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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墜者在線閱讀 - 第三根羽毛 探尋

第三根羽毛 探尋

    鈴鈴鈴、鈴……「喂?」

    女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接起了電話,彷彿她枯等了整個晚上就只為了這刻。

    「主子,是我?!故煜さ纳ひ糇屌说哪樕暇`放出欣喜的笑容?!盖匾沽Щ氐脚_灣了?!?/br>
    「哦?」頂樓的風(fēng)勢有些強(qiáng)勁,但女人并不以為意。她的臉上堆滿了瘋狂的笑容,除了欣喜還有一種分辨不出的情緒。「其他族的動靜呢?」

    「目前只知道她和圣族的那傢伙接觸過,其他人都還處于觀望狀態(tài)。」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龍顏。

    果不其然,女人惱怒的斷了他的話。「我關(guān)心的是闇族!飛機(jī)上的事鬧那么大我難道會不知道嗎?不過圣族那傢伙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盤,竟然會出手?!?/br>
    對方沉默了幾秒,久到令人幾乎要懷疑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概?,我很抱歉,我并沒有蒐集到任何最新的情報?!?/br>
    「廢物!」女人啐道?!肝茵B(yǎng)你是做什么用的?」

    「我已經(jīng)潛伏在闇族領(lǐng)地外頭,有任何動靜一定會立刻回報……」

    啪!女人沒耐性的掛斷電話?!高@個王八蛋,又在浪費我的電話錢?!?/br>
    她凝視著燈火通明的城市,眼神深邃而難懂。

    秦夜璃的歸來勢必會在墮天使之中引起軒然大波,就如降落在波心的石子一般,但那位少女所帶給她的意義還不只如此。

    女人握緊了雙拳。

    「秦夜璃……」她刻意把話放得很慢,細(xì)細(xì)咀嚼這個名字。「就算那個賤女人為了保護(hù)你而離開,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這女孩的母親從她那里奪走了一切,而現(xiàn)在,她要她的女兒加倍償還。女人勾起了得意的微笑。

    她知道在不久之后,這個城市將會淪為墮天使的戰(zhàn)場。

    §

    五天后,是母親出殯的日子。

    儀式開始前,舅舅塞給我一包紅包?!改萌ァ!?/br>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高@是……?」

    「家傳的避邪物,我怕艾草的效果不夠,你拿著以防萬一?!?/br>
    我捏著紙袋,眉頭一皺?!妇司?,你明知道我是不信那種東西的?!?/br>
    舅舅有些困擾的搔搔頭。「有時候你看不見并不代表那東西不存在。唉……總之你先收著吧?!?/br>
    我暗暗在心里笑他迷信,邊將紅包收入口袋。

    老實說,讓我這無神論者參加道教儀式實為可笑,但我還是默不作聲的跟著出殯隊伍行進(jìn)。如果說這趟儀式帶給我什么收穫,大概就是我下半輩子都會很討厭香的氣味吧。

    將棺木送入火化的時光隧道后,早上的事情終于差不多告一段落。送葬的親人很少,父方的人更是完全沒出現(xiàn)。午餐時,舅舅拿著兩份入學(xué)通知來找我?!敢沽?,你現(xiàn)在有兩所學(xué)校可以選,而不管你作下何種決定,我都會支持你?!?/br>
    「……兩間學(xué)校的差別在哪里?」我對自己接下來要念哪里其實并不太在意。

    「一間就是很普通的高中,而另一間則是……」舅舅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割嵏材憷硇缘寞偪駥W(xué)校。」

    「普通高中,謝謝?!刮乙话褲蚕ň司说闹卸傩浴:臀医厝徊煌疫@位舅舅的腦袋成天都裝滿有關(guān)魔法的奇異思想。

    「夜璃,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你這樣一直保持理性死板的話腦袋反而會僵化哦。」舅舅不死心的展開了他薄弱的說服攻勢。

    「剛剛說無論我選哪間都支持我的是誰?」我翻了翻白眼。

    「你要普通的當(dāng)然也可以,那就這樣定了。」舅舅不到三秒就敗下陣來,討好的塞給我不少甜食。

    我無奈的搖頭,回頭繼續(xù)清空盤上的餐點。

    回到家之后,漫長的一天終于即將結(jié)束。靜寂的夜晚就和以往一樣悄悄降臨,讓浮躁的心情得以沉殿。在抗拒了一個禮拜之后,我終于鼓起勇氣走進(jìn)母親房間。

    她的房間就和以往相同,乾凈、整潔。雙人床上的棉被細(xì)心折成方方的豆腐狀,但我知道床的主人不會在會來了。

    不會再回來了……

    鼻頭一酸,眼眶又開始泛起淚。胸口隱隱約約傳來微微痛楚,像是有刀子在那刨著。無論我如何想忽略,那種感覺總是會在不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浮上,挑戰(zhàn)我的理智。到頭來我還是人,擁有人的情感、心情,這是不管多理性都無法割除的一部分。

    偶然看到梳妝臺的最下層上了鎖,我的手忍不住往那里摸去。出乎我的意料,看似堅固的鐵鍊竟然在我的觸碰下輕易碎裂了。是生銹了嗎……不對!我為什么會主動去碰那種看起來像邪教鎖鍊的東西?

    內(nèi)心糾結(jié)著,不曉得該不該把抽屜拉開。我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到這股異常的興奮,就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般。事后回想起來,我可能會評論自己當(dāng)時是著了魔吧。憑著一股衝動,我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頭擺放了一個鞋盒大小的木盒和幾本有些陳舊的筆記本。盒子沉甸甸的,感覺放著什么重要的東西。果不其然,在打開盒子之后,高級絲絨便立即映入眼簾。但我的視線并不在那蓬松如羽毛的絲絨上。

    盒子中央擺著一把閃耀著危險光芒的紅寶石匕首。

    它的刀柄是一種看不出材質(zhì)的止滑墊,上面鑲的紅寶石彷彿被賦予生命,在燈光的照射下光華流轉(zhuǎn)。刀身看似像鐵,卻絲毫無生銹的痕跡,無論怎么觀察都無法確認(rèn)材質(zhì)。唯一能確定的是,這把鋒利無比的刀刃將能輕易劈開所有東西,在市面上一定是上等品。

    除了匕首之外,我還瞥見盒子內(nèi)放了一張精巧的白色紙卡。紙卡上的字體我從未見過,但卻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那是一種簡約、俐落的風(fēng)格,可以推論出文字的主人行事很有效率。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短到不知為何讓我有些失落。

    「你的冒險尚未結(jié)束,而是正要開始?!?/br>
    「夜璃?」舅舅的聲音冷不防從身后傳來,我以最快的速度將盒子塞回抽屜里。

    「哎呀,多么令人懷念的東西?!咕司说哪抗庵苯釉竭^盒子,伸手拿起一旁的筆記。「這是你mama高中時的日記。」

    看到舅舅津津有味的讀起日記,我也忍不住取了一本來讀。

    「二零一七年○月○日

    我喜歡上了校草。

    這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畢竟若他沒粉絲就不會成為校草了。我想,這是我十六年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可見不可得的遺憾吧。要是從未遇見他就好了呢?!?/br>
    「二零一七年○月○日

    我在選修課和校草學(xué)長分到了同一組!雖然當(dāng)時很開心,不過學(xué)長的jiejie似乎非常的不悅。算了,用未來天天被學(xué)姐追殺來換和校草共處一節(jié)課也是值了?!?/br>
    眼尖的我馬上捕捉到了特殊的資訊?!妇司耍俏恍2菥褪俏腋赣H嗎?」

    「咦?啊,是的,就是他。」舅舅推推眼鏡?!杆湍鉳ama當(dāng)時在學(xué)校是很有名的一對?!?/br>
    「那……他是不是有個姊姊?」感覺在看完這本日記之前,我對父方家族的認(rèn)識是完全蒙在霧里。「為什么她沒在喪禮上出現(xiàn)?」

    舅舅沉下臉,彷彿在思索著如何應(yīng)付我?!敢沽А覀兗液湍惆⒁痰年P(guān)係不是很好?!?/br>
    我注視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驚覺現(xiàn)在正是乘勝追擊好時機(jī)?!妇司?,我的父親叫什么名字?」

    舅舅丟下日記,僵硬起身?!敢沽?,家里不告訴你他的名字是為了保護(hù)你。答應(yīng)我,不要再探究他的事情,也不要和他扯上任何關(guān)係。」

    「為什么?」我故作平靜?!笩o論他是黑社會老大抑或是國家間諜,我都會無條件接受。身為他的獨生女,我有知道他名字的權(quán)利?!?/br>
    舅舅為難的左顧右盼?!赴Α氵€真是長大了呢,凡事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所以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了嗎?」以退為攻,用問句逼迫對方,這是我多年來觀察舅舅所發(fā)展出的最佳戰(zhàn)術(shù)。

    出乎我意料的是,舅舅露出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表情?!覆恍??!?/br>
    ……反正你不告訴我,我會自己從日記中找答案。

    「時間很晚了,快去睡覺。我記得明天是開學(xué)日吧?」舅舅的聲音陌生到我?guī)缀醵颊J(rèn)不出來,果然是我逼得太兇,出反效果了?!高€有,這些日記我先收著?!?/br>
    什么?

    百般不情愿下,我就這樣被趕出了房間。

    唉,才剛回國沒多就就開學(xué),真是累人。雖說已經(jīng)選擇了最不可能出意外的國立高中,但為什么總覺得有不祥的預(yù)感呢?

    §

    啪!我自新學(xué)校的第一天就從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掌打上自己的桌子開始。「我叫惟千霜!我想當(dāng)你的朋友!」

    ……

    「千霜,要好好對待新同學(xué),不要太粗魯哦……」尚未離開教室的導(dǎo)師在丟來這句話后便緩緩的走了出去。老師,是您原本就不打算救我還是就算救了也沒用?

    「喂喂喂,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课蚁牒湍愠蔀榕笥眩 刮业淖烂嬗直慌牧巳?。不看她還沒關(guān)係,一看眼睛都不曉得要放哪了。裙子過短,制服又被那胸部弄得很緊繃。大姊頭,你找錯人了,要誘惑人也要找男生??!

    「可、可以?!咕退阄艺f不行你也會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吧?

    「耶!成功了!」千霜一個轉(zhuǎn)身,對全班比了個大大的耶的手勢?!附o錢!」

    給錢?我嗎?

    還未反應(yīng)過來,班上的同學(xué)們已經(jīng)眼神哀怨的在短發(fā)少女面前排成一列?!冈趺从仲€輸了啊。」「我已經(jīng)輸?shù)矫撗澚?,能不能放過我?」等哀鳴聲此起彼落,而仇恨的源頭正得意洋洋的收取著眾人的金錢。沒過幾分鐘,千霜的袋子便已被塞得鼓鼓的。她心滿意足的攬著我的肩膀?!钢x啦兄弟,這筆錢有一半是你的功勞,分你一點吧?!?/br>
    我可不知道你們正在公然賭博!

    「不用了?!刮铱刹幌爰尤霂蛢吹男辛小m然我已經(jīng)是了。

    「哎呀別那么客氣,要不我放學(xué)請你一份大的?」

    「不用?!拐l來把這個神經(jīng)病拖走?

    千霜陰險的呵呵一笑?!讣尤肭上?,包你錢包平安,如果不去的話……」

    「我去!」

    不是都說轉(zhuǎn)學(xué)生會遇到帥哥學(xué)長嗎?為神么我是遇到喜歡挾持對方的大姊頭?好歹也給個男的吧!

    「哼哼,這就對了。」在千霜得意回到座位的途中,一旁的同學(xué)拍拍我的肩,給予憐憫的眼神。

    好極了,錢包和被挾持間的選擇嗎?

    看到千霜開心的在坐位上對我比愛心,我突然驚覺我似乎連選擇的機(jī)會都沒有。

    放學(xué)鐘聲響起時,我甚至還沒擬好我的逃脫計畫。

    「兄弟,走囉!」如果不論個性的話,千霜其實還蠻美的。修長白皙的大腿,勻稱的體態(tài),高挑的身材,以及……壓在我桌上的巨乳?!感×Я?,你好了沒呀?」

    「你等、等等,不要靠我那么近!」就算我是女生也會害羞的!

    「哇,原來你也會臉紅!」救命!

    迅速收拾好東西,我紅著臉抱住書包?!缚梢宰吡恕!?/br>
    我秦夜璃高冷理性的形象第一天就這樣沒了!可惡!

    半個小時后,我和千霜已經(jīng)在繁忙的簡餐店覓得一處角落。

    「小姐今日想要點什么?」才剛坐下,服務(wù)員便走過來了。

    我看著菜單,每一道餐點都是兩百塊起跳。

    「不用擔(dān)心,今天吃飯我請客!」對面豪邁地晃了晃手中的錢袋。

    ……用同學(xué)的錢吃飯難道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點完餐之后,服務(wù)生照例問了我們是否需要飲料。出乎意料的是,千霜竟然搶先我一步開口。

    「不用了?!骨智嗟幕亟^。「我在戒甜?!?/br>
    戒甜?從她纖瘦的體型我還真看不出來。

    回過神來,我發(fā)現(xiàn)對方正神色凝重的盯著桌上著白開水,面目甚至顯得有些猙獰。這就像是誰偷走了她最珍貴的寶物,而她正在思考要如何對付小偷。

    「雖說我正在戒甜……」千霜深吸一口氣,彷彿即將做出巨大犧牲下的覺悟?!阜?wù)生,一杯熱奶茶,要全糖!」

    ……

    「好,我們來聊天吧?!挂豢跉夤嗔税氡嬃虾?,千霜滿足地吁了口氣。「新同學(xué),我記得你才剛回臺灣沒多久吧?」

    「導(dǎo)師講的?」我并不太意外,畢竟這種事并不算秘密。

    「可能是哦?!骨慌奢p松的咬著吸管?!赴α?,你最近可能會有血光之災(zāi),星象盤說的?!?/br>
    這么厲害,竟然還會觀星象,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塔羅牌占卜了?

    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一旦她開始怪力亂神就開溜。

    「秦夜璃?!骨輳房创┝宋蚁敕ǎ蝗粐?yán)肅起來。「有時候?qū)Σ徽5氖虑橐暥灰娨彩且环N盲目?!?/br>
    「什么?」眼前的少女恍若變了個人,態(tài)度老成陌生。

    「哈哈,沒事,吃飯吧?!挂晦D(zhuǎn)眼,千霜又轉(zhuǎn)回嘻皮笑臉模式。我忍不住想起有些中式餐廳附設(shè)的變臉秀,這樣看來她還真是十項全能呢。會賭博、觀星、還會變臉,如果個性別這么直就更好了。

    一餐食畢,千霜終于主動放過我?!竻龋艺f喔,如果你在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雖然這句話并沒有多大的承諾,一股小小的感動卻油然而生?!钢x謝?!?/br>
    「不過要付錢喔?!骨趤G下這句話后便嘻嘻哈哈的跑遠(yuǎn)了。

    什么啊,果然又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