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48節(jié)
“看在你是尚書公子的份上,咱們特意給你了三天時間,讓你自己回去拿錢。換成其他人,可是要被扣在這兒,找家里人送錢過來,否則就別想走的。” “祝少爺可趕緊回去湊錢吧,千萬別指望賴賬,不然后果你到時候會知道的。”幾個伙計最后嗤笑著將祝子臻丟了出去。 “等、等等!放開本少爺……”祝子臻手腳并用地掙扎了半天,可惜根本不是好幾個做慣了這事的伙計的對手,直接被摔到了街上,還被那些人當(dāng)面砰的一聲甩上了賭坊的門。 祝子臻一時倒在地上,衣服頭發(fā)都亂七八糟,活像逃難出來的人似的,別提多狼狽了。 他嘶了兩聲,才忍著摔出來的痛慢慢爬起來,誰知卻見周圍有許多人都在盯著他看,眼神古怪,還時不時跟身邊的人竊竊私語,全都在看他的笑話! 祝子臻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事全被人看了去,沉迷賭博的心思頓時降溫,暫時被極度的窘迫難堪所取代。 “看什么看?!”祝子臻沖著離得最近的幾個人怒氣沖沖地吼了一聲。 對方被吼得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像祝子臻想象的那樣害怕退讓,反倒是停頓了一下之后更加明顯地議論起來,話都傳到了祝子臻耳朵里。 “這人真是尚書府的公子?看著可真不怎么樣……” “跑到賭坊里輸了七千兩,我要是祝尚書,我非得打斷這種敗家子的腿不可!” “周家那個小兒子也是在這賭坊背上了賭債,十來年了,也只欠了五百兩吧?這祝少爺怎么輸?shù)模恳幌伦泳褪瞧咔伞?/br> 祝子臻聽到這些話,臉上越發(fā)氣得漲紅。想要把這些人通通罵回去,無奈圍著他指指點點的人太多,他根本罵不過來,只能忍著氣理了理衣服,微微低下頭,甚至拿袖子擋一擋臉,就要趕緊離開。 哪知道更讓他難堪的事還在后面。 祝子臻扭頭走了沒兩步,就注意到前面路邊有一個非常顯眼的、被一大群侍衛(wèi)前呼后擁著的人。 那排場一看就是貴胄子弟,完全就是祝子臻想要但卻沒有的那種。 不知道是哪家的人。 祝子臻先是羨嫉,接著意識到對方很可能也看見了剛才他的狼狽模樣,頓時變了變臉色。不僅越發(fā)感到臉上難堪,又擔(dān)心對方會告訴圈子里其他人。 他有心想要去讓對方別說出去,然而等看清了那人到底是誰后,祝子臻不由的一陣晴天霹靂。 祝子翎對上祝子臻驚慌的視線,難得對他露了個好臉色,彎起眼睛翹了翹唇角。 然而祝子臻卻是完全不覺得榮幸,反倒臉色越發(fā)難看。 一想到他剛才被幾個破土包子驅(qū)趕威脅,毫無還手之力,而從前向來只能受他欺壓的祝子翎,卻是在重重護(hù)衛(wèi)中間,高興地看著他的好戲,祝子臻就感到一陣陣的羞辱。 他剛才有多狼狽,現(xiàn)在的祝子翎看起來就有多尊貴。 這種對比簡直比剛才賭坊伙計威脅要去尚書府找祝瑞鴻和胡氏要債更讓祝子臻難以接受,幾乎心梗。 祝子臻感覺兩條腿仿佛重逾千斤,站在原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了好一會兒,不過最后還是咬牙裝作沒看見,扭頭直接走了。 只是這回他腦子里比之前更混亂了,只覺得老天爺仿佛處處都在跟他作對。 胡氏近來手越發(fā)緊,給他的錢越來越少,七千兩對祝子臻來說絕對不是小數(shù)目。 他原本想著靠賒賬賭贏了翻盤,把錢還上的同時還能再賺一大筆。然而賭坊如今不許他進(jìn),此路不通,只能再另外想辦法湊錢了。 祝子臻雖然在賭坊的人面前拿祝瑞鴻說事,但心里卻很清楚他賭錢的事絕對不能讓祝瑞鴻知道。 他本來想著回去盡量找借口跟胡氏要些,再從府里弄點東西出去當(dāng)了。等填上這債,再賭贏了錢,可以再去把東西給贖回來。 順利的話,從始至終都可以不讓祝瑞鴻發(fā)現(xiàn)。 誰知偏偏竟然被祝子翎恰好撞見了這一幕! 這下祝子臻想瞞著也沒用了,祝子翎定然是不想讓他好過,要把這事向祝瑞鴻告狀的! 一旦被祝瑞鴻知道,他不光要受罰,以后估計還沒法再去賺那份大錢了!平常能拿到的銀子恐怕也要更少了。 都怪祝子翎這個該死的小雜種! 祝子臻心里恨不得破口大罵,但現(xiàn)實里卻是連瞪祝子翎幾眼都怕會被那一大堆護(hù)衛(wèi)按倒在地,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見祝子臻自己主動躲著他走了,祝子翎也懶得去攔著對方刻意嘲諷。 猜到對方大概在心里罵自己,祝子翎卻是心情頗好,拿了一個剛炸好攤涼的糖果兒吃了,越發(fā)覺得味道香脆可口。 “果然是味道上好的炸糖果兒,還能讓我看了這么一出好戲,真不錯?!弊W郁崧N著唇角說道。 周生也是一臉驚訝,又帶著些痛快,說道:“二少爺竟然賭錢輸了七千兩,老爺和夫人他們肯定都還不知道呢吧?” “也不知道到時候要債的真上門的話,他們會是什么模樣?” “嗯……”祝子翎吃著糖果兒沉吟了一下。 前世他的記憶里是沒有賭錢這樁事的,難道是祝子臻真弄到錢還上了,沒把事情鬧出來? 那要不要這回他趁機推上一把,去找容昭幫忙,支持那賭坊的人上祝府的門去把事情鬧大? 祝子翎一邊想著,一邊對炸糖果兒的攤主說道:“把這一鍋都裝上,之前的那些也都買了?!?/br> “少爺全都要?”攤主一時愣住。 周生也嚇了一跳:“少爺買那么多干嘛?等會兒就要吃晚膳了!” 不會是祝子翎的食量又要變回去了吧?! 祝子翎沒注意到周生的憂慮,隨口說道:“帶回去給王爺嘗嘗啊,剩下的可以給府里的人分?!?/br> 主要是看了祝子臻的笑話心情好,為了感謝老板的炸糖果兒把他引過來,就干脆多買一點了。 老板驚喜地連忙打包,等祝子翎走了,才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那貴公子說的是……帶給王爺?” 大啟的王爺?shù)挂灿泻脦讉€,但對方那語氣,聽起來不僅跟人關(guān)系親近,而且應(yīng)該還是平輩。若是小輩的話,該用帶輩分的敬稱才對。 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跟一位王爺還是關(guān)系近的平輩,那豈不是只有…… “那、那……那人難道是厲王妃不成?”老板忍不住驚呼出聲。 反應(yīng)過來的不止他一個,不少人都后知后覺地呆住了。 不是據(jù)說厲王妃是個青面獠牙的餓死鬼么?怎么會是這個模樣? 來這地方買炸糖果兒就算了,竟然還想著給厲王和厲王府里的人帶吃的?! 眾人一時間都覺得不敢置信,但很快他們又想起件事來—— 厲王妃……不也是祝尚書府的公子么? 剛才那個賭錢欠了七千兩被丟出來的,跟這位出乎意料顯得尊貴又純善的厲王妃豈不是親兄弟? 然而這兩個人招呼都沒打一個,跟不認(rèn)識似的…… 熱愛八卦的京城百姓們,頓時從中咂摸出了一點味道來…… * 祝子翎吃著炸糖果兒回了府,特意把新出鍋的那一包留了一小半給容昭。其他的給跟了他半天的侍衛(wèi)分了一些,又把那兩個暗衛(wèi)也叫了出來,一視同仁。 暗衛(wèi):“……” 暗衛(wèi)僵著臉從藏身之處出來,既郁悶又略有點感激地接了過來。 容昭得知祝子翎就回府,就在等著暗衛(wèi)的匯報,誰知先等來的卻是祝子翎。 容昭并不知道暗衛(wèi)是被祝子翎的炸糖果兒一時絆住了腳,以為是祝子翎在外遇到了什么意外,微微蹙了蹙眉,“王妃有事?” 祝子翎雖然黏他,但也不算太不懂事,知道他平常要處理正事,除了做了新吃食,或是有什么事的時候,都不會隨意打擾。 這次一回來就找他,說不定就是遇到了麻煩。 容昭這么想著,誰知卻見祝子翎開心笑著說:“我在外面碰到賣糖果兒的,味道挺好,就帶了些給王爺嘗嘗?!?/br> “宮里和王府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東西吧,王爺是不是沒吃過?”祝子翎把只剩下小小半包的糖果兒從袖子里拿出來,還順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個,鼓著腮幫子說:“我小時候吃過不少,現(xiàn)在吃感覺比小時候更好吃了,就想讓王爺也試試看……” 祝子翎說著,卻見容昭眸光深沉,定定地看著他,神色莫測,看不出喜怒。 祝子翎以為對方是不滿他先把東西吃了大半,不由有些訕訕地笑了笑,“咳,王爺估計不太喜歡這個味道,我就沒給你留太多……” 容昭微微斂眸,把目光移到金燦燦的炸糖果兒上,淡淡打斷祝子翎:“我吃過。” “嗯?王爺原來吃過么?”祝子翎聞言驚訝,“是宮里做的,還是在外面買的呀?” 容昭又看了看祝子翎,平淡應(yīng)道:“外面?!?/br> 祝子翎眨了眨眼,“那說不定我們還吃過同一家賣的炸糖果兒哦。” “……”容昭這回沒有再應(yīng)聲。 祝子翎也不在意,興致勃勃地繼續(xù)說道:“那你嘗嘗這個,看看跟之前的比哪個更好吃呀?” 容昭停頓片刻,伸手拿了一個,咬下去響起清脆的咔嚓一聲。 比起厲王府各種精細(xì)的點心,這炸糖果兒可以說普通至極,只不過是因為有油有甜味兒,價格又便宜,才受到民間百姓的追捧。但這幾點對于容昭來說,卻都算不上優(yōu)點。因此按理來說,他是不會喜歡這炸糖果兒的。 “怎么樣?”祝子翎微微歪著腦袋,烏黑的發(fā)絲垂到了桌面的紙上,不小心在容昭尚未干透的字跡上劃出了細(xì)微的痕跡。 但祝子翎毫無所覺,只是盯著容昭看著。 容昭見他的模樣,眼瞳越發(fā)幽深,慢慢吃完一個后,淡淡道:“跟本王當(dāng)初吃過的差不多。” 他和祝子翎吃過同一家炸糖果兒這件事,不是說不定。 是可以確定的事實。 宮里確實沒有炸糖果兒,或者即便有他當(dāng)初也吃不上。 他曾經(jīng)唯一吃過的炸糖果兒,就是當(dāng)初被祝子翎從刑場上拉回神智后,對方為了安慰他,把自己喜歡的零嘴分給了他的那半個。 當(dāng)初那半個是祝子翎給的,如今這半包也一樣。 祝子翎見容昭看著自己,但卻仿佛在想別的什么,不由問道:“王爺是在想小時候吃炸糖果兒的事么?” “你在宮外吃的,是不是偷溜出來的???” “……” 容昭聞言一頓,忍不住心想:祝子翎是不是又想要借機提醒他當(dāng)初的事,想要跟他相認(rèn)了? 可現(xiàn)在還不合適。 容昭沉默片刻,避而不答道:“王妃還有其他事么?” 祝子翎本來也只是隨便問問,見容昭不回答,倒也不追根究底,聞言想了想,搖頭道:“沒什么事了,就是美食城的規(guī)劃方案我想了一些了,等我都寫出來畫出來,到時候再來跟王爺商量?!?/br> 容昭:“……” 寫出來他沒意見,但……畫? 容昭快速皺了皺眉,看祝子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到底還是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