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為什么要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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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在一個又濕又冷的下午,莫澤買了一條白底淺色碎花的棉被送來給我,就和我當初隨口要求的一樣,是條既柔軟又寬敞的棉被。 我?guī)Щ丶遗d沖沖地清洗過后,當晚就拿出來蓋了。 雙人大小的被子鋪開后佔滿了我的床,我滿足地壓在上頭滾了一圈,柔軟的觸感讓人欲罷不能,唯一的缺憾就是在床上放兩條冬天的厚棉被,實在太過壅擠,而且出于私心,我實在不想讓莫澤送的棉被沾上薄荷的氣息。 「果然還是早點丟掉好了?!?/br> 我坐起身來,往被我隨便堆在床角的藍色棉被看去,決定先把它收進床頭柜里,明天立刻拿去垃圾場丟。沒想到我才剛要付諸行動,下一秒讓我嚇到漏尿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就這么喜歡那條新棉被嗎?還是……是因為他送的?」 在我將散發(fā)著薄荷香氣的棉被完全塞進床頭柜時,一道低沉、帶點清冷的聲線突兀地在房間內響起,幾乎是一瞬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除了我之外,唯一擁有我租屋處鑰匙的莫澤今天不會來。這個時間點本該只有我自己一人的房間,卻多出一道男人的聲音??諝饩拖袷潜灰环N未知的力量給凍結,我冷到無法靈活的移動身體逃出這個房間。 「怎么不說話?嗯?」熱氣伴隨著上揚的尾音染濕了我的耳廓,潮濕的感覺像是有軟體動物在皮膚上爬過,我整個人狠狠顫抖了下。 那個人,就在我身后。 我完全不敢轉頭去看,甚至連尖叫都做不到,只感覺到那個男人將手放在了我頭上,并順著我的發(fā)線輕輕往下移動。他明明幾乎沒出力,但從上方傳來的重量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個熟悉的語調……是他嗎? 但他不是已經……? 「安安,為什么不理我?」他吐出如同呼喚愛人般甜膩的嗓音:「明明留著我們一起買的棉被沒丟,你其實這些年都沒忘了我吧?既然一直沒有忘記,為什么要答應那傢伙把我們這么重要的紀念物丟掉呢?是他強迫你的對吧?你被那個畜生欺負了對嗎?」 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暱稱,在我耳邊炸開,大腦的暈眩讓眼前棉被上的花紋都扭曲起來。那一刻,在我的視野里,白色的格紋逐漸彎曲成杏仁的形狀,就像有無數雙眼睛同時盯著我一般…… 「不關莫澤的事!我們早就結束了!結束了!……周越!放開我!」在意識到那男人的身分后,我瞬間找回了力氣,驚恐地扭過身想遠離,卻一頭撞在了床頭柜上。 「碰!」 我滿身大汗地睜開眼,眼前是漆黑的房間,床頭的鬧鐘顯示現在是凌晨兩點。 我捂著還隱隱作痛的額頭,喘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在作夢——我在把藍色棉被收進床頭柜后,就熄燈上床,房間里并沒有其他人,更何況就算真的有,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周越……那個男人,早就在五年前和我分手沒多久后就出車禍過世了。 剛才的夢,想必是因為莫澤問起藍色棉被才讓我想起往事的緣故,畢竟經過長期心理諮商又遇上莫澤之后,周越就沒再出現在我的夢中。剛剛的那個夢,還是時隔三年來頭一次夢到他。 我曲著腳坐在床上整理思緒,直到頭部的刺痛漸漸平緩,呼吸頻率也恢復正常,才脫力地躺下、縮回棉被里,打算在天色大亮前睡個回籠覺。 我翻過身,分心地盯著墻上的花紋,正想強迫自己不再想周越的事,但空氣中飄散的氣味卻將我打回了地獄。 鼻尖嗅到的清爽氣息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是薄荷的氣味——那個男人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陰魂不散的氣味。 我抖著手拉開床頭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藍底白格紋的棉被,它取代本該覆蓋在我身上的新棉被,以一種宛若愛侶般親暱的姿勢包裹著我。 「不可能……我明明收進去了……不應該在這里的啊……」 令人作嘔的暈眩感再次襲來,白色的格紋在我眼前扭曲成眼睛的形狀,冷冷地在暗處凝視著我。 在極度的恐懼下,我彷彿看到了周越那雙狹長而冰冷的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