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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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怎么了?你可別嚇我!”曾源手里是一杯可樂,搖晃得厲害,“這可是怎么了???怎么跑出來這么一會兒就哭了?” “沒、沒事……”我惶惶然抹著眼睛,努力平復呼吸,卻無法止住眼淚,“沒事、什么事也沒有,一點事都沒有……” “那你怎么哭了?” “我、我哭了么?” 我怎么哭了? 我一點都不想哭。 我一點都不難過。 我一點,都不想他。 也許是畢業(yè)前的課業(yè)太繁重,也許是接連的實習行程也太忙碌,或者是在展映上采訪太緊張,我回到宿舍就覺得頭腦昏沉,窩進床里就開始睡覺。 到了晚上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燒,后來就迷迷糊糊連夜被室友送到醫(yī)務(wù)室掛了水。 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念慈趴在床邊的身影,床頭有鬧鐘顯示凌晨兩點。 我一動,念慈就醒過來,“瀛子?” “嗯……” 她撫摸我的額頭,還有困倦的鼻音,“還好退燒了,這是怎么了呀?早上起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我還沒說話,眼淚又開始一串串淌下來。真是奇怪呀,心明明仿佛被凍住的湖,無波無瀾,冷冷清清,為什么還要哭呢? 我翻來覆去抹掉眼淚,騰出一點地方,“你、你上來睡,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念慈嘆口氣,也就起身脫了外套和我擠在一張床上。 我側(cè)身把額頭埋在她肩膀。金融業(yè)新晉精英身上是沒有散盡的清淡的香水味,混雜在一天的忙碌里,卻依稀還是13號樓里走在我身后,托起我的書包的那個女孩子的味道。 我安心地合上眼睛,卻聽見她問:“你跑去看蔣翼的動畫展映了?” 我沒說話。 “看到那個動畫了?” 我點點頭。 她看著天花板,任我在一旁吸鼻涕,“覺得難過了?” “……嗯?!?/br> 那一刻的難過是我從來不曾經(jīng)歷的。 如果說從前我還有一絲想望,期待某些僥幸,以為分離是短暫的假象??吹焦适陆Y(jié)尾的一刻,一切天真都被打碎成粉末。 蔣翼再不會回來。 我原來已經(jīng)被留在原地好久。 這一切三年前就已經(jīng)發(fā)生。只是逃避和天真讓疼痛流亡三年的時間,終于穿梭至此,抵達我的骨rou。未來的長痛已經(jīng)成為必然,我阻擋不能,茫然四顧,蜷縮潰敗。 我抹掉眼淚,喃喃說了一句:“我一直以為,他還會回國的。” 如果知道他走了就不回來,我一定不會鬧脾氣這么久的。 我一定好好和他告別。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說一聲就走,走了為什么要畫這樣一個故事,也不明白為什么相隔千里,時隔三年,這樣一個故事還能窒阻我的呼吸,擰壓我心臟,讓我這么難受…… 可是,如果知道你一飛走后,就再不會回來,我就算再舍不得,再難過,也一定不會耍賴。我會抹掉眼淚,和你揮揮手,說“一路順風,別惦記,咱們都好好的”。 無論如何都已經(jīng)被留在原地,舍不得和難過也都留給我一個人好了。 你要飛走,我就不再做個小孩子。 我不哭鬧,因為哭了也沒有糖吃。 我會好好說:蔣翼,能不能別走? 蔣翼,我很想念你。 蔣翼,我舍不得你。 蔣翼,一路順風。 第109章 r.mask的采訪新刊一上市就斷了貨,趙緙迅速安排了幾次加印。 《x魅影》續(xù)集消息竟然是從中國首發(fā),接受的竟然只是一個實習生的采訪,而這個實習生下個月的那篇稿子的采訪對象是藝術(shù)圈最難搞定的寧川。 黃瀛子是誰?一時間在圈子里成為飯后或者抽煙喝酒八卦的最懸疑的話題。 我是在十月末某天上午,頻繁接到各大媒體的面試邀請的時候才發(fā)覺事情有點失控。 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導員也把電話打過來,“黃瀛子,上午我把你的手機號放給了所有來問你消息的招聘單位,你給對方回復之后跟你們?nèi)罾咸珷斦f一聲?!?/br> “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在《京客》開始實習了呀……” “我還不知道你開始實習了?你們老太爺?shù)囊馑际?,沒簽三方合同之前就四處看一看,萬一有更好的機會別放過?!?/br> 啊哈?可這個已經(jīng)是我理想的工作了…… 我們系主任阮思河在文壇被尊稱一聲老太爺,國內(nèi)漢語言學研究泰斗,為人不茍言笑,舉止很是端方。我因為語言學成績有點差勁,基本上見到他都繞道走。也是沒想到會被突然關(guān)注自己的就業(yè)問題,還這么變通地鼓勵我多看看別的機會…… 我怏怏放下手機,也沒打算給這些人回復,抱著筆記本去圖書館查了一晚上資料寫論文,第二天照常去雜志社開選題會。 因為到了辦公室就被趙緙叫到辦公室問稿子的進度,總編室來催才跟著他一起到了會議室。 推門進去就立刻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遲鈍如我也覺得有點不對,本能地降低存在感,默默溜進去,坐在靠墻的角落。 趙緙仿若不覺,把一疊稿子扔在桌子上:“下半月的銷量比上半月跌了40%,都說說怎么回事吧?” 一時間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