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一直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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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fā)生在某個悶熱的傍晚,不慎明朗的天空像是被人擠了一坨枇杷膏,在琥珀色澤中帶有些微混濁的灰。 當時我陪一個練球練到拉傷的男性朋友去藥局買痠痛貼布,那天不巧被來接我周越撞見,并被他誤會成是劈腿現(xiàn)場。想當然爾,我們兩人當場在藥局里大吵一架,并在柜檯藥劑師揚言要報警的警告下,一路吵到了店外。 再之后雖然成功解除誤會,但周越顯然已經對我失去情侶間的信任。他的控制欲日漸增強,偷偷翻看我的手機和電腦只是基本,索要我一整天的日程表、并規(guī)定我必須在他打電話過來「聯(lián)絡感情」時,鈴響五聲之內接起那才叫病態(tài)。 「吃飯了嗎?」 「睡了嗎?」 「正在準備考試嗎?」 「要出門了嗎?」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見面?我今天晚上想過去找你?!?/br> 當這些平時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問候,以極恐怖的速度灌滿我的聊天室時,我終于感到筋疲力盡,并在這段關係變得更不健康前向周越提出分手。雖然周越試圖挽回,期間也做出不少過激行為,但最終在共同朋友的協(xié)調下,我們總算和平分手。比起中途的慘烈,這也勉強算是一個不差的結局。 「祝你幸福。」記得我當時還自以為瀟灑地對他說了這句話。 只可惜那之后沒幾天,那位共同朋友便打電話通知我,說周越車禍去世了。我去過殯儀館看他,雖然禮儀師已經盡力讓他回復生前的樣貌,但仍是不難看出他死前的慘況。據(jù)說他被撞到后,臉朝地的被車拖行好幾公尺,整張臉變成披薩狀,讓人在cpr時找不到位置給他送氣。經過修復后,他的臉依舊扁平得可怕。 剛上完香,人群中便衝出一個中年婦女撲上來對我又打又罵,我的頭發(fā)被她一把扯住,痛得我?guī)缀鯖]力氣回罵。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要是我兒子沒有認識你就好了!」 周mama被旁人拉開后,背對著周越的遺照死死地瞪著我,凹陷的雙眼和憔悴的身姿,活像剛從冰柜里爬出來的活尸。明明看起來瘦弱到風一吹就會倒下,但唾罵我時的氣勢卻宛如母獅一般兇猛。也許是因為被那股怨氣給震懾的原因,我在往后的無數(shù)夜晚都忘不了她那怨恨的眼神,甚至連她吐出的臟話都像詛咒一般時不時回響在我耳邊。 「她叫我破麻,三不五時就打來要我去死?!刮业趎次對我的心里諮商師描述周mama的怨念,并且再次拒絕對方要我換掉手機號碼的提議。 在我當時的思考邏輯中,覺得每天準時接聽周mama的咒罵是一種贖罪,在她越來越粗俗的罵聲中,我奇異地獲得了一絲救贖,這絲救贖甚至趕跑了不斷出現(xiàn)在我夢中的周越,奇蹟似地讓我戒除使用安眠藥的習慣。 「你最近狀況不錯?!剐睦碇J商師似乎也因為不用再聽我鬼打墻的陳述而松了一口氣。 再后來我不小心把手機掉進馬桶里,換新機的同時順便換了新號碼,我不再每個禮拜定期去看診、忘掉周越,如周mama最后一通電話所說的一樣,「自私地」談起一場新的戀愛。 ************************ 在莫澤提議讓我住進他家后,當周的星期六,我就收拾好最后的行李離開吵鬧的市中心前往城西,并正式搬進了莫澤住的公寓。而藍色棉被則再次被我丟棄。 莫澤和我這次找了更大的垃圾場,并將它丟到位于兩個垃圾山之間,一個紙箱卡進去就無法再挖出來的角落。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也許是因為頭頂刺眼的陽光給了我底氣,我一股作氣扔掉它,并麻利地回到車上。 「都處理好了嗎?」坐回副駕駛座,莫澤側過身來替我系上安全帶。 「嗯,我這次把它扔進了幾乎撈不出來的地方。」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試圖讓他知道我現(xiàn)在狀態(tài)良好,但似乎沒有發(fā)揮多大用處。 莫澤的表情看起比我這個當事人要緊張得多,握著安全帶的手幾次都沒有順利將它扣好。我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但我并不認為這是因為我心病復發(fā)的原因,因為前幾天晚上那條棉被確實回到了我的房間。 「別再想了,越想你就越害怕,小心到時候又要失眠了?!姑看胃獫商崞穑偸怯贸錆M愛與包容的語氣安慰我。雖然這語氣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在被照顧的病人,但考量到他關心我的立場,我也沒有直接了當?shù)叵蛩磉_我的不悅。 這兩天我休假,莫澤則需回公司加班,他在送我回住處后便驅車前往公司。我獨自搭電梯上樓,打開家門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似乎是一個不擅長獨處的人,在不需工作的休息日獨自一人在家,對我來說就跟無事可做沒兩樣。 我對電視和娛樂性的書籍沒有多大興趣,社交軟體上更新的動態(tài)也沒有多到能讓我看一整天。現(xiàn)在空下來,我就忍不住開始思考那條藍色棉被究竟是怎么離奇地回到我家的?周越的亡魂是否真的附在上頭?它會跟著我來到莫澤家嗎?又或者是回到我原來的租屋處? 不論哪個念頭,都讓我光是想像就冷汗直冒。 「缺什么東西再買就好,你住一輩子不回去也沒關係,假如真的很重要的話,我再去幫你拿?!箘偘醽淼臅r候,莫澤如此對我說道。 我相當感謝他的體貼大方,而且或許是我那天狀況太糟糕的緣故,除非必要,否則莫澤極力避免談起周越和藍色棉被的事件。剛開始我還覺得奇怪,不過一想到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我也就沒有深究。 「不去深究」這真是我的壞毛病,現(xiàn)在想來,我當時或許是應該想下去的,那怕讓周圍的人覺得我很神經質也沒關係,至少該回家一趟,試圖搞懂藍色棉被那件事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