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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為幕后boss的日常 第91節(jié)

    亞度尼斯·波菲爾神情依舊堅定,在他的cao作下,那些巨大的落石還停留在半空中,但越來越多的碎塊漸漸讓他有些無力阻止,只能全力將其拋擲不遠處的空地上。

    就站在旁邊的王澤君暗自嘖聲,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圣子殿下竟然還敢主動站出來吸引仇恨,不愧是神教之光啊(棒讀)。

    亞度尼斯·波菲爾身份高貴,但實際上是被徹徹底底洗.腦的“圣子”,擁有恐怖的力量與堪稱詭異的性格,失去教導(dǎo)者之后正處于一種危險的崩潰邊緣。

    因此,以信任與責(zé)任束縛自身的行動。

    對同為重生者的信任,相信行動的正確與高尚,堅信敵人的邪.惡與罪孽,從而保證“自我”的穩(wěn)定。

    說到底,亞度尼斯·波菲爾也只是一個被教宗調(diào).教徹底的瘋子。

    從另一方面來看,和[暴君]身邊那個黃眼睛的穆卡其是同一類型的人。

    王澤君收回視線,準備離開這片危險的區(qū)域。

    然而在他側(cè)過頭的瞬間,眼角金光閃過,伴隨而來的是不祥的預(yù)感,王澤君驚愕地扭頭看去。

    只見一條僵直在半空的金色鎖鏈,尖端正直直對準牧白黎的前方,下一秒,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化為無數(shù)細小的金色碎屑,隨風(fēng)揚起。

    牧白黎望著對面驟然臉色越發(fā)蒼白的亞度尼斯·波菲爾,又將視線落在仍被黑液死死控制住的白影[黎明]。

    下一秒,一條黑色的鎖鏈從地面鉆出,狠狠刺穿那位神教圣子的胸口,帶出一串血花。

    “你身邊的人,真弱?!?/br>
    牧白黎與那道白影對視,直白地表示出自己的嘲諷。

    而[黎明]卻根本沒去看那正在嘔血咳嗽的亞度尼斯,只是安靜地與牧白黎對視,好半會,才開口道。

    “你就那么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聽不懂,說人話?!?/br>
    牧白黎冷著臉說。

    很快又懶得和這群人繼續(xù)說話,漆黑的液體再次席卷而上,但目標并不是那道白影,而是幾步外剛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的齊斯書,把人重新拽回地下的黑色空間,隨后留下一句話,也融入了那片黑色的液體中。

    “島嶼崩塌墜落,希望你們能活到我們的下次見面?!?/br>
    脫離亞度尼斯·波菲爾的金鎖控制,那些石塊再度墜落,還處于石塊墜落范圍內(nèi)的人們利用各種手段避險。

    巨型章魚甩飛一些接近的墜石,在王澤君周圍制造一層安全區(qū),但也有一些小型的石塊穿過幾乎揮出殘影的觸手,砸中王澤君的身體。

    “嘶……”他痛呼一聲,看了眼冒出血跡的肩膀,抬頭又看了看章魚,“人類很脆弱的,請你仔細點,好嗎?”

    巨型章魚勤勤懇懇地甩飛墜落的巨石,聞言嫌棄道:“我看不見那么小的石頭,你自己動動腳,躲避一下不就好了嗎?”

    王澤君重重嘆氣,彎腰背著陷入昏迷的亞度尼斯·波菲爾往安全處走去,隊伍里有治療型異能者,死不了。

    不過說起來,[暴君]是手下留情了嗎?

    王澤君的腦海中閃過幾個想法,表情變得古怪,又重新歸于平靜,無論什么原因,反正和他無關(guān),接下來勸其他人返回安全區(qū)休息調(diào)整一段時間,再行動吧。

    ……等會,莊萬樓好像好久沒聲音了,他去哪里了?

    就在這時,面前突然襲來一把燃燒著火焰的長刀,灼熱的氣息將面前的空氣隱隱扭曲,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王澤君只是抬了抬眼皮,“你又開始搖擺不定了嗎,魏卓?”

    他根本沒給魏卓說話的機會,現(xiàn)在麻煩事這么多,他懶得再去顧慮對方的情緒。

    “從一開始就讓你直接殺死[暴君],你遲疑了。后來還有很多次機會,你也收手了。我甚至以為你已經(jīng)放棄了同伴選擇沉溺這個虛假的世界,結(jié)果你現(xiàn)在收到[黎明]的消息又愣沖沖地跑過來。你這到底是想做什么啊,魏卓?”

    魏卓全程一言不發(fā),只是咬緊了牙,但只有他知道,握著刀柄的手在微微顫抖。

    “有些人情緒很多,又把什么事憋在心里頭,既然不說,沒人會理解你的行動。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你只是一個弱者。”

    王澤君扯了扯嘴角,嘲諷道,“一個連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清楚的廢物?!?/br>
    “你有那功夫沖著我舉刀,不如去幫周圍那些人解決一下高空落石?!?/br>
    魏卓微不可見地瞳孔緊縮,直到周圍的哀嚎聲越來越多后,才仿佛回神一般,手中不知何時已熄滅的刀重新燃起了火焰,與王澤君最后對視一眼,沖著那些墜落的石塊舉起了刀。

    王澤君望著那家伙的背影,這才小聲地嘆口氣,靠在肩膀上的亞度尼斯·波菲爾呼吸已經(jīng)開始變得遲緩,皮膚也開始變得冰涼。

    他心道不妙,連忙叫道:“黎明,黎明!快帶我們?nèi)ブ委熽犇沁?!亞度尼斯快不行了!?/br>
    好似下線掛機許久的[黎明]這才動了動手臂,把王澤君和亞度尼斯·波菲爾轉(zhuǎn)移走了。

    隨后他環(huán)顧周圍聲勢恐怖的巨石墜落景象,自言自語般說道:“真的……不太一樣?!?/br>
    下一秒,他也消失在原地。

    之后,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這片區(qū)域的動蕩逐漸平息,有人出現(xiàn)在廢墟周圍,為首的人面容是非人般的精致,雙眼被絲布纏繞,而身后則是涇渭分明的兩支隊伍。

    空氣中遍布厚重的灰塵,巨大的石坑遍地都是,但意外的是沒有看到新鮮的血跡和碎肢。

    穆卡其蹲下捻了捻土壤,焦黑,干燥,有種被高溫火焰灼燒過一遍的痕跡。

    “……來這里多拍幾張照片,周圍轉(zhuǎn)轉(zhuǎn),找出那個人存在的痕跡?!?/br>
    他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冰涼的笑。

    *

    與此同時。

    隔了大半塊陸地的西南某個小鎮(zhèn)出現(xiàn)一絲細微的動靜。

    從天邊出現(xiàn)的巨響驚動了這座荒僻的小鎮(zhèn),稀稀拉拉的人影從各個角落小心翼翼地鉆出,和認識的人聚集到一塊,不約而同地抬頭遠望天邊的景象,神情從恐慌轉(zhuǎn)為驚愕。

    遠處的天空灰蒙蒙,云層厚重,巨大的島嶼輪廓在云端若隱若現(xiàn),但那些細小的黑影如降雨一般落下,緊隨而來的是一陣接一陣的轟隆巨響,連地面都在轟隆隆震動,更顯得人類的渺小。

    “發(fā)生了什么?”

    這支幸存者隊伍中有人問道,發(fā)出的聲音極小,好似怕會驚動什么。

    “那邊是在下雨嗎?什么雨……會這么可怕?”

    有人瞇著眼觀察許久,臉色大變,“不,不對!那是島!是在天上移動的島嶼!”

    “歡樂城!”有人反應(yīng)很快,接著話道,“是小丑的歡樂城!按照既定路線它會經(jīng)過我們這里,然后我們可以上島離開這座小鎮(zhèn)。但是,但是……它為什么會變成那種樣子?”

    沒有人說話,但一種預(yù)感在這群幸存者之間擴散。

    那就是歡樂島被摧毀,被迫墜落了。

    可笑的是,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冠以“瘋狂”“魔鬼”“墮落”等反面詞匯的歡樂島,在這群幸存者眼中卻是能帶他們遠離這座怪物巢xue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現(xiàn)在,這根稻草被折斷了。

    有人摧毀了歡樂島,把他們的希望徹底毀滅。

    這群幸存者中有重生者,他自然清楚會在這個時間段冒然攻擊歡樂島的人,并且還有那個能力的,只能是和他一樣的重生者們所推動的。

    同樣懷著對[暴君]極致仇恨,以及驕傲于重生者身份的這位幸存者,此時卻對那些同伴產(chǎn)生了同樣激烈的仇恨與憤怒。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摧毀歡樂島!

    他扭曲著臉,怨恨地想到。

    而這一幕完完全全被處于高層天臺的人影收入眼底。

    深綠卷發(fā)的男子漠然地收回落在廢墟中的視線,微微抬眼,金色的豎瞳一眨不眨地注視遠方島嶼墜落的景象,臉上慢慢地浮現(xiàn)出一絲茫然。

    【這是,在做什么?】

    本體和小丑那邊玩得好嗨啊。

    陰影之蛇,只出場過一次就被放養(yǎng)在外邊自由活動的黑蛇塞西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在眼角打轉(zhuǎn),被他不在意地試去,同另一邊也被放養(yǎng)的冰鳥之王美斯迪爾發(fā)出通訊。

    最近活動的次數(shù)太多了,想找個地方睡覺。塞西爾心想,海底還會被拉著去擴張領(lǐng)土,本體那邊事情很多很麻煩,還有小丑那個嘰里呱啦很吵的家伙,只有冰鳥那邊很安靜,而且很冷,適合冬眠睡覺。

    塞西爾想得很開心。

    但是,

    他被拒接了。

    冰鳥之王梅斯蒂爾拒絕了他的通話請求。

    意料之中。

    那是一個極為厭惡社交,沉迷增加族人玩過家家的同伴。

    這么想著的塞西爾無趣地嘆口氣,轉(zhuǎn)身準備回到海洋繼續(xù)發(fā)展深海領(lǐng)土戰(zhàn)爭。

    但在他扭頭的那一剎那,感知到一絲詭異的危險氣息,很微弱,似有似無,說明其主人藏得十分隱蔽。

    “啊........”

    他慢吞吞地俯視地面,金色的蛇瞳慢慢地,豎成一條線。

    塞西爾記得臨海的這一片區(qū)域,應(yīng)該都是他的領(lǐng)地才對。

    有陌生的蟲子闖進來了。

    還弄死了這么多激烈情緒產(chǎn)生工具人。

    找死。

    *

    另一邊。

    防止被下落的墜石無差別攻擊到,牧白黎提早把自己和齊斯書拉入黑液當中,卻看到了與上一次進入黑液空間時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座寬敞的圖書館,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書香味,無數(shù)書架排列整齊,連里面的書籍也清晰可見,一眼望去,找不出一絲虛假的痕跡。

    牧白黎環(huán)顧一圈,確定自己根本沒去過類似環(huán)境的圖書館。

    于是目光落在正對著他的一處書桌上,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翻著書頁,好像根本沒看到前方投來打量視線的牧白黎一樣。

    慢慢的,牧白黎皺起了眉。

    他走到少年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注意到擺放在桌子上的書籍都是一些高中各科題目。

    其中大多數(shù)牧白黎自己也做過,甚至還記得有一本和楊銘明一起買錯,甚至寫了一半才發(fā)現(xiàn)和其余同學(xué)買的自習(xí)題冊不一樣,只能重新補回來的痛苦。

    “懷念嗎?”

    那個少年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頭也不抬地問:“你會懷念半年前的那段時光嗎?”

    “做題做得頭暈眼花的那段生活,我其實并不怎么懷念?!蹦涟桌杼谷坏?。

    少年做題的動作沒有停頓,閑聊一般繼續(xù)道:“我可是非常懷念,不用忍受別人猜忌的目光,不用參與各種復(fù)雜麻煩的事件里,除了學(xué)習(xí)外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雖然有時候會被楊小明那家伙吵得腦子嗡嗡響,但偶爾……也會感覺很不錯。你應(yīng)該還沒忘記我們本來的目標只是為了考上合意的大學(xué)吧?現(xiàn)在回國應(yīng)該還來得及,國內(nèi)高中似乎已經(jīng)開學(xu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