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謠言滿天飛羞死人(三)
涼亭內(nèi),一盞茶三茶杯,三人圍圓桌而坐,子軒先喝了一口茶后,問。 「那么今天來找我,是因?yàn)榱餮詥幔俊?/br> 青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子軒師兄的消息就是靈通?!?/br> 文杰接話道「這對師叔名聲不好,子軒師兄不阻止嗎?」 柳子軒深深吐了一口氣,眼神帶點(diǎn)空洞的說「我也曾被這樣的流言sao擾過,看開就好了。」然后又喝了一口茶。 兩人倒是聽得一頭霧水,文杰又問「難道有什么為難的地方?」 柳子軒簡單扼要的解釋「倒也不是為難,那里是娘親一手親創(chuàng)的女修禁地,男子不得擅入,若硬闖被打成豬頭,逐出門外都是可能。加上上一輩,也就是爺爺,已經(jīng)幫娘親立巨石碑在青鸞閣入口處,女修自行管教女弟子,這邊是完全不能插手,夜師叔也不能?!?/br> 文杰思考很快的回「所以說,流言來自青鸞閣?」 「是?!?/br> 「素聞隱宗柳氏,仙靈仙氣,俠義之風(fēng),但也帶有自由奔放特色,師弟今日算見識了。」文杰笑了一下,又說「但,這樣好嗎?」 柳子軒又散發(fā)了燦爛笑容,說「文杰師弟,女修在本門算寶,萬綠中的一點(diǎn)紅,只要不要太過分,其實(shí)都可以忍的?!?/br> 文杰回「我明白了?!?/br> 「所以還是問問青天的意思吧!因?yàn)橐箮熓宀粫谝膺@點(diǎn)小事的?!棺榆庌D(zhuǎn)頭看向青天。 青天內(nèi)心想著夜丘黎是胸襟寬廣,還是思考異于常人?不管哪個答案,青天自認(rèn)自己沒甚么份量去說什么,只臉色為難的說「既、既然師叔沒意見,我也沒甚么好反對,只是覺得很丟師叔臉。」 子軒笑了笑,便說「如果真為難,你可以去一趟青鸞閣找冰蓉師姐幫忙,我想信她會尊重你的意思?!?/br> 「好,我明白了,多謝子軒師兄?!骨嗵旄兄x道。 跟子軒師兄別過后,文杰問了青天「你要去青鸞閣嗎?」 青天不猶豫的點(diǎn)了頭「是阿,我還想抬頭見人。」 文杰手握拳軽抵嘴唇笑了起來,青天輕哼道「哪天換你就知道了?!?/br> 「那對象恐怕也是你吧?」像是回答了甚么奇怪的答案,文杰和青天兩人尷尬的對看一下,然后兩人一起扭頭后,說「走吧!陪你去一趟青鸞閣」 「恩、恩?!咕椭皇菤夥展之惸且幌?,兩人便前往青鸞閣。 子軒回文書院后,看到兩師弟滿頭大汗,異常勤勉的低頭認(rèn)真處理文案,然后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正靠躺在窗邊的夜師叔,已經(jīng)丟了三、四本薄冊在地,手上還拿一本面不改色的觀看,夜丘黎只淡聲道「何事?」 子軒緩走到了夜丘黎對面坐下,難得正色說「前陣子有師弟靈書傳訊,說是丹鼎薛氏郊區(qū)外的綠竹鎮(zhèn),失蹤了整個城鎮(zhèn)的人,他們依照腳印追到一片綠竹林處,也失蹤了。」 夜丘黎聽完后,軽闔上書,只說了聲「明日出發(fā)?!贡汶x開,丟的書也不撿。 方墨兩人終于可以吐一口氣,安心的癱軟下來,休息喘口氣,子軒也只呵一聲帶過。 這青鸞閣座落在西北邊山峰上,那懸空橋有樂遙閣的五倍長,入口的確立了一塊巨石,也有守路的女修弟子。 青天遠(yuǎn)遠(yuǎn)觀望,入口附近處有一群女修不知在開心什么?嘻笑聲不斷從圍繞處傳出,青天和文杰走進(jìn),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還有阿,他真的很不擅長煮吃的,炒個菜可以炒到變甜的,烤個rou可以烤到乾巴巴,每次都表情痛苦的吃下自己的杰作,然后邊吃邊哭?!?/br> 女修們一陣哄笑,青天已經(jīng)額頭爆青筋的往人群喊「不好意思,各位jiejie請讓讓、請讓讓?!?/br> 大壯看妹子讓出一條路的那頭,是青天和文杰便熱情打招呼「唷~這不是青天和文杰嗎?」 一聽到傳聞中的夜丘黎弟子,女修們均交頭接耳,嘻笑的輕聲細(xì)語著「他就是林青天?」 「長得好可愛?!?/br> 「再過些年會長的更俊?!?/br> 「他朋友可俊俏多了,我喜歡。」 青天一把抓住大壯的衣領(lǐng),拖到遠(yuǎn)離人群安靜一點(diǎn)的樹下,一臉火大的把大壯跩到樹干上,一字一字的加重語氣說「王、大、壯,撩妹聊得很開心嘛!不是說去查流言,結(jié)果呢?爆我的黑歷史?」 大壯拍了拍衣服,臨危不亂的說「青天先別生氣,這叫套交情,不然怎么聊到情報?」 青天雙手插腰道「好!那你說,套到甚么了?」 大壯清了清喉嚨,娓娓道來「這流言壓,都是來自一名擅長說書的妹子,她想像力可豐富了,每晚每夜都與師姐妹們,說說那龍陽軼事,編編故事,解解那女修們之間的苦悶?!?/br> 青天臉色不好看的問「但她的作為讓我很苦悶,怎么可以這樣造謠?!?/br> 大壯拍了拍青天的肩膀,說「青天你想想,妹子哪個不認(rèn)識你林青天,這不是很好嗎?」 青天拍掉大壯的手,憤憤的說「那你去做她口中的主角?!?/br> 大壯愣了一下,然后笑說「青天阿!這事在這隱宗里已經(jīng)不是秘密,聽說你也不是第一對,放開心胸對身體好。」 「不跟你廢話了,我要去青鸞閣找冰蓉師姐。」青天已經(jīng)不想理轉(zhuǎn)身要走時,大壯眼睛一亮的跟上說「那我陪你去?!?/br> 「不必了,文杰我們走?!骨嗵炫e步直走。 「別這樣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勾髩堰€是跟上了。 一位女修笑盈盈的把他們?nèi)?,接到了冰蓉師姐的芙蓉室門外,輕輕打開房門帶人進(jìn)去入座后,便有意沒意看了幾眼青天,然后低笑的離去。 青天簡直快習(xí)慣這種眼光,應(yīng)該說疲于應(yīng)對,眼光掃一下,倒是跟文書院相差不多的擺設(shè)。 不久室內(nèi)便有腳步聲從屏風(fēng)后走出,正是不久前那位冰蓉師姐,三人正要齊身作禮,冰蓉便先出聲「不用多禮,各位師弟?!?/br> 冰蓉往主位坐下后,微笑道「青天師弟這么快就來,我還來不及準(zhǔn)備茶水點(diǎn)心,稍待片刻我便請師妹送來?!?/br> 青天搖頭道「這不勞煩師姐,其實(shí)我是為了流言來的?!?/br> 冰蓉回「流言?」 青天有點(diǎn)難以啟齒的回答「聽說、聽說有位師妹,在說書,說我是夜師叔的....那個?!?/br> 冰蓉問「那個?」 青天深吸一口氣,然后羞恥的小聲說「情人?!?/br> .冰蓉似乎懂了一般,點(diǎn)頭道「喔~我明白了。」 青天又接著說「能不能麻煩師姐請那位jiejie不要誤解我跟師叔之間的關(guān)係?!?/br> 冰蓉忽然皮笑rou不笑的正色說「青天師弟,你剛來不久,應(yīng)該還不了解青鸞閣的歷史。」 青天滿頭疑問「這跟阻止流言有關(guān)係嗎?」 冰蓉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青鸞閣創(chuàng)立時的艱辛,以及樂遙師姐如何排除萬難創(chuàng)立。 青鸞閣創(chuàng)立也不超過二十年,當(dāng)時樂遙師姐不知為何,突然讚嘆起男人之間的愛情,是如何的高貴偉大,用盡軟硬手段讓他父親柳清修打造青鑾閣,對眾師姊妹宣揚(yáng)「愛」的偉大。更是斷絕任何想廢除這傳統(tǒng)的手段,立下巨石碑彰顯其效。 然后,當(dāng)時門內(nèi)男修反對聲浪甚高,更造成許多人想離開隱宗,但在離開前剛好爆發(fā)葬魂原之戰(zhàn),死傷慘重,一時間就也沒人反對,青鸞閣也就這樣保留下來,后面新入弟子不在意,反而不少都拿藉口來見見這邊的師妹們。 冰蓉講完后,微笑對青天說「因?yàn)橐箮熜植环磳?,所以我們就沒對你們的名字多隱蔽,既然青天師弟介意,我便請師妹們改個腳色名?!?/br> 傾刻間,三人不知該說什么,聽得出來是不可能收掉流言,青天只好接受這事實(shí)的艱難說「那便、有勞師姊?!?/br> 三人離開芙蓉室后,文杰和大壯都安慰的拍拍青天的肩膀「節(jié)哀?!?/br> 青天真心不想出外見人,和大壯、別過后便回樂遙閣,青天有種到底還要不要在這住下去的猶豫感,走路極其沉重的往樂遙閣,經(jīng)過百花庭院的大草叢時,恰好看見夜丘黎正屏氣凝神、雙目闔上的站立,手上拿的只是隨處可見得枯樹枝。 青天見狀不敢打擾的乾脆躲草叢后看,只見夜丘黎在那艷色飄舞的蝴蝶群中,開始練起了劍。雖是手持枯樹枝,劍勢卻毫不遜色,行云流水、柔中帶剛、忽快忽慢節(jié)奏,隱隱帶有一股風(fēng)勢散發(fā)出去。 神奇的是,不管是衣袖搖擺、劍鋒經(jīng)過之處,蝴蝶像是沒有這個人在似的,自在飛舞著。 青天看得甚是出神,驚嘆夜丘黎天上仙人,心中佩服萬分,莫非舞劍不傷蝶,正是惜蝶君稱號來著。 舞劍不過片刻,惜蝶君便收枯枝于身后,時間彷彿凍結(jié)一瞬,獨(dú)留彩蝶飛舞,周遭那些枝枒錯綜生長的矮樹叢,就在夜丘黎衣擺垂立時,瞬間斷枝飛葉,滿地皆是。 青天呆愣的說不出話來,出魂的看著夜丘黎走向自己,然后微笑的說「好看嗎?」 夜丘黎早感覺到青天回來,也不驚嚇?biāo)槃荻鵀椤?/br> 青天張著嘴的直點(diǎn)頭,然后從青天站的樹叢前拿出了兩隻掃把,說「一起掃嗎?」 青天傻傻的接過一支掃把,夜丘黎便拿另一支從另一邊掃起來,青天簡直不可思議的內(nèi)心吶喊「慢著!剛剛的舞劍,只是為了修樹枝?」 然后又看夜丘黎俐落又快速的掃除落葉殘枝,又內(nèi)心不禁想「為何這位高人行事,總與書中不符?應(yīng)該是個尊貴給人供養(yǎng)的對象,現(xiàn)在做起了掃地這事,總覺得哪里不對?!?/br> 但樂遙閣向來不給弟子進(jìn)入,所以閣內(nèi)大小事需夜丘黎親力親為,夜丘黎不覺得做這些有甚么不好,甚至覺得可以讓心靈沉淀,穩(wěn)住性情。 夜丘黎見青天久沒動靜,便問「有事?」 青天合起了嘴巴直搖頭,也開始動手掃地,他已經(jīng)不想思考的直問「師叔你怎不叫弟子來整修就好,干嘛自己動手?」 夜丘黎平靜道「練劍,順手而已,有益身心?!?/br> 青天想開始放棄用常理思考他,調(diào)整調(diào)整了心態(tài),然后邊掃邊問「師叔,我有件事想問你。」 夜丘黎回「何事?」 青天低頭不敢看他的說「師叔,聽說你不反對...,那個...師姐們的,我跟你之間的不實(shí)流言?!?/br> 夜丘黎回「你是我情人的事?」 太直接了,直接的青天臉都紅起來的更抬不起頭,說「您、您不覺得很羞恥嗎?」 夜丘黎微笑回「師姐說過,女子生活這深山中苦悶的很,若要她們生活得更好,需要一些心靈慰藉,我答應(yīng)過樂遙師姐不會管她們。再說流言不實(shí),更不必在意。」 青青內(nèi)心呵呵呵呵的瘋笑,兩眼空空的回「也是,就聽師叔的?!剐囊呀?jīng)死了一半。 只可惜這樂遙師姐走得早,不然青天真的很想見識這奇女子。 夜丘黎笑了笑,說「我明日要出遠(yuǎn)門一趟,不會太早回來,你有事一樣找子軒。」 又出門?青天好想跟去,他不想在這給人異樣眼光看,拿出勇氣問「師叔,我能跟嗎?」 夜丘黎停下了動作,好像在思考,然后用開始掃地,回「有危險,不行?!?/br> 青天不死心問「可是,我很想跟?!?/br> 「不行?!?/br> 青天很難得的思考,該如何讓這師叔妥協(xié)他,想起大壯有一次想跟他爹進(jìn)山,一直死纏爛打加撒嬌的說,青天便有樣學(xué)樣的說「師叔、師叔,或許有危險,但有你在,我跟緊些,也就不危險。」夜丘黎繼續(xù)掃地,青天繼續(xù)說「讓我跟一次,如果真的危險我下次就不跟,我真的很想和師叔在一起?!?/br> 夜丘黎聽到最后一句,突然身形微震,停下動作,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青天,他有點(diǎn)緊張又繼續(xù)說「我很想看看師叔斬妖除魔的英姿,就帶上我好不?」 夜丘黎像是陷入思考的看青天良久,然后回「好?!?/br> 青天像是中了頭彩,第一次讓這位師叔愿意妥協(xié)他的決定,內(nèi)心充滿感謝大壯的身教,然后就謝謝師叔的,開心的把地掃得乾乾凈凈。 夜丘黎倒是拿出懷中一本書,一手夾住掃把拿書,一手就迅速翻開某頁,若有所思的看著書內(nèi)某橋段,心想「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