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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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撞地球了。 任令曦看著眼前的人心里想。 一件白T外罩著一件寬大的黑襯衫,下身一條卡其色休閑褲,賀云朝連平時私服常戴的銘牌銀鏈都沒戴出來,短發(fā)大概也是隨意抹了兩把,被風(fēng)吹得凌亂,還有幾縷朝天翹起來。 最奇怪的是那個黑色口罩,平時出門從不見他戴,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把大半張臉罩了個嚴(yán)實,只露出些許鼻梁山根的弧度,和一雙半睜半掩的眸。 “嗨。”她慢騰騰抽回男陪頜下的手,從歪斜撐靠的姿勢里坐起來。 “嗨?!辟R云朝回應(yīng)的音節(jié)比她短促得多,聲音從口罩后發(fā)出來,聽不大清。 畢晴和童泰兩人在一旁飛速眼神交流,一時之間沒人說話,氣氛尷尬。 “你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任令曦開口,莫名有些心虛,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她為什么要心虛,她什么都沒做,就算做了,她也和賀云朝什么關(guān)系都不是,頓時底氣足了幾分。 賀云朝居高臨下,目光掃過她那只剛剛還在挑逗別人的手指。 “看起來你不需要我接你回家。” 他講話很平靜,既沒有平時的溫吞,也沒有私底下的懶倦,面上找不到任何情緒,只是眼瞼耷著一條不大不小的縫,所有看不見的神色全都隱匿在看不清的黑瞳后。 任令曦對危險渾然不覺,“不需要啊,我可以打車?!?/br> 她還很認(rèn)真地在心里想,再不濟(jì)童泰也可以送她回家,好像有沒有賀云朝真的不重要。 “需要的需要的!”畢晴突然猛拍任令曦的胳膊,“你看她醉成這樣,打車遇到危險怎么辦,Omega身嬌體柔她這幾天又在發(fā)情期……”對上令曦投來的幽怨眼光,畢晴頓了一下,“啊,你真在發(fā)情期???” 任令曦聽見賀云朝發(fā)出一聲嗤笑,很輕微的,帶有嘲諷的味道。 她很不爽。 “哦對了,我是令曦的表姐,我叫畢晴,你好?!眲e看畢晴喝得滿臉通紅,她的酒量卻是實打?qū)嵉暮茫呐率乾F(xiàn)在也能應(yīng)答如流,辦公室白領(lǐng)的職業(yè)病犯了,主動朝賀云朝伸出手。 賀云朝低眄了一眼畢晴伸出來的手,他的雙手還揣在口袋里。 “病了,抱歉?!彼h首致意,“我是賀云朝。” 畢晴有點不滿,雖然他戴了口罩聲線低沉確實不像作假,不過他看起來也根本就沒有過要把手抽出來的意思,完全不像是任令曦口中形容的表面乖巧,這連表面功夫都沒做好。 “沒事沒事,”畢晴還是笑了笑,轉(zhuǎn)向一邊介紹,“這是童泰,令曦的發(fā)小?!?/br> 下一秒,賀云朝的眼神倒是真和童泰對上了。 童泰雖然是性取向男的Omega,外形打扮上卻是再正常不過的男性友人,絲毫沒有嬌弱化,尤其他本就長得眉清目秀,今天穿著寬大版型的牛油果綠色T恤配牛仔褲,左耳打著兩個耳環(huán),儼然一副時尚潮人的裝扮,坐在令曦身邊落落大方,倒是莫名其妙和她配出了雜志封面模特的CP感。 畢晴介紹的時候,童泰還在問令曦有沒有看到他的手機。 賀云朝認(rèn)出了電話里的聲音就是他。 聽到自己的名字,童泰朝賀云朝伸手打了個招呼,“嗨?!?/br> 令曦正在幫童泰找手機,兩人忙作一團(tuán),兩個腦袋湊到一起,幾乎探到了桌下。 “jiejie,在這?!绷铌厣磉叺男浉绨焉嘲l(fā)縫隙里的手機遞給她。 令曦順手摸了摸小男生的腦袋,“謝啦?!比缓髮⑹謾C遞給童泰。 賀云朝眼神一黯。 氣氛一派融洽,倒顯得站在桌對面揣兜的他太局外人了。 童泰拿回手機,這才有余暇好好打量幾眼賀云朝,審視的目光卻讓賀云朝生出了誤會,以為這是某種對立立場的挑釁。但賀云朝根本沒接,從來到現(xiàn)在,他一直站在原地,也沒有坐下的意思,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下一秒轉(zhuǎn)身就走的準(zhǔn)備。 “小曦,不叫他坐會兒嗎?”童泰問。 任令曦卻聽見賀云朝說:“走吧?!?/br> “去哪里?”任令曦不明所以。 “送你回家?!辟R云朝以指腹調(diào)整了一下口罩的高度。 “我不用這么早回去啊?!绷铌仄^撩了一下耳間散亂的發(fā),在理清自己和賀云朝的關(guān)系之后,她就完全在狀況外,尤其這兩天賀云朝故意疏遠(yuǎn),她更有幾分逆反心——把他叫出來,再讓他自己回去,這才解恨,讓他知道就算是炮友也得講個禮貌分寸,哪有說拜拜就拜拜的道理。 童泰看了眼賀云朝,偷偷湊上去和令曦咬耳朵,“叫他出來你卻這樣不好吧?” 令曦覷了童泰一眼,回頭掩住唇對童泰說:“叫他出來的不是你嗎?” 童泰一怔,尷尬道:“你別賣我啊,任令曦?!?/br> 令曦心情大好地笑出聲。 兩人就這么當(dāng)著賀云朝的面近距離竊竊私語卿卿我我。 然而賀云朝出奇地平和,也不作聲,就這么看著他們。她以為賀云朝會覺得自己被耍了生氣,沒有;她以為賀云朝會感覺受到冷遇調(diào)頭就走,也沒有。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像是很固執(zhí),又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她分不清了,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要她先服軟,不行。 “你坐過來?!比瘟铌嘏牧伺纳砼缘淖?。 這是她給兩個人的臺階,如果賀云朝不領(lǐng)情,那就耗著吧。 左手邊的小帥哥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往旁側(cè)給賀云朝挪了個位置,畢晴見狀,干脆把他召到了自己邊上。 賀云朝這一次沒有選擇對抗,停頓了幾秒,慢慢挪開步子走到她身邊,坐進(jìn)了沙發(fā)。 賀云朝剛坐下來,酒吧里的燈光就暗了。 這間主題酒吧是一個靜吧,平時多是駐唱歌手和樂手表演,最熱鬧的也就只有整點的猛男秀,和那些脫衣舞俱樂部走的是差不多的路線,但表演的都是有八塊腹肌的帥哥,從溫柔陪侍的公關(guān)解語花,到荷爾蒙爆棚的腹肌男,算是牢牢抓住了享受男性魅力的群體。 任令曦本著來了不如就看看的心態(tài),雖然興趣一般,但也不排斥,畢竟誰會對美好的rou體毫無妄念呢? 就是賀云朝坐在她旁邊,讓她有點微妙的不自在。 臺上一排男舞者上半身精壯赤裸,下身只穿著一條牛仔褲,不時隨著音樂節(jié)奏扭腰擺胯,八塊腹肌的線條跟著身體曳動,帶有性暗示意味的聳腰動作一次次突出男人們身下已經(jīng)鼓脹的形狀,而他們也絲毫不避諱,盡情展示給臺前的觀眾,引來一陣陣放飛自我的歡呼鼓掌。 說實話,看這種表演確實容易渾身燥熱。 令曦?fù)沃骂M的右手小指輕輕蹭了蹭臉頰,余光偷偷瞥向賀云朝。 “看完這個就走。”她撂下一句話,也算是為了兩人你來我往的拉鋸作結(jié)。 因為場內(nèi)巨大的樂聲,賀云朝瞥了她一眼,向她靠攏過來,側(cè)過耳朵示意。 令曦看著賀云朝近在咫尺的耳廓,抿唇湊上去,又把自己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賀云朝點點頭,由始至終沒有說話。 就是這樣,安靜,乖馴,沒有任何進(jìn)攻性的賀云朝。 任令曦轉(zhuǎn)頭回去,可是再看舞臺已經(jīng)沒了什么心思,滿腦子都是賀云朝的一反常態(tài)。 臺上的舞者依舊賣力。這些人多數(shù)還是以Beta為主,偶有一兩個Alpha。作為社會第一梯隊的Alpha,很少會需要靠這種工作來養(yǎng)活自己,除非他們本身就對此有興趣??刹还苁茿lpha還是Beta,男舞者們的腹肌和她身邊的人相比,還是差遠(yuǎn)了。 賀云朝身型看起來沒有臺上舞者的壯碩,腰線也比他們窄,但他的腹肌一看就是真真練出來的,沒有夸張的高低起伏,沒有肌rou虬結(jié)的生硬感,每一段線條都很自然,摸上去的手感也緊實有力。 想到這兒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賀云朝的腹肌。 她想不到如何解釋,抽回來也很突兀,索性就任它去了。 事實證明賀云朝的腹肌確實和她記憶中的一樣,她的指腹隔著白T恤,在賀云朝灼熱的小腹附近摩挲,順著肌線緩緩游弋。 然后被人按住了。 握住她的手指,定格在原處。 她側(cè)眼看賀云朝,賀云朝似乎也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看過來。 二樓平臺昏暗,只有舞臺投來的光,在他眼里流轉(zhuǎn)。 氛圍感。 任令曦覺得一定是光線的關(guān)系,她才會覺得此刻的賀云朝有一種神秘惑人的魅力,哪怕他一言不發(fā),哪怕他規(guī)矩聽話,哪怕一片口罩遮蔽了他大半的神情,任令曦也沒辦法將心思從他身上收回來。 心跳無端提速,她向他趨近,在他耳邊悄聲問:“真的生病了?” 他的身子好燙。 賀云朝與她拉開一點距離,點了點頭。 但是這下意識拉開的分寸,讓令曦有點不悅。 這不能解釋他兩天表現(xiàn)失常的理由。 生病這種事,明明直說就可以,根本沒必要疏遠(yuǎn)她。 “我不怕傳染?!彼仲N近耳語。 賀云朝閉眼,似乎深吸了幾口氣,松開了她的手,沒有再做回應(yīng)。 她心里的慍怒更甚,這就是他的態(tài)度,明目張膽地要撇開關(guān)系。 這一次令曦不再接近他,徑自甩開手正回身軀,“行。”她的男陪還在那呢,就算她一晚上也沒碰過,但她又不需要為賀云朝這種毫無干系的人守身如玉,再不濟(jì)她想摸還能摸童泰的腹肌——即便他沒有。 “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摸。” 一只手猛地把她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