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第38章 (一更) 秦肆這人不愛把煽情的話放嘴邊上。 所以他說起這種話的時候,一改平日里慵懶隨性,有種格外虔誠的感覺。 紀璇抬手抹了抹不爭氣的眼睛,帶著nongnong的哭腔:“笨蛋?!?/br> 十年了,一生能有幾個十年? 有人偏偏長著副風(fēng)流多情的模樣,當(dāng)著人世間最癡情的傻子。 “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不愛搭理我?”紀璇轉(zhuǎn)過頭,被淚水浸得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 秦肆失笑:“我哪有不愛搭理你?” 紀璇表情認真:“有?!?/br> 張口閉口紀老師,裝得跟她那么生分,好像很怕被同事知道他們倆認識一樣。 秦肆看她這副委屈樣,頓時知道她想什么了,抬手捋捋她頭發(fā),說:“我以為你不想讓別人知道,而且……” 紀璇追問:“而且什么?” 秦肆稍微遲疑了下,和盤托出:“我以為你跟許鑫然在談。” “……”紀璇一下子啞口無言。 秦肆故意勾唇壞笑:“不會真跟他談過吧?” 紀璇硬著頭皮反問:“談過又怎么樣?” 男人目光下移,從她眼眸落到她粉嫩的唇上:“那我得好好比較一下。” 剛剛那個綿長的吻還讓她嘴唇麻著,到現(xiàn)在沒緩過勁來,紀璇發(fā)現(xiàn)這人很熱衷于接吻,連忙用指尖抵住他額頭:“想得美?!?/br> 秦肆握住她這只手,然后用手背輕輕蹭掉她眼角殘余的淚漬,力道很溫柔,完事便十指相扣,黑暗中雙眸燦燦地盯著她,什么都沒說,但眼神又像什么都說了。 他天生一雙桃花眼,聽說桃花眼看誰都是含情脈脈,但平時他對人懶散又寡淡,也不怎么招桃花。 只有看紀璇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這雙眼只要多幾分認真,就好像蓄了全世界所有的情意在她身上。 和當(dāng)年一樣,在她面前,他眼里藏不住喜歡。 心念一動,她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他額頭,一觸即離,卻滿滿都是溫柔。 “我沒跟許鑫然談過?!彼J真解釋和坦白,“他確實跟我表白過,但是我拒絕了?!?/br> 秦肆輕笑:“那我還挺榮幸?!?/br> 紀璇笑著把腦袋轉(zhuǎn)回去,轉(zhuǎn)到一半,突然捂住脖子呻.吟。 男人神色一慌:“怎么了?” “脖子好像扭到了,好酸?!奔o璇嬌聲責(zé)備,“都怪你。” “嗯,都怪我?!彼指苍谀莾?,“怪我長這么好看,叫女朋友挪不開眼?!?/br> 聽見她嬌嗔,滿足又溫柔地笑了笑,指尖捏住她脖頸上皮膚:“別動,給你揉揉?!?/br> 秦肆按摩的手法還挺專業(yè),能精準(zhǔn)地找到xue位。紀璇剛想問他以前是不是給別人按過,他主動交代:“那會兒在國外過完恢復(fù)期,需要復(fù)建和定期按摩,就自己學(xué)了點,不用讓我媽那么辛苦。” 紀璇默默地把話咽了下去。 十八歲的她還在象牙塔,而他卻在異國他鄉(xiāng),被迫長大。 她知道那種感覺。 就像五歲的她第一次知道奶奶喜歡男孩,而她是個女孩,從此再沒有撒嬌任性的資格。 ** 紀璇頭天在朋友圈官宣了男朋友,第二天去公司,見誰都要恭喜她一句,弄得好像不是談了個戀愛,而是結(jié)了個婚。 “我的姐,你談戀愛也跟結(jié)婚差不多,普天同慶啦,你是不知道公司匿名群都怎么八卦你?!卑矊囍永锏目Х鹊?,“說你是滅絕師太門下的小滅絕?!?/br> 紀璇嘴角一抽:“什么鬼?” 安尋:“還不是因為你來公司三年,公司的優(yōu)秀單身男性基本上都被你拒絕光了,連個緋聞都不傳,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都以為你是異性絕緣體呢?!?/br> “工作有毛病嗎?”紀璇把椅子轉(zhuǎn)過去,打開電腦屏幕,“工作.愛我,我愛工作?!?/br> 安尋眨眨眼睛,問:“那你是更愛男朋友還是更愛工作?” 紀璇拒不掉坑:“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們成年人都要?!?/br> 安尋:“okk,我也愛工作去了?!?/br> 新職位的工作越來越順手,組內(nèi)人不夠,又招聘來三個新設(shè)計師,由老員工手把手帶,連安尋都能給人當(dāng)老師了。 安尋說是她教得好,自己跟著她三個月學(xué)到的東西比別人三年都多。 一轉(zhuǎn)眼,這丫頭轉(zhuǎn)正都半年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接連下了很多天雨,江城仿佛進入了冬天。 這個中部城市幾乎沒有春秋兩季,常常是一場雨入夏,再一場雨入冬。 和秦肆的戀愛順利且甜蜜,他家廚房設(shè)施齊全,每天她都會過去做晚飯吃。秦肆最近也學(xué)了些皮毛,會起來給她做早餐和準(zhǔn)備蔬果汁。 早高峰堵車,紀璇照樣坐地鐵去公司,但晚上秦肆?xí)ソ铀?,一邊不緊不慢地堵著,一邊在車里聽著音樂,享受二人世界。 紀璇很喜歡和他坐在車里,狹小的空間,能讓她覺得時時刻刻都離他很近。她喜歡這種世界很小,只有彼此的錯覺。 秦肆的車上設(shè)置了她的carplay,只要她在,就會自動連上她的手機歌單和導(dǎo)航。 副駕駛放了個不大不小的玩偶,大到可以侵占整個座位,小到她可以抱在身上玩。 偶爾有女客戶上他的車,都會自覺去后座。 就像她迫不及待地發(fā)朋友圈官宣,他也給足了她戀愛中的安全感。讓她的痕跡侵占自己身邊的任何角落,向所有人彰顯自己名草有主的身份,和異性保持應(yīng)有的距離。 其實秦肆早就在這樣做了,只不過終于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十月末,部門有了新的調(diào)整。因為設(shè)計二組連續(xù)三個月績效墊底,會把二組成員并到一組。 而與此同時,二組和一組的組長只能留一個。 原本一組的成員都替紀璇叫委屈。 “憑什么?二組并一組就讓我們組長帶啊,這還要比什么比?” “那個嚴皓有后臺唄,當(dāng)初就是靠關(guān)系空降來的,現(xiàn)在倒好,還想吞我們一組呢,要不要臉?” “他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女生搶?!?/br> “別這么說,這跟男生女生沒關(guān)系?!奔o璇淡然地笑了笑,“公平競爭就是了,到時候誰當(dāng)組長,還是能者居之。” 上頭給的方案是個人績效評比,下個月她和嚴皓誰的績效高,就保留職位。 聽起來似乎很公平,但誰都能看出嚴皓是怎么得到這個本來不屬于他的機會的。 唐婕叫紀璇進辦公室,話里話外都在安慰她,就好像勝負已定。也是,上頭能讓嚴皓得到這個機會,就必須讓他贏。 紀璇跟唐婕說沒關(guān)系,狀態(tài)如常地完成了一天工作,直到晚上下班后秦肆來接她,才開始悶悶不樂。 她脫了鞋,抱膝坐在副駕駛,捏著手里的玩偶發(fā)呆。 秦肆伸手過來牽她,被躲過去了,只好輕嘆了聲,揉揉她腦袋:“怎么了?” 紀璇平時很少和他談工作,一來兩人工作性質(zhì)不同,說了也沒用,二來獨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她不想浪費在談?wù)摴ぷ鬟@種不浪漫的事情上。 可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在看見他的那刻才松懈下來,眼眶一熱,委屈和氣憤再也忍不住,跟他吐槽可惡的職場不公平。 等紅綠燈的間隙,紀璇吐槽了五百字小作文,秦肆在一旁寵溺地看著她,耐心地等她吐槽完。 “小事兒啊?!甭犕晁唤?jīng)心地說,“我找?guī)讉€人把那姓嚴的揍一頓,讓他不許跟你搶。” 紀璇聽出他的玩笑語氣,不過是想逗她開心一下,也著實被逗到了,轉(zhuǎn)頭望著他吃吃地笑。 想當(dāng)年他就是這樣,看誰不爽就揍一頓,聽說他打人招招狠,卻招招不中要害,讓人哭都沒地兒去哭。 她問過為什么,那會兒秦肆嘴里叼著根吃完了的棒棒糖棍,校服拉鏈松垮垮地散開,手插在校服褲兜里,吊兒郎當(dāng)?shù)馗f:“因為哥是神明的使者,正義的化身?!?/br> 就會扯。 想起中二時期的秦肆,雖然沒剪過殺馬特頭,回憶里卻滿是他各種殺馬特言行,紀璇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腦袋突然被揉了揉,他故意揉亂她頭發(fā):“笑什么?” “笑你?!奔o璇又問了他一次,“到底為什么???你那會兒天天打人沒被報警抓去少管所?” 這次他給了個正經(jīng)回答:“我爸怕我被人綁架了找他勒索錢財,找?guī)煾到涛揖氝^散打,所以人身上哪兒能碰,哪兒不能碰,哪兒打得疼還不帶內(nèi)傷的,我都知道?!?/br> 說起父親的時候,他眼里有復(fù)雜的神色。 紀璇不免又想起他十八歲時的經(jīng)歷,那場不告而別背后他獨自承受的痛苦,鼻尖酸了酸。 秦肆盯著她眼睛,懶散地勾起唇:“什么表情?心疼我呢?” “才沒有。”紀璇壓下心口熱潮,不想讓他再想到父親,徒增傷心,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秦肆,我跟你說。” “嗯?”男人俯身過來,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紀璇輕輕拽住他領(lǐng)帶,表情嚴肅,帶著威脅:“你以后要是搞什么職場不公平待遇,偏袒關(guān)系戶欺負老實員工的話,我一定不原諒你?!?/br> 說了這么多還是回到這兒,秦肆忍不住笑了一聲。 “遵命?!彼站o她手指,認真答應(yīng),“聽老板娘的?!?/br>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二更) 設(shè)計的事秦肆一竅不通,但可以當(dāng)她的垃圾桶,隱忍一天的憋屈對他吐槽一番過后,紀璇心里沒剛開始那么煩了。 上頭有意讓嚴皓贏,但她也不一定會輸。deadline到來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去公司,紀璇整理了一下近兩個月組里完成和待完成的項目,算了算年前能收回的尾款,打電話問商務(wù)那邊有沒有新項目可以發(fā)展。但臨近年關(guān),行業(yè)內(nèi)都在搶單子,他們這種大公司也不好過。 反觀嚴皓那邊春光滿面,似乎已經(jīng)有了頭緒,這一天三番四次抱著立項書在她面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