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那濃重的喘息聲，輕輕的呻吟聲，形成一波更強(qiáng)烈的吶喊和呼喚，他忘情地跪在床上，掀起她的背心，解開她的胸罩，兩座美妙無比的白色山峰就橫聳在他的眼前了，他癡癡地望了幾眼，然后將臉面緩緩貼上去，嘴唇和舌頭變成了盲目的毛毛蟲，在起伏不平的峽谷間一點(diǎn)點(diǎn)兒地蠕動起來。他聽到山谷間發(fā)出陣陣夢囈一樣的喃喃之音：虎子，你想要、要嗎？要就要我吧，我們好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團(tuán)聚了，你不能讓我白白來這兒一次啊……

    他像是托著夢想和希望一樣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剝?nèi)ニ砩纤械陌b，眼下，她就像一尾出水的美人魚被拖到了岸上，一具如玉的胴體閃爍著炫目之光。天哪，我的花兒，你真美?。∥乙煤每纯茨?。他跪在那兒來來回回觀賞了幾遍之后，接下來，才開始自下而上地一寸一寸撫摸，一寸一寸地親吻，一口一口地吮吸，一口一口地嗅聞，他感覺到她身上發(fā)出一種薄荷的清香，他真的是醉了，再也不能自抑了，終于不可遏制地沖入她的深處，與她融為一體了……

    此時，招待所房間外邊，一個黑影子，背著一桿槍，悄悄潛伏到了窗臺下面，偷偷地關(guān)注起了屋子里情景。

    黑暗中，他睜大了眼睛，又豎起兔子一樣的耳朵。他想看見屋子里情景，他想聽到屋子里的響聲?？墒牵床灰?，也聽不到。厚厚的窗簾，遮掩了屋子里一切，那聲音細(xì)若游絲，讓他的耳朵成了聾子。這兩個人，怎么這么謹(jǐn)慎??！記得妻子來這兒住時，他們在床上zuoai連窗戶也不關(guān)，像是故意要讓戰(zhàn)友們看到、聽到，解解他們的性欲苦悶似的……

    不過，他覺得自己大可不必那么細(xì)心去窺視、去偷聽，自己是過來人了，女人對于他早就不新鮮了；而且，庾虎又是自己的童年伙伴，現(xiàn)在成了自己的連長，人家與女朋友相會，自己來偷聽，太不仗義了。

    可是，他又覺得不應(yīng)該責(zé)怪自己。今天晚上這事兒，不能怪自己下流，這是指導(dǎo)員吩咐的事兒?。≈笇?dǎo)員這個老油條，自知不是庾虎的對手，卻要用這種下作手段來遏制對手，也算是夠下三濫的了。

    “記住，只要他們一關(guān)燈，你就立刻來告訴我?！?/br>
    指導(dǎo)員的命令還在他耳邊回蕩。這個傻逼指導(dǎo)員，捉j(luò)ian也不會捉。青年男女第一次干那事兒，哪有閉燈的？盼了多少年，第一次……巴不得多看上幾眼哪！除非是搞婚外戀，搞破鞋，才在黑燈瞎火里弄。現(xiàn)在，人家閉了燈，說不定早就干完了。你就是知道了，又奈何得什么？

    然而，既然指導(dǎo)員這么說了，就得照辦?？吹轿葑酉藷簦鸢l(fā)酸的脖子，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便抬起腿，朝連部走去。

    “誰？”

    黑暗中一聲喊，嚇了他一大跳。

    “是我。庾順。”

    “順子，是你的崗哨？”

    原來是庾虎從屋子里走出來了。

    “是，是啊……”

    庾順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剛才，我聽見這邊有響聲，以為有情況，一看，原來是九連養(yǎng)的那條狗，跑咱們連的食堂尋食來了?！?/br>
    “哦！”

    庾虎大概是累了，吁了一聲，朝連部走去了。

    這下子更完了！小順子想，人家弄完了再回連部睡覺，表示沒和女朋友同宿。你指導(dǎo)員還能抓住個啥？

    “喲，你怎么回來了？”

    看見庾虎點(diǎn)燈進(jìn)了屋，指導(dǎo)員假裝吃了一驚。

    “我聽見外面有動靜，就出來看看?！?/br>
    庾虎也撒了個謊，“一看，是九連養(yǎng)的那條狗尋食來了?！?/br>
    “呵呵，那條狗，他們只養(yǎng)不喂，常常餓肚子到咱們食堂里來……”

    指導(dǎo)員也就驢下驢了。他想，庾順至今沒來報告，說明這個庾虎子確實(shí)沒情況了。

    他覺得有點(diǎn)兒失望。

    第二卷：厄運(yùn)當(dāng)頭 第186章 胎兒之迷

    清晨，海風(fēng)輕拂著夏日的海灘，軍營里，響起了清脆的起床的號聲。

    庾虎雖然昨夜沒睡好覺，聽到軍號聲，他依然動作快捷地穿上軍裝，束好武裝帶，精神抖擻地走向了大cao場。

    在響亮的“一二三四”隊(duì)列喊號聲中，連里的戰(zhàn)士們以班為單位，迅速集合到了大cao場上。待整隊(duì)完畢，值勤排長向他報告了人數(shù)，他心情舒暢地大聲喊出了“向右轉(zhuǎn)，跑步走”的口令，于是，一支生龍活虎的隊(duì)伍在他的帶領(lǐng)下，步伐整齊地跑向了海邊的大道。

    狄花兒本來還想睡一會兒，可是，外面的軍號聲，cao場上隊(duì)列的行進(jìn)聲傳到她的耳朵里，她睡不著了。她走出招待所，看到庾虎正帶領(lǐng)一個連隊(duì)整齊劃一地奔跑著，“一二三四”的喊聲與海灣的浪濤渾成一體，讓她感覺到了那支隊(duì)伍帶給她的朝氣，帶給她的力量。多少年來，她陷于紅男綠女、夜夜笙歌的花花世界里，醉生夢死，吃喝玩樂，幾乎體會不到人生還有如此健康、如此明快，如此讓人感到朝氣蓬勃的生活。大概是世界上有了這些人，世界才運(yùn)轉(zhuǎn)，社會才前進(jìn)吧，如果世上的人們都變成了楊病中那般樣墜落，這個世界還有什么生機(jī)和快樂呢！

    早飯的時候，通訊員沒有送觀飯來，而是邀請她大食堂用餐。這大概是庾虎的意思，作為連長的家屬，她來這兒之后還沒和大姐見面呢，共進(jìn)早餐，也算是一種禮節(jié)吧！

    來到大食堂，指導(dǎo)員站起來迎接她，并向全連戰(zhàn)士做了介紹，戰(zhàn)士們都從餐桌旁邊站立起來，鼓掌歡迎她的到來。她朝大家微微一笑，然后坐在連部的餐桌上。餐桌都是長條桌子，戰(zhàn)士們坐的是長條凳子，一個班一張桌子，吃起飯來大家都默默不語，偶爾有炊事員出來給大家的餐桌上放幾

    盤咸菜或者是小拌菜，惹大家開幾句玩笑。全不像櫻花酒店的自助餐廳，鬧哄哄的。狄花兒覺得這頓飯吃得很入香，像是大學(xué)里的吃食堂的學(xué)生時代?？煲燥枙r，通訊員為她盛來一碗小米粥，她說聲謝謝，正要找湯匙，卻找不到，她看看戰(zhàn)士們，都是捧碗直接喝下去。她不好意思那樣喝。還是庾虎看出了門道，他到了廚房，拿了一把湯匙遞交國書給她，她才慢慢騰騰地把小米粥喝完。

    吃完了早飯，戰(zhàn)士們在炮場上開始了訓(xùn)練。她看見庾虎又舉起那個小紅旗，晃來晃去地吆喝個不停。她覺得好玩兒，走近前去，庾虎就下達(dá)了“休息”命令，戰(zhàn)士們朝她圍攏上來，有的喊她“大姐”有的叫她“嫂子”還有幾個年齡小的像娃娃兵似的，竟張嘴叫她“阿姨”惹得戰(zhàn)友們一陣轟笑……

    她覺得這些小伙子們健康、誠實(shí)，非?？蓯?，她摸了摸衣服，幸虧帶了幾包煙，便打開來，遞給他們抽。這些小伙子不管會不會抽，都伸手接過去，叼在嘴邊，像那么回事兒似的。

    大概聊了十五分鐘的天兒，看看差不多了，庾虎吹了一聲哨子，戰(zhàn)士們又迅速跑到炮位上，開始cao練了。

    吃了中午飯，狄花兒便到連部向指導(dǎo)員、副連長告別，然后，指導(dǎo)員吩咐通訊員送她出了營房。營房門口有一條小馬路，直通濱海大道，一輛拉炮的車把她和庾虎送到大道邊，一輛輛出租汽車開了過來，庾虎要攔車，她不讓，她覺得在這個地方，還是坐公共汽車好，于是他們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一輛漂亮的大巴開來，他送她上了車，兩個人依依惜別。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劉牡丹也回來了。她正向她訴說著與庾虎見面的情形，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一接，竟是楊病中打來的。聽到他的聲音，她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陣惡心，想嘔吐，隨后，就撲到廚房里的水池邊，哇哇地干嘔起來。

    劉牡丹看她這個樣子，急忙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背部，說，花兒，你怎么了，與他生氣了嗎？

    沒有，沒有。她矢口否認(rèn)著。劉牡丹接著又問：花兒，你……會不會是懷孕了？

    “懷孕？”

    她大吃一驚。

    “嗯，”

    劉牡丹鎮(zhèn)靜自若地點(diǎn)著頭，像是已經(jīng)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了，“你這，會不會是娠反應(yīng)?。俊?/br>
    這……狄花兒聽她一說，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沒有把握排除這種可能啊！

    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劉牡丹勸她說，要不，明天我請假，陪你去。

    懷孕，真的會懷孕？回到自己的臥室里，她躺在床上反復(fù)思忖著，若是懷了孕，這孩子是誰的呢？她與楊病中和庾虎都做過了，會是誰的種子？她與庾虎剛剛做過，不會這么巧，一下子就命中了吧？呵呵，要是楊病中的孩子，她怎么向庾虎交待??！

    你個該列死的楊病中，干脆，你改名叫楊死中吧！想起楊病中，她的頭腦里不知道怎么全是仇恨了。

    “喂，牡丹……”

    她想著想著，突然跑出了臥室，敲起了對方的門，“一般地說，懷孕多長時間才會有這種反應(yīng)……”

    “嗯，一般來說，四周之后吧？”

    劉牡丹也不敢確定，“嗯，你上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立刻打開微機(jī)，查詢了一下。又計(jì)算了一下時間，斷定這孩子一定是楊病中的無疑了。

    “虎子哥哥，我對不起你了……”

    她低下頭去，開始了痛苦的懺悔。

    經(jīng)歷了與虎子重逢的喜悅和為楊病中懷孕的煩惱，狄花兒已經(jīng)不能回到昔日正常的生活中去了。從醫(yī)院里拿著化驗(yàn)報告出來，她覺得頭有些暈，她抬頭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陽光，感到自己的肚子正哧哧地膨脹，輕輕一觸就會像汽球一樣崩裂。狄花兒在劉牡丹攙扶下護(hù)著肚子擠上公共汽車，車上沒座位了。她一中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還是緊緊地護(hù)住肚子。狄花兒這時發(fā)現(xiàn)一年輕人很注意地看著她，從她的臉往下看她的手，狄花兒想，他是不是看出來我是個孕婦，要給我讓座？她緊張地盯住年輕人。年輕人和她對視良久，終于忍不住了，說父老經(jīng)盯住我干什么，我又沒偷你的東西。這句話像一把錐子把狄花兒想像中膨大的肚子捅破了。她想，像自己這樣懷上一個騙子孩子的女人是不值得人們關(guān)心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懷的是楊病中的孩子，狄花兒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孩子打下來。她不知道怎么就撥了李老師的電話，叫李老師開車送她去醫(yī)院打胎。李老師說為什不叫那個姓楊的送？我算是個什么東西？有好事的時候輪不到我，一遇到麻煩就有我的份。李老師說著說著激動起來，問狄花兒，我平時對你怎么樣？狄花兒說還行啊。李老師說可你為什么寧可愛那些你們偽君子，卻不正眼瞧我一眼，難道你是嫌我年紀(jì)大？狄花兒拿著話筒一言不發(fā)。李老師說，花兒，我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新娘就是模特兒隊(duì)那個隊(duì)長姑娘，玩兒了這么多年，我也累了，有個家踏實(shí)。狄花兒心里一酸說，祝賀你，李老師。李老師說花兒，作為朋友我給我最后一次忠告。干嗎這樣便宜那個姓楊的？你把孩子一拿掉，他落得輕松自在。為什么不敲他一把？聽不聽由你。

    狄花兒擱下話筒，抹了抹從從眼角溢出的眼淚，沖到床上發(fā)狠地做起了仰臥起坐，一下、兩下……全身的力氣擠壓著zigong，狄花兒想象那枚小果子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兒地被擠壓出來。突然她的腸子絞動起來，一陣酸水涌上喉頭。她沖進(jìn)衛(wèi)生間，把頭埋在瓷盆里，聲嘶力竭地嘔吐，心吐出去了，肝吐出去了，腸子也吐出去了，眼淚鼻涕把一張臉弄得一塌糊涂。有那么一瞬間狄花兒

    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的嗓子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嗚咽聲，很久她才從瓷盆里把頭抬起來，搖搖擺擺走進(jìn)客廳，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狄花兒盯著開水瓶，她需要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她身子動了動，人軟乎乎的卻站不起來。狄花兒想楊病中現(xiàn)在干什么呢？在干凈漂亮的辦公室里一本正經(jīng)地做事，還是在某個咖啡廳里與女人調(diào)情？他憑什么逍遙事外？這個念頭刺痛了狄花兒，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爬起來撥打楊病中的電話。

    楊病中的聲音傳過來。狄花兒對電話那頭的楊病中說我懷孕了。楊病中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說懷孕了，怎么回事？狄花兒哈哈大笑，說怎么回事？你以為你們男人把事情做完，就可以提上褲子走人？天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情。楊病中說別開玩笑了，花兒？狄花兒說都什么時候了，我還有心情與你開玩笑？楊病中帶著嘲諷的口吻說我們可是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天知道你懷了誰的孩子？狄花兒活生生地把脹滿胸口的氣咽下去，用出奇平靜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那好，你不認(rèn)也沒關(guān)系，等孩子生下來，我去做個親子鑒定。說完，狄花兒掛斷電話，她覺得這個電話把她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F(xiàn)在她想明白了，楊病中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她，過去那個彬彬有禮唯唯諾諾的楊病中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就連后來她的那些臭毛病，都是故意裝出來氣我的，他以為我不能容忍他那些壞毛病，就可以輕松把我打發(fā)掉。楊病中，你想得也太簡單了。

    自以為萬事考慮周全的楊病中沒想到在這個關(guān)節(jié)上出了庇漏，狄花兒的電話讓他一夜睡不著覺。楊病中找律師打聽過了，只要孩子經(jīng)過親子鑒定確認(rèn)是他的骨rou，他就是砧板上的rou，任人宰割了。楊病中想狄花兒不就是想借肚里的孩子詐一兩個錢嗎？這太老套了。

    中午狄花兒從外面提了一袋水果枷回來，剛上樓道口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上得樓來她發(fā)現(xiàn)一個人站在門口，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楊病中。狄花兒目不斜視地從楊病中旁邊走過，掏出鑰匙打開門，剛要把門關(guān)上，楊病中擠了進(jìn)來。楊病中手里遞過一大袋包裝得花花綠綠的營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