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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賢妻如她在線閱讀 - 賢妻如她 第67節(jié)

賢妻如她 第67節(jié)

    心里生出綿綿密密的痛,明雪霽低了頭,苦澀之中,有一件事是清晰的。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承擔(dān)一切后?果的準備。沒什么可抱怨的,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交易,她那時候也沒什么真心,又怎么能怪責(zé)元貞出于?什么目的。況且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夫妻之間或者會有齟齬,但?那也是她和他之間的事,無論計延宗,還是皇帝,都休想拿這些來挑撥他們。

    慢慢抬眼:“我知道。”

    計延宗屏住了呼吸。她低垂的眼睫顫顫的抬起,眸中流轉(zhuǎn)著?柔光,她仰著?臉,尖尖的下巴翹著?,看她的時候全然?是依賴信任。這模樣,將時光一剎那間帶回了從前。她從前跟他說話時,也總是這樣,讓他心都要化在她的柔情里。情不自禁靠近一步,伸手來拉她:“簌簌。”

    明雪霽皺著?眉躲開?,一陣厭惡,轉(zhuǎn)過了臉。

    計延宗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察覺到了異樣,卻不甘心承認,急急說著?:“元貞馬上就要完了,死無葬身之地!你在宮宴上犯的是穢亂宮闈的重罪,你只能跟著?我,只有我才能保住你!”

    他?憑什么能保住她。除非是皇帝的授意。明雪霽頓了頓:“我不信。這么重的罪過,你怎么能保住?!?/br>
    計延宗看見她嬌艷的紅唇,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微微顫著?,顯然?是害怕。心里一陣痛快。她怕了,她也知道元貞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連性命都未必保得住,也知道跟著?元貞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如?今他才是官,他和元貞,地位已經(jīng)倒了過來,如?今他才是高高在上,值得她托付依靠的男人!壓著?狂喜,沉穩(wěn)著?聲音:“我能保住你。只要你按照我說的來做?!?/br>
    “怎么做?”明雪霽立刻追問。

    “明天早朝,陛下會親自審理元貞的事,到時候你只需要站出來指證一切都是元貞逼迫你做的,宮宴的事,還有你們的私情,都是他逼你。剩下的你不用管,交給我來辦。”

    所以他們的目的,就是利用她,讓她親手給元貞捅刀,扳倒元貞。真讓人惡心。用這些卑劣的伎倆,對付那樣一個滿身舊傷,為國家打了那么多?仗的人。明雪霽一言不發(fā),越過計延宗,快步向外走去。

    計延宗怔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回事,急急追上:“簌簌,你怎么了?”

    他一個箭步轉(zhuǎn)到前面,攔住了她:“簌簌?!?/br>
    “滾!”聽見她冰冷厭憎,毫不留情的叱罵。

    計延宗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顫著?停住,看見她蒼白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紅暈:“你真讓我惡心?!?/br>
    “死了你那些齷齪的念頭,我便是死,也絕不會害他!”

    腦袋里嗡嗡作?響,愣在原地,什么也說不出,動不得,眼睜睜看她越走越快,出了門,沿著?幽暗的通道,走得看不見了。怎么會?計延宗喉嚨里翻著?腥甜,怎么會?他分明什么都算到了,他分明親口揭露了元貞,為什么她還是不肯回頭?

    “計愛卿,”祁鈺慢慢走來,燈火之下,幽幽一張臉,“看起來明氏辜負了你一片好意,執(zhí)迷不悔啊?!?/br>
    “她,她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她是被元貞騙了。”計延宗顫著?聲,向皇帝說,也向自己說。她一定是被騙了太久,還沒想明白,“臣再?勸勸她,她肯定會醒悟的?!?/br>
    醒悟么,難吧,祁鈺笑?了下。女人這點很奇怪,一旦真愛上哪個男子,旁人的話都是聽不進去的?!坝嬊宓陌妇碓谕饷嫘浚龝鹤寖?nèi)侍帶你去看。”

    父親的案子,他終于?要重審了!于?絕望中,突然?生出狂喜,計延宗抬頭,祁鈺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從案卷來看,那案子,沒什么疑點。不過,念在計愛卿一片赤子之心,對朕也是忠誠,朕也許可以網(wǎng)開?一面?!?/br>
    沒什么疑點。元貞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計延宗不肯信,又隱隱覺得也許應(yīng)該信,聽見遠處太監(jiān)通傳的聲音,鐘吟秋回來了。

    祁鈺擺擺手命他退下,自己迎出去:“你去哪里了?”

    鐘吟秋匆匆走來:“萃華閣那邊有點急事,我過去看看?!?/br>
    余光瞥見敞開?的房門,明雪霽不在里面,鐘吟秋一下子變了臉色:“明夫人呢?”

    “她剛剛聽見了松寒瞞著?她的一些事,似是有些生氣,獨自走了。”祁鈺笑?著?搖頭,“看來松寒這次,得好好哄哄媳婦才行啦?!?/br>
    “松寒呢?”

    “他么,”祁鈺頓了頓,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叫元貞,好生親昵,“剛剛動手打人,壞了規(guī)矩,趕出去了?!?/br>
    所以方才,是特意支開?她的嗎。鐘吟秋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我去找他們?!?/br>
    ***

    明雪霽急急向外面走著?。宮中路徑她并不熟悉,只能憑著?記憶往來路去,一開?始還有宮人在前面領(lǐng)著?,一晃眼間,宮人也不見了,千門萬戶,宮禁幽深,明雪霽停住步子。

    不能再?走了。這里是祁鈺的寢宮,稍稍有什么差池,就是沖撞君主的大罪,她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差錯。默默站在廊下等?著?,許久,有急促的腳步聲,鐘吟秋在叫她:“明夫人!”

    抬眼時,鐘吟秋匆匆趕來,沒有帶宮娥太監(jiān),臉色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抱歉,方才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可她現(xiàn)?在,可以信她嗎。明雪霽福身行禮,沒有說話,鐘吟秋欲言又止,半晌,搖了搖頭:“罷了,你跟我來,我們?nèi)フ宜珊!?/br>
    明雪霽跟著?她,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門道,出了寢宮又穿過兩重門,月亮光底下,高大的男人身影映在朱色墻壁上,濃重的陰影。

    元貞。

    明明只分開?了幾刻鐘,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明雪霽緊走兩步,想要奔向他,又突然?停住步子,他已經(jīng)奔過來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簌簌!”

    手心那樣熱,融融的暖意,瞬間驅(qū)走所有的陰霾。思念和貪戀洶涌著?,明雪霽緊緊握?。骸八珊??!?/br>
    元貞松一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仡^看見鐘吟秋,怒道:“我把她交給你,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

    若不是相信她,又怎么會跟她分開?,結(jié)果卻給了祁鈺和計延宗可乘之機,好個賢良淑德的皇后?!

    “對不起,是我的錯,”鐘吟秋苦笑?。原本以為已經(jīng)夠謹慎了,到頭來卻還是中計,這宮里到處都是祁鈺的人,她可真是沒用,“我被人支開?了。二哥,我這些年,實在是糊涂?!?/br>
    四下都是耳目,有話也不能說,鐘吟秋頓了頓:“你們快回去吧,若是有事,我讓楊姑姑知會你們?!?/br>
    宮城外等?著?車馬,明雪霽被元貞抱著?上車,剛一坐定,他立刻摟緊了,帶著?夜間涼意的身體擁上來,頭埋在她頸窩里:“簌簌?!?/br>
    聲音那樣啞,摟得那樣緊,就好像稍梢松開?,她就會消失似的。明雪霽沉默著?,鼻子有點酸,有很多?話都在心上堵著?,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一下又一下,撫著?他的頭發(fā)。

    許久,聽見他遲疑著?,從不曾有過的猶豫:“那些話,你都聽見了?”

    明雪霽低著?頭,看見他緊緊箍在她腰間的手,冷白的皮膚,暗青的血管,太用力了,血管都鼓起來,抓得那樣緊,讓她都有點喘不過氣。心里漾起柔情,又有說不出的壓抑,明雪霽慢慢地,點了點頭。

    “簌簌?!痹懹謫玖艘宦?,臉貼著?她的皮膚,發(fā)著?燙。

    第92章

    “簌簌?!痹懙偷蛦局餮╈V。

    臉貼著她的, 身體也貼著,她那么軟那么暖,讓這初冬的寒夜也變得輕暖起來?,可?嘴邊的話卻?沉甸甸的, 像有千斤重, 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沒什么可?辯解的,他最初時對她, 的確沒安好心。不顧她的死活, 毫不留情斬斷她的后路,他甚至剛一開始, 只不過?想看看這個老實?到軟弱的女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至于走出去以?后的結(jié)果如何,并不在他的考量之中。就像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他愛上她,非她不可?,也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

    這些卑劣的心思要?如何跟她說。生平從不曾怕過?,此時卻?有強烈的懼意,也許在一切開始之前的打?算都不是?不能夠作數(shù)的吧,說開了就好, 但他不敢冒險, 尤其是?冒著失去她的危險。

    “松寒?!甭?見她叫他的名字,元貞低頭,看見明雪霽微揚著臉,軟軟看向他。

    那樣干凈純粹的一雙眼, 倒映著他的身影, 越發(fā)顯的渺小, 不堪。元貞覺得有點刺眼,下意識地, 轉(zhuǎn)開了臉。

    “松寒?!泵餮╈V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低低地又喚了一聲,“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有。但該怎么說。就連他也不曾細想過?那些事。方才從計延宗口中說出時,連他自己也有一剎那的詫異,他是?因為母親嗎?他是?把她當?成母親的替身,讓她代替母親,做母親不曾做過?的事情嗎?

    元貞想不清楚,默默看著窗戶,窗扇關(guān)得緊緊的,只能看見木頭的紋理?,曲曲彎彎,一條條同心的曲線。夫妻也該同心,照理?說即便是?過?往,他也不該瞞著她,更何況她此時必定正在等著他解釋,可?他不敢。

    真是?笑話,這世上,竟然有他不敢的事。打?仗,拼命,跟皇帝叫板,哪一樣他曾經(jīng)怕過??便是?死也不曾怕過?,可?他現(xiàn)在,很有點怕。

    怕把自己那些卑劣的心思剖開了攤在她面前,更怕攤開以?后,她會生氣,甚至,不要?他。

    明雪霽默默等著,等了有一會兒?了,他始終看著窗戶,不肯轉(zhuǎn)過?臉看她。分明抱得這樣緊,貼得這樣近,兩?顆心卻?像是?隔著空曠的距離,怎么都難窺見他晦澀的心思。

    讓她說不出的灰心,想要?放棄,又在最后,鼓足勇氣堅持。總該說清楚吧,就像砍柴時手腳上扎了刺,一天不挑出來?,一天就不可?能痊愈。他既然不肯說,那么她來?。“松寒,方才在宮里,皇后殿下跟我說了幾句話。”

    “什么話?”元貞轉(zhuǎn)過?來?臉來?。她沒有直接提那件事,讓他心里有點輕快,又有點忐忑,她應(yīng)該不會再提了吧?過?去了就過?去了,反正他現(xiàn)在一心一意對她,就夠了。

    “殿下管你叫二哥,還說你從前提醒過?她,她不肯信,如今才知道,你沒有說錯?!泵餮╈V看著他,他眼睫低垂,眉頭微微皺著,聽?得很專心,這樣也好,先慢慢說點別的事情,等他緩一緩,再說正事,“還說讓我告訴你,她看錯了人,以?后再不會了。”

    元貞眉心一動。鐘吟秋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通過?她來?傳話,當?他的面卻?一個字也不曾提,難道宮里的情形已經(jīng)糟糕到連鐘吟秋都不敢隨便說什么了嗎?“你把你們在一起的情形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br>
    “皇后帶我去旁邊屋里,說了這些話,”明雪霽回想著,她記性好,差不多一字不漏,全都復(fù)述下來?,“之后有人來?說萃華閣那位得了急病,又說太醫(yī)在陛下那里過?不去,只來?了幾個醫(yī)女,皇后就說她去看看,臨走時叮囑我不要?動吃食和?水。”

    “萃華閣住的是?那個戎狄女人,”元貞嗤了一聲,“皇帝真是?煞費苦心,支開了她,好讓你……”

    好讓她親耳聽?見計延宗那些話,不然有鐘吟秋在,聽?了開頭必定知道不對,必定會想法子打?斷,這場戲就演不下去了。元貞后半句話沒說出口,既然不想提起那件事,便只有含糊著,將她抱得更緊些。

    明雪霽失望著,看看話頭已經(jīng)引到了這里,他卻?還是?不肯說。想了想:“后來?計延宗過?來?找我?!?/br>
    摟在腰里的手臂一下子緊了,聽?見他帶著慍怒的聲:“計延宗找過?你?”

    “來?了一會兒?,說明天上朝,陛下會親自審理?你的事,讓我指證你?!泵餮╈V感覺到他蓬勃的怒氣,沒敢細說,一句話帶過?,“我讓他滾?!?/br>
    于憤怒中,陡然生出歡喜,元貞看著她。她讓計延宗滾。軟得像兔子一樣的她,居然當?面讓計延宗滾。她對他怎么這樣好。也就越發(fā)顯得他先前對她,是?有多么卑劣。愛意纏綿著泛濫,元貞抱緊了,低頭吻她,任何能碰到的,合適不合適的地方親吻著,喚她的名字:“簌簌?!?/br>
    吻得她喘不過?氣,呼吸都被抽干了。明雪霽眩暈著,掙扎著還想說正事:“松寒,那時候他們說的那些話……”

    沒說出口的話徹底堵了回去。他對她越來?越熟悉,讓人難以?抗拒。明雪霽迷亂著,一切都在搖晃,旋轉(zhuǎn),在最后的清醒里無奈地想到,他為什么,不肯跟她說清楚呢。

    元貞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親吻著,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這些事他不想再提,今后他會加倍對她好,彌補過?去的一切,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

    回到圓山已經(jīng)是?夜半,龍鳳喜燭加了香料,燃燒時散發(fā)出幽淡的香氣,明雪霽在昏昏沉沉中,被元貞抱進洞房。

    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到處都是?龍鳳呈祥,鴛鴦戲蓮的紋樣,原來?像他這樣桀驁不馴的男人,也會按著俗世的風(fēng)俗來?布置新房。明雪霽累得很,奔波一整天,在宮里時刻警惕提防,在車里他又不曾放過?她,此時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軟軟地在他懷里,由著他放她在堆滿錦繡的床上。

    青嵐、青霜跟著進來?,捧著熱水巾帕,想要?服侍卸妝,元貞沒有回頭:“出去。”

    兩?人連忙退出去,明雪霽昏沉著,被元貞扶起,靠坐在床頭。

    嘩啦嘩啦,他在倒水,端了臉盆過?來?,帕子浸透擰干,暖暖的,敷在她臉上:“你不用動,我來??!?/br>
    拜堂時精心上了妝,胭脂口脂,茉莉香粉,他并不知道這些女子的東西,只用帕子擦著,雪白的巾帕沾上白的紅的脂粉,明雪霽低著聲音提醒:“用那個瓶子的油?!?/br>
    是?專門用來?卸去脂粉的面油,平日里極少這樣濃妝,然而今天成親,脂粉涂得厚,要?卸干凈才行。元貞一個個找過?那些小巧的瓶瓶罐罐,終于找到了,透明琉璃瓶子裝著,微透一點黃,這是?什么,好生古怪。聽?見明雪霽微微帶喘地說話:“抹在臉上,等化開了,就好洗掉了。”

    元貞果然倒出來?在手心,暖熱了,才涂在她臉上。她臉上的妝剛剛都被他弄花了,細白的皮膚上一道紅一道白,還有螺子黛的黑色,可?是?這樣也好看,讓人一時一刻也舍不得移開眼睛。元貞慢慢揉著,指腹挨過?,帶出一層層輕軟,讓人剛剛歇下去的念頭,又再生出。

    終于涂滿了一層,揉開了,溫?zé)岬呐磷臃笊先?,拿開時,干凈白嫩一張臉。元貞屏著呼吸,換了新水,又洗了一遍,再換水,給?她洗手,連脖子和?耳后,都細細擦干凈了。

    明雪霽累到不想動,任由他擺弄著。他手上那么多繭子,兵刃磨礪出來?的大手,偏偏動作柔和?得很,真是?奇怪啊。他發(fā)現(xiàn)下巴上還有沒洗干凈的脂粉,湊上來?擦,灼,熱的呼吸忽地拂上來?,層著皮膚,癢,哪怕軟得不想動,依舊有細密的癢,從骨頭縫里泛出來?。

    明雪霽掙扎著推他:“別,這里不用?!?/br>
    元貞心里一蕩,湊得更近了,帕子慢慢擦過?,她領(lǐng)口的扣子是?圓圓的珍珠,此時咬住了略略一扯,看見小片溫?zé)岬募∧w,嘴唇貼上去,吻她,輕輕咬著。

    明雪霽叫了一聲。胳膊抬不動,無力地拒絕:“別鬧了,早點睡吧,陛下明天肯定還要?找你?!?/br>
    肯定會找他。早朝五更開始,沒多久就得走了,他得抓緊時間。

    熟悉的體溫,溫暖的擁抱,明雪霽躲不開,徒勞地抵抗:“松寒,我還有話想跟你說?!?/br>
    還說什么呢。元貞丟掉帕子:“簌簌。”

    不想說。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她。元貞挪上來?,吻她柔軟的嘴唇,那樣綿密,讓她連呼吸都失去了片刻。以?往親昵都是?閉著眼,此時元貞睜著眼,觀察她每一個細小的反應(yīng)。

    讓人從里到外?,連頭皮都是?麻的,催著人不斷地沉溺,下墜。她很快沒了力氣,軟軟地伏在他胸膛上,呼吸也變得幽涼,元貞看見她蒼白的下頦,緋紅的雙頰,真是?古怪啊,紅和?白怎么能這樣鮮明,這樣讓人瘋狂。

    看見她緊緊閉著眼睛,呼吸混亂著,那些他不想聽?的話,便沒了說出口的機會。就這樣吧,這樣就很好,那些卑劣的心思就讓它過?去吧,以?后他會加倍補償她。

    輕輕將她放下,愛戀那么多。得加倍地對她好,什么都要?拿出來?,雙手奉獻給?她,便是?成百倍的補償,也不夠。只求她別離開。

    意識已經(jīng)消失了,身體變成一葉孤舟,飄搖著恍惚著,看不見邊際,明雪霽失去了時間,直到外?面陌生的聲音打?斷:“主上,陛下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