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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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蕤搖頭,“這便不知了,若是其他事,還可當(dāng)做尋常親戚走動,可這冥壽道場,她們?nèi)プ鍪裁?,馥蘭覺得蕭湄古怪,但經(jīng)此一事也想去上香祈福,這才來找我?!?/br> 秦纓了然,這時又問:“你還記得我們?nèi)ピ粕馗畷r,你翻到過一個永泰元年的舞姬嗎?” 李芳蕤回憶一瞬,忙點頭,“記得!” 秦纓嘆息道:“也不知是什么緣分,這位舞姬,竟是咱們在慈山聽說過的那位姜神醫(yī)的女兒……” 李芳蕤大驚,“這是怎么說的?” 秦纓將前后聽聞道來,李芳蕤面色幾變,等聽完姜家一家的結(jié)局,自是唏噓不已。 二人說完這些,天色已黑透,李芳蕤又感慨半晌才起身告辭。 …… 翌日清晨,秦纓照例入宮求藥,待到了御藥院,卻見長祥在和李琰說話。 秦纓有些意外,長祥笑著道:“小人算著縣主也該來了,您稍等等。” 他說完轉(zhuǎn)身入了藥房,秦纓看去,便見李琰身邊的四喜也站在藥房門口。 秦纓上前道:“三殿下身體不適?” 李琰還是那副溫文模樣,“我母妃夜里睡不安穩(wěn)?!?/br> 秦纓擰眉道:“若是常常夜里不寧,可要請個太醫(yī)好生調(diào)理調(diào)理才好?!?/br> 李琰扯了扯唇角,“調(diào)理無用?!?/br> 他言辭深長,似乎有何內(nèi)情,秦纓想到他前次那些含糊不明之言,便不再問下去,李琰見狀,反而繼續(xù)道:“聽祥公公說,你問過他豐州舊事?” 秦纓還未點頭,李琰又道:“當(dāng)年你母親和兄長,也死在那次的瘟疫之中。” 秦纓眉頭皺了皺,“殿下想說什么?” 李琰看著她,“你是在找她們出事的內(nèi)情嗎?” 秦纓眼瞳微縮,唇角亦緊抿著,李琰見她神色嚴(yán)峻,自是明白了一切,他眼底生出兩分悲憫來,似乎在同情秦纓。 秦纓語聲微涼,“三殿下到底想說什么?” 李琰搖頭,苦笑道:“我心有余力不足,幫不了你,豐州之事,我也所知甚少,但事有反常即為妖,宮里這些年,反常之事太多了。” 他話音剛落,長祥從藥房走了出來,李琰苦澀散去,神色又恢復(fù)了平常,而四喜也捧著一只食盒走了出來。 李琰便道:“那我先回去了,適才說的事,便拜托公公了。” 長祥點頭,“小人舉手之勞?!?/br> 李琰聞言轉(zhuǎn)身離去,秦纓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沒追上去多問,李琰雖看起來并無惡意,但如今多事之秋,她也不敢在宮內(nèi)冒險。 長祥見她盯著李琰離開的方向,便嘆道:“這些年娘娘和殿下過得不易,外人看來,便覺他性情古怪,還望縣主莫要介懷?!?/br> 秦纓想起長祥當(dāng)初是淑妃宮里之人,便問:“淑妃娘娘這些年淡泊名利,不爭不搶,卻怎么總是夜里不寧難以安眠?” 長祥也看向院門處,唏噓道:“這些年,在這深宮,能安穩(wěn)入睡的應(yīng)該只有德妃娘娘,淑妃娘娘也并非愿意這般不爭不搶,但自從豐州時疫之后,一切都變了?!?/br> 秦纓蹙眉,“我聽聞德妃娘娘豐州時一直在貼身照顧陛下。” 長祥頷首,唏噓道:“是啊,小人說幾句多嘴的話,陛下與德妃娘娘情誼深厚,便是從那時開始的,那時住在刺史府,還不若現(xiàn)在,勤政殿距離長信宮還有一段路,那時陛下與娘娘相伴,便真似民間夫妻一般,時疫輕松些之后,臘八、小年、大年,皆是二人作伴,日常起居更不必說,陛下也不知怎么,從那幾個月后,便徹底冷落了淑妃娘娘,與皇后娘娘也不過是給她正妻之尊罷了……” 秦纓心底一陣怪異,面上只得道:“世間男女情愛,或許也看天命緣分?!?/br> 長祥頓時笑了,“縣主還是小女兒心性了,在這宮里,男女之間風(fēng)月情愛算什么,有時候是權(quán)勢,有時候,更是生死,所以才難得安穩(wěn)。” 秦纓無奈,“公公的話也越發(fā)叫人難懂了?!?/br> 長祥笑呵呵地,格外慈眉善目,“小人隨便說說,您不必放在心上?!?/br> 秦纓無言以對,只等到膏藥制好,長祥親自捧著木盒交到了白鴛手上,秦纓道了謝,這才離開御藥院出宮。 到了宮門外上馬車,白鴛一邊打開木盒一邊道:“這個祥公公說話也——” 她倏地一驚,“縣主,這是什么?” 木盒之中如常放著兩貼膏藥,但膏藥之下,竟然還放了一張折紙,秦纓眉頭一揚(yáng),連忙將折紙打開,下一刻,她面色陡然沉凝下來。 折紙上寫著十多味藥材,竟是一張藥方,再想到李琰臨走之時的拜托之語,秦纓還有何處不明?! 這是李琰尋來的,永寧公主的藥方! 秦纓一顆心微懸,已經(jīng)過了半月有余,李琰竟然真的尋來了藥方! 秦纓不通藥理,可剛仔細(xì)看,眉頭便是一皺,再往后幾味藥材看,卻越看表情越是驚疑不定…… 白鴛在旁擔(dān)心道:“縣主,怎么了?” 秦纓納悶道:“你還記得半枝蓮嗎……” 白鴛點頭,“不是我們在慈山住的客棧嗎?” 秦纓搖頭,“不,半枝蓮是一味藥材……” 醫(yī)方之上十四味藥材,“半枝蓮”正寫在第二位,而在“半枝蓮”之后,還有人參、蒼術(shù)、甘草、谷精草、木賊,以及黃岑、當(dāng)歸、川穹幾味,秦纓依稀記得,那客棧小廝曾說過,姜太醫(yī)家中藥田,專門種了這些藥材…… 若只是幾味藥材相似便也罷了,但如今,竟有七成用藥重合,而吳老太醫(yī)說過,姜仲白種這些藥,乃是為了給妻子治病…… 秦纓驟然生出一股子荒誕之感,永寧難道患了和姜仲白夫人相似的隱疾? 一個是貞元十三年出生的小姑娘,另外一個,則是四十年前便在流放途中病故之人,秦纓唇角緊抿著,心底竟陡然生出了一絲宿命輪回般的森冷之意。 又看一遍藥材,秦纓連忙將藥方折好收起來,不知怎么,她一顆心有些惶然不安,又交代白鴛,“不可將此事告訴旁人?!?/br> 白鴛連忙合上木盒,“奴婢明白,咱們只拿了藥膏!” 秦纓定了定神,“此事不好探問汪太醫(yī),我們?nèi)ヒ姺嫁??!?/br> 她此前雖關(guān)心永寧,但永寧身份尊貴,又有貞元帝與德妃照看,再不濟(jì)還有崔氏那位神醫(yī),因此,實在沒什么需要她費(fèi)心的,可如今,這小小一張藥方,竟古怪地與姜家有了牽連,再加上這幾日所聽所聞,心底愈發(fā)生出一股子怪誕來。 看起來毫不相干之人,隱晦地有些相似之處,橫跨多年的舊事,會不會也互有因果? 秦纓身形隨著馬車微晃,心底卻有種陷入重重迷霧之感,她甚至覺得,或許還有何關(guān)聯(lián)是她尚未發(fā)現(xiàn)的,而母親和兄長遇害的原由,甚至謝星闌父母仆從遇害的真相,都在這重重牽絆中。 馬車一路南行,小半個時辰之后,馬車停在了陸氏醫(yī)館之前。 此時已是日頭西斜,秦纓下馬車入館門,正碰上紅袖在堂內(nèi)撿藥,一見秦纓連忙迎上來,待行了禮,又往內(nèi)院示意,“杜二公子來了?!?/br> 秦纓挑了挑眉頭,抬步走向內(nèi)院,待出廊道,便見陸柔嘉在東面涼亭外曬藥,杜子勤則依靠在涼亭柱子邊說著什么,待看到秦纓,他連忙站直了身子,像有些不自在似的。 秦纓似笑非笑上前來,陸柔嘉見她來了,忙也迎上來,“纓纓——” 秦纓盯著杜子勤,“二公子倒還有雅興過來探望柔嘉?!?/br> 杜子勤苦笑起來,“縣主何必如此挖苦我,我也不想看到侯府生這般事端?!?/br> 秦纓點頭,“那你認(rèn)為,趙燮是會憑自己意志,在你們府中殺人,還用你們府上馬車拋尸之人嗎?” 杜子勤一陣語塞,秦纓嘆了口氣,“罷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看在柔嘉的面子上,我也不想遷怒于你?!?/br> 杜子勤滿眸苦澀,“縣主深明大義——” 他本覺自己應(yīng)該提出告辭,可看了一眼陸柔嘉,又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秦纓掃他一眼:“今日來找柔嘉,又是所為何事?” 杜子勤忙道:“今日可是正事——” 他陪著小心道:“侯府要送一批賑災(zāi)的米糧與藥材北上,我是來問柔嘉該準(zhǔn)備何種藥材最得用……” 秦纓疑道:“賑災(zāi)?西北雪災(zāi)不是朝廷已經(jīng)出面了嗎?” 杜子勤頷首道:“朝廷確是出面了,但禹州是我曾祖母故地,我們在那里尚有幾房遠(yuǎn)親,他們多靠著莊戶過活,今歲遭了雪災(zāi),收成損失慘重便罷了,還死傷了不少長工,年前已送過一回米糧,如今要再添上藥材。” 秦纓蹙眉,“禹州?那豈非距離豐州不遠(yuǎn)?” 杜子勤點頭,“不錯,兩州府緊挨著?!?/br> 秦纓眼波閃了閃,一副若有所思模樣,見杜子勤誠懇地看著自己,她忍不住問道:“前次去你們府上赴宴,小廝說你們府上的丹書鐵券乃是你祖父當(dāng)年生死一線換來的,他當(dāng)年在西羌戰(zhàn)場上,當(dāng)真受過重傷?” 秦纓話題跳得快,杜子勤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如今定北侯府的事還未查清,樁樁件件都讓他心底發(fā)虛,此刻秦纓既然問了,他自得好言好語答,“不錯……其實祖父和父親,不許我們常提起當(dāng)年的功勞,不過這一點我十分肯定,祖父受了重傷,親隨們都準(zhǔn)備往京城報喪了,卻被一位神醫(yī)救活了……” 秦纓尚未開口,陸柔嘉先起興致,“什么樣的神醫(yī)能起死回生?” 杜子勤眉眼微沉,“我也不認(rèn)得,我只聽我母親提過一次,說祖父這輩子光明磊落,未對不起任何人,但唯獨對不起那位恩人,因那位神醫(yī)后來被我祖父舉薦入京做御醫(yī)了,但結(jié)果并不好,因醫(yī)治一位娘娘之時出了事,全家皆獲罪了?!?/br> 陸柔嘉倒吸一口涼氣,“獲罪?那他們——” 杜子勤眼瞳暗了暗,搖頭,“未活下來,因是罪族,我們府上還私下為他們建了無名墓園,逢年過節(jié)去祭拜一番,全當(dāng)贖罪了?!?/br> 陸柔嘉唇角動了動,卻不知說什么才好,一旁秦纓神色亦更嚴(yán)峻了些,本來便在吳老太醫(yī)處得了證實,如今杜子勤這般一說,便愈發(fā)篤定無疑,秦纓很想問明嬪案事關(guān)重大,侯府鞭長莫及,但姜南星出事,杜家為何不曾施救,但話到嘴邊又忍了。 定了定神,她對陸柔嘉道明正事,“我有幾味藥問你,我們借一步說話?!?/br> 杜子勤眨了眨眼,自動退遠(yuǎn)了些,秦纓低聲道:“是想問有幾味藥是做什么用的,其一是半枝蓮,另有人參、蒼術(shù)、谷精草、木賊,以及黃岑、川穹,若這些藥在同一個藥方內(nèi),外加甘草之類的常見藥材,那這方子是治何病的?” 陸柔嘉擰眉細(xì)想,“半枝蓮乃是清熱解毒之用,性寒,谷精草則多用于風(fēng)熱目赤,腫痛頭疼,木賊則是疏風(fēng)散熱,解肌退翳,多用于迎風(fēng)流淚,腸風(fēng)下血,血痢瘧疾,喉痛癰腫,蒼術(shù)有有燥濕健脾、祛風(fēng)散寒之效,黃芩亦是清熱燥濕、瀉火解毒的,川穹活血行氣,也可祛風(fēng)止痛,開此方者,要么患有赤眼腫痛之疾,要么,便是肺熱咳嗽、痢疾、咳血、或是癰腫癤瘡之疾——” 秦纓只聽得數(shù)次解毒止痛,再想到永寧生的明眸善睞,也不見咳嗽喉痛,精神也尚好,便只好往那外人看不見的癰腫疥瘡上想。 但若是如此,崔氏又怎會有等永寧懂事,便會病愈之言呢? 這邊廂,陸柔嘉也不甚確信,“你若不著急,容我這兩日再想想,同樣的藥材,不同的用量搭配,效用也大為不同?!?/br> 秦纓莞爾,“不急,不過此事不必告知陸伯伯?!?/br> 到底是永寧的醫(yī)方,秦纓只怕連累身為太醫(yī)的陸守仁。 陸柔嘉應(yīng)好,秦纓吁出口氣看向杜子勤,“二公子還不走?” 杜子勤扯出一絲笑,“我尚未討到藥材名錄呢……” 秦纓輕嗤,又對陸柔嘉道:“我還要給我父親送藥,就不多留了。” 陸柔嘉忙將秦纓送出醫(yī)館大門,看著她的馬車走遠(yuǎn),方才折回內(nèi)院。 回程的馬車上,秦纓又是半晌的皺眉苦思,等回了侯府給秦璋請安時,方才展顏幾分,猶豫片刻,到底將李琰給了永寧的醫(yī)方道出。 秦璋聽完李琰前后所說,嘆道:“當(dāng)年他還是個幼兒,自然什么都不知,他母親又是個淡泊隱忍的性子,除非當(dāng)真觸及他們自己的底線或者生死,否則,誰也不會甘愿冒險?!?/br> 秦纓又何嘗不懂,又陪著秦璋抄了會兒經(jīng)文,方才回清梧院歇下。 翌日已是初十,秦纓料想著汪槐多半已得了方子,便在午后往戒毒院去。 等到了院門前,秦纓下馬車進(jìn)去,正看到汪槐在和一個病患在廊下曬著太陽問話,汪槐邊問邊看手中藥材,不多時,又吩咐身邊隨從記下改過后的藥材用量。 秦纓站在院門處未出聲打擾,汪槐行醫(yī),頗有種對疑難雜癥的鉆研勁兒,也是如此,見程硯秋眼疾難治,她便先想到問問汪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