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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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急詔,半個時辰之后,六部尚書紛紛入了宮,再加上三法司主官,勤政殿內(nèi)一下多了十多人候著,方君然也赫然在列。 待貞元帝道明原委,眾人大驚失色,可聽到“百花百草膏”幾字之時,有幾人面色陡變,顯然早有耳聞,貞元帝看得分明,又叫眾臣去值房看那毒癮甚深的二人,去時眾人半信半疑,回來時,個個都一臉的驚心動魄。 正在此時,鄭煒與鄭欽受詔到了殿外。 二人受宣進殿,一見殿內(nèi)陣勢,面上便生狐疑,鄭欽也就罷了,鄭煒前日才被打過,此刻一瘸一拐的,面上尚有烏青腫脹,入殿時引得眾人一陣輕嘩。 待行完禮,貞元帝沉聲問道:“朕聽聞你們今日得了癔癥?是鄭煒得了,還是兩個都得了?” 鄭煒與鄭欽一愣,鄭欽道:“微臣身體不適,倒非癔癥?!?/br> 鄭煒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人的確患了癔癥?!?/br> 貞元帝狹眸,“在朕跟前說謊,可是欺君之罪,你們二人的身體不適和癔癥,從何而來?可曾沾染過何種不良之習?” 鄭煒面色幾變,仍是道:“小人絕不敢哄騙陛下,小人得此病,乃是、乃是沾了邪祟之物,并不敢有不良之習——” 鄭欽亦道:“微臣謹身慎行,亦不敢妄為?!?/br> 貞元帝聽得笑了,又好整以暇點頭,“好,那朕讓你們看兩個人,你們?nèi)タ戳?,再與朕回話,黃萬福,帶他們?nèi)ァ?/br> 黃萬福應是,帶著二人往值房去,殿內(nèi)眾臣面面相覷,都覺出一股子山雨欲來之勢。 那犯癮二人未得足量的毒膏,神志仍然恍惚,半炷香的時辰不到,鄭煒與鄭欽便白著臉到了殿門之前,還未進殿,貞元帝喝問:“欺君之罪,該當如何懲處?” 二人面上一慌,在殿門外跪了下來。 貞元帝冷笑道:“好,那你們便跪在外頭好好思過?!?/br> 言畢,果真不再多問,只與眾臣商議起禁毒之事,鄭氏兄弟二人聽見,這才知曉朝廷竟然開始探查此事,未幾,鄭欽二人看向秦纓與謝星闌,方知是他二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尚未查清毒膏來源,眾老臣都不知如何料理,仍是秦纓與謝星闌出謀劃策,先清查京城毒物,再設(shè)醫(yī)毒戒毒之處,而后派欽差南下,勢必將此物掃除干凈。 要論政周全,自要花上不少時間,眼看著外頭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殿門外的二人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不說,好端端的鄭煒忽然呼吸急促起來。 鄭欽一看大感不妙,低聲訓誡起鄭煒來,殿內(nèi)眾人聽見動靜回看,便見鄭煒難以抑制地打起擺子,他尚未神志全失,不敢在御殿前放肆,卻又抑不住渾身痛癢難耐,苦撐半晌,終是一邊痛哼哀求,一邊眼歪口斜地流起眼淚與涎水來。 眾臣才見過那犯癮二人,一見鄭煒如此,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鄭氏兄弟早已染了毒癮!而貞元帝這般,不過是要將鄭氏的遮羞布揭下,好令他們大跌顏面。 “陛下,請陛下開恩——” 鄭欽高呼求情,貞元帝冷冷道:“來人,將他二人送去太后宮里,再請?zhí)t(yī)問診,看完了再來回朕——” 話音落下,殿內(nèi)悚然一靜,貞元帝發(fā)落兩個小輩也就算了,眼下要將二人送去太后宮中,便格外意味深長,黃萬福吩咐侍從,很快鄭煒二人便被架離了殿門。 他們一走,又商量片刻后,貞元帝責令三法司與金吾衛(wèi)一同查辦此事,再加上太醫(yī)院與京兆衙門協(xié)助,務必肅清京城毒膏之亂,等徹底定好計策,已近二更時分。 貞元帝疲憊不堪,卻還留了六部商討西北雪災諸事,秦纓幾人當先告退離宮。 到了宮門外,三法司諸人先各自回衙安排,謝星闌雖想親自送秦纓歸家,但事從緊急,要自今夜查抄毒物,他自得先回衙門,便點了謝堅相送,他又領(lǐng)著其他翊衛(wèi),帶著那犯癮的二人往衙門趕去—— 眾人一路疾馳,離得老遠,謝星闌便看到一道熟悉身影,他眼瞳微縮,策馬揚鞭,到了衙門前,果然看到離京大半月的謝詠面色沉重地站在外頭,顯然已等了多時。 “公子,那侯——” “進去再說?!?/br> 謝星闌下馬,打斷謝詠所言,又吩咐其他翊衛(wèi):“將他們送回家,道明情況,之后若有其他事要問的,還要再訪?!?/br> 翊衛(wèi)們領(lǐng)命而去,謝星闌這才大步入門,謝詠緊隨其后,一路至內(nèi)衙。 剛進正堂,謝詠便急聲道:“公子,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那侯波他跑了——” 第203章 高興 “小人們?nèi)ツ乐葜畷r, 侯波起初十分戒備,小人花了五日表明誠意,他才愿意相信小人, 后來小人說一旦幫上忙,必定有重金相謝, 他這才答應隨我們回京。” 謝詠面色沉重道:“離開之前,他將妻兒送回了娘家,出發(fā)后也無異常, 但一直在打探是何人在問舊事,小人未暴露公子, 一直說是當年的船老板家人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了他還活著, 想弄清楚原委, 后幾日他便未再多問。半途遇見大雪, 幾日的路程硬是讓我們走了十日,眼看著還有兩天便到京城了,他卻不見了?!?/br> 謝詠自責道:“當時住在鎮(zhèn)子上的客棧里, 他睡下時還好好的,第二日早晨卻不見了人,一路上他頗為配合, 小人便放松了警惕, 小人有罪——” 謝星闌抬手打斷他,“他是害怕了?” 謝詠也不明白, “不像是害怕,他當年拿了金銀回鄉(xiāng), 還在當?shù)亻_了一家酒肆, 是個頗為機敏之人,但去歲他的酒肆倒閉, 如今家里有些艱難,也是因此,他甘愿冒險回京,但或許他想起了什么,真害怕被發(fā)現(xiàn)——” 頓了頓,謝詠又道:“小人已派了人原路返回,看能否追上他,集鎮(zhèn)周圍我們也搜過,也未發(fā)現(xiàn)他,我想著公子等得著急,便先自己趕回來報信?!?/br> 謝星闌面色嚴峻起來,這是十三年前唯一一個人證,若此人不愿合作,那他能查到的線索便實在有限,但事已至此,也無更好的法子。 定了定神,謝星闌道:“等消息罷,你一來一回也受累了,先回府歇下,這兩日京中出了其他事端,我亦難抽身,稍后還要出門辦差?!?/br> 謝詠忙道:“小人回府時便聽說了,夫人那里的毒膏沒用兩次,只等公子回府收繳,小人不累,隨公子一同出去。” 見他心意已決,謝星闌只得先準了。 …… 翌日清晨,秦纓剛起身,秦廣便到了清梧院。 他進門后稟告道:“縣主,昨夜金吾衛(wèi)與三法司搜查了大半夜,今晨坊間都在說鄭氏與段氏的公子都沾了此毒,今日一早,京兆伊衙門貼了禁毒膏的告示,又與禮部裴侯爺一同在城南辟了一處城防軍的駐院,說要設(shè)一處戒毒院。” 昨夜秦纓回來的晚,秦廣自要問詢,她便將城中出現(xiàn)毒物一事道來,秦廣聽得心驚膽戰(zhàn),當即吩咐下人們注意著城內(nèi)動靜。 秦纓聽得頷首,“這都是昨日在宮內(nèi)定好的計策,稍后還有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一同問診,好開截斷毒膏的方子,待會兒我要先去一趟城南看看。” 秦廣應是,先陪著她去前院用早膳,早膳尚未用完,秦廣又得了下人傳信。 他對秦纓道:“縣主,適才早朝,陛下痛斥了鄭氏與段氏,道他們未曾察覺毒膏有異,沉迷享樂,自甘墮落,因他二人帶回毒膏,又與親朋宣揚,這才帶起京城吸服毒膏之風,連信國公也得了斥責,陛下還徹底卸了段柘和鄭欽的差事,說一日未除毒癮,一日不得復用?!?/br> 秦纓聽得五味陳雜,原文中替貞元帝南巡的是謝星闌,他南下兩月,一針一線未收,更無心思享樂,因此不僅他自己未接觸毒膏,京城也安然無事…… 秦纓唏噓不已,秦廣又道:“陛下還將裴家二公子裴朔編入金吾衛(wèi),領(lǐng)段柘之職,此外,還讓崔家世子入了兵部,只是他先前乃是戴罪之身,如今只從主事做起?!?/br> 秦纓一愣,“崔慕之禁足完了?” 秦廣點頭,“正是今日被陛下赦免的?!?/br> 原劇情中,崔慕之便是立下戰(zhàn)功的將才,此前入刑部,亦只是貞元帝令他入朝參政的過渡,如今去了兵部,倒算回了他本職。 秦纓放下碗筷,遲疑道:“如此只怕鄭氏大為不滿?!?/br> 秦廣淡淡一笑,“那是自然的,您昨夜說,陛下還將鄭煒二人送去了永壽宮,這本就是在打太后的臉面,但他二人染毒是事實,還差點釀成大禍,陛下此行也算在理?!?/br> 前次五殿下李玥與崔慕之背負殺人之嫌,太后和皇后連南詔人都顧不上,毫不留情地要至李玥于死地,如今鄭氏出了錯,貞元帝自也不會手軟,但這一番較量下來,便將從前的暗涌放到了明面上,且這爭斗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秦纓莫名生出一股子不詳之感,卻也只能無奈道:“罷了,朝堂上的事,與我們府上無關(guān),廣叔吩咐人備車吧,我去城南瞧瞧?!?/br> 秦廣應好,沒多時,秦纓離府而去。 戒毒院設(shè)在城南,是給毒癮難斷之人預備,百姓們尚不知毒膏之害,起初多半不信任官府,但等自家染毒之人鬧上幾日,家宅不得安寧,自然便會找官府相助。 馬車到戒毒院時,里外都已布置一新,守在門口的衙役見秦纓來了,立刻去院內(nèi)稟告。 沒多時,竟是岳靈修和陸柔嘉迎了出來。 岳靈修在前道:“拜見縣主——” 秦纓驚訝道:“你怎在此?” 岳靈修笑,“這些日子,又是雪災流民,又是毒膏之禍,衙門人手不足,小人哪里得用便在哪里幫忙,今日一早便過來收拾院子了。” 陸柔嘉上前道:“裴大人、周大人,還有我父親也在,縣主快進來說話?!?/br> 秦纓上前與陸柔嘉走在一處,“竟是陸伯伯來?” 陸柔嘉嘆道:“這差事不甚好,再加上昨日我與父親研究過,今日父親入宮后便主動攬了這差事,陛下說要派兩人來,還有一位年輕的汪太醫(yī)也來了?!?/br> 太醫(yī)院乃是為天家皇室而設(shè),偶爾為王侯宗親看個病都要下帖子請,更莫說為這些染了毒癮的平頭百姓治病了,不是好差,自然無人爭搶。 秦纓道:“沒事,此毒很難靠藥理戒斷,待定好了章程,陸伯伯不必一直守在此,留下人看著便可——” 說著話,二人進了院門,這是一處簡陋的四合雜院,本是城防軍所有,如今被挪用出來收治病患,陸守仁幾人正在上房門口說話,見秦纓來了,與府尹周顯辰一同上來見禮,秦纓道免禮,又與裴正清問候。 臨川侯府與平昌侯府交集不多,但因這位裴侯爺官聲甚好,再加上前日三皇子相助之誼,秦纓便做小輩之姿,對他也十分尊敬。 裴正清上下打量秦纓片刻,嘆道:“真沒想到這一場禍事,是被縣主發(fā)現(xiàn)的,往日只知縣主探案厲害,卻未想此事上也這般明察秋毫?!?/br> 秦纓怕被刨根問底,囫圇應兩句,又看向那面生的年輕人,陸守仁便道:“這是太醫(yī)院新來的汪太醫(yī),汪槐。” 汪槐上前行禮,待直起身,眼底亦帶著些許好奇。 秦纓便道:“柔嘉了解的也很多,還問過杜世子兄弟的脈象,你們可曾看過毒膏了?” 陸守仁肅然道:“看過,我與汪太醫(yī)仔細分辨,發(fā)覺這毒膏的確夾雜了許多花藥草藥,但其中成毒者,其原料應是一種花兒果實中采出的漿液?!?/br> 秦纓眼底一亮,“您認出來了?是何花?” 陸守仁道:“應是一種名叫米囊子的野花,前朝有大夫在西南邊陲發(fā)現(xiàn),后來又發(fā)覺這野花果實的汁液,倘若善加利用,可做麻沸散之用,但煉制與入藥之法皆在后來失傳,只在幾本前朝醫(yī)官的記載上有只言片語,也并未提過成癮之說?!?/br> 秦纓看向陸柔嘉,陸柔嘉道:“并且父親還有一念——” 她話說一半,秦纓又看向陸守仁,陸守仁則與裴正清對視了一眼,裴正清道:“無妨,直說便是——” 陸守仁這才道:“此花生于西南深山之中,十分羸弱,有冒險入深林采摘者,也采不了多少,何以會出現(xiàn)這樣多毒膏?我懷疑這毒膏原料并非來自我朝本土?!?/br> 陸守仁點到即止,秦纓沉聲問:“南詔?” 見她一點就透,裴正清笑道:“縣主果然機敏,我們也是如此做想?!?/br> 周顯辰也道:“這東西來源古怪,謝大人昨日也說要派欽察詳查,如今我們清繳了京城的毒膏,也算對這毒物有數(shù),屆時再派人南下,便更有把握些,若原料真是來自南詔,那這說不定是南詔人的陰謀?!?/br> 秦纓秀眉緊擰,周顯辰又掃視一圈院子,“這會兒地方算收拾出來了,就等待會兒,謝大人和三法司那邊能不能送幾個人來,有病患兩位太醫(yī)才好對癥下藥?!?/br> 秦纓看了眼天色,“定會有的,毒癮極深之人,身邊親人也會恐懼厭棄?!?/br> 仿佛是在印證秦纓所言,只兩炷香的時辰之后,謝詠忽然出現(xiàn)在了院門之外,他帶著一隊武侯,押著個犯癮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見是他帶隊,秦纓一訝,“謝詠?” 謝詠拱手行禮,先看著身后男子道:“此人是今早搜查西市一家青樓碰見的,他偷盜家中錢銀躲在樓內(nèi)吸食毒膏,家里人已與他斷了親緣,他如今欠著樓內(nèi)幾十兩銀子,也無人管他,公子便讓小人將他送來此處——” 陸守仁道:“來得正好,快,送入廂房?!?/br> 謝詠揮了揮手,武侯立刻押著男子入廂房問診,陸守仁與汪槐幾人跟過去,陸柔嘉也去幫忙,這時,秦纓才問謝詠,“你回京了,差事可順利?” 對著秦纓,謝詠也沒甚好隱瞞,只搖頭低聲道:“小人差事沒辦好,那人證在距離京城兩百離地時偷偷跑脫了,許是害怕得罪當年買他身份之人?!?/br> 秦纓眸色微暗,“怎會跑脫?” 謝詠低低將當日情形道來,秦纓又問:“那你家公子怎么說?” 謝詠自責道:“公子沒怪罪小人,說先把眼前禁毒膏的差事辦了,再等去追的人的消息,若能找到人最好,若找不到,那便另想主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