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梨售罄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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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梨猜他應(yīng)該很忙。 但不至于忙到?jīng)]空聯(lián)絡(luò)。除非他的手指斷了,打不了電話發(fā)不了信息, 要么腦殼被花盆砸破失憶, 要么就是單純想讓對方先低頭而已。 幼稚死了。 試探糾纏這么久,不嫌累嗎?陸梨知道自己脾氣硬, 容易折騰人, 霍旭西也一樣。如果他們之間有誰稍微柔軟一點(diǎn), 溫順一點(diǎn), 或是,成熟一點(diǎn),哪兒需要這么費(fèi)勁呢。 說到底,大概性格互補(bǔ)的男女才更合適,她和霍旭西屬于同類,太相像,碰撞越激烈,火花越大,受傷越多。 都是自找的,誰讓她偏偏喜歡上這種狗東西,明知泥潭還跳,走得辛苦能怪誰? 不過好在陸梨最近很忙,騰不出空來糾結(jié)感傷。 這天一大早,她和清彥送陸萱去機(jī)場。 陸國慶幫女兒把行李拿下樓,鄒慧娟不贊同她回新加坡,臉色很難看,但臨別在即,終究不舍,和女兒緊緊擁抱。 隔著車窗,陸梨看著一家三口發(fā)呆。 清彥擔(dān)心她觸景生情想起自己的父母難過,于是找話題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說來也巧,我和你做了那么多年鄰居,卻不認(rèn)識你姐,后來我們聊天提起舒城才發(fā)現(xiàn)這層關(guān)系,挺奇妙的?!?/br> 陸梨淡淡笑道:“她小時候來我家玩過,只是沒有和你碰面?!?/br> “或許打過照面,但大家不記得了。” “怎么會,你從小到大都是校草,長得那么扎眼,打照面一定會有印象的?!?/br> 清彥好笑道:“我什么時候當(dāng)過校草,你比我還清楚么?” 要命了,這些得天獨(dú)厚的人還讓不讓普通孩子活。 陸梨反問:“不然雅涵jiejie怎么看上你,她眼光高,又挑剔,難道被你年級第一的成績俘獲嗎?” 清彥頓時好奇:“她竟然這么跟你說?” 陸梨吐舌頭:“不是,我瞎猜的?!?/br> “……”清彥語塞,啞然片刻,哭笑不得:“你都快三十歲了,怎么還這么調(diào)皮搗蛋?” “二十七歲?!标懤驵嵵靥嵝眩骸罢埐灰S便添加女士的年紀(jì)?!?/br> 他連連點(diǎn)頭:“抱歉抱歉?!?/br> 說話間,陸萱戴著漁夫帽和墨鏡上車,這段時間不少媒體試圖找上門做采訪,她害怕被拍到。 “下次回來不知什么時候了。”陸萱情緒復(fù)雜:“謝謝你們送我?!?/br> “忘掉那些不開心的?!鼻鍙┹p聲說:“你的天地很廣闊,打起精神來,沒問題。” 陸萱微嘆:“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清凈的地方好好休息,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清彥并不贊同她如此消沉,但沒有繼續(xù)灌輸?shù)览淼囊鈭D,只說:“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給我打電話?!?/br> 陸萱眨眼:“你以后結(jié)婚成家,也能打嗎?” 他笑:“可以?!?/br> 陸萱自嘲:“放心,我不是那么沒分寸的人。但是謝謝你?!?/br> 送完陸萱登機(jī),清彥和陸梨返回舒城,車內(nèi)只剩他們兩個。 “現(xiàn)在幾點(diǎn)?” “十點(diǎn)半?!?/br> “回去正好請你吃飯,之前說要請客,一直沒抽出空?!?/br> 陸梨“嗯”了聲。返城的路上彌漫著局促的氣息,她和清彥能聊的話題寥寥可數(shù),即便開個好頭也無法深入,不過停留在寒暄的階段,禮貌、溫柔,卻也生疏。陸梨漸漸沒了精神,緘默中索性掏出手機(jī)把玩。 聊天群正在討論中午的聚餐,老大今天帶他們下館子打牙祭。 章弋特地圈她:“梨子姐,一起出來吃火鍋嘛?!?/br> 陸梨手指微動,嗒嗒敲了幾個字,稍作停頓,想想又刪掉,當(dāng)做沒看見。 車子在高速公路奔馳,她忍不住打哈欠,倒頭就睡。 醒來已經(jīng)回到舒城,清彥有些迷路:“這是哪兒?我照著導(dǎo)航走的,怎么不對?” 陸梨張望:“前面修地鐵,封了,從母嬰店后面的巷子拐進(jìn)去吧?!?/br> “老家變化很大。” “是啊,一年一個樣?!?/br> 清彥記得她的口味,打算帶她吃海鮮:“你喜歡哪家餐廳,幫我指路好嗎?” 陸梨指路,卻來到一家火鍋店。 正值中午飯點(diǎn),生意紅火,經(jīng)理領(lǐng)他們到最里的座位。 “有沒有靠窗的位子?最好接近門口?!?/br> “得等一等才行?!?/br> 陸梨毫不介意:“那就待會兒再叫我們吧?!?/br> 清彥詢問:“怎么了?” “里面空氣不好。”她摸摸鼻子,意識到這個理由有多扯,于是補(bǔ)充:“風(fēng)水也不好,你知道我的職業(yè)習(xí)慣,早上出門算過一卦,那個方位破財,不吉利?!?/br> 更扯了。 清彥顯然不明所以,表情微微錯愕,好笑道:“你還會算卦?這么厲害?!?/br> 陸梨認(rèn)真點(diǎn)頭:“嗯,相信我,靠窗招財?!?/br> 于是他們在外面坐著等了大概十分鐘,招財?shù)目瘴或v了出來。 清彥負(fù)責(zé)點(diǎn)菜:“飲料想喝什么?” 陸梨望著窗外的街道,隨口回:“冰啤酒。” “這個天氣喝冰的?對腸胃不太好,玉米汁怎么樣?” 她一下笑起來,打量調(diào)侃:“你好像長輩哦?!?/br> 和外婆的口吻一模一樣。 清彥有些不好意思,聳聳肩:“我總覺得你是個小孩……好吧,那就冰啤酒?!?/br> 陸梨托腮看著他,此時此刻,心中豁然開朗。 “記得那年你給我回復(fù)的郵件嗎?” “嗯?!?/br> “我把它存在手機(jī)里,每次難熬的時候拿出來看,總會支撐我扛過去?!?/br> 清彥放下菜單,抬起澄澈的眸子:“那是因?yàn)槟惚旧砭秃軋?jiān)強(qiáng),否則再怎么鼓勵也徒勞。” 陸梨搖頭:“我也不想那么堅(jiān)強(qiáng),你不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對我來說就像……一束光。” 清彥沉默。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完美無瑕的男人,不管哪個方面都無可挑剔,甚至你和雅涵jiejie的感情也影響了我很久,在你們身上我看到真愛的模樣,我很向往?!彼f:“不過今天發(fā)現(xiàn)你有點(diǎn)嘮叨,氣場特別像長輩?!?/br> 清彥啞然失笑:“所以幻滅了是嗎?” 陸梨垂下眼簾:“前幾個月我認(rèn)識了一個喜歡的人,然后開始思考過去幾年對你的幻想到底怎么回事?!?/br> 清彥淡淡開口:“你把我過分美化了?!?/br> “也許是的?!标懤嫱纯斓厥嬉豢跉猓骸搬j釀這么久,終于說出口,原來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br> 她希望自己坦坦蕩蕩清清楚楚,給這段縹緲的情愫畫一個圓滿句號,以后如果有人問起,她可以拍著胸脯理直氣壯:拜托,幾百年前的事,早就講明白,早就過去了。 啤酒剛端上來,熙攘的街頭終于出現(xiàn)那輛suv。 六個牛鬼蛇神下車,朝火鍋店走來,霍旭西習(xí)慣在最前面,目中無人,跩兮兮的德行就像以前港產(chǎn)片里的社團(tuán)頭目。估計他小時候沒少看古惑仔。 陸梨屏住呼吸,心跳亂了幾拍。 不自覺地抬手整理劉海,將碎發(fā)別到耳后。 他朝這邊掃了過來。 陸梨連忙避開視線,垂下漆黑的眼簾,臉頰微微潮紅,忍不住抿嘴莞爾。 清彥發(fā)現(xiàn)她忽然像一只偷到蜜的小倉鼠,容光煥發(fā):“怎么了?” 陸梨眨眨亮晶晶的眸子,稍微往前探,輕聲說:“我喜歡的人來了。” “在哪里?” “別張望!”她有點(diǎn)緊張。 清彥思忖:“是我爸壽宴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嗎?” 她咬著下唇點(diǎn)頭。 牛鬼蛇神走進(jìn)火鍋店,章弋立刻過來打招呼。 “梨子,你也在呀!” 陸梨抬頭,假裝偶遇,表演拙劣的詫異:“這么巧?” “我剛還在群里喊你聚餐呢,想不到你已經(jīng)有約了?!?/br> “對,今天有點(diǎn)事。”她心不在焉地敷衍,目光瞥向門口。 霍旭西也正看著她,神色淡淡,只一眼,仿佛視若無睹,轉(zhuǎn)而隨服務(wù)生往包廂去。 章弋打完招呼跟上,小聲竊喜:“梨子姐的朋友長得真干凈,好像一個貴公子?!?/br> 龔蒲聽得不爽:“怎么,難道我們長得臟嗎?” “人家那種風(fēng)度翩翩的氣質(zhì)就不是你們這些土匪比得上的?!?/br> 話音未落引起眾怒:“靠,了不起哦,他什么來頭,拿過見義勇為獎嗎?會洗車嗎?會貼膜嗎?敢不敢跟我們比吹瓶?” 章弋翻白眼。 霍旭西覺得他們都是智障。進(jìn)包廂,拿菜單看半天,他好像得了一種絕癥,叫文盲,竟然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于是隨手丟給旁邊的馮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