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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塑料竹馬閃婚了 第47節(jié)

    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克里斯端了熱檸檬水出來,低著頭,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透明人,把托盤放在兩個人面前。

    梁思憫剛說了一聲:“謝謝?!?/br>
    季旸單手扣著她脖頸,漫不經(jīng)心地吻了下她耳后。

    【??作者有話說】

    克里斯:……就當(dāng)我是死的

    來啦來啦!今天比昨天整整早了四十分鐘,這是歷史的一大步(bushi

    我和陽間無緣了。

    第36章 平安繩

    ◎二叔,小豬?!?/br>
    之后幾天, 梁思憫莫名被季旸忽悠著回老宅住了幾天。

    鄰近年末,西郊熱鬧了很多,園子西邊的客房樓, 全點了燈,說是今年老太太八十大壽, 許多親朋趕來賀壽, 恰逢年末,老太太留人在這邊過年。

    許多親戚其實都不大來往。

    但大約人上了年紀(jì)總是念舊, 老太太很珍惜情分,一些旁支沾著季家的光, 或者想謀求點什么, 總是勤快些的。

    季星瑤也來了,早上用早飯, 隔著兩重玻璃, 看到主樓餐廳的長條桌上, 梁思憫挨著季旸坐。

    她整個人愕然地瞪大眼, 頻頻扭頭看, 總疑心自己看錯了。

    這么扭幾回, 被她媽掐了一下:“沒一點禮數(shù)?!?/br>
    她訕訕低頭,余光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瞥。

    梁思憫剛起, 扎著松散的丸子頭, 今日暖氣足, 她只穿一條吊帶裙,松松垮垮披了個針織的披肩, 腕上系了根紅繩, 比起家里一個個不是西裝革履就是衣裙整肅, 看起來就她就隨意。

    她剛開始也矜持了的, 季旸每天慫恿她隨意些,她在家懶得很,回了老宅倒跟做客一樣,奶奶也要她不要拘著,誰知道今日一下樓這么多人,她要回去換衣服,又被季旸拽回來,一不小心就隨意過頭了。

    三嬸還試圖說她兩句,被奶奶輕飄飄堵了回去:“自己家,沒什么要緊的?!?/br>
    季旸唇角微抿,沒說什么,只是側(cè)頭問她:“喝點牛奶嗎?”

    梁思憫點了點頭。

    季旸倒了牛奶,又順手幫她剝了蛋殼。

    梁思憫見大家都不說話,目光卻都看這邊,饒是她臉皮厚都有點掛不住,清了下嗓子,小聲說:“吃你的?!?/br>
    老三結(jié)婚早,這會兒孩子都能叫叔叔伯伯了,這會兒突然說了句:“二伯,小豬?!?/br>
    她mama以為她罵人,忙數(shù)落她一句:“說什么呢!”

    季旸卻笑了下,伸出手:“你說這個???”

    小丫頭重重點頭:“昂?!?/br>
    季旸說:“這個你伯母給的,不能給你,下次伯伯給你買新的?!?/br>
    老太太年紀(jì)大了,胃口越來越不好,吃了一點就飽了,沒離席,看著晚輩們湊一起,甚是欣慰。

    這會兒拿帕子擦著手,笑瞇瞇說:“旸旸小時候,最怕戴東西,那會兒我給他戴了塊兒玉,戴不夠一刻鐘的,準(zhǔn)要想方設(shè)法解下來?!?/br>
    潘凌慧應(yīng)道:“他一直這樣,現(xiàn)在長大啦,有老婆了,不一樣了?!?/br>
    幾個小輩笑起來,說二哥哥見了二嫂跟開屏的孔雀似的。

    季旸掀了下眼皮,“哼”一聲:“都皮癢了?”

    梁思憫默默吃飯,面皮險些掛不住。

    季旸這狗東西能不能收斂點。

    季旸前幾天陪奶奶和沈家老太太去云清山祈福,請的平安繩,上頭墜了兩只小金豬,因為她屬豬,梁思憫覺得實在很傻不想戴,于是強迫季旸跟他一起戴。

    他那西裝不離身的,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的人,每回出門都要把手繩藏進袖子里,偶爾忘記了,便免不了被調(diào)侃。

    他只得苦笑一聲:“老婆給的,不能不戴??!”

    那天蘇婧瑤采訪他,報道出來后的配圖,紅繩露出來半截。

    本來就掛在新聞上,頓時還被圈出來討論:霸道總裁本命年?季少爺不會還穿紅內(nèi)褲吧!不,我不能接受這種人設(shè)崩塌的感覺。

    那會兒連人婚姻破裂的新聞被掛在娛樂版好幾天了。

    都在猜季梁兩家的聯(lián)姻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后發(fā)現(xiàn),梁氏的業(yè)績是連年下跌,股價也是一跌再跌,這兩年偶有波瀾,最后也都是無濟于事。

    頹勢似乎是必然的,季家能從梁家那里得到的有限。

    于是懷疑這場聯(lián)姻涉及更復(fù)雜的陰謀或者陽謀。

    一瞬間這倆人的婚姻也被賦予更多的陰謀色彩。

    只是某張圖拍得模糊,夜色里,季旸站在路燈下眉眼冷峻看她,梁思憫則昂著下巴高傲又不耐煩地瞪他,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氣勢逼人。

    有人猛不丁說一句:他倆好適合強制愛哦。

    然后莫名就開始p圖大賽,做表情包。

    “女人,今晚你敢逃試試?!?/br>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不能?!?/br>
    似乎加深了某種刻板印象,覺得他這個人看起來就城府很深很有手腕,聯(lián)姻只是為了達成某種利益。

    但誰能想到,正兒八經(jīng)的報道里,他談吐看起來挺溫和有禮的。

    而且還戴紅手繩。

    杜若楓看了,笑得不行,特意圈了新聞發(fā)給梁思憫。

    “你老公高冷冰山霸總的人設(shè)崩了?!?/br>
    “他高冷冰山霸總?”梁思憫狠狠呵一聲,“冷笑話的冷么?!?/br>
    “得了,別裝了,明明上心得不行,你其實也很喜歡他吧?”杜若楓知道她背地里一邊在cao控輿論,一邊在搜集證據(jù)。

    梁思憫堅決否認(rèn):“跟我結(jié)婚了就是我的人,誰打他的臉就是打我臉。”

    “行,你就嘴硬吧!”

    -

    蘇婧瑤把一沓調(diào)查文件遞給梁思憫的時候,梁思憫只是隨意翻看了兩眼,毫不驚訝似地扯了下唇角,然后合上。

    果然,和她預(yù)想的差不多。

    他家里人好面子,不會親自動手,為了讓這事兒顯得更復(fù)雜更曲折,拿捏了周凌琨,和徐新越。

    徐新越就是南城那個和她一起做投資公司的人,也是周嘉煜的表哥,梁思憫認(rèn)識他,他不認(rèn)識梁思憫。

    上學(xué)那會兒周嘉煜跟家里鬧得不可開交,也就這個表哥對他挺不錯。

    當(dāng)時她之所以被坑,大概就是因為這層關(guān)系讓她降低了防備心。

    不過也好在她沒有一開始就坦白和周嘉煜的舊識關(guān)系,不然對方可能不會粗心大意留下的全是把柄。

    徐新越在南城坑了她一筆大的后,梁思憫砸錢耗死了他,他破產(chǎn)后很是凄慘了一陣,恨梁思憫恨得牙癢,車禍出事兒的時候,梁思憫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只是后來什么也沒查出來。

    那會兒她就隱隱覺得南城有什么她控制不了的東西,后來抽身迅速,跟周凌琨實在沒什么關(guān)系,大概是各種因素堆砌在一起,讓她警惕心大起。

    她這個人張揚且高調(diào),做生意卻活泛,賺錢而已,沒必要逞能,南城不是她地盤,她大可以慢慢耗著查,但實在沒必要。

    只是她沒有心狠強勢報復(fù)回去,那些陰溝老鼠該感謝上蒼垂憐,鬧到衍城來,怕是瘋了吧?

    后來梁思諶也插手了,也沒查出來什么。

    真是見鬼。

    那就干脆一并算總賬好了。

    “季家這筆賬,說不清,我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蘇婧瑤蹙著眉,憂心忡忡,“很多事沒有那么簡單?!?/br>
    “在我這兒,很簡單。我不爽了那就誰也別好過?!?/br>
    梁思憫趴在露臺的護欄上,護欄外支了幾個木樁,吊著八角吊籠,喂野生的鳥兒用。

    天寒地凍,過冬的鳥覓食困難,時不時飛過來駐足。

    梁思憫撒了一把谷子,瞇著眼看遠處:“我上學(xué)的時候,其實學(xué)習(xí)沒那么好,我貪玩,不愛學(xué)習(xí),勝在好勝心強吧!但偶爾考得不好,我爸還要變著花樣夸我,什么雖然我年級第二,但我數(shù)學(xué)滿分……再后來去國際班,老師不公布成績單了,我就更肆無忌憚,我爸還是能變著花樣夸我。因為我喜歡別人夸我,越夸我越積極。我從小就覺得我最厲害,因為沒有人摳我的缺點。但季旸不一樣,他什么都做到最好,但大家還是對他很苛刻,雖然你成績第一,但你數(shù)學(xué)扣了五分,雖然你成績很好,但你社會實踐不夠積極……諸如此類,我很少聽到誰去夸他,連他爸媽都不夸,覺得他優(yōu)秀是應(yīng)該的,也怕給家里同輩壓力?!?/br>
    “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什么也沒有做錯過,為什么卻是他最委屈?!?/br>
    蘇婧瑤抿著唇不吭聲,作為季昀的太太,或許她沒有資格說什么。

    “可是他真的并不是一點都不在意,他上學(xué)時候話挺少的,別人都說他冷漠高傲什么的,但其實沒有。他骨子里還是少年心性,但被壓抑久了,就覺得什么都不能做,要待人謙和,要規(guī)矩守禮,要有紳士風(fēng)度……大家對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梁思憫到現(xiàn)在都不能理解,有時候喜歡逗他生氣,大概也是覺得他都要憋壞了。

    可是既然拿高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他,他長成了一個完美繼承人的樣子,現(xiàn)在卻又要他收斂鋒芒,打壓他。

    這不有病嗎?

    “如果不想他接手公司,那就找個能接手的把他踢出去,但如果挖空心思也只能使點不入流的手段,他能忍,我都不能忍,我梁思憫沒這種老公,以后我臉面往哪兒擱?!绷核紤懮詈粑豢跉?,呸一聲,覺得晦氣。

    大過年的,什么破事。

    季旸也就是心腸太好,給所有人留著體面。

    但梁思憫不需要給他們留臉,踩著梁家給季旸施壓,當(dāng)她是死的嗎?

    季旸在二樓露臺站著,季驍南和他一塊兒靠在那邊透氣,腳下就站著梁思憫和蘇婧瑤。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

    “你大嫂在對你投誠,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這中間有你哥摻和。”季驍南等樓下沒動靜了,才說一句。

    季驍南側(cè)頭看他一眼,他這個侄子,年紀(jì)輕輕就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氣質(zhì),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子,也就在梁思憫那邊顯得幼稚點。

    他以前不覺得這倆人有什么合適的地方,這會兒倒是突然福至心靈一般,察覺到這倆人之間某種隱秘的羈絆。

    上學(xué)那會兒雖然打得不可開交,可應(yīng)該算是最了解對方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