔣翼永遠知道怎么讓人不好過。 這兩個自負甚至自以為是的人,一個唯我獨清,一個肆意好勝,他們有多彼此看重,就有多彼此不服。他們打著“為了你好”和“我欣賞你”的幌子,彼此忍讓了太久,到底難免一爭高下,上演一出控制與反控制。 然而此刻,一切無解。 失控的那個轉(zhuǎn)身就走,不服管的那個看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莊遠。” 莊遠頓住腳步。 蔣翼緩緩說:“公司開發(fā)權(quán)還有半年時間,強行上市你們也未必能回本。我可以置氣,你們沒必要,不如斷尾重啟,《飛仙》每個人物都值得好好開發(fā)。” 莊遠冷冷說了一句:“你既然放手,怎么開發(fā)就不關(guān)你的事了。” “也對,你更清楚生意怎么做才有收益?!钡降资沁@一局占了上風(fēng)的蔣翼笑笑,“那這步棋怎么走,你說了算?!?/br>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蔣翼絕地反擊,最后也只給了莊遠兩個選擇。 要不然玉碎瓦全,蔣翼帶走所有著作權(quán),留給《雷震子》半年的開發(fā)時間,或者蔣翼出讓全部世界觀和內(nèi)容版權(quán),只帶走《雷震子》這一個項目。 前一個算是真正的兩敗俱傷,后一個至少還算一別兩寬。 莊遠平復(fù)呼吸,回頭:“《雷震子》你帶走了也沒用,北投撤資帶走其他ip,還有誰會投錢給你單單把這一個項目做出來?” 蔣翼靜了靜,回看他:“那是我的事了?!?/br> 第142章 十一月末的那個下午,蔣翼從東三環(huán)的辦公室?guī)ё吡艘环莺献鹘饧s合同,出讓了全部《飛仙》的著作權(quán),收回了《雷震子》的全部版權(quán)還有正在開發(fā)的半成品,除此之外就只帶走了一櫥窗的手辦。 候晟站在電梯間看著他問:“你這和凈身出戶沒有區(qū)別,放著大筆的錢不賺,值得么?” 蔣翼笑笑,沒說話。 候晟說:“接下來怎么打算?繼續(xù)找錢給《雷震子》續(xù)命?” 蔣翼搖搖頭,“我要睡一覺,先給自己續(xù)命?!?/br> 候晟張了張嘴,到底什么也沒說,看著電梯門合上。 下了兩天的雪停了,天氣仍舊陰沉寒冷,觀光電梯外面是降落的北京城。蔣翼任由我拉著他的手,閉上眼睛,我微微靠在他身上,什么都沒說。 即使強大如蔣翼,這樣的割舍也疼痛難忍。 他幾次談判交涉都沒有阻攔我跟他一起來,也就已經(jīng)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 誰都不想收場的時候是一個人,真的太孤單了。 蔣翼回到家就睡了個昏天暗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28號的下午。 我買了新的砂鍋,在廚房熬他喜歡的牛骨湯,聽見臥室的響動說:“你醒了呀?醒了就去洗漱,我爸視頻指導(dǎo)牛骨湯,十全大補快來嘗嘗?!?/br> 洗手間的水聲停了,蔣翼刷了牙刮了胡子,整個人都是薄荷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只是后腦勺的頭發(fā)翹起來一撮。 “客廳里的箱子是什么?”蔣翼靠在門邊懶洋洋問。 “郭靖上午來過,他這幾天要跟著關(guān)超的岳父去山里看貨,想開發(fā)山貨宴席,走之前來看看就送過來一些吃的,對了念慈也跟他們?nèi)チ?,她年假還有幾天,應(yīng)該是想放松一下。”我看著他笑,“所以全北京城就剩咱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