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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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以靈力探了一下,而后稍稍安心,花朝只是太累,精神太緊繃,昏睡過去了。 武凌把花朝交給師無射,走向那一群刀宗弟子和謝伏。 謝伏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大師兄?!?/br> “你沒事就好。”武凌真心實意道。 謝伏抿了抿唇,他非常不想看到武凌和師無射來,但是就算是他心冷如鐵,也抵不住武凌真情實意的關(guān)切。 謝伏知道事已至此,再無亂來的可能,他能在殷掣那樣的蠢貨手中撬動刀宗心志不穩(wěn)的弟子為他所用,利誘和恫嚇輪番上陣,總是無往不利。 但是面對武凌這般青山長河一樣的人物,他沒有任何辦法。 武凌身后跟著許多別派弟子,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也分別面有疲色,足可見他們遇見的妖邪更為兇猛。 謝伏主動道:“我將這宮殿里外都探過,安置諸位道友的事情,便交給我吧?!?/br> 武凌點了點頭,卻抓住了謝伏的手腕,以靈力探入其中——被人探脈是非常私密的事情,謝伏只感覺一陣?yán)鋮柕撵`氣,灌入他的經(jīng)脈,迅速游走了一圈。 他本能要抗拒,但在武凌關(guān)切的視線之下,他沒有收回手。 片刻后武凌一雙對著花朝溫潤如細(xì)雨的眼睛,有些責(zé)備且嚴(yán)厲地看著謝伏,道:“小師弟,今夜修整后,明日來找我,我為你梳理經(jīng)脈內(nèi)府?!?/br> 謝伏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面色微紅地低頭。 武凌是為他好的,但是武凌雖然沒有直說,謝伏也明白,定是他這段時間,心中郁結(jié)更深,積怨難消,影響了靈臺清明。 “是,大師兄。”謝伏溫順垂頭。 謝伏安置起了各宗修士,師無射抱著花朝尋了個角落安置好,將她用自己的披風(fēng)捆成了個粽子模樣。 然后他又去收拾那些刀宗弟子。 “將所得全部都交出來,重新分配?!睅煙o射冷面命令,加之面容之上新添的傷疤,活像是惡鬼修羅在世。 刀宗弟子還有人不服,師無射便道:“你們個頂個都稱自己是雙極刀宗弟子,慣會用門派逞威風(fēng),泱泱大宗,卻聯(lián)合起來欺辱一個境界低微的女修,莫說是刀宗臉面,怕是連人都不打算做了吧?!?/br> “此話怎講!”有刀宗弟子接話。 師無射挑眉,走近他,鞭子抵在他心口,輕輕敲著,道:“你來說說,你刀宗平日驅(qū)邪,所得靈物,弟子們要如何分配?!?/br> “自然是誰出力最多,便是誰得更多!” 師無射不說話了,只是勾唇一笑,很快刀宗很多弟子露出心虛的表情。 “我剛才搜了一個你們刀宗滿口大義的修士的魂,知道了不少東西,”師無射負(fù)手而立,看著這群死活不肯吐東西的狗東西道,“你們要我一個個搜過去嗎?” 有人撐不住把儲物袋里面的東西交了。 也有人始終不服,竟然說:“她就算輔助我們,但是本質(zhì)上還是依靠我們的強悍才走到這里!而且她一個區(qū)區(qū)煉氣期修士,拿了這些天材地寶,也用不上!” 這弟子一說,便立刻有人接,“就是,我看怕不是你想要伺機奪寶吧!清靈劍派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師無射不與傻子論長短。 用絕對的武力值鎮(zhèn)壓,也用鋼刀一樣的視線,刮過他們卑劣的靈魂。 沒用多久,就搜羅出了一堆天材地寶,確實沒有幾個是煉氣期的修士能用的,但是那又如何? 他把東西都裝好,這才算大發(fā)慈悲,放過了那些刀宗修士。 被師無射收拾了好幾遍,這些修士個個都如蔫頭雞一樣,老實了。 而師無射帶著這些東西回到花朝身邊,將她的頭抱在自己腿上,便沒有再動。靜靜看著她睡覺,眼中是堆積的憐惜,和要化為實質(zhì)的后怕。 武凌一直在幫各宗弟子療傷,不停地穿梭在大殿之中,火堆被重新加了柴火,也烤上了新獵來的靈物。 一群人安穩(wěn)下來,大殿各個角落也設(shè)下了陣法。 已經(jīng)是深夜,花朝在一場熟悉的被壓在鎮(zhèn)靈鐘下的噩夢之中醒來,只感覺雙手雙腳被束縛,難以掙脫。 她猛地起身,就對上了師無射堪稱癡迷的注視。 “二師……九哥……”花朝坐起來醒神,本能去尋找武凌,師無射對她道:“東南角。正在給九霄殿丹修療傷?!?/br> 花朝一時間沒掙開師無射纏在她身上披風(fēng),就像一條rou蟲子,趴在他腿上,朝著東南角看去。 正見武凌在給一位蒙面的褐袍女修療傷。 她安心了,師無射也把她身上纏著的披風(fēng)拆開了。 花朝坐起來,渾身還是無力,出了一層汗,心中卻徹底松下來了,師無射又給她施了個清潔術(shù)。 花朝黏膩盡除,側(cè)頭看向師無射,正看到他面上猙獰疤痕,先前心緒波動太劇烈,她都沒有來得及問。 正要開口,師無射突然把儲物袋放在她腿上,說:“看看吧,這些我給你要回來了?!?/br> 花朝被一打岔,低下頭拿過她自己的儲物袋一看,差點被里面成堆的天材地寶法器靈器閃瞎。 “這……” “這都是這間廢棄宮殿地宮里面找到的?!睅煙o射說。 花朝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九哥,你把刀宗弟子給搶了啊?” 花朝正想說,這樣明目張膽地?fù)?,要是他們都活著出了秘境,怕有些麻煩?/br> 修真界不乏殺人奪寶的事情,但是為絕后患,殺人總是在前,奪寶在后。難道師無射打算把這些人都?xì)⒘耍?/br> “當(dāng)然不是搶?!睅煙o射伸手壓在花朝頭頂,又滑到她后頸,輕輕捏了捏。 “我搜了兩個嘴臭的刀宗弟子魂魄,知道你這些天……” 師無射頓了頓,心疼地說,“你做得很好,這些就應(yīng)該是你的。修真界無論是歷練還是鎮(zhèn)邪,所得都是這樣的分配比例。多勞者多得,誰也說不出二話?!?/br> 花朝捧著一個儲物袋,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她喃喃重復(fù)問:“……我應(yīng)得的?” “當(dāng)然,”師無射說,“你的陣法輔助,還有你以為為什么他們能將那么多的妖獸都趕下山崖,自然是因為你的琴音?!?/br> 師無射說,“他們顯然是欺負(fù)你,才不把東西分給你全都私吞。這件事,出了秘境,我也要讓修真界知道,雙極刀宗弟子如何卑鄙無恥,欺軟怕硬?!?/br> 花朝傻傻看著師無射,手中捧著這些東西,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狂瀾。 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guī)湍銚尰貋砹恕!薄?/br> 她上一世跟在謝伏身邊,固然能得很多好東西,但正如昨夜的那件羽毛法衣,都是一些輕飄飄的,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謝伏還會說,這是我為你爭取來的。 無論是謝伏還是刀宗的弟子,包括死去的殷掣,從沒有想過,平等地分配所得,給一個一路輔助他們的煉氣期女修。 花朝在師無射的注視下,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是飛了起來。 她是真的不太能用得上這里面的許多東西,花朝不缺好東西,可是這是她應(yīng)得的啊…… 花朝低頭看了一眼,眼眶酸澀。 眼淚還未等落下來,師無射便從自己的儲物袋,掏出了滿滿一個布兜子,沉甸甸放在了花朝腿上。 “我翻了你的儲物袋,你最近糖吃得太多了?!睅煙o射每次說起花朝吃太多糖,總是語調(diào)嚴(yán)肅。 他此刻也是這樣,但是他撐開了布口袋,露出里面鮮紅的圓果子。 “我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赤舌果,我嘗過,甜得膩人,你肯定會喜歡?!睅煙o射說,“這東西你多吃一點沒事的,比糖有好處。” 花朝垂頭,看著腿上沉甸甸的袋子,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冰冷沉重。 她看到赤紅的赤舌果,想說,我殺了人。 她想說我不敢吃這個東西,我怕。 殷掣死時,袖口滾出了兩個赤舌果,謝伏專門告訴她,堂堂刀宗少掌門,對她動了情,又被她絕情所負(fù)。謝伏也專門給花朝采過幾顆。 花朝都不敢要,不敢碰,只感覺這種紅紅的,看似誘人的小果子,藏著無解的毒。 他們都想用這種東西,在花朝這里換取花朝給不起的東西。 但是現(xiàn)在,師無射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給她攢了滿滿一袋子,還要她當(dāng)成糖那么吃。 花朝千言萬語堵在喉間。 半晌開口,滿滿地問:“這么多……你找了多久?” 師無射還捏著花朝后頸,愛不釋手,又用另一手別她耳邊碎發(fā),“就遇見了就摘下來,晚上修煉后出去找一會兒,這東西不多稀奇,這秘境里有的是。” 花朝靜坐半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師無射別起她耳邊碎發(fā),看到了她的眼淚。 “怎么了?”他關(guān)切問。 花朝搖頭,拿起了一顆赤舌果,塞進嘴里,咬開。 汁水四濺,甜得她瞇了瞇眼睛。 隨著她“噗”地吐出一個果核。 那些沉重的生死、算計、耿耿于懷、虛妄的情愛、稀薄的不堪一擊的好,全都像垃圾一樣被吐掉了。 “怎么哭了?”師無射有些手足無措地湊到花朝耳邊說,“好好好,我不說你吃糖的事情了。” 花朝很快不哭,淚目盈盈卻甜甜笑起來,一連吃了好幾顆赤舌果。 歪頭靠在師無射結(jié)實的手臂上,說:“確實甜得很,我喜歡。” 第40章 意外 花朝靠著師無射吃了好幾個赤舌果, 心緒稍稍平復(fù),這才側(cè)頭再度看向他的臉,問道:“九哥, 你的臉是怎么受傷的?” 師無射偏過頭, 看著花朝問:“很丑嗎?” 花朝含著一顆赤舌果愣了一下,又笑了。 “你還在乎這個?” 花朝竟然生出了一點調(diào)侃他的心思,也是一種變相的安慰,說道,“九哥又不是靠臉在門中穩(wěn)固地位的,你是司刑掌殿, 沒這道疤,弟子們見了你就已經(jīng)噤若寒蟬, 若是再有這一道疤, 見了你那不是屁滾尿流了?” 師無射看著花朝, 一雙邪飛的眉目,原本偶爾神色柔和下來, 斜眼看人是十分狐媚的, 但是因為橫貫左眼的三道抓痕, 整個人更添了幾分戾氣。 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鋒銳。 花朝側(cè)頭, 眉眼彎彎, 雖然言語是調(diào)侃,但是眼中盡是溫暖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