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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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纓點頭應下,卻未多言, 默然無聲的模樣,頗有些心事重重之感, 謝星闌微蹙了眉頭, “在案子未破之前, 你最好就在侯府候著。” 秦纓覷他一眼并不理會, 謝星闌面孔微沉,也不再言語。 回到侯府時日頭已偏西,秦纓下馬車進府門, 可一回頭,謝星闌雖乘著馬車走了,卻又將謝堅留下了, 謝堅笑呵呵地看著她, 她無可奈何,只得讓謝堅跟著。 進了前院, 秦璋自要問她去了何處,秦纓便道:“謝星闌帶女兒去見了一位老人家, 您可知道從前工部有一位程侍郎?后來因受了腿傷告老辭官了?!?/br> 秦璋微訝, “程云秋?” 秦纓頷首,“應當是他, 他是謝星闌生父的老師?!?/br> 秦璋恍然:“那就難怪了,謝星闌的父親當年頗有才名,雖都是出自江州謝氏,可謝正則的名聲不好,于是大家都說謝正瑜這一房要撐起整個謝氏門庭了,可沒想到后來謝正瑜忽然辭官回鄉(xiāng),路上還出了那樣的意外,也是可憐了謝星闌這孩子?!?/br> 秦纓雖知道部分劇情,可如今這個鮮活的世界早與原文不同,原文中的配角非善即惡,無論生死都只為了襯托男女主,可在這大周朝,蕓蕓眾生都有自己的因緣際會,他們無需誰的筆墨,自有萬丈紅塵中的悲歡與離合。 此時,秦纓便有些好奇謝星闌的生父,“這位謝正瑜既然頗有才能,為何忽然辭官?” 秦璋好似陷入了回憶,片刻又搖頭,“這便不知了,當時他與謝正則雖是一個謝氏,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朝堂之上,二人多次鬧過不和,后來又因為什么事,謝正瑜受了陛下斥責,而謝正則卻一直受陛下器重,大抵是文人風骨太過清傲,謝正瑜一氣之下便辭官了。” 秦纓只覺唏噓,文人最講求氣節(jié),而謝正瑜自己也不會想到會生那樣的船難。 秦璋又問:“程云秋說了什么?若我沒記錯,他當年在工部之時,正是黃庭也在工部的時候?!?/br> 秦纓心神一定,“他說忠遠伯府那座假山,本來是要建在四方館后的太液池畔的,卻因為地方太小未曾建成,四方館當年是工部、禮部與鴻臚寺一道承建,那圖稿若還在,便有可能在禮部或者鴻臚寺手中,謝星闌會帶人去查問。” 秦璋也想起來,“是了是了,當年黃庭建四方館之時太液池已經(jīng)落成,他大抵想在太液池畔造些園景,卻沒想到那地方太過狹小。” 秦纓應是,“有龍翊衛(wèi)去查問,爹爹便不必忙了?!?/br> 秦璋笑著點頭,“那也好,正好爹爹也該清修了,明日一早,爹爹要出城找張真人論道,到時候為你求個平安符回來?!?/br> 秦纓自然應好,秦璋做了半輩子富貴閑人,到了如今,修身養(yǎng)性,延年益壽,是再好不過,待秦璋去了后院經(jīng)堂,秦纓便回了清梧院。 雖然程云秋給的線索尚無定論,但秦纓心頭卻有一道陰云在盤桓,她又拿出吳舒月給的名單細細研看,不多時,吩咐沈珞道:“你幫我跑一趟吳都統(tǒng)府上,給吳姑娘送一份拜帖,就說明日午時二刻,我邀她去凌煙湖游玩。” 沈珞三人都是一驚,謝堅忍不住道:“縣主怎還有心思游湖?” 秦纓不答,只寫了拜帖交給沈珞,沈珞自去跑腿。 等了半個時辰,沈珞才帶著吳舒月的信兒回來了,“吳姑娘答應了,說明日午時二刻在凌煙湖湖畔等著您?!?/br> 秦纓放下心來,見天色將晚,便對著謝堅道:“你不如回去跟著你家公子查案,明日一早再來,反正從現(xiàn)在開始,我是當真不會離府了,你家公子若得了什么消息,你明日一早還能告知于我?!?/br> 謝堅抓了抓腦袋,“小人倒是可以走,卻怕公子怪罪?!?/br> 秦纓似笑非笑,“我在自己府里,有什么值得你盯著的?他又怪你什么?” 謝堅跟了秦纓兩日,覺得她與傳言大不相同,亦發(fā)覺這位縣主確不好惹,他干笑著扯了扯唇,“是,那小人明日卯時便來府外候著,請縣主莫要哄騙小人?!?/br> 秦纓無奈擺手,謝堅這才麻溜兒走了。 白鴛不解地問秦纓,“縣主明日當真要去游湖?” 秦纓朝窗外看了看,“是啊,眼看著要入秋了,凌煙湖最好的光景就要過了,現(xiàn)在不去豈非可惜了?” 白鴛半信半疑,但如此才更像秦纓的性子,她便樂滋滋道:“咱們也的確許久沒去過凌煙湖了,奴婢這就為您準備明日的裙裳去!” 白鴛盼著第二日去游湖,可沒想到,翌日起身,外間竟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是夏末初秋的第一場雨,涼意沁人,白鴛忙尋了件斗篷給秦纓預備著,而謝堅竟真的如他所言那般,一大早就等在了府門之外。 秦璋要論道,早早出了城,秦纓一邊用早膳一邊問謝堅,“你家公子可有消息了?” 謝堅道:“昨日公子先去了禮部,未在禮部找到圖稿,今日公子要去鴻臚寺,若是順利,晚間便能得好消息?!?/br> 秦纓點了點頭,“今天可是第六日了?!?/br> 謝堅笑道:“您怎么比我們公子還著急?!?/br> 秦纓自然著急,她記不清原身的“意外”是在何時發(fā)生,而如今陸柔嘉徹底與此案無關,崔慕之也沒了殺她的理由,可萬一呢?唯有將案子破了,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用完早膳,小雨仍滴滴答答地落,天穹之上一派灰蒙蒙的,看著便難晴朗,秦纓有些擔心吳舒月是否會失約,待捱到了巳時過半,便帶著人往凌煙湖趕。 凌煙湖在京城東南,是城中風景最佳之地,春夏時節(jié),湖畔楊柳如蔭,百花似繡,城中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都愛去游湖賞景。 今日秋雨初至,不便出行,御街上人潮都少了大半,更別說需得趕路小半個時辰的凌煙湖,秦纓駕車到了凌煙湖畔之時,只瞧見湖上不見行船,蒙蒙煙雨似一襲軟紗薄帳,將碧水船舫都籠罩了住。 忽然,一輛停在渡口的馬車吸引了秦纓的注意,她命沈珞駕車過去,剛走近,便看到吳舒月坐在車廂內(nèi),正掀簾看她,“縣主來了——” 秦纓應聲,自己撐著傘下了馬車,吳舒月見狀也走了下來,秦纓開門見山道:“你可還記得兩年多之前的那次船宴,你們是坐的那艘船?” 吳舒月微驚,“我想到縣主有約必定不是為了尋常事,可沒想到,竟是因為我提過的那件事?!彼e目四望,最終看向東南方向,“是春風樓的畫舫。” 秦纓與她并肩而行,二人的傘沿相隔尺寬,淅瀝瀝的小雨順著傘面而下,墜地時打濕了二人精致的裙擺,但誰也不曾在意。 到了春風樓跟前,吳舒月稍作描述,店中管事便知道她們要的是哪艘畫舫,秦纓命沈珞交了銀錢,帶著眾人往那畫舫走去,剛走到渡口,白鴛便一聲輕嘖,只見那畫舫上下三層,珠簾繡幕,彩旗招搖,似一座瓊樓平地而起。 眾人先后上畫舫,因吳舒月來過此處,秦纓先讓她帶路游賞一番,一邊走一邊問她:“你可還記得這船宴的準確時間?” 吳舒月道:“兩年前的五月末,朝華郡主要辦賞荷宴,但我記得當時來的時候,好些白荷都半凋謝了——” 走過一樓最為寬敞的廳堂,吳舒月指著道:“當日主宴設在此處,二樓廂房是小憩的暖閣和寫詩撫琴之地,三樓則是賞景了?!?/br> 看過飲宴之處,秦纓又往二樓去,這時,她忽而問道:“六月還有簪花宴,但那年我并未赴宴,你可記得那是何時?薛銘和崔婉是否也去了?” 吳舒月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道:“未記錯的話,當是六月初幾,婉兒和薛銘的確也都去了?!?/br> 秦纓若有所思,待走到最上層之后,她面色微正,“你此前說,當日你就是在這一層,聽見了崔婉和薛銘在底下爭執(zhí)?” 吳舒月頷首,帶著她繞過四面雕花窗欞的小廳,往船尾走去,雨幕朦朧如霧,又隨涼風如紗簾般輕蕩,她們所在之地地勢極高,抬目望去,整個凌煙湖的雨景都盡收眼底。 待走到船尾,吳舒月指著那處甲板道:“當時我走到此處便聽見聲響,又往前走了兩步,便聽得越發(fā)清楚,發(fā)覺是不該聽的,我遲疑了兩瞬返身而下,等我下去時,他們二人還未回來——” 秦纓道:“當日參加船宴超過了二十三人,眼下,我想要你仔細地回憶當日的情形,你在三樓甲板,那下面飲宴的還有哪些人?你下去之時,可曾見到何人面色古怪?又或者,你是否知道,有沒有其他人也聽見了崔婉和薛銘的爭執(zhí)?” 吳舒月凝眸,“你是說當日不止我一人聽見他們的私情?” 秦纓肅容點頭,吳舒月的表情也沉重起來,她緩緩轉(zhuǎn)身打量這船舫,半晌,才語氣悠長地回憶,“那日這第三層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在一樓花閣飲宴,我下去之時,大部分人都在與朝華郡主斗詩飲酒,只有……只有四五個人不在宴席上,她們或許去了一樓的船尾,又或許在二樓的廂房里說話……” 秦纓忍不住問:“不在宴席的是誰?” 吳舒月費力地回憶,又片刻,她凝聲道:“另外幾人我不確定,但是有一個我記得很清楚,并且,這個人縣主也認識……” …… 酉時過半,小雨初停,謝星闌黑著臉從鴻臚寺出來。 一旁謝詠道:“公子,鴻臚寺也沒有找到圖稿,難不成真的像適才那主簿說的,圖稿弄丟了?” 謝星闌狹眸,“你可記得昨日我們在禮部,未找到圖稿時那員外郎如何說的?” 謝詠遲疑道:“禮部也未找到黃庭的圖稿,不過那員外郎說,圖稿很有可能在別的衙門,又說黃庭的圖稿十分稀貴,若后來贈與私人,很有可能圖稿在黃庭自己手中——” 剛說到這里,謝詠頓時恍然,“鴻臚寺這人不對勁,黃庭的圖稿這樣稀貴,他便是為了撇清責任,也該說圖稿在別處,可他卻一口咬定圖稿丟了……” 謝星闌冷笑一聲,“去查這個主簿,再查鴻臚寺卿傅仲明這幾年來的政績官聲以及后宅大小事,但凡覺得古怪的,都一并稟來?!?/br> 謝詠應是,又問他:“采買祭品的人沒找到,威遠伯府和簡尚書府,近來都沒有逝者過忌辰,去了其他幾家府邸,他們也說無人過忌辰,眼下如何辦?” 謝星闌淡聲道:“要么是真沒有主子過忌辰,那采買祭品的丫頭,是家里仆從祭奠自己的親人,那便與案子無關了,但也有可能,有人在說謊。” 暮色四垂,謝星闌看了眼天色道:“派人留意著,如今先查鴻臚寺之事?!?/br> 謝詠應聲,謝星闌馬鞭一揚,直奔著安政坊的謝氏將軍府而去。 江州謝氏在前朝時極負盛名,不僅出過多位宰相和皇后,其門生故舊也遍布天下,但到了本朝,跟隨李姓皇室打天下的世家過多,他們各個封侯拜相,謝氏卻逐漸衰微,直到謝正則棄文從武,以軍功得先皇帝青睞,謝家才在京城貴族間有了立足之地。 他年紀輕輕便加封三品鏢旗將軍鎮(zhèn)守原州,在貞元三年的豐州之亂時,第一個率軍北上勤王,后來與定國大將軍鄭明康一起打跑了叛軍,自此,謝正則正式成為了貞元帝的左膀右臂,可謝正則辛辛苦苦在軍中攢下的人望,很快就被他構(gòu)陷忠良的手段敗壞了。 彼時貞元帝正在和鄭太后一脈斗法,謝正則雷厲風行的狠辣手段,正好是貞元帝手中最利的刀,他被封為金吾衛(wèi)上將軍,替皇帝鏟除異己,在朝中樹敵無數(shù)。 謝星闌便是在他最臭名昭著的那年被他收養(yǎng)。 到他死之時,沒人記得他征戰(zhàn)沙場的功績,只一句朝廷鷹犬、jian惡弄臣,便將他釘死在史書的恥辱柱上。 謝星闌在府門前勒馬,又去看那朱漆有些斑駁的匾額,他始終不知謝正則是為何而死,但謝正則不在這么多年了,這塊敕造的匾額未被摘下,朝野百官看到這道御筆親書的牌匾多少會忌憚三分,否則這府中的孤兒寡母,早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將馬鞭扔給前來迎接的隨從,謝星闌大步走上臺階,可還未進府門,青石板長街上響起了馬車駛來的聲音,謝星闌駐足回頭,眉頭微微一揚。 謝詠看到了謝堅,出聲道:“公子,是云陽縣主?!?/br> 謝正則還在的時候,將軍府便門庭冷落,這幾年,更是少有權(quán)貴來訪,眼下夜幕將至,秦纓卻乘車而來,謝星闌心底涌起一股子怪異之感。 馬車剛停穩(wěn),秦纓便一躍而下,她利落上前,“謝堅說你天黑時分才會回府,我果然來的正巧,可去過鴻臚寺了?” 謝星闌點了下頭,秦纓秀眉一挑,“看樣子是沒有收獲?!?/br> 謝星闌臉黑如鍋底,怎么看都不像有進展,但令他意外的是,秦纓接著說:“我已猜到你去鴻臚寺會撲空了?!?/br> 謝星闌蹙眉,“昨日你可不是這樣說的?!?/br> 秦纓目澤微暗,“我也是在兩個時辰之前猜到的。”說著話,她抬了抬下頜示意府內(nèi),“我們要站在大門口說嗎?” 謝星闌這才道:“入府吧。” 將軍府從前是親王府,在皇城根下的安政坊,不遜于任何皇親國戚的宅邸,后御賜給謝正則,足見從前貞元帝對其多么器重,但秦纓踏入府門的那一刻,目之所及卻盡是蕭瑟,和此處比起來,臨川侯府那點兒冷清便不算什么了。 一行人沿著燈籠次第的廊道往西走,但詭異的是,將軍府被這廊道一分為二,廊道西邊偶見燈火,廊道以東,卻黑沉沉地一點光亮也無,樓臺畫閣掩在夜色之中,涼風拂過,似有鬼影憧憧。 秦纓眉頭微擰,外間傳聞謝星闌將養(yǎng)母氣病在床,可眼下瞧著,好似不止氣病而已。 她斂下心神,跟著謝星闌進了一處院閣。 此處院內(nèi)遍植梅樹與翠竹,這個時節(jié)蔥蘢蒼翠,終于見著點人氣,待進了上房門,便見是謝星闌的書房,寫著“含章”二字的匾額高掛在堂上,而在書房西北角,竟設著一座佛龕,龕內(nèi)供奉著菩薩雕像,裊裊沉檀,沁人心脾。 秦纓回想起上次在謝星闌身上聞見的氣味,此刻才知曉這竟是佛香,而她更難想到,謝星闌這樣的人,竟然會在書房重地供佛。 她凝眸落座,開門見山道:“昨日我們聽到鴻臚寺之時,對傅靈有所懷疑,但當時我下意識是否定的,因為傅靈根本沒有動機,可你還記得吳舒月的證詞嗎?” 謝星闌站去書案之后,“記得?!?/br> “她是在凌煙湖的船宴之上,將崔婉和薛銘的爭執(zhí)聽了個明白,而也只有那次薛銘和崔婉的動靜最大,吳舒月肯定二人有私情,其他人雖然發(fā)現(xiàn)了些蛛絲馬跡,卻并不確信,那日我曾讓吳舒月寫一份名單,崔婉案子里的人,大部分也都去過那次船宴?!?/br> 謝星闌立刻問:“傅靈也去了?” “不,她沒有去?!鼻乩t語聲一沉,“但她jiejie傅珍去了。” 謝星闌眉頭微皺,秦纓道:“白日我與吳舒月去凌煙湖,重新去了當年宴客的畫舫,吳舒月回憶,當時她撞見崔婉和薛銘爭執(zhí)之后連忙下了樓,待到了宴客之地,卻有幾人不在廳中,其中便是傅珍,我猜測,當日不僅她聽到了崔薛二人的私情,傅珍或許也聽見了。” “那次船宴,是在貞元十八年的五月下旬,而傅珍出事,僅僅是在十多天后的六月簪花宴,我聽白鴛說,當日杜子勤宣揚傅珍對他有意,還贈了亡母的玉墜兒,待傅珍知曉后指責他時,杜子勤口口聲聲說那玉墜兒乃是傅珍派人送給他的,杜子勤品行不端,傅珍也不可能贈亡母遺物給他,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杜子勤和傅珍都沒說謊,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傅珍?” 謝星闌聽得色變,“你是說,是崔婉和薛銘陷害傅珍?” 秦纓頷首,“如果傅珍那日聽見了崔薛二人的私情,還被她們發(fā)現(xiàn),崔薛二人害怕傅珍宣揚此事,面上沒對傅珍做什么,卻用此事陷害她,畢竟傅珍有個嚴苛的后母,一旦她名節(jié)上有了污點,多半要被送回族地,只要傅珍一輩子不回京城,他們便可高枕無憂?!?/br> “傅珍本是官家貴女,卻落得這步田地,傅靈心中怨恨崔薛二人,這便有了行兇的動機,如此一來,她殺人,并且還要將二人私情公之于眾,便勉強說得通了。” 這話又似編故事,但偏偏有理有據(jù),謝星闌此番未再質(zhì)疑她,還將適才鴻臚寺之行道來,“帶我們尋圖稿的主簿,一看便在說謊,他與崔家的案子無關,不至于哄騙龍翊衛(wèi),因此我懷疑是傅仲明早早做了吩咐,若是如此,多半沒機會找到圖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