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翼回頭看看我，半晌笑了一下：“也不完全是?！?/br>
    他想了片刻說：“動畫制作畢竟是大投資，肯定是要多方合作的。我雖然知道老魏的事，但是莊遠一貫做商業(yè)目的明確，在商言商，我不能做評價，肯定也是新。所以就還是坐下來聊了合作的事情。他們的條件是合作開發(fā)整個概念和背后的世界觀，如果能夠始終按照我們的想法推進項目，收益占比其實也還算公道。去年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簽約，但是候晟突然從別的地方得知北投先跟渠道談好了后續(xù)開發(fā)意向，條款里大量出讓策劃的決策權(quán)給渠道方，雖然還沒簽約，但是也暴露出他們的運作方式粗暴且短視，為了盡快收回成本，肯定就不能保障后期的質(zhì)量和走向。我跟莊遠說，不打算繼續(xù)和北投合作，莊遠不同意?！?/br>
    蔣翼看著前方，眉宇疲憊。

    莊遠之后說在國內(nèi)做項目，既然已經(jīng)和北投談過了，談崩了還不如作廢項目。

    一句話激怒蔣翼。

    雖然這未必不是實話，北投不跟進，其他后續(xù)的資本更會望而卻步，項目風(fēng)險更大，莊遠出于不想項目夭折的目的也不會同意他這么做。

    蔣翼看著前方說，“他很清楚北投的作風(fēng)，要求我先看重商業(yè)回報率，也沒什么錯，本來也不是什么很難的事，我們后來吵架都不知道是為什么?！?/br>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很難收拾了，今天還出了片段外傳的事，更會讓人質(zhì)疑團隊專業(yè)性。

    片段外流應(yīng)該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同行惡意競爭，一個是有意吞并的企業(yè)給的警示。

    不管是哪一個，都足夠讓人膽寒。

    “那個片段……”外流這樣的事，你會不會懷疑是莊遠。

    “這種下作的事他不會做?！笔Y翼說到這，笑了一聲，“他的招式狠多了?！?/br>
    第141章

    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是莊遠的狠招式。

    片段泄露的第二天傍晚，我推醒一天一宿沒合眼才剛剛睡著的蔣翼，遞給他手機，候晟打電話過來，很平靜地跟蔣翼說：“拆伙吧，我?guī)夷?0%的股權(quán)走，賬面上沒有錢了，咱們能分的就是在開發(fā)的項目?！?/br>
    “可以。”蔣翼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句：“怎么分？”

    “明天公司見面聊?！?/br>
    “明天見。”

    第二天，我不放心要跟著蔣翼一起去，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沒阻攔，甚至一路讓我一直跟到了辦公室。

    可我沒想到的是，會議室里，莊遠坐在候晟的上方。

    這不是候晟要跟蔣翼拆伙，而是候晟最終決定接受北投的條件，他們想用最后的辦法逼蔣翼就范。

    我緊張地回頭看蔣翼，他面上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

    兩方人馬對坐，蔣翼這邊空蕩蕩，只有我坐在他旁邊。

    莊遠看了看我，神色閃過一絲復(fù)雜。

    我就是一剎那，握住了蔣翼的手。

    蔣翼微微詫異，但是很快回握，視線仍舊目視前方，“看來你們已經(jīng)有拆伙的方案了。”

    候晟最先說話：“蔣翼，我決定接受北投的方案，你如果一定不接受，不如退出公司，我會按照市價給你變現(xiàn)?！?/br>
    蔣翼看了看他，問：“有多少錢？”

    候晟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吃了一驚，重新把思路帶回來：“錢可能也不少，但是《雷震子》已經(jīng)做到一半了，你現(xiàn)在退出就是前功盡棄，你舍得么？”

    “舍不得，也不會舍。”

    所有人靜默。

    蔣翼放下右手之前拿在手里的一支筆，抬頭看他：“不過拆伙可以?！?/br>
    候晟站起身來。

    “但是要按照我的方法來?！笔Y翼不為所動，“整個‘飛仙’的世界觀包括已經(jīng)進入制作的《盤古》、《二十八星宿》、《蚩尤》的所有成品半成品，包括大綱人物、故事都給你們，我只留《雷震子》一個項目?！?/br>
    候晟氣得捶桌子，“誰特么是想跟你說拆伙？事做不下去了拆伙有用么？”

    “現(xiàn)在不拆伙也做不下去了，不如拆了。”

    “你能不能現(xiàn)實一點……”

    莊遠突然打斷兩邊，他看著蔣翼：“《飛仙》所有項目我們都要，你一個也帶不走?！?/br>
    候晟氣結(jié)，“你們兩個過家家呢？！”

    莊遠看著蔣翼，“《盤古》、《蚩尤》、《二十八星宿》、《雷震子》包括正在創(chuàng)意的《戰(zhàn)國策》，我們?nèi)慷家??！?/br>
    蔣翼笑起來：“那你們可能一個都拿不到?！?/br>
    莊遠也笑：“股份協(xié)議在這，這個不是你能做主的?！?/br>
    蔣翼點點頭：“好，那現(xiàn)在我到底是跟你們兩個誰談？”

    候晟還要說話，被莊遠截斷：“跟我談。”

    蔣翼看著他，到底問了一句：“莊遠，我現(xiàn)在以蔣翼的身份問你，能不能讓北投放過這個項目，還有沒有用？”

    “沒有?！鼻f遠回看他：“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比我懂?！?/br>
    《雷震子》被太多人覬覦，北投已經(jīng)跟進這么久，唾手可得的時候，莊遠不可能就此撤手。

    “好，那咱們速戰(zhàn)速決?！笔Y翼直視莊遠，“我還是這個話，如果全部都要，你們一個都拿不到。有一件事我提醒各位，所有我們在談?wù)摰倪@些項目，我是著作權(quán)人，公司是委托承制方，候晟不享有版權(quán)。你們要拿走開發(fā)到一半的半成品沒問題，但是版權(quán)我要收回，至少到期不會續(xù)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