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xué)習(xí)生活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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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林掌柜說,她閨女跟珍卿在一個考室,就讓林掌柜把林小霜叫出來,問: “大小姐考試時咋樣,有沒有難受,是不是一直在寫題啊?” 林小霜得了父母叮囑,到杜太爺面前,就很低眉順眼的,老實(shí)地跟杜太爺答: “大小姐到了考室,沒坐一會兒,她就到茅房去了,去了有半個鐘點(diǎn)才回。看著怏得很,坐都坐不住似的。 “她是不是一直寫題,我也沒大注意,我也在寫呢。只曉得中間,大小姐又去了一趟茅房,去了又快半個鐘點(diǎn),去完茅房回來就更怏了。 “后來再看大小姐,她就趴在桌上睡,睡了好久沒醒。監(jiān)考的先生發(fā)現(xiàn),還嚷了她一頓,說再睡就不讓她考了。再后來沒多久,就交試卷了?!?/br> 杜太爺越聽,臉上就越喪氣得慌,最后唉聲嘆氣地說:“唉,這妮兒真是個多災(zāi)多難的命,考試怕是不中了?!?/br> 林小霜握著手,低著頭,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一閃而逝。 她爹就悄悄揮手,叫她下去。 林小霜見杜太爺后,到后院找到她娘,跟她娘說: “那是個啥大小姐,丟死萬人嘞,身上臭烘烘地就進(jìn)考室,都要轟她出去嘞。 “考試的時候,一直在那兒睡睡睡,先生發(fā)了好大的火,她考的啥試嘛,她肯定要落榜的。 “張翠翠見了都說,她就是個鄉(xiāng)下丫頭,說是我們家的窮親戚,來打秋風(fēng)的呢?!?/br> 她娘笑瞇瞇地聽她說話,然后忽然爬到炕上,小心翼翼地從黑漆箱子里,拿出一件長皮袍,小心地摸著,叫她女兒過來看,說: “這是大小姐的鼠皮衣,穿著又輕便又暖和,我故意給她烤壞了。 “他們杜家這么闊,肯定不會再要,我再給添點(diǎn)皮子,補(bǔ)補(bǔ)綴綴,給你弟穿也行,你穿也行。” 林小霜看那鼠皮衣,心里很復(fù)雜的滋味兒,那皮衣還是新嶄嶄的呢,穿著肯定舒服。 可是,憑什么她林小霜,只能撿別人剩的、扔的、不要的呢。 她甩開心里的頭緒,抱著她娘說: “娘,我一定好好念書,結(jié)交學(xué)校有錢有勢的人,給你找一個闊女婿。將來讓你吃香喝辣,做個啥也不用干的老夫人。 “再不用給鄉(xiāng)巴佬的大小姐,當(dāng)個老媽子使喚。” 她娘抹一抹眼淚,笑著說:“好,娘等著那一天?!?/br> 林掌柜一家的心態(tài),杜太爺無從得知,病得昏沉沉的珍卿,那就更不曉得了。 杜太爺覺得,糧店里環(huán)境不好,不想讓珍卿在這里養(yǎng)病。他讓林掌柜老婆拿來三床被子,把馬車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越過寒風(fēng)颯颯的原野,把她帶回了杜家莊。 楊家灣姑奶奶那邊,聽說珍卿病得重了,在家里痛罵杜太爺。 她本想趕過來看珍卿,可是天氣太冷,老人家不好出行,一家人輪番攔勸,這才攔住姑奶奶。 只是余奶奶和兩位表娘,帶了不少補(bǔ)品來看珍卿。 珍卿一回到杜家莊,如有神助似的,沒兩天病就好起來。 作者有話說: 周末了,心情不錯,今天稍稍多發(fā)些 第11章 知家事珍卿籌謀 最近睢縣里有一出傳聞,說啟明學(xué)校還沒開張,就得罪了禹州有門的大戶嚴(yán)家,把人家嚴(yán)小姐扔出了考場。 有知道的,都替這梁士茵校長捏把汗。 不知道的人,就打聽嚴(yán)家是什么牌面的人物。 就有人說,嚴(yán)小姐的親外祖父,那可是京城大總統(tǒng)的幕僚,大總統(tǒng)就等于是皇帝,那就相當(dāng)于是皇帝身邊紅人,。 而嚴(yán)府的大老爺,嚴(yán)小姐的大伯父,是省里督軍的心腹參事,想搞黃一個學(xué)校,那不是跟底下人吩咐一句的事兒? 對于杜家莊人來說,嚴(yán)家與那啥學(xué)堂咋樣,他們搞不清,也不想理會。 反倒是杜太爺家的大小姐,在考場出了大洋相的事,很快在杜家莊傳開,如今也鬧不清,源頭是從哪兒傳的。 人們茶余飯后,就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嚼。 說杜太爺刻薄吝嗇,平日里不積德,臨到遇事可不就倒霉了! 他天天吹噓她孫女,說多少先生都夸她,說她多么天才,到頭來,也就是個沒福兒的病秧子。 這病秧子考試當(dāng)天上吐下瀉,拉肚子拉到掉茅坑里,那些考試的學(xué)生們,一個個都要轟她出去。 更可笑的,她還在考場里面睡著了,從開始考試睡到收考卷,這大小姐愣是一個字都沒寫。 人們都很篤定地說,大小姐這一回是準(zhǔn)定要落榜了。 這一回,聽說杜家的糧店掌柜,人家閨女也去考了。 要是到時候,東家的大小姐落榜,掌柜家的丫頭反倒榜上有名,那才是叫人笑掉大牙。 杜太爺沒事愛到處走,一會兒從村南走到村北,一會兒從地頭晃到地尾。 他這走來走去地,聽了滿耳朵的糟心話,越聽越窩火,肺都快要?dú)獗ā?/br> 對這一切,珍卿是一無所知的。她在家里養(yǎng)著病,村人的背后閑話,家里人不會傳給她聽。 前兩天,楊家灣來探病的親戚,還帶來了早替她家找好的廚娘,一個手藝特別棒的袁媽。 珍卿太喜歡袁媽了,袁媽做的飯菜很不錯,洗漱梳頭的事,也做得利索。 她的病才剛開始好,還吃不得太難消化的,這袁媽就變著法兒給她煮粥喝。 除了常見的小米粥外,還有烏梅粥、荔核粥、參苓粥、蓮子大棗粥。 沒有三四天功夫,就把珍卿養(yǎng)得很精神了。 這天下午的時候,北風(fēng)刮得厲害,天氣越發(fā)寒冷了。 杜太爺從外面回來,臉色陰沉沉的,還罵老天爺,三月天兒這么邪性,肯定沒憋著什么好屁。 外面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這時候下雪,大約對莊稼不好。 珍卿以為他在cao心莊稼,也沒多想。 她這一會兒,正打算換身衣服出門。 她生病期間,玉琮和她娘來探過病,還帶了許多吃用的來。 連小伙伴杜玉理和李寶蓀,也來看了她兩回。 今天覺得身體大好,就想出門走動走動,好歹要跟人家去道一聲謝。 珍卿就打開箱子,到處找厚衣裳穿,找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一件怪事兒。 她看見杜太爺,在她后罩房前的小天井里,走來晃去的,就隔著窗戶問他: “祖父,上回去楊家灣,姑奶奶才給我置的鼠皮袍呢?” 杜太爺奇怪地問:“不都在包袱里,給你帶回來了嗎?” 珍卿又里外翻找一遍,說:“沒見啊。是不是拉在糧店里了?” 杜太爺問:“是林掌柜的婆娘,給你收拾的包袱,那誰曉得是不是落在那兒啦?” 杜太爺在屋子外面,又來回轉(zhuǎn)悠了兩圈,為難地道:“若是去問,豈不是把人家當(dāng)賊了?算了算了,烤干的時候,燒了那么大一片,也不能要了?!?/br> 珍卿不高興地說:“是姑奶奶才給我置的,還是新嶄嶄的,它底下燒壞了一角,不拘是接一塊皮子,還是改成短襖,都能穿。怎么就不能要?” 杜太爺不曉得咋回事,莫名動怒地說:“別學(xué)得眼皮子淺,活像一點(diǎn)好東西沒見過,丟就丟了,不許吵吵,再吵吵我又要打你?!?/br> 珍卿沒有吱聲,但心里是生氣的。像他這么稀里糊涂度日,難怪過成這個樣子。 杜太爺雖是馬大哈,但大田叔可是謹(jǐn)細(xì)人,她那件鼠皮衣,不可能半道掉在路上。 最大的可能,還是在糧店里面。 置一件這樣長鼠皮袍,至少要四五塊大洋,說不定還會更貴。 那林小霜的娘,看著是挺樸實(shí)細(xì)心的人。 這樣金貴的一件大衣服,林掌柜的老婆,會錯認(rèn)成自家衣裳嗎? 還是確實(shí)是她忘了,才沒給她裝進(jìn)包袱? 她那件鼠皮袍子,就是在糧店里脫下的,林掌柜老婆拿去烤,烤壞了也拿回來了,隨后,就搭在炕邊的一把椅子上。 她記得,考試那天早上出門,她還看了一眼,鼠皮袍依然搭在那把椅子上。 再回想考場里的林小霜,掌柜家的女孩兒,敢對東家的小姐,有這么輕慢的態(tài)度。 脾氣大姑且算一個原因,是不是林掌柜兩口子,暗地也沒把東家放在眼里,言傳身教不到位,才讓女兒如此驕矜傲慢? 現(xiàn)在想來,林小霜的媽,看起來老實(shí)巴交,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憨面jian。 她覺得對這林家,得換一種眼光看了。 不過為免冤枉人家,珍卿還是找來大田叔問。 大田叔聽說這件事,說:“林掌柜在糧店里,貪了不知多少錢,偷一件皮袍子,也不算啥稀奇事?!?/br> 他悶了片刻,忽然跟珍卿說: “大小姐,你從前歲數(shù)小,有些事我也難跟你說。 “可這糧店里的事,我非得跟你說不可了。再不說,那姓林的,把咱家糧店就蛀空了?!?/br> 珍卿也顧不得要出門,連忙聽大田說這其中的事。 原來那林掌柜,在糧店里監(jiān)守自盜,已經(jīng)很多年頭了。只是杜太爺不大管,他就越發(fā)肆無忌憚,如今,已經(jīng)不把東家放在眼里。 珍卿有點(diǎn)兒納悶:“這林家什么來頭,這么膽大包天?” 大田叔很不屑:“算是個啥來頭!不過是景家買的奴才,跟著你奶陪嫁過來,說林掌柜有個妹子,給你景舅爺當(dāng)了小老婆。 “這也就是民國了,你奶死了以后,景舅爺非攛掇你祖父,把林家人放了良籍。 “要不然,他們現(xiàn)在,還是奴才秧子呢。輪得到他們擺起來?!” 珍卿沉吟片刻,說:“不能再放縱下去,要不然,景舅爺和林掌柜,非把咱家糧店掏空嘍?!?/br> 大田叔問她:“大小姐,你要跟太爺說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