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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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絲帕絕不算鐵證,荷花汀更可能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其他人針對荷花汀的不在場證明并不能表明什么,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內(nèi),都一樣還有嫌疑。” 閣中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趙鐮知道秦纓名聲,先前面上敬著,心底并不以為意,但他實在未想到秦纓這般機敏,他愣了片刻,先向崔晉求證,“伯爺,映月湖當(dāng)真是活水?” 崔晉也從驚訝中回神,“的確如此……” 趙鐮還想找補,秦纓已似笑非笑道:“你身為捕頭,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都未確認(rèn),便如此草率地將陸姑娘認(rèn)定為疑兇,難道是看她沒有靠山,便急著誣賴她,好早日結(jié)案領(lǐng)功?” 當(dāng)著忠遠(yuǎn)伯的面,趙鐮頓時慌了,“下官只是想早些找到謀害崔姑娘的兇手,好讓她沉冤得雪,適才……適才是下官冒失了,縣主恕罪?!?/br> 秦纓側(cè)開身,“你該讓誰恕罪?” 趙鐮明白她的意思,他一咬牙,對著陸柔嘉拱手行禮,“請陸姑娘恕罪,實在對不住了。” 看著面上青紅交加的趙鐮,陸柔嘉終是出了一口惡氣,她淚痕未消地望著秦纓的側(cè)顏,只覺她本就花容月貌的面頰似在發(fā)光,“縣主……” 她要道謝,秦纓卻只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她對陸柔嘉的命運充滿了憐惜與同情,只是眼下,還有比拯救虐文女主更急迫的事。 她轉(zhuǎn)頭問趙鐮:“趙捕頭既真心想找兇手,請問婉兒的死因可確定了?” “死因?”趙鐮呆了呆,“縣主覺得崔姑娘并非溺水而亡?” 秦纓腦海中有原主全部記憶,說起話來,也不自覺帶了古韻,“今夜夜游,所有人先在梅林拜月,后來大家雖都離開,卻只沿著映月湖畔放河燈,這期間,沒有人聽見呼救聲,因此,她很有可能先被人襲擊,失去意識后落水?!?/br> 微微一頓,秦纓又想起一事:“并且,她今夜是第一個離開梅林的,除了河燈,她還準(zhǔn)備了向織女娘娘祈愿的天燈,她當(dāng)時是要帶著侍婢去前院取天燈?!?/br> 案子方向有變,先前與秦纓說話的紫衫姑娘站了起來,她名叫傅靈,是鴻臚寺卿家的二小姐,她道:“不錯,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們都再未見過她了,我們等了片刻,各自拿了河燈去放,百盞河燈都快放完了她也沒回來?!?/br> 她這般說,一旁威遠(yuǎn)伯府家的小姐趙雨眠也跟著道:“不錯,我們放河燈放了半個時辰,還去了映月湖畔的幾處景觀,等我走去荷花汀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 趙雨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此刻還驚魂未定。 秦纓沉吟道:“這中間有將近一個時辰,取個天燈不可能這么久,去問她的婢女,看她晚間取天燈之后又去了何處,她去的地方,極有可能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br> 秦纓貴為縣主,此刻更有種正氣凜然不可違逆之感,趙鐮生得人高馬大,氣勢上卻矮她一截,他喏喏應(yīng)是,連忙吩咐衙差跑腿。 衙差一走,整個朝暮閣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打量秦纓。 顯然,他們發(fā)現(xiàn)秦纓大不一樣了。 而西窗前,那道置身事外的背影,終于目光沉沉地轉(zhuǎn)過了身來。 第2章 留人 從前的秦纓身份尊貴,卻是個趾高氣揚的花架子,現(xiàn)在的秦纓,不僅威勢懾人,還機敏沉穩(wěn),反應(yīng)迅速,眾人不由自主想,難道崔婉之死令她改了氣性? 他們看秦纓,秦纓也在審視他們。 除了她和陸柔嘉,在場還有四位貴女,以及除崔慕之之外的四位公子,這些人面上都與崔婉交情匪淺,但正是私交越深,越可能暗藏恩怨情仇。 不過片刻,衙差便去而復(fù)返,“捕頭,問到了,侍婢紫娟和碧云說,今夜崔姑娘的確帶她們?nèi)ト√鞜?,可還沒出垂花門,崔姑娘便說自己累了,讓她們?nèi)ト?,崔姑娘自己則在映月湖南邊的廊亭等候?!?/br> “紫娟二人將天燈取完回來,卻并未看見崔姑娘,待回梅林,其他公子小姐也都去放河燈了,她們還當(dāng)崔姑娘也跟著去了,便未當(dāng)回事地在梅林候著,直到發(fā)現(xiàn)了崔姑娘尸體,她們才知道自家主子出事了了?!?/br> 衙差喘了口氣,又道:“今夜所有賓客的隨從侍婢都在垂花門外,他們說戌時前后,的確看到紫娟和碧云出來,但始終未瞧見崔姑娘,也就是說,崔姑娘從與侍婢們分開,到尸體被發(fā)現(xiàn),都未離開后園,但這中間人去了何處卻不得而知?!?/br> 趙鐮此刻不敢大意,想了想道:“出后園的只有這一道門,可園內(nèi)的賓客都說未曾見過崔姑娘,她還能去何處?” 秦纓眉頭緊擰,“自然是有人說謊了?!?/br> 既然有垂花門外的人作證,那這偌大的后花園,便等同于一道天然密室,兇手必定在游園賓客之中。 她又去打量對面眾人,可這時,先前稟告的衙差輕聲道:“還有一事要跟您稟告,伯夫人剛剛醒了,被人扶去了崔姑娘的尸首處,她聽聞衙門的仵作要驗尸,死活也不同意,這會兒岳仵作不知如何是好?!?/br> 趙鐮面露難色,“伯爺——” 眼見先前冤枉了陸柔嘉,崔晉此刻悲痛又茫然,實在想不出是誰害了崔婉,他嘆了口氣起身,“去看看罷。” 朝暮閣緊鄰映月湖,除了待客的闊達(dá)水閣之外,還有兩廂上房,崔婉的遺體便停放在西廂房之內(nèi)。 趙鐮隨著崔晉出門,又往西窗處掃了一眼,只見不知何時,那位謝欽使竟已轉(zhuǎn)過了身來,但整整齊齊的龍翊衛(wèi)隊列擋住了他大半身容,那模樣,分明仍不打算過問。 秦纓自然也跟了上,她如此,崔慕之和其他人亦不遑多讓,眾人魚貫而出,跨出門檻的剎那,秦纓仍然覺得后腦勺涼涼的。 “……就憑你們也敢染指我的婉兒?你們算什么東西!莫說是仵作,便是皇帝來了,也休想碰我的婉兒一下!” 出門下臺階,沿著中庭的石子小徑右拐,還未走近,林氏凄厲的喝罵便一清二楚地傳了出來,崔晉步履迅疾,很快,便見西廂正房門扇大開,林氏癱在地上,正對著崔婉的尸體悲哭。 夜色已深,碧空如墨,星斗漫天,九霄銀漢之上,牛郎與織女正鵲橋相會,但在這人世間,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慘劇令人悲從中來。 因崔婉婚典將近,忠遠(yuǎn)伯府許多廳堂已做大婚裝扮,這朝暮閣做為待客之地,亦早早掛上了大紅帷帳,屋檐之下,簇新燈籠上的喜字赤朱如血,而崔婉今日穿一身繁復(fù)秀麗的銀紅百花紋襦裙,更像極了正要出閣的新嫁娘,但天意弄人,此刻被喜慶燈火沐浴著的,卻是她冰冷的尸體。 崔晉也眼眶一濕,走在階前便駐了足,“你這是做什么?婉兒無故而亡,眼下要緊的是查出來是誰害了她?!?/br> 林氏發(fā)髻散亂,雙眸血絲滿布,巨大的悲痛令她喪失理智,她怒瞪崔晉,“伯爺也會為婉兒傷心嗎?如今婉兒死了,嫁不成淮南郡王府了,伯爺失望了?” 當(dāng)著這么多人,崔晉擰眉,“你在胡言亂語什么?他是我如珠如寶捧著長大的女兒,我豈會不傷心?” 言罷,崔晉指揮林氏身后的侍婢,“你們只知道哭?還不把夫人送回去休息,她悲痛過度,再這樣下去要失心瘋了!” 幾人躊躇著不敢動,這時,眾人身后忽地響起一陣幼童啼哭。 他們回身看去,只見一個嬤嬤抱著個三四歲大的男童站在不遠(yuǎn)處,那男童著月白麒麟紋圓領(lǐng)錦袍,粉雕玉琢一般,因被眼前場面嚇到,忍不住哇哇哭了起來,他邊哭邊問:“父親,jiejie怎么了?她怎么躺在地上?” 嬤嬤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哽咽道:“小公子本來要睡了,卻聽見了不該聽的,這才要鬧著要來找夫人和小姐,伯爺……” “蠢貨!怎能帶涵兒來此地?”崔晉喝道,“將涵兒帶回去!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當(dāng)心沖撞了他!” 嬤嬤面露畏色,也不顧崔涵哭鬧,連忙抱著他回前院。 西廂屋內(nèi),林氏哭的肝腸寸斷,“婉兒啊,我可憐的婉兒,你弟弟都如此記掛你,你可知母親的心有多痛,看見你躺在這里,母親的心要痛死了啊,母親就你一個孩子,你死了,叫母親怎么活啊……” 崔晉忍著不快道:“你到底想為了婉兒好嗎?她今日是在自家府中被人謀害,你如何忍得下這口氣?若不找出謀害她的兇手,她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林氏愛憐地?fù)岽尥衩骖a,又滿臉淚轉(zhuǎn)頭,“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如今她死了,自然要查是誰害了她,可我決不允許男人來碰她的身子!” 門外階下,正站著個耷拉著腦袋的藍(lán)袍年輕男子,他身形清瘦,挎?zhèn)€包袱,正是京畿衙門的仵作岳靈修,聽見這話,他瑟縮肩背噤若寒蟬。 趙鐮作難道:“這可怎么是好,這世上也沒有女子為仵作啊,夫人若不準(zhǔn)驗尸,只怕……只怕不好找出謀害崔姑娘的兇手,不然,找個替姑娘家接生的穩(wěn)婆來瞧瞧?” 林氏一聽,更是惱怒,“那些人也不配碰我女兒,你們查不出來,是你們無能!” 崔晉頭痛不已,略一思忖,轉(zhuǎn)身對趙鐮道:“不然先不驗了,我亦不愿婉兒死后還要受這般罪過,你們難道就只有這一條法子嗎?” 權(quán)貴之家的忌憚總是極多,趙鐮司空見慣,知道這是說不動了,正要放棄,身后秦纓上前來。 她嚴(yán)肅地道:“伯爺,不讓男子近身,穩(wěn)婆身份也不高,那能讓我看看婉兒的遺體嗎?” 所有人驚得瞠目結(jié)舌! 縱然都是女子,秦纓又是縣主之身,可崔婉如今已變成一具尸體,在家人眼中不容褻瀆,可在旁人眼底,卻是誰都不愿去觸這個霉頭,她秦纓又要做什么? 崔慕之冷眼看了這般久,發(fā)覺今日的秦纓竟是如此古怪,他直呼名諱:“秦纓,你莫要放肆,婉兒之死,衙門有衙門的章法,你便是有些小聰明,也勿在正事上折騰!” 秦纓頭一次正眼看崔慕之,她深知崔慕之骨子里是怎樣的人,便沒好顏色地道:“按衙門的章法,此刻陸柔嘉已被下大獄,真兇正好逍遙法外,而你,你若有大聰明,且說說今日是誰害了你meimei?” 前一句說的趙鐮臉上掛不住,后一段,卻是讓崔慕之驚震難言。 他早就發(fā)覺秦纓氣度不同以往,更驚訝秦纓幫陸柔嘉洗清嫌疑,但令他心驚的是,此刻秦纓看他的眼神竟再無半分愛慕。 秦纓從前視他為神祇,再如何跋扈,只要他表示出不喜,她都會乖得貓兒一般,后來,她甚至故意放肆,好讓他開口規(guī)勸,只要能與他說話,便是斥責(zé)她也是開心的。 可今日,她讓他當(dāng)眾難堪。 崔慕之百思不得其解,秦纓卻懶得與他糾纏,她知道驗看尸體與原身轉(zhuǎn)變太大,但她依稀記得,原文中秦纓之死,就在陸柔嘉被冤枉下獄后沒幾日,若不盡快破案,她很有可能死期將近。 她向崔晉爭?。骸安疇?,驗看尸體也是為了早日找到謀害婉兒的兇手?!?/br> 崔晉遲疑地去看林氏,林氏也未想到秦纓竟想做仵作該做之事,仵作是賤役,死人也大為不吉,她這是……真的想幫婉兒找到真兇? 見她遲遲不語,秦纓干脆提著裙擺走上臺階,崔婉死狀悚然的尸首就擺在門內(nèi),她毫無畏忌地道:“夫人,婉兒死得冤枉,我們在場之人皆有嫌疑,若能早日找到兇手,也能叫真兇早些受到懲罰,夫人放心,我只稍作查驗,絕不損她遺容。” 林氏望著秦纓,不知想到什么,她認(rèn)命般點頭,“真沒想到,竟是縣主有心了,婉兒生前與縣主不算親近,這時卻是縣主幫忙?!?/br> 秦纓初入異世,對周遭一切尚有疏離之感,可這母親失去女兒的痛苦,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同樣的錐心之痛,她見過太多這樣的悲劇,最能體會不過,而死者已逝,如今唯有盡管找到兇手才能告慰親眷。 她幾步走到崔婉身邊蹲下,稍作觀察,便抬手去撫觸崔婉發(fā)頂。 崔婉死亡至多兩個時辰,容色雖還算鮮妍,卻面白唇紫,透著可怖之感,銀紅襦裙?jié)皲蹁醯刭N在她身上,綢緞般的墨發(fā)胡亂堆在她頸后,又因剛打撈上來便被送至此地,尸身下氤著一灘水漬,淡淡湖腥味兒與她身上的香粉味兒混合,越發(fā)給人她只是睡著了之感。 秦纓指尖沿著她發(fā)頂至面頰,先查口鼻,又看頸側(cè),她衣襟被整理的嚴(yán)絲合縫,但露出的脖頸修長潔白,并無半點可疑痕跡,只有后頸因停尸姿態(tài),開始顯現(xiàn)淡紅色尸斑。 秦纓驗的極為專注,但她與死者同樣艷麗的裙裳,周圍喜慶的婚典布置,皆令這一幕顯得驚悚駭人,一時間,屋外響起此起彼伏的倒抽涼氣聲。 趙鐮和仵作岳靈修一眼便知她在做什么,他們震驚地瞪眸,怎么也想不到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縣主不僅毫不避諱死者陰煞,竟還懂如何驗尸。 秦纓手上利落,專心致志,并未瞧見院子里十多人呆若木雞,空蕩蕩的中庭,一時只剩下夜風(fēng)呼嘯,可幾息之后,一道又急又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 “伯爺,簡尚書府和威遠(yuǎn)伯府派人來接兩位小姐回府了!” 來的是管家劉忠全,他話剛說完,朝暮閣外的青石板路上出現(xiàn)了一行人,而崔晉看見當(dāng)首那人,立刻迎了上去。 今日赴宴的,除了陸柔嘉皆是非富即貴,簡尚書府派了管家來接大小姐簡芳菲,可威遠(yuǎn)伯府卻派了世子趙望舒來,崔晉不敢輕慢,在朝暮閣前的中庭接到了他。 “賢侄怎么親自過來了?” 趙望舒抱拳行禮,“見過世伯,今日府上生了變故,我們都聽說了,家父久等meimei未歸,便讓我來接她回去,請世伯節(jié)哀順變?!?/br> 崔晉一聽便明白趙望舒是何意,崔婉死于非命,伯府還報了官,如今只怕整個京城都知曉了,趙望舒親自來,不外乎是不想讓meimei卷入命案之中。 “賢侄之意我明白,只是,官府之人來了不久,還有些事需要查問賢侄女……” 趙望舒立刻問:“世伯懷疑雨眠害了婉兒meimei?” 崔晉當(dāng)即啞口,雖然都是伯府,可他們忠遠(yuǎn)伯府卻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威遠(yuǎn)伯府,威遠(yuǎn)伯如今當(dāng)著兵部侍郎的差,趙望舒更早早進(jìn)入神策軍歷練,而他們呢,他年輕時只得了一個女兒,三歲的幼子也是老來子,遠(yuǎn)不能支持門庭。 “自然不是此意,只是……” “既如此,我先接meimei回去,往后若要幫忙,請世伯不吝吩咐?!壁w望舒說完,朝趙雨眠招手,趙雨眠遲疑一瞬,朝自己哥哥走了過來。 簡府的管家見狀,也上前道:“拜見伯爺,我們老爺讓小人來接小姐歸府,說小姐身子不好,經(jīng)不住事,府上之變,還請您節(jié)哀,我們老爺改日親自登門致哀。” 趙鐮瞧著這景象,心知除了陸柔嘉,今晚上只怕一個都留不住,嫌疑之人都跑回自家了,這案子可還怎么查?明知不合道理,但他哪敢說一字,縮著肩膀往后退了半步。 崔晉喉嚨發(fā)苦,簡家雖無爵位,卻也是世家之流,如今家主身居高位,他也不好得罪,他艱難地應(yīng)好,“那就先讓賢侄女歸府,若有要問的,到時再叨擾——” 秦纓驗看尸體,越看表情越是沉重,直到中庭的對話被夜風(fēng)送到了她耳邊,她心一沉,兇徒就在賓客中,證供還未問仔細(xì),怎能就此將人放跑? 眼看忠遠(yuǎn)伯連簡家也應(yīng)了,秦纓忙站起身來,憑她縣主身份,總能攔個一時片刻,然而她尚未邁步,一道陰沉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命案當(dāng)前,哪個嫌疑之人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