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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136節(jié)

    謝星麒見謝星闌面色不善,眼底生出一抹怯色,忙看向李忠和。

    李忠和此時道:“老太爺身體不好,老爺是早有心里準(zhǔn)備的,白日喪儀已制備齊全,眼下也不算忙碌了,適才聽知書一說,老爺和夫人便吩咐廚房準(zhǔn)備筵席,若非還有幾位客人,他們必定親自來請您,還請公子,還有兩位貴人賞臉——”

    聽李忠和此言,江嬤嬤忍不住在旁翻了個白眼,又笑瞇瞇道:“李管家不必?fù)?dān)心,我們府上人手雖少,但備膳食還是不在話下,這么晚了,兩位貴人又非老太爺晚輩,哪有請她們?nèi)ツ沁呌蒙诺牡览??兩位貴人是京城來的,規(guī)矩多,也不怕犯了忌諱。”

    秦纓和李芳蕤與謝三老爺府上毫無瓜葛,兩個姑娘家家的,大晚上的要去那剛死了人的府上用膳,想想便不吉利,江嬤嬤此言落定,只以為話意已經(jīng)明了,卻不想李忠和執(zhí)拗道:“可是……可是筵席都已備下,若公子和小人請不了,只怕老爺和夫人要親自來……”

    江嬤嬤面露不忿,謝星闌也擰了眉頭,正要再說,秦纓出聲道:“用膳便不必了,不過我們既然跟著你們四公子來做客,又知道你們府上辦喪事,過去上炷香是應(yīng)該的,勞煩嬤嬤替我們備晚膳,待我們上了香回來,正好用膳?!?/br>
    江嬤嬤一愣,“縣主,可是、可是只怕沖撞了您啊……”

    秦纓搖頭,彎唇道:“不礙事,我們不忌諱這些,你家公子知道的?!?/br>
    死人命案辦了多回,連尸體都剖過,又怎忌諱老者病逝?江嬤嬤看向謝星闌,謝星闌卻看著秦纓,見秦纓對他眨了眨眼,謝星闌只好起身道:“那便照縣主說的辦罷。”

    江嬤嬤看看秦纓,再看看謝星闌,只好應(yīng)是。

    既如此,謝星闌帶秦纓二人過去祭拜便算定了,謝星麒和李忠和得了準(zhǔn),先一步回去報信,白鴛和沁霜則給秦纓和李芳蕤尋了件斗篷出來,好抵擋夜間秋寒。

    半盞茶的功夫后,張伯和知書、知禮兩兄弟帶路往東府去。

    一行人從后耳門出發(fā),沿著一條筆直的廊道往東行,這廊道建在四府后墻邊上,連接著四家后院耳門,做自家人相互通行之用,此刻只有盡頭亮著兩盞喪燈。

    廊道與后墻間種著一片寒梅,如今初冬時節(jié),寒梅尚未綻放,瞧仔細(xì)時,能找到幾朵花苞冒頭,李芳蕤想到謝堅所言,便靠著欄桿快行,興致勃勃地探尋。

    張伯三人打著燈籠在前,秦纓與謝星闌不緊不慢跟在后,秦纓輕聲問:“這個三老爺,便是為當(dāng)年船難善后之人?”

    謝星闌應(yīng)是,“這四府,如今應(yīng)當(dāng)只有兩府家主在,一是謝正襄,我稱三叔,二是緊挨著他們的那家,我喚五叔,他們二人少年時無建樹,后都從商,那位五叔還落有殘疾,離我們最近這一家我喚二叔,他少時從軍,如今在蒲州任折沖都尉,舉家都在任上?!?/br>
    秦纓心道謝氏果真人丁興旺,又問道:“那你義父呢?”

    謝星闌便道:“他那一房并非嫡支,祖宅在江州城西,自從他跟隨陛下建功之后,便在京城安家,祖宅亦搬空了。”

    秦纓想到適才謝星麒二人神色,又輕聲道:“我看適才那位公子,像怕你的很?!?/br>
    謝星闌牽唇,“他今年年方十五,當(dāng)年我回江州與他謝氏宗族清算之時,他還是個孩子,若說他怕我,倒不如說他父親怕我?!?/br>
    秦纓輕嘖,“你倒是坦誠?!?/br>
    謝星闌理所當(dāng)然道:“讓你知曉也不礙什么?!?/br>
    因議論的是謝氏私事,秦纓不敢高聲,二人本就離得近,聽謝星闌此言,直令她心弦微動朝他看去,廊道上光線昏暗,謝星闌側(cè)顏俊逸不凡,但他眉眼隱在昏光里,深邃晦暗,叫秦纓看不分明。

    “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

    忽然地,李芳蕤從前頭折回,謝星闌抬了抬下頜,“說去了那邊,不必管他們虛與委蛇,上完香便回來,到底是辦喪事之地,多有不吉?!?/br>
    李芳蕤見他如此直言,笑道:“謝大人不必?fù)?dān)憂,適才我便與纓纓示意,想走這趟,辦喪事算什么,沒什么不吉的,我想看看那位謝大小姐長什么樣子。”

    謝星闌面不改色搪塞,惹得秦纓又看了他一眼,聽李芳蕤此言,她也道:“的確還未聽說哪家貴族小姐主動招贅的——”

    話音剛落,秦纓便向廊道盡頭看去,只見那耳門處出來了七八人,又紛紛駐足看過來,像是迎接他們的,當(dāng)首一男子喪衣加身,年過不惑,想來正是謝正襄無疑,在他身側(cè),站著位一身素白的婦人,其人丹鳳眸容長臉,在孝衣的襯托下,越顯溫婉嫵媚,她手邊牽著個臉頰胖嘟嘟的男童,謝星麒正站在那男童身后。

    謝星闌見狀便道:“林氏和謝星麟,今年應(yīng)有六歲。”

    秦纓點了點頭,李芳蕤又低聲道:“不見那兩位小姐?那后面站著的人是誰?”

    這四人齊齊整整,但在謝星麒身后,依稀又看到一位素色錦衣婦人,那婦人看著年長,眉眼沉靜,身邊站著個雙十之齡的月白華服公子,二人手臂上都帶著服喪的素絹,可一看便不是謝正襄那府上之人。

    謝星闌道:“是五嬸宋氏,身邊站著的是他們的獨子謝星卓?!?/br>
    說話間已是越走越近,這時謝正襄快步迎上來,“星闌,你多少年未回了,三叔可是惦記你得緊,這兩位便是縣主與李姑娘吧——”

    謝正襄一臉熱忱,身后林氏也拉著謝星麟跟了上來,謝星闌道明秦纓二人身份,林氏趕忙拉著謝星麟行禮,這時宋氏母子才上前來,謝星闌道:“五嬸?!?/br>
    謝星卓這時上前來:“四哥終于回來了,兩月前聽聞四哥在京中又得擢升,我們還在念叨四哥今歲過年會否回來呢,前些日子伯父伯母忌日,我們還去給他們掃墓了!”

    謝星闌眉眼微松,“有心了。”

    謝正襄掃了謝星卓一眼,連忙道:“快進門快進門,別站在這里說話,筵席都備好了,星闌幾年未回,咱們邊吃邊說——”

    謝正襄抬手做請,謝星闌肅聲道:“用膳不必了,老太爺過世,我來上炷香,縣主與李姑娘也是此意,我此番回江州乃是有差事在身,探親其次,先祭拜老太爺吧?!?/br>
    謝正襄面色微滯,見謝星闌面上不茍言笑,也知強勸無用,當(dāng)下?lián)Q上一副悲容,“也好也好,老太爺久病之身,有這一日也是預(yù)料之中,靈堂早已周全,此刻正在哭喪,那直接去靈堂吧,改日我們再為你接風(fēng)——”

    一行人進耳門,順著府中長廊往靈堂去,一路行來,只見來往下人皆著白衣,各處房檐下也掛滿了白燈籠,偶有幾個著素衣的,也是另外三府來此幫忙的。

    謝星闌與謝正襄走在前,謝正襄邊走邊道:“已經(jīng)派人送信去知會你二叔了,但只怕也回不來,本要送信去將軍府的,沒想到你剛好回來了,正好趕上,你回來之前,刺史何大人和江州駐軍的兩位都尉大人正前來吊唁,明日他們還要來?!?/br>
    謝星闌不置可否,謝正襄又回頭道:“不知是什么差事,怎么縣主和李姑娘也同行?”

    秦纓道:“一樁謀害人命的案子?!?/br>
    謝正襄恭維道:“早聽說臨川侯府的縣主得了陛下御賜之銜,乃大周歷代縣主獨一份,卻沒想到這么快便得見真容,縣主——”

    “謝清菡她們姊妹在靈堂守靈?”

    謝星闌打斷了謝正襄之語,可不等謝正襄回話,幾人身后的謝星麟忽然開了口,“大姐才沒資格守靈呢,就是她氣死了祖父!”

    謝星麟尚且年幼,言語間多有稚氣,此言一出,林氏趕忙呵斥謝星麟胡言,謝星麟小嘴一撇,“這分明是父親和母親說——”

    林氏面色幾變,忙要去捂謝星麟的嘴,秦纓和李芳蕤對視一瞬,皆心頭微沉,她們雖早聽了江嬤嬤之言,但謝星麟此話,倒像是府中已因此怪罪上謝清菡。

    謝星闌亦蹙眉道:“此話怎講?”

    見謝星麟嘴快,謝正襄索性不加隱瞞,只憤然道:“老太爺身體不好,但這兩月也沒出過大毛病,可昨天晚上,謝清菡那丫頭與老太爺吵嘴,多番口出狂言,氣得老太爺不輕,若非她如此目無尊長,老太爺也不會在夜半無人時病逝。”

    秦纓習(xí)慣作祟,問道:“確定是病逝?”

    謝正襄轉(zhuǎn)身道:“今早小廝去伺候父親起身時,門從內(nèi)反鎖著,是父親多年來的習(xí)慣,等破門而入之后,便發(fā)現(xiàn)他倒在床邊早沒了聲息,早間請了大夫看過,大夫也說他多半是心疾發(fā)作——”

    話音落定,一道幽幽的哭聲傳了過來,謝正襄指著不遠處的月洞門道:“靈堂就在此地,本是前院待客的花廳,改做了停靈之地?!?/br>
    剛走到月洞門門口,便見院子里跪滿了披麻戴孝的婢女小廝,那悲哭聲正是從他們口中傳出,而花廳內(nèi)燈火通明,縞素高懸,靈幡與挽聯(lián)齊掛,病逝的老太爺謝文舜,正穿著壽衣躺在堂中棺床上,棺床床腳點長明燈,前設(shè)供桌香案,其上祭品滿擺,香燭高燃,案臺之前,一個披麻戴孝的纖細(xì)身影,正麻木地?zé)堝X。

    “清芷,你四哥回來了——”

    一行人步至堂前,謝正襄先喚了一句,話音落下,那纖細(xì)的身影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慘白清秀的臉來,正是二小姐謝清芷,她愣愣地看了看來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沁滿疲累與茫然,顯然無人告知她謝星闌回來了。

    半晌,她才站起身來,“四、四哥?!?/br>
    謝星闌多年未歸,與這些兄弟姊妹并不親厚,相較之下,謝清芷這不冷不熱的反應(yīng)才屬正常,他點了點頭,上前道:“我來給老太爺上炷香?!?/br>
    謝正襄不快地看著謝清芷,又指著秦纓和李芳蕤道:“這是云陽縣主和宣平郡王府的大小姐,還不行禮問安?”

    謝清芷呆呆行禮,秦纓忙道“免禮”,一旁的小廝為三人遞上燃香,謝星闌在前,秦纓與李芳蕤在后,恭敬地拜了三拜。

    見三人將香火插進香爐,謝正襄不死心地道:“星闌啊,還是就在這邊——”

    “老爺!老爺不好了——”

    謝正襄話未說完,一道急促的驚呼響了起來,下一刻,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廝跑進了院子,謝正襄一愣,轉(zhuǎn)身呵斥,“喊什么喊!又死人了不成?!”

    小廝苦著臉,語速極快道:“不是死人了,是起火了!老爺,大小姐不滿被關(guān)著,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小人們不敢眼睜睜看著她被大火燒死,只好把她放了出來,那屋子火勢變大了,底下人正在滅火,大小姐跑出來了——”

    謝正襄一愕,立時震怒道:“什么?!這個死丫頭竟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惜?好啊,敢放火,看來是我沒有捆住她的手腳,對她太手下留情了!還愣著做什么,叫其他人滅火,你們?nèi)グ讶嗽俳o我抓回來,千萬別叫她跑了!”

    “跑?!我才不會跑!”

    謝正襄話音剛落,又一道女子輕喝驟響,眾人看向聲音來處,便見一個滿身黑灰的白衣女子大步走了進來,她眼眶赤紅地看著謝正襄,“父親放心,這里是我的家,我才不會跑出去,誰也別想讓我跑出去——”

    秦纓和李芳蕤驚訝地看著來人,未想到第一次與謝清菡打照面,竟是這副情形,這個謝清菡不僅極有主張,還實在膽大!

    謝正襄看著這個女兒,氣得眼前發(fā)黑,“你、你好大的膽子,只是讓你禁足而已,你竟敢在自家里放火,你四哥今夜剛回來,縣主和李姑娘還在此地,你休想放肆,來人,把她給我捆了捉回去!”

    謝清菡一愣,這才看到謝星闌,她唇角微動,可還未喚出聲,兩個小廝便捉住了她的手臂,謝清菡滿面怒容地掙扎起來,“不,我不要被關(guān)著,父親休想把祖父之死怪在我身上!休想不聲不響給我定下親事!父親能關(guān)我一日十日,難道在我大婚之時也要將我關(guān)著?若父親敢將我隨意嫁人,我定一頭撞死在謝家大門上!”

    謝正襄怒極,“你這個孽障,還不快拖走——”

    眼見小廝要將謝清菡拉走,謝星闌上前道:“且慢?!?/br>
    小廝動作一滯,謝正襄轉(zhuǎn)身道:“你別管她,都是我這些年將她慣壞了,這一次定要給她個教訓(xùn),她氣死自己的親祖父,我便是將她打死也是應(yīng)該的!”

    謝清菡不忿,“父親只是想找個理由關(guān)著我罷了,父親明知道祖父是自己病死——”

    她控訴完,又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林氏身上,“父親處心積慮將這樣大的罪過栽贓到我身上,不就是為了將林姨娘扶正?她一個出身寒微的小小妾室,也能做謝氏的夫人?父親就不怕傳出去叫人笑話?”

    她話頭一斷,又嘲諷道:“不對,父親或許早就不在乎了,這些年來謝家上下早將她當(dāng)做夫人,到如今,父親不過是多給她一個名頭罷了!”

    謝正襄只覺臉面都被丟盡,還要再呵斥之時,靈堂內(nèi)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叫,這片刻間盡是亂事,謝正襄火冒三丈道:“喊什么!”

    謝正襄看向靈堂,可他很快目眥欲裂,“你——你竟敢打翻長明燈!”

    眾人聞言都看了過去,只見先前那遞香的小廝跌在地上,而那長明燈燈碗被他踢翻,燈油撒了滿地,燈芯亦滅了,而他則滿臉驚恐地往門口縮,又指著那棺槨道:“老太爺……老太爺他吐血了……”

    此言猶如平地驚雷,便是謝正襄都呆了住,秦纓站在臺階前,離得極近,她連忙快步往祭臺之后跑去,待走到棺槨跟前,饒是秦纓都呼吸一緊。

    只見棺槨內(nèi),謝文舜一身黑色“壽”字紋喪衣躺在澄黃錦緞上,他身亡一天一夜,此刻布滿老人斑的面龐青白枯槁,透著令人膽寒的死氣,而在他緊閉的唇角,一抹腥黑的血跡正觸目驚心地漫溢出來……

    第144章 嚇?biāo)?/br>
    謝星闌緊隨秦纓之后, 也到了棺槨旁,待看清那抹腥黑,劍眉頓擰, 謝正襄幾人愣了愣,紛紛朝屋內(nèi)來, 沒多時,棺槨兩側(cè)站滿了人。

    “這……這是怎么回事?”

    謝正襄再也顧不上罵謝清菡了,只一臉驚恐地望著謝文舜, 林氏見謝星麟要往棺中看,她連忙一把捂住了謝星麟的眼睛。

    除了這等變故, 也無人抓謝清菡了, 她也進了屋子, 見祖父嘴角血色, 立時道:“這血色發(fā)黑,莫非是毒?難道有人毒害了祖父?”

    謝正襄一愕,又掃了謝星闌幾人一眼, 呵斥道:“休要胡言!”

    謝清菡不甘道:“今晨發(fā)現(xiàn)祖父之時,他可不曾吐血,怎到了此時開始吐血了?祖父雖年事已高, 昨夜也的確與我吵嘴, 但我后來告罪離去,祖父被小廝送回院中時還好好的, 便是怒急攻心,也該是在至善堂才是, 且祖父患有心疾多年, 從未見他吐血啊?!?/br>
    謝正襄瞪著謝清菡,一旁林氏道:“大小姐莫要危言聳聽, 老太爺乃是一家之主,誰敢毒害他?且昨夜他回房之后便歇下,且大小姐知道的,老太爺修身養(yǎng)性,晚膳后連茶水也不會喝,怎么毒害他呢?”

    謝清菡被林氏問的語塞,見謝正襄憤憤盯著她,她忽然眸光一轉(zhuǎn)看向了對面的謝星闌三人,“四哥,父親說過,四哥如今是金吾衛(wèi)將軍,還替陛下當(dāng)差,而縣主的名聲我雖在江州亦有聽聞,縣主是御前司案使,極擅探查命案,既然你們在此,便懇請你們論一論祖父到底是怎么死的,這吐血是怎么回事——”

    無需謝清菡請求,秦纓便已仔細(xì)看那血跡,很快,她從袖中掏出絲帕,極不避諱地擦了擦謝文舜唇角,又將沾了血色的絲帕拿到一旁燈燭邊仔細(xì)探看,謝星闌則傾身,仔細(xì)看了看謝文舜的口鼻眉眼,又去探查其裸露在外的脖頸和雙手。

    沒多時,他直起身道:“中毒之狀不明顯。”

    這時秦纓亦轉(zhuǎn)身回來,謝正襄見她仍然將那血色巾帕拿在手中,忍不住道:“縣主這是何意?”

    秦纓道:“人死后口唇流血水,不一定全是血,有可能是內(nèi)臟腐壞后流出來的腐液加血液,但我適才看后,發(fā)覺的確是血跡無疑,而老太爺只死了一天一夜,如今天氣轉(zhuǎn)涼,即便此地多有香燭,也不會這樣快腐壞——”

    她邊說邊看向謝文舜青白的臉,“人之五臟六腑皆有關(guān)聯(lián),心疾發(fā)作,也是有可能吐血的,不過若是心疾,極少這樣久了還吐血的。”

    秦纓又看向謝文舜,“他只有心疾?可有胃臟上的疾?。俊?/br>
    謝文舜一陣茫然,“沒有啊……父親這些年心疾磨人,但脾胃上一直十分康健,他自己也十分注意,極少食用辛辣刺激之物?!?/br>
    秦纓眉頭皺起,一旁李芳蕤道:“為何有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