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爭執(zhí)】
見著用晚膳的時間到了,允祈發(fā)現(xiàn)方沐柔沒出現(xiàn),便疑惑著詢問了下人們才知道這一下午的這小福晉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找來了春夏二人來問,不知道是不是齊爾濟將軍在一旁的關(guān)係,兩人都搖著頭異口同聲的說著福晉累了。 只能自己先和大家用膳完再進來找她了,卻沒想到這小妮子竟躲在房里哭,就這樣哭到昏沉的睡去,這天那么冷,卻還是睡在這臥榻上。 「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自己一個人躲在這哭?!箍粗@紅腫的眼睹,實在是心疼。 方沐柔看著允祈,他對她是那樣的溫柔體貼,想著自己阿瑪所說的籌碼,再看著允祈對自己的好,不禁讓方沐柔覺得一陣哆嗦,她竟然有些懷疑了起來。 「你告訴我?你愛我、疼我、這萬般的寵我,是不是因為想要得到阿瑪?shù)闹С郑俊?/br> 她問的直白,只因為她急于想知道答案。 方沐柔知道齊爾濟滿臨即使退下交出了兵符,在這朝中還是有著眾多聲望,雖然把女兒許配給祈王是一個籌碼賭在祈王身上,但對于祈王來說,如果還能藉著齊爾濟滿臨在朝中的聲望,無非不是增加自己的勢力。 允祈有些惱了,皺著眉頭看著她。他心里知道這一開始的確是如此,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的確為了她上了心,難道這些還不夠證明他的心思嗎! 放開摟著她的雙手,走到榻上另一邊坐著,「福晉這是在懷疑本王嗎?」他說著。 見著放開自己手的他,聽著這生疏的稱呼,又看他一臉冷面的樣子,方沐柔本就也倔強,吸了口氣也賭氣著:「王爺不說,臣妾就當您默認了?!?/br> 「你…」允祈自是知道她在生氣,可他也惱火,這到底又是聽了什么來這樣懷疑他,可自己的確曾經(jīng)是有這樣的心思,卻連解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說到底自己是個王爺,又何必需要跟她解釋那么多。 方沐柔站了起身,「天晚了也不能回府,王爺看是今晚要宿在這里呢?我也可以去額娘那歇一晚,反正也好久沒見倒是有些體己話要說?!?/br> 看著她這樣的態(tài)度,祈王也是氣著,擺著手,「隨便你?!?/br> 說完,方沐柔逕自的就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夏香端著飯盒走進來放在桌上,卻看著祈王沉著一張臉坐在榻上,正想開口時,卻被一直躲在樑上保護的飛影拉了出去。 從小跟到大的主子,怎會不知道祈王此刻的心情是極度火大,看著夏香差點就要誤觸地雷,還好一時拉了她出來就到花園里的假山后面。 夏香扭著身子想松開飛影的手,「飛影你這是在做什么啦?」一雙眸子瞪著他。 飛影松開了手,沒好氣的說著:「下午你們跟主子談的事情我在外邊也有略聽一些,主子整天待在屋里傷心我也是知道的,可剛剛他們吵架了,要是你沒眼力又開口鐵定被轟一頓?!?/br> 夏香瞪大了眼,「吵架?怎么會吵架?莫非是…」 「唉…其實我知道主子一開始的確是不愛福晉的,單純只是想藉由老將軍的勢力罷了??墒沁@些日子你也知道…我可從來沒看過主子對一個女人這樣的好,這樣的寵溺,可這福晉怎么偏偏卻起疑了起來,看來你們下午的一番話的確讓她有了奇怪的心思。」飛影靠在假山上,分析著這兩位主子的狀況。 春喜見假山后面有聲音,便走了過來。夏香趕緊告訴春喜兩位主子剛剛發(fā)生的情況,也希望一向心細又沉穩(wěn)的春喜幫忙多想想。 春喜嘆了口氣,「其實當主子失去記憶后,我本來也是安心的,一來是婚后的主子真的太苦,二來也是希望她忘了周公子。這一年多來你們也是看到的,兩位主子的感情好了起來,唉,這趟回母家卻讓主子想了起來…」 「那位周公子人現(xiàn)在在何處?」飛影問著。 春夏二人皆搖頭,夏香說著:「沒人知道。大婚前一天被抓回來后,老爺把他暴打一頓,還是福晉哭著求情,老爺才放一馬的,這之后就沒再聽過了?!?/br> 「這城里不是還有他家的香料舖子?」飛影想著下午聽到的情報。 夏香搖頭,「大婚之后,福晉有偷偷派我去找過,可是鋪子已經(jīng)關(guān)了,人也不知道去哪了?!?/br> 春喜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好了,時間晚了,再說了王爺不喜下人議事的,這陣子多提點神,好好侍候著?!?/br> 三人點點頭,正想散了,夏香問著:「飛影,那福晉去哪了?」 飛影想了一下便答著:「說要去找老夫人說說體己話?!?/br> 春夏二人也沒多想便點點頭,老想著早上卸下的賀禮還沒整理好呢,祈王慷慨也是寵著主子,這帶了好幾大箱的禮,二人又到側(cè)院的庫房去整理著。 方沐柔難過地走出房間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上哪?她根本就不是齊爾濟沐柔,更別說要跟葉氏說什么體己話了。這是第一次與他吵架吧?她心里冷笑著。心里氣惱著允祈沒有解釋什么,但更多的卻是傷心。想著原主以前會到三哥的房間去睡,畢竟三哥長年在外做生意甚少回家,詢問著府里的下人就到三哥房間的臥榻上待著,可這整晚她根本就睡不著…再一次想逃離這里的心思又油然而生,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另一邊獨自一人待在房間內(nèi)的祈王也不好受,他自然知道自己理虧,畢竟一開始的確是帶著那樣利用的心思,可要他再多解釋他也不想解釋。算了,他悶哼著氣,大家冷靜一晚也好,加上路途的勞累,他也是乏了,想著想著在榻上也就迷糊的睡了。 隔天一大早,外面的聲響吵醒了祈王,甩著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正想喚人進來洗漱,就聽那外頭飛影和春夏二人交談的聲音。 「這該如何是好,我看我們先出去找著吧?!挂幌虺练€(wěn)的春喜卻是焦慮不安。 祈王感覺到不對勁,「進來。」聽那冷峻的語氣,外間三人頓時背脊涼了起來。 看著三人的不安,他連忙問著:「福晉呢?」猛獸般的眼睹,瞪的三人冷汗直流。 三人立馬跪了下來,膽小的春喜哭著說:「一早聽府內(nèi)的小廝說福晉出府了?!?/br> 祈王馬上瞪向了飛影,自然知道這眼神的含意,怯怯地說:「主子是一人出府?!?/br> 聽完連忙拿了榻上的衣袍就奔了出去,飛影只交代著:「別讓將軍和夫人知道,就說主子們都上街了。你們機靈點?!拐f完便也追了出去。 出了府的方沐柔也不知道要上哪,她單純也只是心煩,想要逃?能逃去哪?唯一的池子通道被允祈填了起來,再說了…她也知道未來世界的自己早已死了。想到這不由得苦笑,是她自己要選擇留在這里的,自然發(fā)生的一切傷痛也都得承擔。 還在新春一早便有熱鬧的市集,街道旁有著一條河,走向河上的小橋,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旖旎風光,她仍就穿著昨天那副衣裳,在日光的投射下顯得閃亮動人,只見一名高大俊秀的男子緩緩走到她的身旁,一開口卻讓方沐柔驚嚇不已。 「許久未見,你還是喜歡在這里望著?!?/br> 方沐柔轉(zhuǎn)身看向他,昨日在她腦海的那張清晰面孔,此時是栩栩如生的站在她眼前。愣了半響,才緩緩開口:「周浩然。」語氣是肯定的。 周浩然微笑著,那個笑容讓人感到溫暖、舒服,微風徐過身上帶來了一陣清香,方沐柔看著眼前這個原主的故人,竟然有些出神。 他看著方沐柔也是,雖說眼前的女子神情有些憔悴,但那美貌下襯出的氣質(zhì)還是令他著迷,只是不知道怎么說總多了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氣。 他轉(zhuǎn)身也看向這美麗的景緻,輕輕說著:「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有留意著,自然也派了人在京城四處打聽。知道你大婚后的日子不好過,還知道你落了水,天殺的…你可知道我當時多想衝破祈王府,就想要不顧一切的帶你走?!?/br> 說到情深之處,語氣也激動了起來。方沐柔畢竟不是原主,無法理解他們之間那深刻的情感,但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還是感到鼻酸,眼眶有些泛紅。 他仍是繼續(xù)說著:「我后來去了東北發(fā)展,生意也愈發(fā)好了,結(jié)識了不少部落上的官員,即使東北這仗他們輸了,卻也不影響我的生意。許是經(jīng)營有道吧,這聲望也起來了,想著要到京城去奪你回來,沒想到你失去記憶還懷上了他的孩子…」雖然周浩然說的激動,可這面色仍是柔和,但氛圍里卻多了許多的不捨和不甘心。 兩人看著彼此,方沐柔只是一陣惆悵,她雖不認識周浩然但卻有著熟悉感,想著原主與他的情感也是感嘆,畢竟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落水后再清醒,我忘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包括你?!共恢罏楹危_始訴說了起來。 「許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吧,我開始重新認識允祈,知道他對我的好、也對我上了心,皇室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走,可我們卻也度過了不少風雨。我是愿意留在這里的,所以我心里知道我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他?!拐砹怂季w,方沐柔更加確認自己對允祈的感情。 周浩然聽了她這番話愣了一會兒,卻依舊笑著,若有所思的說:「可是柔兒…你心底不快樂。」說完,那深情的眼眸看著方沐柔有些不自在。 方沐柔聽了只是苦笑著,「可換作是你,我也不一定快樂。」 周浩然對于她的這番話倒有些驚訝,「柔兒變了?!?/br>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當然會變,你一定也是?!狗姐迦嵋琅f凝視著遠方。 「即使這樣,你仍甘愿當他的棋子和你阿瑪?shù)幕I碼?」他直接的問著。 這句話還是給了方沐柔當頭棒喝。從昨天吵架時看著允祈沒有多做解釋,他多少也能略猜一二,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事實。但也如她剛剛說的,畢竟她是原主落水后才來到這里,這之后發(fā)生的一切,她很想相信允祈是真心的,只是她猶豫、她猜忌,因為允祈始終沒有辯解什么… 或許就如當初所想的,最無情慘忍的終究是帝王家。 周浩然見她沒有回答,他自然知道眼前的摯愛早已知道這件事??粗巧n白的小臉和憂鬱的神情,他認真的看著她說:「跟我走吧?!?/br> 方沐柔早知道他會這樣說,只是莞爾淡漠的答著:「我不愿意?!?/br> 聽到了她的拒絕,有些驚訝,「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不過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br> 「棋子也好、籌碼也罷,我并不屬于任何人。」方沐柔說的真切肯定。 周浩然突然肅穆的說:「可我們曾經(jīng)愛的真摯,也互許了終生。你可知道我為了要把你從他身邊奪回來,這兩年我努力讓自己強大也有了一些勢力,難道我還不能擁有你嗎?」 方沐柔輕嘆了一口氣,「你要怪…就怪這宿命吧。再說了,我不屬于任何人,從前的齊爾濟沐柔,你就當作她死了吧?!顾麤Q的拒絕他。 「柔兒!」他有些惱怒,為何眼前這個他最愛的人會這樣冷酷?許是激動處,他抓著她的手,想要帶她走。 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方沐柔只是茫然,使勁甩著:「我不會跟你走的。我不屬于你,也不會屬于他,我只屬于我自己?!?/br> 見他仍然不放手,她依舊說著:「不用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就見一個身影檔在她的身前,那雙熟悉的手抓著周浩然的手,淡淡說著:「本王的福晉已命你放手了,周公子?!乖势砟菄谰纳袂?,如猛虎般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著周浩然。 周浩然卻不害怕,也是一陣肅穆的臉色瞧著他,頗有興致的說:「可是祈王爺,本公子并不想。」 「那我只好廢了你這雙手?!顾耘f冷冷的說著,一絲情緒都無。 一整天下來都沒吃東西又沒睡覺的方沐柔感到有些暈膩,在這寒冷的氣候下站了許久,身子也稍有些癱軟,祈王連忙一手把她攬進了懷里,周浩然見方沐柔神情有異立即也放了手。方沐柔揉著自己的頭,想要清醒些,卻一把被祈王抱了起身自顧的走向了橋頭那處飛影早備好的馬車。 周浩然看著離去的背影,真切地喊著:「柔兒,我不會放棄你的?!?/br> 上了馬車的兩人都沒有說話,方沐柔更是掙脫了允祈,自己獨自坐著離他有些距離。允祈看著她本就瘦弱,昨日偏讓自己心傷遭罪了一天,這下看著更加憔悴的臉龐,實在讓人于心不忍。 許久,允祈開了口:「沒有解釋?」他看著方沐柔。 方沐柔依舊怒著不去看他,「王爺都稱呼他周公子了,臣妾還有必要解釋嗎?再說了要解釋,似乎王爺還欠臣妾一個呢?」 就知道這小妮子斗嘴功夫了得,就是讓人佔不了便宜。 「好。本王可以解釋?!乖势硇镑鹊男χ粗f。 方沐柔疑惑的看著,「你真的要解釋?」 就見馬車停了下來,飛影小心翼翼的說著:「主子,到了?!?/br> 允祈拉著方沐柔下車,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酒樓客棧,方沐柔疑惑著來這邊要做什么,允祈看著她認真的說:「我可以解釋,但你必須先吃點東西?!?/br> 說完,便拉著她走進了已預訂好的房間里,方沐柔卻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