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萬元戶家的嬌軟小女兒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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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容易輪到她的時候,免免一時沒忍住,除了餛飩外又加了一份鍋貼,老板笑呵呵地應了,還夸贊道:“小姑娘胃口挺好啊?!?/br> 免免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她點完單以后想在店里找個位置坐下,畢竟捧著一碗小餛飩跟牛rou鍋貼帶回教室,光是那香飄萬里的氣味影響就不大好。 可是這店面攏共巴掌點大,四張桌子加起來十六個位置,免免環(huán)視了一圈,只剩一個靠近后廚的空位了。 這會兒是八月末,寧城不是早晚溫差大的氣候,即便現(xiàn)在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依然是熱得很。這種煙火氣的小飯店里,因為爐灶的熱量,就更是熱得人受不了。 很多坐在店里的男人都打著赤膊,要么就把背心一直卷到胸口,十分地有礙觀瞻。 后廚口的這個位置是最熱的,但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好在免免本身不是特別怕熱的體質,她尋思左右也不至于中暑吧,那就坐這兒吧。 免免便在這熱津津的凳子上坐下了,剛坐下來,就跟桌對面的人望了個眼對眼。 “歐陽軒?”免免瞪大了眼睛。 歐陽軒面前只有一份鍋貼跟一疊醋,他這會兒正夾著鍋貼往醋碟里蘸呢,一抬頭看到免免,也是一愣。 “你怎么在這?”歐陽軒道。 免免說:“我學校離得不遠嘛……就在這附近找地方吃晚飯,吃完還得回去上晚自習?!?/br> “哦。”歐陽軒點點頭,“這的餛飩跟鍋貼挺好吃的。” 免免看向歐陽軒,發(fā)現(xiàn)他明顯也是熱得不行,汗水順著額頭跟側臉一路往下淌到下巴,被歐陽軒隨手抹掉。 他今天又穿了以前總穿的松垮垮的黑背心,整個額頭跟脖子全是沁出來的汗珠,瞧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蒸發(fā)了一般。 免免剛想問歐陽軒熱不熱,結果歐陽軒反倒看了她旁邊的后廚一眼,站起身:“你跟我換個位置,你那兒熱,你那小身板,一會兒別中暑了?!?/br> “誒?別別,你坐回去……”免免忙抬手制止他,“我沒事的,你們男孩子火氣旺……” 歐陽軒卻沒搭理她,三兩步繞過桌子走到免免這邊來,把免免提溜起來:“你去對面。” “我……” “多大點事,別我來我去的了,我馬上五分鐘吃完了?!睔W陽軒道。 “好吧……”沒辦法,每次他們兩人有所分歧的時候免免總是拗不過歐陽軒的,她只得放棄抵抗,乖乖坐到了歐陽軒原先的位子上去。 不一會兒,免免的鍋貼跟餛飩來了。這家店的鍋貼跟餛飩向來都是剛出鍋現(xiàn)做的,香氣撲鼻。 免免給自己倒了一小碟醋,拿起筷子小心地夾起一只鍋貼,才剛咬了一口,對面歐陽軒已經三下五除二把他碗里的所有鍋貼都吃完了。 后廚口不斷地往外冒熱氣,在原本就燥熱的店里,把歐陽軒熏得臉跟脖子都紅紅的,額角全是汗珠。 免免猶豫片刻,問道:“你晚飯就吃這么一點兒?夠嗎?” 歐陽軒擦擦嘴:“夠?!?/br> “哦。”免免點點頭,開始對付她的餛飩跟鍋貼。剛出鍋的餛飩跟鍋貼都燙得很,她邊吹邊小口小口地吃,慢吞吞的。 歐陽軒瞟著她,居然笑了一下:“看你吃飯費勁得?!?/br> 免免呼呼對著餛飩吹氣:“我mama說慢點吃對身體好。” 好不容易把那顆餛飩分兩口吃下去了,免免抬頭,看了看歐陽軒面前空空的盤子,忽然意識到什么。 “歐陽軒?!彼溃澳阒罢f你現(xiàn)在缺錢,你該不會是因為沒錢吃飯才就吃這么點兒吧?” 她這話說完,歐陽軒似乎立刻想反駁,卻支吾了一下。 免免知道自己猜對了,先前在哥哥的慶功宴上歐陽軒說因為開店欠了不少錢,窮得要當褲子果然是真的。 大約是在免免灼灼的目光下,歐陽軒也知道這事只能承認了,便只好道:“本來之前晚上都是回家吃的,這幾天實在忙得抽不開身,就在外面找地方吃了。呃……他家還算實惠?!?/br> 免免瞧著歐陽軒這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又覺得有幾分好笑,又有一點于心不忍。 她將自己面前的餛飩跟鍋貼都往歐陽軒那個方向推了一些:“吃吧,不吃飽一會兒怎么工作?” 歐陽軒不吭聲,也不拿筷子:“你自己吃,我夠了,沒騙你?!?/br> “我本來也吃不完,你吃吧。”免免見歐陽軒不動換,直接自己動手,夾了一個鍋貼放進了歐陽軒面前的醋碟里。 她笑了笑:“快吃,都放你碗里了,現(xiàn)在我可吃不了了,你總不能叫我吃你的口水吧?!?/br> 歐陽軒深深看了免免一眼,低頭狼吞虎咽地把那個鍋貼吃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總之免免一個勁把餛飩跟鍋貼往歐陽軒的碗里夾,到后來歐陽軒看著自己一直沒空過的碗,終于無奈道:“你別夾了,你吃你的,我自己夾,成不,大小姐?” 免免低著頭笑了。 有歐陽軒幫忙吃,這頓晚飯結束得很快,免免一看時間,離晚自習開始還有一會兒,她溜達著往學校走,然后發(fā)現(xiàn)歐陽軒也在跟著她一道走。 免免納悶道:“你也這條路?” “嗯,新民坊就在你們學校東邊一點。”歐陽軒說。 “啊……是哦?!泵饷饣腥?,她一貫對記路這件事不是很敏感,東南西北也向來分不大清,若不是歐陽軒說,她根本想不起來,他店子所在的新民坊其實離中華中學挺近的。 畢竟寧城南邊攏共也就這么大點地方,往哪走都遠不到哪里去。 兩人走了一段,很快就看到了寫著“新民坊”的路牌,跟中華中學不過隔了條街而已。 “我到了?!睔W陽軒插著兜瞥免免,言下之意是——你該走了。 免免隱約察覺歐陽軒不大愿意讓她觀摩自己的店子,她便也懂得識趣,抬起手想跟歐陽軒道別,歐陽軒身后卻驟然殺出個人來,一把拐住歐陽軒的脖子。 免免被嚇得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抬頭看過去,這是個身材偏瘦的大叔,穿一身掉色的短袖衫,整個人身上市井氣很重,有種精明的油滑。 “歐陽老板,上次那批貨我拿到了,你說這貨哦,跨了大半個中國送過來,等了這么久,這不也耽誤我生意么?” 歐陽軒面無表情地:“你想說什么?” “嗐,我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大家以后還要一起賺錢不是么,哈哈,我就尋思著,咱們倆啊,都在一條船上,那得團結不是?所以這個這次的款啊,咱們就再推一推,啊,反正我這人你懂的,我絕對不可能賴賬的不是?就只是延后一下,大家彼此給彼此一點退路,以后也好一起共富貴??!” 歐陽軒一雙劍眉簇了起來:“還延后?你這錢本來應該預付的你不會還要我提醒你吧?貨都拿到手了,你還不付錢?” “咳,話不能這么說嘛。總是錢啊錢啊的……這難免傷感情,我們做生意,講究的不得是一個情誼嘛!是吧歐陽老弟?” 得,稱呼都從“歐陽老板”變成了“歐陽老弟”,這“情誼”倒真是說來就來了。 免免自然看出來這人大約是歐陽軒的生意顧客,看起來還是合作關系,但明顯這人不怎么講究誠信。 她以為,以歐陽軒的脾氣,肯定少不得要對此人冷嘲熱諷一番,然后掃地出門,規(guī)定期限,叫他馬上拿錢。 沒想到的是,歐陽軒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你要延多久?” 那中年男人一聽歐陽軒這句話,立馬精神了:“不久,不久,我嘛這個人最講道義,歐陽老弟你懂的,我怎么回讓你難做呢,就延到十一月!我十月有個大單子,等我做成了——嘿,你還愁沒錢么?” 免免目瞪口呆。 現(xiàn)在才不過八月下旬,這人本來該預付的單子,一延遲要延遲到十一月??還有這樣的道理? 雖然她不懂做生意,但她至少也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你去飯店吃飯,難道能跟店老板說等我月底拿了工資再付你錢?你去商店買東西,難道能說等我手上的工做完了賺到錢了再把錢給你? 哪有這樣的霸王道理的! 免免都擔憂起了歐陽軒會不會揍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然而歐陽軒只是臉色很冷,最終卻扔了一個字給他: “行?!?/br>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難以自抑 免免在歐陽軒的店門口逗留了一會兒, 除了這個大叔,又見識了好幾撥形形色色的人。 一會兒是倒貨販子,留兩撇小胡子,對著歐陽軒一口一個哥叫得甜, 一談起錢來就往后賴; 一會兒是住在附近的大爺大嬸兒, 家里自行車壞了, 歐陽軒三下五除二給修好了,報價兩塊錢, 結果人直接給他一刀砍到了三毛錢; 一會兒又是批發(fā)市場的, 來通知歐陽軒要的貨漲價了,討價還價沒商量, 愛訂不訂。 …… 大抵這些都是市井商販每天都要面對的零零總總, 免免坐在瘸了一條腿的鐵凳子上, 好奇地看歐陽軒應對這些人。她是真沒想到,以歐陽軒一貫狂傲的性格, 居然真能耐下性子跟這些人掰扯。 歐陽軒手頭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回頭見免免還在, 似乎后知后覺地有幾分尷尬。 “你還不回學校上晚自習呢?” 免免乖乖點頭說:“就快了,馬上走——我就是覺得瞧你做生意挺有意思的?!?/br> 歐陽軒扯扯嘴角:“有什么意思, 做生意,無外乎都是那樣。” “跟你以前的樣子不一樣?!泵饷庹f。 “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 該裝孫子的時候就得裝孫子?!睔W陽軒把胳膊抻起來, 伸了個懶腰,“我這張臉也沒多值錢,該不要就不要了?!?/br> 免免覺得歐陽軒說得不無道理, 偏偏這話說起來容易, 大部分男人是做不到的, 對于很多人來說,就算殺了他,也不能讓他放下自己的面子跟身段吧,這歐陽軒倒是能屈能伸。 其實免免不太理解,照理說,不管怎么樣吧,歐陽軒好歹父親是有名望的軍人,家里不缺人脈。他自己那會兒在云南部隊,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退下來以后應當是能分配一個不錯的工作的。 難道歐陽軒真如傳言所說,在部隊里做了什么違反亂紀的事,這才提前回來了? “歐陽軒……”免免見這會兒左右沒人,終于忍不住仰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在搗鼓一盒盒機械零件的歐陽軒,“你那會兒為什么從云南回來啊?如果服從部隊分配,不會輕松很多嗎?” 歐陽軒頭也不抬:“違紀啊。我背后不是都傳遍了么,沒人跟你說?——‘那個歐陽軒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提前從云南回來,你可得離他遠點兒’——他們沒這么警告你么?” 免免愣了愣,歐陽軒許久沒有這樣說話帶刺兒了,她卻沒有生氣。 “可是我想聽你告訴我?!泵饷庖浑p杏眼專注地看著他,“你不要總是覺得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是一伙的,你偶爾也應該相信別人一下。” 歐陽軒笑:“你不是爸爸mama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的乖寶寶么?” 免免說:“你再這樣說話帶刺兒我就不理你啦。” 雖然嘴上這么說,免免卻也沒有走,依然在那張左搖右擺東搖西晃的椅子上坐著,定定看著歐陽軒。 歐陽軒始終沒看她,又從凌亂的架子上摸下來一個螺絲刀,兀自仿佛很專注地擰著一個免免看不出是什么的小零件。 等把那個零件裝到一塊奇怪的板上,又轉了個方向,免免才看出來那是一個綠色的冰箱門。 歐陽軒當然知道免免一直在看他,他裝好那個急單的破冰箱,有點急躁,但最終還是繳械投降了。 “……我把一個混蛋揍了一頓,不想寫檢討書,在部隊當然待不下去了,就是這樣?!?/br> 歐陽軒下意識地想抓后腦勺,提起這事他就有點煩,抬起手才想起來手上臟兮兮的,于是作罷,站起身掏煙,余光一看到免免,又把煙盒塞回去了。 “你抽吧,沒事兒?!泵饷饣叵肫鹱约焊鷼W陽軒第一次見面時他的樣子,他當時還覺得這人是個討厭的老煙槍呢,結果除了那一次,后來他幾乎再沒在自己跟前抽過煙,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對歐陽軒的第一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