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樹梢擁抱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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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花入各眼,玫瑰嬌艷,山茶花高雅,歌里唱野百合也有春天。 可我以為,我只是一片樹葉——松樹的針葉。 任它們爭奇斗艷,我只能屹立在冬日承受風(fēng)霜雪雨。 這是命運的安排,不是我的選擇。 我身無所長,渾身是刺,又不太甘愿做陪襯。 「我不懂我這樣的人,來人世間的意義是什么。我那么渺小,像一片樹葉。可這世界上有數(shù)不盡的葉子,我只能隨風(fēng)飄搖,命運好像從不眷顧我,我只能順應(yīng)自然地凋零,隨風(fēng)而行,最后腐爛在惡臭的下水道里?!?/br> 我曾在日記里寫過這樣的話。 從小到大,我買飲料沒有開過「再來一瓶」 刮刮樂連五塊錢都沒有中過,四十分之一的好運氣從不會降落在我頭上。 如果天氣預(yù)報說會下雨,我?guī)Я藗惚厝徊粫掠辏晃胰羰歉夷嫣於?,老天一定懲罰我,下場暴雨把我澆得狼狽。 老師說那道會考的大題,我努力背誦,可我從沒有得到過在試卷上書寫完美答案的機會。 所以我說,老天把我所有的幸運值,全都壓在了「會遇到很好的人」這一個具體的項目上。 我遇到了張晨歌這么優(yōu)秀的女學(xué)霸,作為我的閨蜜。 我遇到了謝衡這么瀟灑肆意的校霸,作為我的朋友。 我想,如果我足夠幸運的話。 總會有道光穿通層層烏云照亮我。 有個人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對我說: 「你每篇文章,每條微博,每條留言,我都一一看過了。在每個清晨日暮,你的文字都讓我感同身受,給予我力量,指引我找到你?!?/br> 我想,就算不是舒遠(yuǎn)航,也一定會有那么一個人是為我而來,他一定能讀懂我的柔軟,他一定能看穿我戴著面具游離在世界的邊緣。 在我的想象中,那個人在遙遠(yuǎn)的未來。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穿著筆挺合身的西裝。僅僅是從他的穿著打扮,我就能看出對方的用心程度,對我的在意。 只是,我從來沒想過,我是躲在云層后面的星星,曾閃爍過光芒,照耀過他人。 謝衡這家伙分明懶得連語文成績都是零啊。 明明可以在答題卡上把C涂黑,或者是胡編亂造寫篇小作文,可他卻只在試卷上寫下姓名,甚至無數(shù)次抱怨自己的名字筆畫太多。 偏偏這樣的謝衡,卻說出了:「趙新月不是唯一的月亮,你們都是很好的姑娘,是閃爍著不同光芒的星星。」 我心底五味雜陳,涌上一股強烈的沖動——我上前緊緊抱住了謝衡。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身子都被我沖上來的力道撞得搖晃了。 怔愣了幾秒后,謝衡張開雙臂回抱我,手掌溫柔而克制地輕輕摩挲著我的脊背,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了:“你、我們……” 他停頓了下,整理好情緒,重新說:“我們這副矯情的樣子好惡心?!?/br> 我清晰地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點點頭表示同意。 可我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緊,抱著謝衡的力道反而加大了。 我想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無關(guān)愛情,是我說過太多次謝謝你,顯得有些蒼白,我很感謝他說這樣的話鼓勵我。 不出意外的,謝衡懂我,俯身迎合著我的身高,也將我抱緊了。 我的頭靠在謝衡胸口,他的心跳聲過于快了,體溫高的嚇人,嚇到我了。 我知道這時候恐怕不適合對視,更不適合耳語。 感動過后,我緩緩松開了手,謝衡卻做著與我相反的動作,試圖拉長擁抱的時長。 他沒得逞—— 因為我媽迎面走來了。 我媽在謝衡的視線里出現(xiàn)。 舒遠(yuǎn)航在我的視野里佇立。 我們?nèi)闪α烤拖褚蛔斐?,左右拉扯?/br> 相隔太遠(yuǎn),我看不見舒遠(yuǎn)航的表情。他整個人被浸泡在nongnong的黑夜里。 場景仿佛重置了,好像今晚在廁所里被丟下的人不是謝衡,是他舒遠(yuǎn)航。 我媽走上前來,懷里抱著我弟,腳上是萬年不變的紅色塑膠拖鞋,mama和弟弟四只眼睛緊緊地盯著謝衡。 我猜我媽是在擔(dān)心我,畢竟今天是我出院后第一天上學(xué)。 我強迫自己不再去看舒遠(yuǎn)航,尷尬扭捏地跟我媽介紹,謝衡是我的朋友。 我媽反復(fù)打量了謝衡很久,嘴角弧度越來越高,面容變得有一絲詭異,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神情。 她說:“謝謝你送李悠然回家,太晚了,她一個小姑娘確實不安全。你家遠(yuǎn)不遠(yuǎn),要不要我給你錢,你打車回去?” 謝衡趕緊搖頭拒絕:“不用阿姨,我家不遠(yuǎn),順路而已。” 我媽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帶著點揶揄的味道。 我看她還一副想邀請謝衡回家坐坐的姿態(tài),心里一緊,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謝衡,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點回家吧,真的太晚了。” 估計謝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媽不是傳統(tǒng)死板的家長、沒有訓(xùn)斥我們倆在家門口擁抱的事,心里也樂開了花,呲著大牙:“行,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嗷?!?/br> 謝衡轉(zhuǎn)身,我和我媽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 幾十步開外,謝衡頓住腳步,站在舒遠(yuǎn)航身邊,兩個人好像說了些什么,我看見舒遠(yuǎn)航直接揪住了謝衡的衣領(lǐng)。 我迅速邁開腳步,謝衡說過的話在耳邊重現(xiàn):「我們那么多人,都打不過舒遠(yuǎn)航一個。舒遠(yuǎn)航說,他贏了,以后誰都不準(zhǔn)再看你?!?/br> 我不想讓他們起沖突,因為「接吻」的事已經(jīng)被學(xué)生會的成員誤會了。 我還不知道趙新月和舒遠(yuǎn)航會不會向?qū)W校上報這件事,我和謝衡會不會被勸退。如若他們此時再打起來,豈不是亂上加亂。 我的腿早就不疼了,飛快地跑到他們身邊,沒過腦子地問:“你們倆不是要打架吧?” 舒遠(yuǎn)航在我跑到他們面前之時就松開了手。 謝衡轉(zhuǎn)過身來,他和舒遠(yuǎn)航站在一起跟兄弟倆似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一言難盡的表情。 舒遠(yuǎn)航看起來是有點淡漠,我卻從他的眼底讀出一點「你很可笑哎」的意味; 謝衡抽動的唇角還沒恢復(fù)正常。 他們兩個同時向我傳遞著,「你不會以為我們會為了你打架吧」的信息。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聲,抓了抓發(fā)癢的后頸:“謝衡,你快點回家吧,很晚了?!?/br> 謝衡卻用曖昧的語氣說:“你先回去,我看著你回去?!?/br> 誰知道我走之后,他們會不會打架啊。于是,我笑著說:“你先回去,我看著你走?!?/br> 謝衡看了舒遠(yuǎn)航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了,沖我眨了眨眼:“行,那等你洗漱完,記得給我發(fā)Q。” 我點了點頭,目送謝衡遠(yuǎn)去,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氣。 “看夠了沒?李悠然,這個學(xué)你是真不打算好好上了是吧?” 一道冰冷徹骨的聲音激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再一次認(rèn)為自己今天穿上秋褲是對的——這四月份微涼的夜,再加上身旁有座冰雕,不穿厚點,被凍傷了,我媽可是會心疼我的。 ---- 2011年微信剛出來,當(dāng)時我們注冊了基本想不起來用,更習(xí)慣用QQ。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說發(fā)Q有點久遠(yuǎn)的可愛,還有點非主流,哈哈哈。 大家如果喜歡的話,可以關(guān)注下我的微博,等全本完結(jié)后抽一個寶貝送1wPO幣,雖然不多,聊表心意,去看看rou文換換口味。(我的微博沒幾個粉也沒互動,中獎率應(yīng)該很高?) 謝謝支持,這本文能被你們看到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