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胡說八道：“我沒有女朋友，但我有老公?！?/br>
    電話另一頭的楚究不禁曲了下手指頭，心臟根本不受意識控制，自作主張地加快了節(jié)拍。

    女孩愣了下，接而笑起來，“啊這樣啊，那尊重，祝福，拜拜?！?/br>
    郁南揮手告別，才看到電話還在通話中。

    郁南：“……”

    老板為什么這么不喜歡掛電話。

    他接起來，“老板，你還在嗎？”

    楚究陰陽怪氣：“準備睡了？”

    郁南：“對啊，下樓倒個垃圾，準備回去睡了?！?/br>
    楚究看著安靜佇立在廣場角落里的垃圾房，和空無一人的廣場，沉默不語。

    郁南：“好了，我扔完垃圾了，冷死了，要回去睡了?！?/br>
    楚究無奈嘆氣：“你能不能有句實話？”

    “冷死了，就是實話?！?/br>
    “我就在公寓樓下，垃圾房旁根本沒有人?！?/br>
    郁南嚇一跳，連忙環(huán)顧四周，只有昏黃的路燈和光禿禿的樹干，哪有人影。

    郁南不確定，甚至跑到了房子的另一側(cè)看。

    郁南無奈道：“老板，別開玩笑了，我公寓樓下根本沒人。”

    楚究閃了下車燈：“我在車里?！?/br>
    郁南又環(huán)顧了一圈，“根本沒看到你的賓利車?！?/br>
    “賓利車拿去修了，我沒開賓利，開的寶馬?！?/br>
    郁南一聽，又開始兜圈圈找另外一輛寶馬。

    郁南在寒冷的夜里跑來跑去，額頭竟?jié)B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他徹底失去了耐心，更搞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在這樣的深夜里暈頭轉(zhuǎn)向地找楚究。

    他脾氣也上來了，也管不了現(xiàn)在楚究還是他的老板，便沒好氣道：“這里唯一的寶馬，是剛才停車那位姑娘的，老板，您是在她的車底嗎？還是您的寶馬會飛，在天上呢？”

    被沖一頓的楚究有點無奈，拉開車門往噴泉那里走去：“我現(xiàn)在走到噴泉這兒來了，你在哪里？”

    郁南氣笑了，“什么噴泉？這哪里有噴泉？莫非這噴泉也是在天上？”

    郁南氣沖沖數(shù)落了一頓，話音剛落才想起來，楚究大概率十分可能也許在水晶灣公寓樓下的噴泉旁。

    他搬家了，楚究并不知道。

    郁南囂張得五百尺高的氣焰立刻全都熄滅了，清了清嗓子問：“那個，老板，您是在水晶灣公寓的噴泉旁邊嗎？”

    楚究也氣笑了：“不然呢？難不成在天上？”

    郁南干笑兩聲，特別沒底氣道：“額，我搬家了。”

    水晶灣公寓到大學教師公寓的車程十分鐘，楚究很快就到了，郁南因為剛才把人臭罵一頓，沒好意思回家，而是站在路燈下等，心里想著怎么解釋剛才亂發(fā)脾氣的事，都忘記細想為什么楚究回來找他。

    楚究到了大學門口，打電話問郁南：“你在幾棟？”

    這真的把郁南給問倒了，“我也不知道在幾棟?！?/br>
    楚究沉默。

    郁南理直氣壯道：“我剛搬過來，我也不知道幾棟?！?/br>
    楚究：“發(fā)個位置?！?/br>
    郁南特別懂人情世故道：“我到小區(qū)門口接你吧？”

    楚究嗤了聲：“就憑你那個接近0的方向感？”

    “……”郁南無語一陣，而后小聲抱怨：“到小區(qū)門口需要什么方向感？”

    “外面冷，在家等著。”

    楚究嘆了口氣后，掛了電話，隨后給郁南發(fā)了個位置共享。

    郁南接受位置共享后，小小的地圖上出現(xiàn)了兩個定位標志，他的標志一動不動，而楚究的標志正慢慢朝他走過來。

    郁南一開始百無聊賴看著楚究慢慢靠近，莫名想起往事。

    之前他跟初戀談戀愛的時候，幾乎都是他去找，他方向感差，有時候要找很久，找到之后，初戀哄他兩句，他能高興好久。

    后來有了位置共享，明明方向感很差，但移動的那個點永遠是他，是他一直在朝著別人走去。

    而現(xiàn)在，也有一個點在慢慢靠近他，他終于有了機會，變成那個可以不用動的點。

    兩個點越來越近，直到一束汽車的燈光從樓房一側(cè)射過來，伴著輪胎壓著馬路的摩擦聲，郁南才自嘲笑笑，收回那已經(jīng)拉長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思緒，隨便把外套拉鏈拉到頂，帽子扣上，臉埋在領口，企圖遮擋自己的萬千思緒，只留一雙眼睛再外面，證明他是個人，而不是個衣架。

    郁南瞇了瞇眼看了下車，收起手機招了招手。

    寶馬車就近找了個車位停下來，楚究推門下車，手里還提著一袋水果，看到郁南，第一句話就是皺著眉質(zhì)問：“不是讓你回去？怎么還在外面？”

    剛才劈頭蓋臉訓老板，郁南現(xiàn)在只能笑嘻嘻賣乖：“在下面等顯得比較有誠意?！?/br>
    楚究沉默看著他，接著嘆了口氣，似無奈，似妥協(xié)，“你這棟是30棟。”

    郁南：“老板，請您上去坐坐，您是否賞光呢？”

    楚究點了下頭，“可以。”

    “這邊請?！?/br>
    楚究轉(zhuǎn)身回車里，拿出一袋水果和兩個大榴蓮。

    郁南：“……”

    兩個榴蓮放家里，他今晚怎么睡覺。

    郁南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說了句萬能的話：“來就來唄，還帶什么東西?！?/br>
    楚究面無表情看著他。

    郁南：“我來拿著吧?！?/br>
    楚究：“上去吧，冷?！?/br>
    郁南帶著楚究上了樓，楚究剛踏進他家門，郁南馬屁精附身，“寒舍一下子就蓬蓽生輝起來了呢。”

    楚究看著浮夸的人：“……”

    郁南覺得自己演得有點過了，把熱情好客演成了酒店迎賓。

    屋里暖氣還沒散，楚究脫了外套，郁南接過來掛起來，接而他也脫掉外套，掛在楚究的大衣旁邊。

    楚究看著比他外套短一截兒的外套，覺得兩件衣服掛在一起特別地順眼。

    郁南指著小小客廳的雙人沙發(fā)，“坐那兒吧，我去倒杯水?！?/br>
    楚究坐下，把水果放在沙發(fā)對面的玻璃茶幾上，打量了下郁南的出租屋，面積不大，還沒丹楓宮的廚房大，但收拾得干凈整齊，客廳和臥室用深藍色窗簾隔開，楚究看不到郁南的床。

    郁南給楚究倒了杯水之后，拉著高腳凳坐在他對面。

    兩人面對面，忽然陷入沉默，這一沉默，氣氛就開始凝固尷尬。

    郁南看到桌上的水果袋，立刻找到話題，“我去洗點水果……”

    結(jié)果打開一看，楚究買的是橘子和香蕉。

    郁南愣了下，掰下一根香蕉遞給楚究：“吃香蕉?！?/br>
    楚究接過香蕉，忽然笑了下。

    郁南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為什么楚究要這么晚來找他，為什么他會讓楚究這么輕易地進了他的家門。

    都怪楚究太奇怪，專門出現(xiàn)在他心理防線最弱的時候。

    楚究慢條斯理地剝開香蕉，遞給他。

    郁南：“你吃，我自己剝。”

    說著從袋子里又掰下一根香蕉，三兩下剝好了，楚究還在舉著他的香蕉。

    接下來，兩個加起來快三米七的大男人各懷鬼胎地吃香蕉。

    若不是門外響起敲門聲，不知道聊什么的郁南打算連香蕉皮也給吃了。

    郁南：“我去開門?！?/br>
    郁南開門，大壯頭頂著泡沫，身上裹著毯子，哆嗦著身子站在門外。

    第40章

    大壯雖然冷，但還是很禮貌先問候，“綠藍，你在忙什么？”

    郁南：“不忙，我在吃香蕉?！?/br>
    大壯挑了下眉，哇哦一聲，特別曖昧道：“哇哦，吃自己的？”

    “不是，吃別人的?！?/br>
    大壯：“哇哦?！?/br>
    意識到大壯在開黃腔時，郁南直接懟上門，打算讓大壯凍死在外面。

    大壯眼疾手快，攔住了門，“我的熱水器壞了，洗澡洗到一半，你讓我進去洗完澡吧?！?/br>
    若不是顧及到兩國關系，郁南絕對會選擇讓他凍死。

    郁南移開身子，大壯走了進去嗅了嗅，“什么味兒這么臭？綠藍你的下水道堵了？”

    郁南：“是你們東南亞特產(chǎn)，榴蓮?！?/br>
    “天吶，這么臭，今晚你怎么睡覺?！?/br>
    “……”他也很想知道怎么睡，他更想知道為什么老板會給他買榴蓮。

    大壯：“聞著味道不太新鮮，下次你要吃榴蓮我?guī)湍阗I，不過這個季節(jié)的榴蓮都不好吃，以后我?guī)闳ノ覀儑页院贸缘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