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嗲 第55節(jié)
【情書的空鏡yyds】 【啊啊啊情書戀綜分書,我又期待了】 一車人回到現(xiàn)實,在朦朧夜色里奔向更深處的雪鄉(xiāng)。 聞念累壞了,卸掉cosplay妝造沒有再化妝,面具悶出額角痘痘暴露在閱讀燈下,嘴唇微張,陷入酣睡。 公路崎嶇,巴士碾過下沉路段,車身震動,玻璃嘩啦啦抖擻。頭磕到車窗玻璃上,聞念茫然地醒來。 窗上一片霧氣,她抹開,看見沉郁在藍(lán)色里的細(xì)微雪花。雪花落在窗玻璃上,慢慢消融。 慢慢從那深藍(lán)里看到倒映,在她身后,過道另一邊,那個人模糊的側(cè)臉。 密集的戀愛游戲過后,每個人都到了需要平靜的時刻。巴士里空氣很干凈,只有淡淡香氣,那些躁動心緒都在前行的呼嘯聲里洗了個干凈。 聞念輕輕在玻璃上哈氣,畫出沒有意義的線圈,又擦干凈。他的身影始終在那一塊干凈透明的玻璃里,像只有她知道的水晶球。 雪花又落下來了,落大了,路面結(jié)起霜。 巴士停了下來。 “封路了?” “還沒,現(xiàn)在還能進(jìn)。” “里頭雪厚了,怕是不好開?!?/br> “還是叫醒他們吧?要選小屋……” “凌晨了,疲勞駕駛危險,等到了再說……” 外頭傳來細(xì)碎的討論,風(fēng)一吹就散了。 巴士繼續(xù)朝前開,聞念卻再無睡意。 凌晨兩點一刻,巴士落停,場務(wù)催促一行人下車,趕羊群似的趕進(jìn)大雪之中的村落。 雪覆蓋道路,低矮的小木屋星羅棋布,風(fēng)雪里昏黃的光飄斜。 聞念知道北部冷,可疏忽了這邊夜間已至零下十多度,何況今天大雪,空氣像冰刃只朝人劈來。她只套了件夾棉搖粒絨,冷得打哆嗦,牙齒也發(fā)顫。皮靴里的雙腳就像冷凍過的死物,可還能感覺到刺痛,走一步心里就要緩一下。 想叫工作人員把行李箱給她,立馬換上厚的衣服,可工作人員說行李早前就送到小屋。 聞念張望著在人群中尋找霍司偈的身影,看過去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好不容易逮住他一點,發(fā)現(xiàn)他在打電話。 他單手按額角,有些不悅,大約是緊急的工作電話。何況他聽了她說的“車直達(dá)目的地,木屋有壁爐很暖和”,也穿得單薄。 凡事找別人的錯就對了,聞念在心里咒罵透漏消息給她的趙時雨。 艱難遷徙著,趙靖澤找到她,二話不說就把國家隊長款羽絨服披在她身上。 “你……也太硬核了?!甭勀疃ňη扑?,掛一件寬松體恤,如幡帛獵獵。她立馬就要把羽絨服還他,“不行你這——” “穿著。” 推諉之際,路溫紗幾步走過來,將駝絨大大披肩罩著趙靖澤:“演偶像劇進(jìn)屋了再演,走,一個都不能少?!?/br> 二人都無法拒接。 聞念亦步亦趨,來到主屋。 壁爐燒柴火,堆了松果,空氣里彌漫一股火燒香氣,散去了人們身挾的風(fēng)塵。聞念立即把羽絨服還給趙靖澤,兩只手推抱一團(tuán)衣服,霍司偈走進(jìn)來就看見這一幕。 聞念摸了下鼻子:“外面冷?!?/br> “嗯?!被羲举适謾C(jī)沒電了,找蔣維借了充電寶。 聞念鼓了鼓腮。 新的入住指南,大伙兒傳閱,又開始躁動。 每兩到三位嘉賓住一棟小屋,門鈴響起時,將情書交給郵差,情書次日早晨送達(dá); 每日收取情書后,全員共進(jìn)早餐; …… 節(jié)目組特意注明“不得拿取他人情書”,還為每個信箱準(zhǔn)備了精美的鎖匙。 不知是忠實于“從前慢”的設(shè)定,還是意有所指。 周希年拿到一把玫粉色鎖匙,冷嗤一聲。 【我可以受委屈,但你不能動我cp】 【有沒有一種可能姐真的放手了】 【大家都鐵了心幸福,只有姐鐵了心孤獨】 【不是可以男女混住嗎?流程都走過了還裝什么矜持!】 【這是風(fēng)景區(qū)不是無人區(qū)】 小屋環(huán)繞主屋,距離都不太遠(yuǎn),但天氣冷,每天早晨要過來吃早餐,都想再近一點。 近的兩棟木屋讓給了女嘉賓,聞念和路溫紗一棟,其余人一棟。 老冤家徹底分開,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羲举屎椭芮鍟熞粭潱捎谑侨?,趙靖澤被迫加入。 蔣維背過身去說可以和他換。左右都是掣肘,三房還是好過兩房干瞪眼,他沒換。 各自提著行李箱回小屋。 粉雪細(xì)軟,一腳下去一個窟窿,聞念一手提皮箱,一手抱單板,可謂雪上加霜。 腳下打滑,直直摔進(jìn)雪地。 聞念有點想哭,笑到哭那種。她爬起來拍拍外套上的雪渣,沒幾步就進(jìn)了屋。 路溫紗在向趙靖澤道謝,趙靖澤見聞念孤身一人,有點惋惜似的:“該讓你等下我的?!?/br> “沒事?!甭勀畈恢酪灰_口讓他幫忙,還有一個巨沉的大寸行李箱在主屋。 大學(xué)那會兒有個美女室友,從容接受男人殷勤與禮物,不拒絕亦不承諾,桃花始終旺。 聞念也能做到從容,只是掂量背后的代價,總覺得不至于,不值得。有次她學(xué)室友發(fā)嗲,本是酒桌上調(diào)侃,哪知水過原版,在座哥兒們看癡,搞得二人生了嫌隙,現(xiàn)在形同陌路。 何況主動提出請求,比被動接受更進(jìn)一步。經(jīng)過前兩周,她對釋放信號這件事變得敏銳。 太冷了,還是等明天雪小一點再去拿。 聞念朝趙靖澤笑了下,進(jìn)了單人房間。 木結(jié)構(gòu)屋子暖烘烘的,煙囪管道直通屋頂磚瓦,角落一個壁爐。床靠著大面玻璃窗,收拾得干凈溫馨。 聞念兩三下脫了外衣躺倒,沒一會兒又艱難地爬起來洗澡。 木屋水壓小,出水?dāng)嗬m(xù),隔音也不大好,聞念等著水出來沖頭發(fā)泡沫,聽到外頭一男一女說話,聲音愈來愈遠(yuǎn)。 仔細(xì)護(hù)膚后,聞念裹著柔軟的珊瑚絨睡衣出來,頭頂一個巨大兔子耳朵,要不是路溫紗叫了一聲,她還沒把這身睡衣和兔子毛怪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好了,聞念想立刻脫掉這身睡衣。 只是霍司偈在。 “hi,”聞念抬起掌心,“你們聊,我先休息了?!?/br> “你行李。”霍司偈指了下放在她房間門口的巨大黑色行李箱,上面貼滿托運牌和花花綠綠貼紙。 “……謝謝。” 霍司偈和路溫紗的確有話要談的樣子,聞念不再遲疑,帶著行李箱鉆進(jìn)房間。 打開行李箱攤開在地上,整理著壓縮袋裝的冬裝,她不自覺靠近門。八字蹲,耳朵貼門,一個非常八卦的姿勢。 “羊絨手工坊它產(chǎn)量有限,我明白你的意思。當(dāng)然,如果一芥能讓更多人關(guān)注傳統(tǒng)工藝……” 凌晨三點,這倆人擱這念生意經(jīng)。聞念無語。 【蜥蜴人入侵地球的證據(jù)】 【誰看懂了,他到底是來干嘛的?】 【搜gq專訪,霍少絕對不是戀愛腦哈哈】 【就不是戀愛腦才好嗑誰懂……唯一堅定選擇】 十點鐘,按掉第三個鬧鐘,聞念睡眼惺忪地起床。 窗外白霧彌漫,雪花紛飛,厚厚的雪覆蓋,只能看到對面木屋的房頂,好似一整個奶油冰淇淋堆砌的世界。 恍然若夢,這才有了出遠(yuǎn)門來旅行的感覺。 “嗚呼!”聞念伸了個懶腰,翻身起床。 鐵盒里裝著這些日子以來收到的情書和禮物,玫瑰與小雛菊,小熊項鏈,還有一枚水鉆臍釘。 順手放在里面的,拿回來之后她再沒戴過這枚臍釘,輾轉(zhuǎn)磕碰中水鉆快掉落了。把它攥在手心,就像攥住了什么。 慢慢收拾過后,聞念戴上彩色鉤織毛線帽出門。 住屋門口同樣帶著毛線帽的婁治正在掃雪,完美融入雪鄉(xiāng)木屋,像兢兢業(yè)業(yè)的民宿老板。 看見聞念,婁治怔了下,打了聲招呼。 聞念攏了攏帽子:“很奇怪?” 婁治抿笑:“很好看。” 聞念笑彎眼睛,蹦跳著跨進(jìn)主屋。 厚重的原木餐桌一角,霍司偈在查看郵件。薛淼和趙靖澤在背后流理臺做早餐,路溫紗喝著咖啡倚在臺邊,同他們說話。 看到聞念,忽地都安靜了。 烏黑披散在費爾島毛衣上,只涂了奶茶色口紅,素凈一張臉,像木屋原住民,純愛電影的女主角。 “有這么……”聞念摘下帽子,左看右看,沒覺得夸張。 霍司偈起身為她拉開椅子,她入座時小聲問:“我應(yīng)該化全妝?” 冰涼鼻尖觸碰他臉頰,他喉結(jié)滾了下,低笑:“很乖?!?/br> “什么啊,我才不要乖?!?/br> 薛淼把餐盤放在桌上,想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