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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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凌世不肯從產(chǎn)床前離去,最后還是融卿惲親自勸她,說她在這里會影響御醫(yī),她才出去了。 天色逐漸黑透了,從房內(nèi)接出的一盆又一盆血水卻仍紅得驚心。現(xiàn)在回過神來,她恨得簡直想拔了自己的舌頭,她想自己真是瘋了,怎么能同融卿惲說那些話,自己重來一世,與他結(jié)合,不是發(fā)誓要對他好,再也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嗎? 她在屋外膽戰(zhàn)心驚地等到了后半夜,直到御醫(yī)出來。她想自己臉上的神情一定恐怖極了,因?yàn)槟怯t(yī)當(dāng)即跪了下去。 “陛下,鳳君殿下喚您進(jìn)去?!?/br> 房內(nèi)燃著許多蠟燭,四下里燈火輝煌,感到她靠近,他抬起了沉重的眼簾,雙睫像支撐不住一般輕輕翕動著,“陛下,好冷啊?!?/br> 她慌忙去握他的手掌,卻發(fā)現(xiàn)那向來溫暖的手心如熄火的爐膛般一片冰涼,“我再叫人端些炭盆來?!?/br> 宮人恭謹(jǐn)?shù)厝?zhí)行皇令了,但此時正值仲夏,她心知他覺得冷是因?yàn)槭а^多。 她小心翼翼地攬抱住他,將耳朵湊近了他的唇畔,屏住呼吸去聽他氣息奄奄的呢喃。“我恐怕……不能再伴著陛下了?!?/br> “不會的,不要怕,等這個孩子出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混賬話,惹你傷心動氣。” “不是陛下之錯,我此前已有預(yù)感,”他的眼眸里很是平靜,懷著一種對命運(yùn)的釋然,“早些月份,胎象便一直不穩(wěn),御醫(yī)也說,此胎恐難保住……我怕你憂心,才沒告訴你,如今看來,這確是卿惲的命數(shù)了?!?/br> “對不起,我不該執(zhí)著于與你有個皇女,我知錯了,我忘了我的本心,我原本只想同你好好相守一世的,我錯了,我會認(rèn)真改過的,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她的額上淌下了冷汗,她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越來越松,眼簾亦漸垂?jié)u低。 “陛下,”他的呼吸只出不進(jìn),“我困了?!?/br> “不要睡!別閉上眼睛!太醫(yī),快傳太醫(yī)!”她終于難以自禁地死死握住了他的手掌,好像這樣緊抓著他,就能將他從死神那邊拉拽回來一樣。 “阿凌,”他以一種幾近憐憫的目光望著她,手上卻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她的掌握中掙脫而出,“不必留我?!?/br> 她錯了。 她又做錯了。 她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了,混亂的腦海里只有洶涌的恨意和不甘。 重活一世卻仍促成了他的慘死,仿佛是這賊老天在嘲笑她非要勉強(qiáng)不可得之物一般,她恨得幾乎要磨牙。 再來一次吧,不過再多耗費(fèi)幾十年罷了! 穿越過去的第一時間,似乎是鑄刻新幣的時段,因?yàn)榛锇閭冋龂雷佑懻撍那靶l(wèi)巨作,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融卿惲撫著下頜,剛要開口,領(lǐng)口卻突然被抓住了,一股蠻力將他牽扯過去,下一秒,熾熱的吻落到了他唇上。 或許她確非他的命定之人,但是,管他媽的,她非要不可。 炎州刺史融卿惲被調(diào)入羽都,升任尚書右仆射。 這一次,她想,不能將視線總停留在他身上,不然日子久了,恐怕自己又要發(fā)瘋了。 反正羽都男子千千萬,找誰消遣不是消遣? 侍中居峻去書房面見女帝時,她似乎浴后不久,半濕的發(fā)慵懶地披散在肩頭,衣袍也穿得松散,行走轉(zhuǎn)娜間,裙擺下會現(xiàn)出白皙的腳踝。 他出身寒門,坐上如今正三品的官位,每一次遷升都來之不易,所以他極珍惜這身黛紫官袍,說話做事向來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面對此情此景,他只恭謹(jǐn)?shù)毓蛳氯?,視線一下也不錯看,語氣平靜地敘述自己所奏之事。 她似乎興致缺缺,雙腿在裙下不耐煩地頻頻變換著交迭姿勢,裙擺一次次掀起,那雙纖細(xì)的玉足便一次次從他眼前晃過。最后,她將手中的折子擲到了一邊,單手斜撐著頭顱,另一只手則搭在扶把上,一下一下地叩出有節(jié)律的聲響。 “居侍中,你可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吶,”玉足自裙下探出,傲慢地抵上了他的肩頭,“那你曉不曉得如何侍候女人呢?” 那狐貍一般的,總是笑著的面孔上,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的身形僵了幾秒,然后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視線由下至上地緩緩攀附上去,最后在終點(diǎn)看見了女帝清冷淡漠的面孔。 他沒有再遲疑,五指觸上她的腳踝,順著小腿的弧度,一寸一寸探進(jìn)了裙擺之下。 中書舍人盧郁與夫人山萬云兒女雙全,相伴十?dāng)?shù)載,想來感情很好吧?凰凌世得閑提筆,朱批一勾就將山王云調(diào)去了變州做縣丞,同時還遣刑部將多封以不同罪名參山萬云的奏折逐一徹查。 盧郁前來求見,女帝在游船上接見了他。 “既然陛下您想要看臣跳舞,那臣跳就是了。”盧家貴公子站在一堆付粉施朱的鶯鶯燕燕里,顯得格格不入,但最終他還是伏低了倨傲的脊梁,依女帝之言笨拙地跳起了助興的舞蹈。 “陛下,是否再考慮一下臣妻子的案子呢?”當(dāng)凰凌世跨坐上他腰際,他的脖頸被情欲敷上了紅粉時,微微喘息的喉間卻仍頑抗地吐出了問詢。但她只是將手按上了他的臉頰,將他急切的面孔撥向了一側(cè),并不給他以回應(yīng)。他的眸子逐漸黯淡下去。 “還望臣服侍得陛下滿意。” “原來陛下是這樣的……啊好害羞……”天青發(fā)色的云家公子,紅著臉小聲嘀咕道。 凰凌世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了他一番,覺得倒也是個標(biāo)致人物,所以輕車熟路地逗引他道:“陛下是怎樣的?和你的想象有出入嗎?要不要再湊近些看看?”說著牽住他的手,輕輕覆上了自己的臉蛋,云彰的臉更紅了,她卻還要帶著他往人煙更稀處去。“陛、陛下,如果有人看到了……”“呵,有誰敢堵在我的必經(jīng)之路……”話未說完,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是融卿惲。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融卿惲先俯身行了一禮:“臣原是想問問陛下,愿不愿意同臣去香室試一試新調(diào)的香,未曾想陛下已經(jīng)有約了,恕臣冒昧,這便退下。” 她看著他決然地轉(zhuǎn)身離去,心想,不能追上去,如果追上去,便又要重蹈覆轍了。 然后她甩開云彰的手,追了上去。 “卿惲?!彼悬c(diǎn)心虛地小聲喚他,他止住步子,微微側(cè)首:“陛下怎么過來了?!?/br> “我同他只是玩玩而已。”她說出了所有海王都會說的那句話。 “陛下不必同我解釋,卿惲本就無權(quán)過問陛下私事?!?/br> “……你生氣了?” “臣沒有生氣?!?/br> “……你就是生氣了?!?/br> 融卿惲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陛下,臣真的未曾生氣,臣從一開始便清楚,陛下的情意,是不可能只分給一人的?!?/br> 凰凌世仰首望他,素白的面龐十分潔凈,只有眼梢涂著一抹艷極的紅脂,與她少女般的面龐既沖突,又隱隱調(diào)和著。 她心說不是的,我也曾將心只分給一人過,只是那人并沒有落得個好下場。 “融融,我是愛你的,”她用小指勾住了他的腰帶,“你才是我唯一的愛人,”她知道無論是出于愛還是慣性,他都不會推開她,“咱們?nèi)ハ闶野桑蚁朐囋嚹阈抡{(diào)的香?!?/br> “……云公子呢?” “他不重要,”她一邊窺探他的神情,一邊悄悄施力勾拽他的腰帶,“重要的只有你?!?/br> “這味道好熟悉呢,”她將一點(diǎn)點(diǎn)香露滴到腕子上,揉捻開來細(xì)細(xì)聞嗅著,“像葡萄葉、苔蘚和涼絲絲的水汽,”她輕輕笑了下,“好像咱們在蒼州的日子啊?!比谇鋹谅犞?,也一道回憶起來,那時他們的據(jù)點(diǎn)在寧光逢老家,他家的庭院里有一大片葡萄架,晌午時大伙兒枕在涼席上,陽光透過層迭的青綠葡萄葉,映照著地面柔軟的苔蘚,金色的光斑輕輕躍動,忽有一陣清風(fēng)拂面,帶著葉的清新和水的微涼。 他很珍惜地看著她,做了女帝后,她鮮少露出這般純粹的開懷笑容了。 她將剩下的香露滴到了自己頸上,剔透的水滴順著她的頸線緩緩下滑,她抬眼望他,似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微涼的香氣經(jīng)過體溫的烘烤,暖意融融地在室內(nèi)彌散開來,倆人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晶亮水光,他粗糙的指腹在她的后腰上流連忘返,所到之處,她感覺像有微小的煙花在皮膚之下簌簌綻放。他的目光情難自禁地緊緊追隨著她,身下之物炙熱地抵在她小腹上,無言地渴求著更為親密的接觸。 “融融很難受是不是?我來幫你解決吧,”她的手輕輕揉捻著他發(fā)紅的耳畔,“你想我用手還是用口呢?我都可以的。” 又是如此,就像以往的每次親熱一樣,耳鬢廝磨到最后她總會戛然而止,然后提出用此道來幫他釋放。 可他并不想讓她以這種卑微的方式來侍弄他。他想她同旁人在一起時,大概并非如此——他聽聞不少世家公子自請放棄仕途入宮與女帝相守,卻都被她悉數(shù)駁回了——她的后宮始終沒有妃嬪,卻逐漸增添了好些來歷不明的皇嗣。 對很多人來說,她大抵都是個放浪形骸的壞情人??伤知?dú)獨(dú)用這種折磨人的“體貼”來對待他,他對此困惑不已,卻又無法將這難以啟齒的疑問宣之于口。 他不想讓她看穿眼里的落寞,便將視線移到了別處去:“……不必了,陛下。” 師殷從層層迭迭的奏折批文后抬起頭來,露出了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現(xiàn)在待處理的事務(wù)堆積如山,哪怕加班加點(diǎn)都難以全部完成,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你還要暫時卸除身上一切職務(wù)?該你休年假了?” 居峻的臉上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懷孕了?!?/br> 這事有點(diǎn)兒超出處男工作狂的認(rèn)知:“不是……你和誰成婚了?什么時候的事?” 這倒是歪打正著戳中對方痛處了。居峻的眼皮微跳,嘴角的笑意卻仍像強(qiáng)迫一般掛在臉上:“我沒結(jié)婚,至于這是誰的孩子……師相可真是明知故問吶?!?/br> 這是頗有歧義的一句話,感覺他下一句仿佛就要說“你這個翻臉不認(rèn)人的渣男”了。師殷的大腦艱難地從工作文件里抽身出來,然后反應(yīng)了一會,方才了悟了。 普天之下,誰能讓位高權(quán)重的三品大員拋下自己的事業(yè)和聲望,去罔顧人言地未婚先孕呢? 這謎面確實(shí)是“明知故問”了。 雖然也聽到不少關(guān)于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他想還是得硬著頭皮同她談?wù)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