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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黑化首輔攻略手冊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說得好,朕可是看好你啊?!被实勖蛄丝谇宀?,笑道,“別總跪著了,抬起頭來,讓朕瞧瞧禾兒口中的這位好先生。”

    裴淵只覺自己的身子在頃刻間便僵如冰石,卻不敢違抗圣令,只得大著膽子慢慢抬頭,現(xiàn)出一張如清風(fēng)明月般俊朗非凡的面容。

    皇帝探著頭,仔細地瞧了瞧他,末了忽沉吟道:

    “你這張臉,朕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br>
    作者有話說:

    打滾求收藏~(扭曲)(陰暗地爬行)

    第17章 大皇子

    “回陛下,臣相貌平庸,相似者眾,而陛下心系百姓,時常巡訪,許是見得多了,才讓陛下有了些熟悉之感。”

    裴淵故作鎮(zhèn)靜,俯身再拜,將頭深深埋在了深青色鶴紋衣袖之中。

    他當然見過他。

    那時裴淵的父親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作為長子初啼之時,皇帝便親自來看過他。江禾出生后,他更是常常往來宮闈,年年未缺家宴。

    皇帝卻仍是微微蹙起眉,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中:“不對,到底像誰呢……”

    他再度看向裴淵,只見殿外的風(fēng)拂過紗簾,盈盈繞在裴淵身側(cè),將他烏黑的長發(fā)吹散開來,肆意鋪陳在他的深青朝服上,好似連綿的墨色山峰傾倒在明鏡般的湖泊里,清冷的氣質(zhì)不因他的屈膝消減半分。

    這般獨特的性情與氣場,他似乎確無印象。

    “罷了,或許是朕糊涂了吧。”皇帝沉吟半晌,最終也并沒有太在意,只道,“你既升了官,再住在國子監(jiān)內(nèi)也是不妥,朕賞你一座小院,自行打理去吧。”

    “多謝陛下,臣告退?!?/br>
    裴淵沉穩(wěn)道謝,三拜叩首,方回身出了大殿。

    -

    “這院子離皇宮雖遠,上朝不方便了些,但著實是個清雅之地?!奔t鳶以裴淵府上侍女的身份替他接了鎖鑰,緩緩?fù)崎_木門,“家仆屬下稍后便去置辦,公子先看看?!?/br>
    “有住處,已然可以了?!迸釡Y眸中未起波瀾,自門檻邁了進去,“陛下這獎賞的確豐厚了些,看得出來很重視小公主?!?/br>
    “可依屬下看,公主殿下分明是不愿意嫁往金嶺的,陛下若真的疼她,怎會逼迫她呢?”

    “自古帝王薄情,陛下愛她不假,需要她鞏固江山也不假。”裴淵行了幾步,淡淡道,“這個院落是不錯?!?/br>
    眼前這座府邸,不甚惹人注目,卻格外干凈整潔?;ú荼淮蚶淼煤芎茫环叫⊥?,一座石橋,一道回廊,流水潺潺而過,檐下銅鈴隨風(fēng)作響,說是隱居逸士之所也不為過。

    “大隱隱于市?!迸釡Y輕笑一聲,“陛下倒是意外地懂我?!?/br>
    “公子喝茶?!?/br>
    紅鳶俯下身,于一只小巧的白瓷杯中倒?jié)M了龍井。

    “刺殺之人,可查出些什么了?”裴淵并未看她,目光淺淺地落在了潭中一尾錦鯉之上,“我雖有想法,但萬事總需講求個證據(jù)?!?/br>
    “回公子,這第一隊人馬數(shù)量雖眾,但多為兇惡的山匪、盜賊之輩,想來是收人錢財辦事。這第二隊……屬下只追查到他們隸屬于北邊的某個門派,眼下鎖定了幾家,還有待核實?!?/br>
    “太慢了?!?/br>
    聽了這話,紅鳶心中一驚,忙擱下茶壺單膝跪地,低頭道:“公子恕罪?!?/br>
    裴淵輕晃茶杯,任guntang的茶在杯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方開口道:“這件事陛下在查,太子在查,我也想湊個熱鬧?!?/br>
    紅鳶猶疑片刻,如實道:“恕屬下直言,公子因禍得福,在陛下面前求了恩寵,進京短短幾月便榮升大理寺少卿,此時似乎不應(yīng)再對這事耿耿于懷,以免露出端倪?!?/br>
    “這不是我不理會,便可以相安無事的?!迸釡Y挑眉道,“都有人找上門了,自然是要應(yīng)對的?!?/br>
    “是?!奔t鳶低聲應(yīng)著,又忽然斗膽道,“公子此番借力上位……是當真不在乎江禾殿下的感受了嗎?”

    裴淵眉目間含了些霜,涼涼開口:“近些時日我管教得少,你倒是越發(fā)多嘴了?!?/br>
    “屬下僭越……只是覺得殿下本該是……”

    “她本來也不該嫁給我的?!?/br>
    “誰要嫁給先生呀?”江禾甜嫩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蹦蹦跳跳地來到他眼前,“是我嗎?”

    “見過公主殿下。”裴淵起身便拜,“殿下剛回來,不多陪陪皇后娘娘?”

    “我說要探望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母后便放我出來了。”江禾抬袖遮住亮眼的日光,環(huán)視整座府邸,“很好看,很適合先生?!?/br>
    “是陛下盛寵?!?/br>
    裴淵輕聲回道,任由她四處跑動,淺碧色煙紗長裙拂起陣陣花香,分外奪目。

    “對了?!苯剔D(zhuǎn)身道,“先生今后不在國子監(jiān)任職了?”

    “是?!?/br>
    “但是還教我?”

    “……是?!?/br>
    “那先生是我一個人的先生了?”江禾笑得明媚,伸手便去拉他的衣袖,“是不是嘛?”

    裴淵掩了眉間的無可奈何,輕輕拍掉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殿下有何高興之處?臣今后有的是精力,挑你課業(yè)中的毛病。”

    “我本來就是準備和先生好好學(xué)的?!苯棠罅四笞约旱闹讣?,抱怨道,“我一定要擺脫那個討厭的……齊明,是叫這個吧?!?/br>
    “陛下和皇后娘娘知曉了金嶺之事,還要你嫁過去么?”

    “他們不知道,我沒有說,也沒有讓路將軍說,金嶺那邊更不可能自找麻煩了?!碧峒按耸?,原本還有些鬧騰的江禾忽然安靜下來,“說了有什么用呢?”

    “金嶺狼子野心,小殿下還未嫁去便遭受如此羞辱,臣以為理應(yīng)稟報的?!?/br>
    江禾搖了搖頭,發(fā)間珠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作響:“無非是發(fā)些火,降些罪,聯(lián)姻的結(jié)果不可能改的。”

    裴淵靜靜地看著她眉目間籠上的一層愁云,嘆道:“臣竟不知,大沅如今竟依賴金嶺至如此地步?!?/br>
    “皇兄和我覺得,也許不單單只是需要商貿(mào)往來的原因,背后應(yīng)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江禾沉思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所以,我們決議先瞞著。”

    “小殿下似乎……確實有些不一樣了?!?/br>
    “有嗎?”她晃晃小腦袋,認真地看向他,“只不過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比如父皇很愛我,也很愛皇兄,但是同時他又很薄情,和整個大沅比起來,我們都顯得微不足道?!?/br>
    “而且……那個江衡回來了,就是江眉兒的哥哥?!彼w細的手指比劃著,亂七八糟地說了一氣,“一回來就找了皇兄的麻煩,還居然是奉的父皇的旨意?!?/br>
    “那位皇長子?”裴淵微微笑起來 ,眸中有些道不明的情緒在翻動,“小殿下近來對政務(wù)關(guān)注頗多,這似乎不是陛下想看到的?!?/br>
    “他大概只想看到我嫻靜淑雅,知書達禮,四藝精通。”江禾攤開手,夸張道,“很可惜,琴棋書畫一個不通?!?/br>
    “臣壓力很大?!迸釡Y難得同她開了句玩笑,又告誡道,“自己小心?!?/br>
    “可能會需要先生幫我?!苯陶苏裆?,“先生八斗之才,想來不愿只居于大理寺少卿之位?!?/br>
    裴淵默了默,復(fù)雜地盯著她:“……誰教你說得這種話?!?/br>
    “從話本子上看來的,但用在這里意外地合適……”

    “沒收了?!迸釡Y不顧她面上瞬間變得悲痛的表情,淡淡宣判,“明日都拿來。”

    “先生,你也變了?!苯炭嘀粡埬槪?,“變得更兇了?!?/br>
    “哦?禾兒meimei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不若同為兄說說?”

    玄衣男子帶著一副玩味的笑容,如鬼影般自門外閃出,抬腳便邁了進來,定睛一看,如此像妖狐轉(zhuǎn)世般的男人,不是江衡又該是誰?

    “你什么時候來的?”

    江禾警惕地看著他,心情不悅至了極點,好不容易先生今日不像個雪窟里的冰雕了,卻又被人生生破壞了這好氛圍。

    江衡一雙狐貍眼一轉(zhuǎn),挑了挑下巴:“來恭喜恭喜我們新上任的裴大人罷了,怎么,惹禾兒meimei不開心了?”

    “見過大皇子殿下。”裴淵眸色沉沉,聲音卻格外清冽,“不知殿下前來,臣未準備些什么,改日必將登門拜謝?!?/br>
    “謝就不必了,裴大人,屋內(nèi)一敘?”

    江禾卻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擋在了裴淵的身前,質(zhì)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過是問問裴大人對政務(wù)的見解,禾兒一介女子,就留在外面賞賞花吧?!苯庑σ夥趾廖礈p,用一把七色花扇敲了敲她的頭,“誒,你該不是看人家好看,起了什么壞心思吧?”

    “江衡,你瞧不起誰?”

    江禾正欲發(fā)火,卻被裴淵溫聲攔下了。

    “天色不早,小殿下去休息吧,明日臣下朝后,便進宮授業(yè)。”

    他的語氣少見地溫柔,似一汪碧水穿林而過,霎時便撫平了她的燥意。

    “知道了?!彼K是聽了他的,不善地瞥了江衡一眼,便轉(zhuǎn)身回宮了。

    “殿下,請?!?/br>
    -

    屋中陳設(shè)多為竹編,清致淡雅,令人猶如置身山中小閣,叩聽松濤竹浪。紅鳶上前燃了一盞香,添了些茶,便關(guān)門退下了。

    “殿下蒞臨,實乃臣之幸。寒舍招待不周,便請殿下原諒了?!?/br>
    裴淵的開場說得很是恭謹,江衡聽了,卻莫名地笑起來:“我這人性子直,愛玩鬧,裴大人就不用文縐縐了?!?/br>
    裴淵低聲應(yīng)是,抬手收起了桌上木制的棋盤:“想來殿下也不喜這個,臣便收起來了?!?/br>
    “你倒是個聰慧的?!苯馓籼粞畚?,連茶也未喝一口,開門見山道,“裴大人可是在查,前幾日是誰在追殺你們?”

    第18章 闖入朝堂

    裴淵收棋盤的動作微微一滯,和聲回道:“臣與公主出入生死之間,現(xiàn)下又就職于大理寺,調(diào)查此事,是臣的私心,亦是臣本職之事。”

    “說得是。”

    江衡笑意更深,修長的指節(jié)一下下敲擊著桌案,裴淵瞧見他衣袖未遮掩的幾根手指上,竟布滿了紅痕,似是被什么東西劃傷了似的。

    良久,他一振袖擺:“不知裴大人可愿幫我一個忙?”

    “殿下請講?!?/br>
    “把村子里那個林大夫,抓回大理寺審問?!?/br>
    裴淵面色不改,將江衡那杯有些涼了的茶重新?lián)Q了,低聲問道:“不過一個村醫(yī),殿下要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