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過年燉豬rou
第84章過年燉豬rou 這邊顧衛(wèi)東和苗秀菊顧大勇說過了,就開始搬動一些家什過去新宅子茅草屋那里了,那個茅草屋雖然簡陋,但是結實耐用,以后等新房子蓋起來就可以當灶房用了。 既然要搬,那就需要家什,大鍋是之前苗秀菊用公家的錢給大家伙都買了的,剩下的就是碗和家什,這是之前分家各家都得了一點的。 顧衛(wèi)東和劉桂枝帶著兩個大兒子拾掇東西,先把鹽巴豬rou家什都提過去,福寶和顧勝天在后頭搬一些柴火去新宅。 誰知道這個時候,恰好秀妮也過去拿柴火。 顧家是什么東西都分了的,唯獨這屋子后面的柴火,當時沒分,說大家伙通著用,用完了就各自砍各自的去。 如今福寶在柴垛上往外抽柴,她想著要燉rou,不能拿那些不經燒的麥稈干草什么的,得抽幾根大粗干柴,這樣子放在灶膛里慢慢地燜燒,燉出來rou香爛。 她挑了一根又長又粗的,那個最結實,也最耐燒。 福寶這么一抽,正好來拿柴火的秀妮不愿意了:“福寶,我們也得用柴,你挑上面的拿就行了,干嘛光知道挑好的?” 福寶:“這不是有好幾根粗柴嗎,咱一人抽一根大的回去不就行了?!?/br> 秀妮撇嘴,還是不太高興。 她是看福寶不順眼。 家里人人都喜歡福寶,大房二房的幾個哥哥也都喜歡福寶,就連她的jiejie寶妮也總是覺得福寶挺好的。說起來jiejie也是傻,不知道娘不喜歡福寶嘛,還敢替福寶說話,也怪不得娘總是罵jiejie。 本來這些事,她心里多少有些酸,但是這種酸隱在心底深處,她一個小孩子家也未必意識到,畢竟還小呢,不高興撅嘴瞪眼,也不會說心里就落下恨什么的。 可問題就在于秀妮和福寶又是同齡,都上小學一年級,彼此間難免會比較,分家前還好,分家后慢慢的待遇不同就出來了,平時劉桂枝舍得給福寶吃雞蛋,劉招娣卻不舍得給秀妮吃。 劉桂枝趕集直接給福寶買了一條大紅紗布,那個大紅紗布可真軟真好看,劉桂枝給福寶扎了兩個小辮子,就顯得特好看。 而她卻是用著她jiejie寶妮戴過的頭花,老舊不說,顏色也不新鮮了。 人比人是最能氣死人的。 平時的點點滴滴,秀妮多少覺得委屈不滿,認為福寶處處比自己吃得好,用得好。 而最讓秀妮心里的那層不滿浮現(xiàn)出來,自然是福寶考了一百分,秀妮考了八十四分的事。 平心而論,八十四分已經很好了,但是她考得不如福寶,甚至不如顧勝天,就被他娘罵了一通。 秀妮心里委屈,覺得如果不是當初收養(yǎng)了福寶,她日子肯定比現(xiàn)在好過。 秀妮站在那里,手里攥著那根木柴,瞅著福寶的兜兜,她知道福寶兜兜里有好吃的,從福寶姥姥家?guī)Щ貋淼乃痔?。她覺得福寶這個人不咋地,怎么有好吃的也不想著給她吃? 分家了是分家了,但是平時她也叫jiejie的。 此時的秀妮,再次撇嘴,來了一句:“你用柴就用柴,拿多少用多少,你背著柴往家外走,誰知道你干嘛去?” 福寶一聽這話,微微擰起小眉頭:“秀妮jiejie,你也知道,我爹娘打算去新宅子那里開火,我當然是拿著柴過去新宅子,反正都是要用柴火,在哪里燒不一樣???” 秀妮:“不一樣,咱家公中的柴火,只能在老宅燒!要不然我不知道你拿著柴火去干嗎!” 這時候顧勝天過來了,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了:“秀妮,你說啥呢,都是咱家的柴,這些柴還是我和福寶在山上撿的呢,怎么我們就不能用了?” 秀妮哼了聲:“你干嘛這么大聲?你們兩個人欺負我一個,怎么還有理了?” 這話說得……顧勝天惱了:“秀妮還講不講理?” 別看顧勝天過年才七歲多,但到底是男孩子,聲音一大,看著就兇,秀妮頓時委屈了,癟著嘴,哭起來:“勝天哥哥欺負我!” 說著,哭著跑回家。 顧勝天和福寶頓時懵了,兩個人面面相覷。 他們說啥了?做啥了?欺負誰了? 顧勝天咬牙:“這是啥人呢,以前真沒看出來!” 福寶反過來安慰顧勝天:“算了算了,我估摸著前些天咱考得分高,她娘罵她,她心里不舒坦,看到咱不痛快。” 顧勝天想想也是,當時三嬸當著一家子的面,把秀妮罵了個狗血噴頭,別說秀妮自己,就連他們看著都忒過分了。 秀妮心里不舒坦倒是正常,但是罵她的可不是他們,她干嘛有火不沖著三嬸發(fā)? 福寶拉著顧勝天的手:“咱去山里撿一點柴來燒也一樣,而且咱們還可以去看看山里有沒有野菜蘑菇啥的,到時候燉了豬rou把鮮野菜蘑菇往rou湯里一扔,那樣才好吃呢!” 顧勝天聽得都流口水了,想想也是:“算了,不和她計較!” 院子里傳來劉招娣罵秀妮的聲音:“你個不爭氣的臭丫頭,哭啥哭,別人欺負你你就這么泥性子?誰欺負你你欺負她去???要你有什么用,生你這么一個熊包窩囊廢!” 福寶吐吐舌頭:“咱趕緊跑,要不然聽著怪難受的?!?/br> 劉招娣罵秀妮,當然也是指桑罵槐,大過年的,誰愛聽這個啊。 福寶和顧勝天跑到山里來,倒是熟門熟路,兩個人都知道哪里容易撿到柴火,先去撿柴火,后來又去了山后頭找蘑菇。 也是他們運氣好,很快就在一處背影的地方找到一小片蘑菇,兩個人蹲在那里貪婪地采摘,小竹筐了采了小半筐,蘑菇又鮮又嫩,輕輕一捏就能出水,這如果洗干凈了扔在豬rou湯里,那個鮮美的味兒。 福寶和顧勝天都迫不及待了,也不愿意多拾柴,差不多夠用了就往山下跑去。 誰知道下山的時候,竟然遇到了聶老三媳婦。 聶老三媳婦眼瞅著他們竟然不是回家,而是要往新宅跑去,便劈頭問;“你們這是干嘛?” 福寶和顧勝天對聶老三媳婦非常忌憚,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回家。” 聶老三媳婦瞄了一眼福寶筐里,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鮮蘑菇。 這大冬天的,她竟然能采到這么多蘑菇?這種蘑菇隨便用水過一下,加點蒜泥野蔥拌著吃都很肥美,平時她想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兩個小孩子隨便就能撿這么多? 她心里咯噔一聲,突然想起來最近自己一直琢磨的事。 難道,福寶真是自帶福運,誰對她好,誰就沾光,誰對她不好,誰就倒霉? 聶老三媳婦心里酸溜溜的,她想起她月子那會想吃啥,她男人就能撿到啥的事了。 她就這么盯著福寶瞧。 福寶被她瞧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干嘛?” 顧勝天沖過去,擋住福寶:“不許你欺負我meimei!這是我meimei!” 聶老三媳婦:“我呸,她當我閨女的時候,還沒你啥事呢,什么meimei不meimei的,我好歹養(yǎng)了她四年!” 福寶聽著這話,覺得不太對勁,以前偶爾也遇到聶老三媳婦,她可不是這樣的,當時對自己兇巴巴的,怎么突然改了話鋒? 不過她并不想和聶老三媳婦多說話。 她是大人,自己和顧勝天都是小孩,誰知道怎么就著了她的道道。 于是她牽著顧勝天的手:“咱們趕緊走吧!” 顧勝天很討厭聶老三媳婦,對于她剛剛說的話更是反感,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頓,不過想想自己年紀還小,再說家里還等著柴火用,也就聽福寶的走了。 臨走前還對著聶老三媳婦放話:“敢欺負我meimei,我叫我哥一起揍你!” 聶老三媳婦看著兩個小屁孩往山下跑,背上的小竹筐一晃一晃的,里面的蘑菇也跟著顛簸。 她心里抽抽著疼起來。 那天從豬場回來,男人沮喪之中說出的話又浮現(xiàn)在她耳邊。 難道說,真是福寶給她帶來了生金和生銀?難道說她曾經得的那點好運都是福寶帶來的,而自己后來對福寶不好了,不但好運氣沒了,而且越來越倒霉了? 真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那她為什么要把福寶送走? 想到這里,聶老三媳婦心好像被人一陣一陣地扎著,疼,疼得難受。 但一切真是這樣嗎? 她站在那里,瞪大了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她決定過去看看,看看這兩個小屁孩背著柴火到底干嘛去。 …… 其實新宅子這里冷。 新宅子的宅基地位于生產大隊的西北角上,周圍都是新宅子,有的蓋起來了,有的還沒蓋起來,所以新宅子的風就比老院子里的風大。 新宅子這里只是土坯子擋擋風,至于蓋起來的茅草屋灶房,窗戶都是用塑料布臨時掛上的,自然也不保暖擋風。 可是顧家一家子六口窩在這茅草屋里,一個個心里都美滋滋的。 顧躍進和顧躍華在角落里拿著刀正在剁豬rou餡子,一刀一刀下去,看著rou漸漸地成了碎rou泥,想象著這個包成餃子,一定比姥姥家的餃子還好吃,他就剁得特有勁。 顧衛(wèi)東和劉桂枝想把rou放在大鐵鍋里,燒開了水,把rou給過了一遍,去了里面殘留的紅血絲,之后才撈出來,把rou切成塊,在把那些下水零碎切成拇指大小的小塊兒,至于大塊rou則切成大塊兒,切好后,一股腦扔進熱鍋里,加上一點從集市上換來的甜面醬翻炒,等到那rou塊兒的顏色變成了紅色,這才加水加各種大料茴香還有蒜瓣兒蔥花野姜等開始燉起來。 農村里平時很少燉rou,也就是紅白喜事的時候看著別人燉大鍋菜,要不然都不知道燉rou要放這些佐料,更不知道先用紅糖來炒糖色。 劉桂枝負責燒火,福寶和顧勝天才撿到的大塊干柴往灶膛子里填,這種柴燒起來有勁,火苗也壯,火苗子舔著灶膛,讓整個茅屋都熱乎起來。 剁rou的顧躍進和顧躍華笑了:“還挺熱乎的,我都要出汗了?!?/br>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口中出來的氣都是白的,外面的風呼啦啦吹起來,給他吹散了。 福寶和顧勝天蹲在那里,看他們這樣,都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伸出小手在灶膛前烤火。 不知道為什么,平時也會烤火,但是今天卻格外地暖和。 外面的寒風呼嘯著,一家子窩在這么一個小茅屋里,雖然小,窗戶也透風,但是大家都覺得特舒坦。 這是他們以后的家,是他們以后的廚房,分出家來單獨過,一家子有了屬于自己的廚房。 大鐵鍋里燉著的是豬rou,他們自己吃,不會給別人吃的。 想到那一口一口的rou,想到rou燉好后的香美,滿心都是期待。 “娘,咱啥時候搬到新家來,我都迫不及待了!”福寶在旁邊拉著風箱,忍不住這么說。 她這一說,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顧躍進笑著搖頭:“福寶啊福寶,咱家的房子還是土坯子,你就盼著搬過來了???” 福寶猛點頭:“當然盼著,我就盼著趕緊蓋起來,趕緊搬過來。” 劉桂枝早和她說過了,等搬過來,她就能單獨住一個屋,而三個哥哥要住一個屋,想想多美啊,再也不用聞到大哥顧躍進的腳汗味兒,再也不用聽到顧勝天的咕嚕聲。 顧勝天托著腮幫子說:“我倒是更盼著能吃rou,咱這鍋rou啥時候好?。 ?/br> 劉桂枝知道孩子們饞,笑著說:“緊火粥,慢火rou,不緊不慢燉豬頭,燉rou就是得慢慢來?!?/br> 說著,她問顧衛(wèi)東:“你再看看吧,啥火候了?!?/br> 顧衛(wèi)東聽了,揭開厚重的木頭鍋蓋,一揭開,白色的熱氣便騰地彌漫開來,讓整個小茅屋都泛起了白氣,而那白氣之中便是濃郁的rou香。 “可真香啊……”幾個孩子都不由得流口水了。 顧衛(wèi)東拿著筷子對著一大塊rou戳了下,之后搖頭:“還沒爛透?!?/br> 燉rou,需要做到的是一根筷子輕輕扎進去,能扎透,這就是好了,而現(xiàn)在的還差點火候。 幾個小孩子頓時失望了,顧躍進剁rou都有些有氣無力,喃喃叨叨著:“我要吃rou,我要吃rou……” 福寶眼巴巴地瞅著灶膛里的火苗,暗暗地咽了下口水。 燉豬rou啥時候好?。?/br> 正在這個時候,顧衛(wèi)東又揭開鍋扎了下筷子,之后一臉凝重。 幾個孩子的心都提起來了:“好了嗎?” 顧衛(wèi)東看著四個孩子那如出一轍的渴望,知道他們饞,笑了下:“可以吃了!” “哇!”四個孩子發(fā)出歡呼,一個個滿臉期待。 顧躍進最機靈,已經起身去拿碗筷了。 吃rou得有碗??! 劉桂枝拿來接過來碗,先盛了一大塊rou,遞給了顧躍進:“你們幾個先吃著,我們再往里面放點蘑菇豆角?!?/br> 顧躍進忙不迭地接過來,四個人蹲到了角落里,把一碗rou團團圍住。 這是四四方方一大塊rou,上面的rou皮剔透晶瑩,顫巍巍的,下面的rou塊有肥有瘦,因為炒了糖色而看著紅澄澄的,聞起來香氣撲鼻,吃起來有點黏嘴唇,香噴噴的,大口大口吃著真滿足。 這輩子,吃rou能這么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真是高興得讓人想流淚。 “好吃,好好吃!” “rou真好吃!” “要是天天能這么吃rou多好啊!” 從顧躍進到最小的福寶,蹲在那里也不嫌累,吃得滿嘴香美,一個勁地喊好吃。 劉桂枝看著孩子們吃得香,自己也戳出來一塊小的和顧衛(wèi)東嘗了嘗,嘗下去一口,也不由得說:“這rou真香,比以前過年時候我奶奶燉的還好吃?!?/br> 顧衛(wèi)東:“你家條件好,還能過年燉rou,我小時候過年連棒子面窩窩頭都沒有?!?/br> 說著,他也咬了一大口,好吃,真是好吃。 這輩子能這么大口地嘗一塊rou,活著就夠本了! 而就在茅屋外面的角落里,聶老三媳婦正迎著寒風,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努力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當時福寶和顧勝天背著蘑菇和柴火不去他們家里,反而來這里,她就起了疑心,現(xiàn)在偷偷跟過來一看,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吃rou! 聶老三媳婦當然知道,顧家一家子分了三十幾斤rou。 但是聶老三媳婦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舍得把這么多rou都一口氣燉了吃?鄉(xiāng)下農村人,哪有這樣禍害東西的??? 可人家顧家四房就這么吃rou的!就這么一口氣給燉了! 三十幾斤rou! 她偷偷地從縫里往里面瞄,只見大鐵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里面一塊一塊的紅色的大rou塊子都熟透了,一看就是咬下去軟香。 聶老三媳婦饞得口水一個勁往下流,咕咚咕咚地咽口水。 他們竟然就這么一大口一大口地吃rou?! 聶老三媳婦瞪大眼睛,心里那叫一個疼??! 她也想吃一口,她有多久沒開葷了? 她如果有這么多rou,還可以給她家生金生銀吃。 聶老三媳婦透過縫隙,死死地盯著劉桂枝的筷子,只見那根筷子又插起來一小塊rou,那塊rou還帶著rou湯,冒著熱氣,劉桂枝用嘴先吹了吹上面的熱氣,之后便一口吞下去了。 劉桂枝腮幫子鼓鼓的嚼著,連連說:“燉得真香,回頭給咱爹娘盛一碗去。” 顧衛(wèi)東也和劉桂枝一樣去插了一塊,點頭:“好,給咱爹娘也嘗嘗,他們可能舍不得用糖來炒,也湊不齊這么多佐料?!?/br> 聶老三媳婦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她想起來今天自己中午吃的紅薯面窩窩頭,想著自己肚子里一點油水都沒有,但是人家卻在吃rou,大塊的燉豬rou! 聶老三媳婦突然想哭,她想起來自己月子里時候,想起來自己過好日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日子多好啊…… 在這一刻,她在這濃郁的豬rou香中,徹底地后悔了。 為什么要把福寶送人? 為什么嫌棄福寶? 為什么覺得福寶是掃把星? 看看人家顧家四房,人家收養(yǎng)了福寶,人家大口吃豬rou了! 同樣是養(yǎng)豬,人家大口吃rou,她辛辛苦苦養(yǎng)了一年豬,白白地浪費了多少豬草,多少泔水,甚至還賠進去了棒子粒,到最后,卻一塊rou絲絲都沒摸到! 她家真是干啥啥不行,走哪哪倒霉,處處就沒一個順心如意的時候! 人比人,能活活氣死。 除了自己倒霉,她還能說什么? 福寶……福寶,那就是福報??! 聶老三媳婦躲在寒風中,聞著那撲鼻而來的rou香,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過了很久很久,當臉都凍僵了的時候,她終于在心里喃喃:“不行,不行,福寶是我家的孩子,當初是我家收養(yǎng)了福寶……” 她得想辦法,把福寶……要回來。 當聶老三媳婦下定了這個決心的時候,劉桂枝一家子正大口啃著豬蹄:“原來豬蹄這么好吃啊,真筋道?!?/br> 聶老三媳婦心猛地一縮,痛得差點站不穩(wěn),她在心里自己對自己咬牙發(fā)誓: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