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驟變
也許是昨天太讓趙高疲累,這一睡,一直到巳時快過趙高才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感覺全身被籠罩在很溫暖的被窩里,整個鼻腔都充滿了淡雅的香氣,感覺甚是舒服,只是他再把眼睛張大些,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在被窩里,而是在胡亥的懷里。 胡亥看起來很清醒的樣子,雙目炯炯有神,卻帶著異樣的溫柔,他注視著趙高從熟睡到清醒的過程,然后對趙高的滿臉疑惑表現(xiàn)出真正的微笑。 「睡的好?」 聽見這聲問候,趙高才猛然想起昨晚胡亥似乎每次開口都不超過兩個字。 ──那么現(xiàn)在算是有進步? 趙高亂七八糟地想著,正打算從胡亥的臂彎里起身,居然冷不防又被胡亥給攬住,胡亥緊緊地抱著他,右手掌則是托住他的后腦,看來是一絲縫隙都不給趙高有機會逃脫。 只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親暱,遠比那些乾柴烈火的交合更讓趙高心神不寧,他可以把內(nèi)心的不安在胡亥的邀歡行為里盡數(shù)抹煞,卻不能故意忽視胡亥的溫柔,當作他報復(fù)的藉口。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傻問:「這是什么意思?」 胡亥聽見這句問句實在感到有些似曾相識。于是他也依樣畫葫蘆回答:「就是這個意思。」 趙高拼命扭著身體,把自己跟胡亥隔出一道距離,這距離雖然還是很近,但是他已經(jīng)可以正面注視著胡亥臉上每一分表情。 「下官愚昧,請公子明示。」他說。 胡亥笑笑,「我──我──我……」 趙高很意外聽見胡亥結(jié)巴。 胡亥顯然也對自己這付蠢樣露出了最諷刺的笑意,最后他霍然把雙手松開,起身,一邊準備更衣,一邊說著,「蒙恬已經(jīng)回戰(zhàn)前去了,我們現(xiàn)在要沿著黃河上游一路到遼東郡,紀錄長城建造的進度,核實這建造期間所需之經(jīng)費、勞力,再回咸陽向父皇稟報?!?/br> 「……嗯。」趙高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因為他的目光正落在胡亥跨下遮擋不住的硬物。 既然都已經(jīng)硬的不像話,為什么胡亥不跟之前一樣對他發(fā)洩? 頓時,趙高腦里浮現(xiàn)了四個字──色衰愛馳??赊D(zhuǎn)念一想自己一個大男人哪里來的色字可言,于是就想起自己之前揣度無數(shù)次關(guān)于胡亥選他上踏的原因──就圖個新鮮吧。 如今,他趙高的身體在胡亥眼里已經(jīng)不「新鮮」了? 胡亥僵直著身體,正準備系上腰帶,他很少自己穿衣服的,只是現(xiàn)在下身腫脹的厲害,又不愿意侍婢進來看見,也就那樣將就著更衣,沒想到趙高忽然過來一把搶過他的腰帶,把他剛才好不容易穿戴好的外袍一件件拉開,胡亥正想著趙高舉止有異,就見眼前的男人捧著他發(fā)硬的陽具往自個兒嘴里塞。 「──你!」 潮濕而溫熱的口腔讓胡亥的陽具因而抖了一抖,帶動他全身的感官刺激。 而趙高也不理會胡亥的驚異,把那陽具的根部扶穩(wěn)了,跪在胡亥的腿間兀自吞嚥起來。 從前,趙高剛被皇帝指派為胡亥的老師時,趙高為了巴結(jié)逢迎,還送了胡亥不少美女聊表心意,只是當時胡亥才十來歲,趙高「料想」胡亥也許未嘗人事,便故意挑選了一些極懂得床第手段的女子進獻,那些女子的「手段」若說他不曉得,他只能說自己實在「偽善」。 所以他主觀認為胡亥這樣應(yīng)該會很舒服。 不想突聽胡亥輕呼:「別磕到牙齒?!?/br> 趙高才驚覺這件事并不如看起來那樣容易。 他稍微把口中的陽具吐出來些,然后細細舔著頂端的凹槽,他嘴里全是胡亥體內(nèi)流出的液體,是一種帶腥的咸。 只是這種咸味居然讓他無端產(chǎn)生rou慾的幻想,還沒聽見胡亥的呻吟,自己倒是不自覺發(fā)出幾聲嗚噎。 趙高頓時涌起一股羞恥感,正不知所措,便感覺胡亥的手掌已插入他的發(fā)里,似乎是很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他順著胡亥的力道仰起臉,此刻目光交接,猗旎非常。 「……誰讓你這么做的?」胡亥壓低著聲音,凝視跪在他腿間的人。 趙高感覺被潑了一盆冷水,只是搖頭,但嘴里的舌頭仍在舔弄著里頭的東西。 胡亥忽然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扳住趙高的臉頰,開始搖動自己的腰。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多能忍?胡亥忍了一晚上,本以為消停了,卻又在睜開眼時感覺下腹腫脹難耐,他還想再忍,可趙高無知的刺激,已讓他忍無可忍── 他放縱自己的陽具在趙高嘴里頂弄幾下,然后因為趙高發(fā)出難受的喉音而停止,又忽然伸手把趙高拉了起來,面目陰蟄地道:「聽好,以后不許你這樣做!」 趙高不明所以,滿臉盡是訝異地看著胡亥突然拂袖而去。 胡亥走了! 他為什么走了! 趙高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做錯,明明前些天胡亥還纏著他索要,為什么他現(xiàn)在卑屈地服侍他結(jié)果還被責罵?這未免太不講道理! 他馬上提步跟了上去,隔著一條走廊就看見胡亥已經(jīng)走到對面的院落,他想出聲去喊,但就在這時他看見胡亥順手把一名在旁邊跪安的侍婢拉到鄰近的房里。 侍婢的臉上雖然驚惶,但她沒有掙扎。 房門虛掩。 這時候趙高忽然像被抽空了靈魂,他呆呆望著對面走廊那扇半掩的房門,好像隱約還能看到紙門上的倒影,有兩具相連的軀體…… ──結(jié)束了。 冥冥間,趙高得到這個結(jié)論。 從一開始的荒唐,到現(xiàn)在的失寵,短暫不到一個月,他與胡亥之間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其實他本來就極度抗拒這種違背倫理的事,雖然王公貴族喜歡孌童者大有人在,但他趙高身為一介臣子,本來就不該逾越了那些規(guī)矩。 那么,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高興才是,更何況他還有為趙國復(fù)仇的愿望,只要胡亥不再對他好,他更可以里所應(yīng)當展開他的報復(fù)!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