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布梅三娘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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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憤怒:“我就是叫梅梅也不叫你們起的兩個名字!” 幫工一進(jìn)門:“那個……”顫巍巍打斷了三人說話。 他叫了聲人,邊說邊不住偷瞄三娘:“是這樣,剛郊外的阿花過來說了事。段家的段琨亮不管王家娘子身體好不好,非要王家娘子接了一個染布的活。阿花向來和那些年長的阿婆處得好,估計(jì)是關(guān)心王家娘子,過來問了一聲怎么梅家沒接活?!?/br> 梅崇風(fēng)聽到幫工這話,恍然想起:“啊,段家找過我們。段老爺找的祖母,這不是馬上要三娘成年禮,我們梅家忙。祖母拒了。我當(dāng)時正好聽到一耳朵?!?/br> 梅旭華不由看向站著的梅三娘:“我連聽都沒聽說。不過要是段琨亮來找三娘,三娘肯定也不樂意給段家做?!?/br> 幫工聽到這,明白梅家原來是早回絕了,難怪段家會找王家做那么一塊染布。他想呢,明明梅家染布坊算是段家名下的,怎么反而找外人去染布了。還以為自己活以后要被別家搶了。 他放下心來,笑著和幾個人說著:“那我繼續(xù)去忙了啊!” 說完就跑。要命,梅三娘怎么又在家里發(fā)脾氣? 第13章 文/乃兮 梅三娘站在椅子上看著幫工離開,皺眉跳下椅子。 梅崇風(fēng)和梅旭華兩人說著奇怪:“王家娘子為什么要接?” “是啊,她不出門很久了。年前我見她腳步發(fā)顫,走路都要人扶著。王家小輩也不該讓老人家接這種活了?!?/br> 兩人直搖頭,不懂王家怎么想。 周城染布坊有錢一起賺,幾家染坊關(guān)系都不錯。賣布時常常價也說一樣的價,不會對外來商戶亂收錢。他們明白一日布賤,那往后必然日日再也起不來。 梅三娘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她把茶杯放下:“我去王家看眼。王家娘子當(dāng)初教過我縫針,這么多年好好染布,老來好不容易能休息了,憑什么讓段琨亮欺負(fù)。” 梅家兩兄弟覺得是這個理。梅崇風(fēng)起身去抽屜里拿了兩個紙包的茶包:“空手去不像樣。帶茶去看看人?!?/br> 梅三娘上前拿了茶包,往染布坊外走時,順手拿了她這段日子總喜歡隨身帶的細(xì)木棍。 她早熟悉周城的每一條小路,在屋與屋之間穿過,避開路上人群很快小跑到王家。 王家染布坊內(nèi)和梅家染布坊一樣,有幫工正在忙。他們地方小,染缸放在草棚下,院子里曬滿青布。他們青布顏色比梅家深很多,密麻掛著相當(dāng)擁擠。 有人見梅三娘過來,熱情招呼:“三娘啊!好幾天沒見。怎么今個來我們這了?。俊?/br> 他們既不像梅家?guī)凸ぷ鲥e事會被三娘揍,也不會像段家那些惹事的會被三娘追著打。年長肯干勤奮,就喜歡三娘這種有本事的年輕人。 三娘舉起茶包:“送茶?!?/br> 他們知道三娘必然是來看王家娘子的,紛紛示意:“在二樓呢?!薄皩?,在忙呢?!?/br> 三娘帶著茶包徑直上樓。 周城大夫水平一向來不高,產(chǎn)婆數(shù)量也少。周城人又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幾乎沒有什么忌口。白天肆無忌憚,晚上常常成功躺板板。以至于周城到六十歲的老輩并不算多。 王家人少,王家娘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都送過,王家娘子算是長壽之一。 屋里頗為安靜,梅三娘上樓親自敲了門,將茶包放到王家娘子桌上。對著低頭用針的王家娘子喊著:“阿奶?!?/br> 王家娘子聽到聲音抬起頭,露出和藹笑容:“哎,是三娘啊?!?/br> 別家都稱呼自家祖母為“阿奶”,梅家?guī)讉€小輩自小稱呼梅菊為“祖母”,聽著有些生分,不過梅菊一向來如此要求,便沒人覺得怪。 三娘小時候到了王家娘子這里,才明白長輩可以叫“阿奶”。三娘來王家娘子這里的日子不多,王家娘子卻將她當(dāng)孫女看待,對三娘一向來疼愛。 她見三娘來了還帶東西,招呼人快坐下:“三娘怎么今天來我這里了?你們家喲,牘名都要到成年。這什么時候善魍旐啊?” 老人家臉上褶子不少,背常年低頭坐針線活也已佝僂。體弱的她看上去氣色較差,為了讓氣色好一些,頭上用彩色細(xì)繩與頭發(fā)編織了小辮子。見到三娘來了,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些,伸手順了順三娘的頭發(fā):“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見到?!?/br> “名字馬上就起了,沒正式定好。成婚還早?!蓖跫也幌裢鈦淼拿芳摇K麄冊诒镜卮鄠?,講究很多古早傳統(tǒng),說話時也會帶一些老話。 梅三娘坐在,視線落在王家娘子面前布上:“段琨亮要的?阿奶身體不好,為什么要接這活?” 和她用大量花里胡哨技巧不同,王家娘子的白布上幾乎都是針線痕跡。這樣做出來的布刷上染漿線條流暢,留白清晰。針線地方越多,花費(fèi)時間越久。 如果是要百獸賀歲圖,單人三個月未必能做好。 王家娘子“哎”了一聲,低頭手上針線再動起來:“娩菢要是還在,和他一個年紀(jì)了。我看著他,忍不住就想起娩菢。” 梅三娘微怔。 沒有起名的男孩都叫娩菢。連周歲都沒扛過,沒有正式的名字。是王家娘子第一個親孫。段琨亮和王家孩子同一年生。王家娘子很少對外說這對于她自己而言都是傷心的事。她不提,梅三娘早忘了還有這事。 提了,想起了,梅三娘當(dāng)然生氣了。 梅三娘板起臉:“你聽段琨亮的,怎么不聽聽家里其他人還有我的話?多休息,多走走。多吃點(diǎn)好的,少做活。你們?nèi)痉挥植皇侵挥心阋粋€?!?/br> 王家娘子笑起來:“我想做嘛。反正做別家的也是做,做段家的也是做。他說是急著要,要是來不及也沒事,就不賣了?!?/br> 話正說著呢,王家娘子輕微咳了兩聲。 梅三娘起身給她倒茶。她心里火更大。除了月娘那兒是先錢后貨,這兒大多數(shù)人都是先貨后錢。人與人認(rèn)識,自然不會把錢放在那么前頭。外商來買,只有短短一點(diǎn)時間,當(dāng)然有貨才會買。 她知道段家的要求:“段家要是不要,你這不好賣?!?/br> 百獸賀歲圖是送給太后的禮物,一般人家誰敢要?王家娘子必然會在上面用些尊貴圖案,就和她用上了鳳凰一樣。 王家娘子說著:“沒事,自己留著。” 梅三娘心想留著更不安全。 她甚至懷疑愛去賭場晃蕩的段琨亮根本拿不出錢,過來想白賺一幅。她倒好茶重新回到位置上,撐起臉提議:“要是他不花錢,我花錢收了?!?/br> 王家娘子忙擺手:“哪里用你來收?!?/br> “我收了給阿花。你知道村里的阿花么?”三娘和王家娘子說著,“她總收布拿出去賣,稍賺個跑腿錢。到時候讓她送出去賣。” 王家娘子確實(shí)聽說過這個年輕姑娘。 村里年紀(jì)大的總會湊在一起說話。有些家里老人走不太動,手還算能動。染出來的布全靠那姑娘拿出去賣。 她這才應(yīng)下:“好好。要是段琨亮不要,我就交給你。讓阿花替我賣出去。” 梅三娘笑起來:“對嘛。你慢慢做。成與不成都想好。” 她沒有多看王家娘子的半成品。她身為月娘,一樣在做百獸賀歲圖。王家娘子幫的是段琨亮,她幫的是段瑤玉。段瑤玉是段家家主段思青的女兒,段琨亮是段思青弟弟的兒子。兩人可不是一伙。 三娘站起身:“我不煩你了。不然真做不完。” 她笑著和王家娘子告別:“我最近接了個活。是江南來的周家二郎。晚上要教他染布。大人物家的公子哥,不知怎么會喜歡折騰這些?!?/br> 王家娘子聽到三娘有事情,忙催促:“你有事快回去準(zhǔn)備。他們想一出是一出,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沒了趣。你空著教教。往后更方便教你們?nèi)痉粠凸?。?/br> 三娘應(yīng)聲,順著話走人。 她茶送到,笑著道別,下樓也和眾幫工招呼了一聲才離開。 一出染坊,她臉上變臉變得比誰都快,拿著細(xì)棍往賭場方向走。殺千刀的段琨亮,要是不在賭場,她頭擰下來當(dāng)蹴鞠踢! …… 周城不允許開設(shè)賭場。祖帝痛恨賭博的人,更痛恨賭場,為此下過一堆命令遏制賭博風(fēng)氣。然而祖帝在世已經(jīng)是多年前的事,如今民間命令禁止,依舊有人會私下偷設(shè)賭局。 比如開在某家偏僻客棧深處的小賭坊。 這種小賭坊外面看不出來,且遠(yuǎn)離其他人居住的地。哪怕夜晚喧嘩聲和骰子聲此起彼伏,推牌九和押紅寶的湊了齊整,也沒什么人來管。 不少外來商客住的時候都會禁不住去賭一把,把大把錢獻(xiàn)上。 周城人樸實(shí)為多,知道這里的人多,到這里賭的并不多。 段琨亮這會兒正在比大小桌上,帶著周子澹。兩個穿著算貴氣的人在一群打扮低調(diào)的商客中格外凸出。 段琨亮知道周子澹是愛玩鬧的那類,卻不知道周子澹對賭場和青樓的興趣早就過了。他帶著一種本地人的得意說著:“這家賭坊,是我們附近玩的人最多的。當(dāng)家后頭有人。平時呢,主要來的都是有錢人?!?/br> 他說著:“普通人一年掙個幾兩銀子,這兒一局進(jìn)出至少走一兩。要知道過來做買賣的人,兜里都揣著幾百兩幾千兩?!?/br> 一匹馬普通的馬大約十五兩,一匹好馬三十兩,上等馬七十兩百兩都有可能。做買賣的人總不可能走那么遠(yuǎn)的路,只為了做幾兩買賣。 周子澹聽著,看了眼非常無趣的比大小,敷衍應(yīng)聲:“挺多。”和江南私下開的那種賭坊沒法比。江南一匹絲綢就六兩。賣遠(yuǎn)一些到這兒直接能換一匹普通馬。千兩萬兩都是小錢。江南商人實(shí)在有錢,玩樂法子多得多。 兩個不著調(diào)的湊在一起,段琨亮一丟就是十兩:“這意思不大,隨便玩一把。壓個大?!?/br> 這十兩一出,眾人心動紛紛跟著壓起來。有的想要拿段琨亮的十兩,有的想要跟著段琨亮壓。 周子澹取了十兩,壓在了小上:“反著有意思?!?/br> 段琨亮聽到這話,覺得周家二郎果然會玩:“成啊。誰今天贏的多,一定要做東吃飯?!?/br> 就這種玩法,賭場的人橫豎不虧,晚上都要笑出聲。搖骰子的人滿臉喜悅,哐嘡哐嘡晃著手里的東西,只聽見賭場門口一聲響亮暴呵。 “段琨亮你給我滾出來!” 作者有話說: 梅三娘:先把段家人打一遍【握拳】 第14章 文/乃兮 梅三娘的聲音富有穿透力,直刺進(jìn)賭場。 賭場里不少人紛紛朝門口張望,想看看有什么熱鬧。認(rèn)識段琨亮的人更是惡劣露出笑容,嫌事不夠大一般嘖嘖起來。 一般賭場都有人看守,負(fù)責(zé)解決鬧事或者有人來查時負(fù)責(zé)喊跑路。不過他們一般解決鬧事的人,都是解決男人。抓著人往外一丟或者暴打一頓就成。 像梅三娘這樣的姑娘過來抓人,賭場通常會把人交出去直接解決。誰對他們說:“都是你們害得我男人……”那么他們就把話中的男人丟出去。 通常這種事真不少。他們可沒強(qiáng)迫人來賭,發(fā)現(xiàn)這么解決事能省去一堆麻煩后,次次果斷這么做。通常愛賭的人,哪怕被扔的時候一時心氣不順,下回照樣會來。 負(fù)責(zé)看守的人立刻看向屋內(nèi)的段公子。搖骰子的人放下骰子,快速開了盤,一看是小,立馬把桌上的大和中上的錢清了,并和段琨亮說:“段少爺。您知道我們這里規(guī)矩。大家伙是來玩的,弄得難看可不好?!?/br> 段琨亮臉色難看:“我和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你們不能把人直接趕走么?說我不在!” “哎。”對方討好笑笑,“大家都這么說,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有關(guān)系誰沒關(guān)系。您說是吧?要是哪天有了關(guān)系,我們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旁邊頓時有人說了:“我家人過來,我也說我們沒關(guān)系啊?!?/br> 眾人哄笑。 周子澹聽出了梅三娘的聲音,稀奇梅三娘怎么段家的幾個人關(guān)系都極差。上一次看到是梅三娘追著段琰齊打,今天能看著梅三娘找段琨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