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的繼室之路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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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慕云抬頭一瞧,笑容就凝固在臉上--她從沒見過這樣嚴(yán)肅、鄭重其事乃至陰沉的曹延軒?!捌郀敚俊彼挥勺灾鞯?,話語帶著小心翼翼。 曹延軒點點頭,一言不發(fā)地踏入西次間,也不脫外面衣裳,看了看小床上熟睡的昱哥兒,掃一眼服侍的人都在,就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紀(jì)慕云跟在后頭,起先以為,他會去被自己做為書房的東次間,或者做繡活的東捎間,卻想不到,曹延軒出了正屋,直奔東廂房。 進了東廂房,他依然戳在當(dāng)?shù)夭怀雎暎刃⊙诀呤帜_麻利地用燭臺點燃了各個屋子的燭火,才沉聲道:“出去?!?/br> 他往日是個溫和的人,很少發(fā)脾氣,小丫鬟并不太怕他,今日卻被嚇到了,慌手慌腳地跑走了。 曹延軒左右看看,直奔平日讀書、處理事情的東次間。紀(jì)慕云關(guān)上大門,上了門閂,去東次間的路上合上一道道門簾。 “七爺?”她望著曹延軒眼睛。 曹延軒低下頭,聲音亦很低:“從今日起,我住到外院,說不定要出門;寶哥兒我送到東府,和禧哥兒他們在一處?!?/br> 禧哥兒是三爺?shù)臻L子,寶哥兒這一輩西府年紀(jì)最大的男丁,已經(jīng)娶妻。 紀(jì)慕云沉住氣,點點頭。 曹延軒勞累一日,沒興趣、也沒精力解釋什么,為紀(jì)慕云的平靜、懂事感到欣慰,“媛姐兒處,你費點心,好好帶著昱哥兒。缺什么少什么,告訴紫娟;下人不聽話,直接打發(fā)出去?!?/br> 他想了想,添一句:“你弟弟那邊,不必?fù)?dān)心?!?/br> 不用問,外面出了大事,是朝堂上的事。 紀(jì)慕云用力點頭,雙手抓住他衣襟,嘴巴湊到他耳邊:“爺,是外面出了事?您小心些,一大家子人呢?!?/br> 曹延軒嗯一聲,望著她滿是擔(dān)憂與關(guān)切的眼睛,心里不由自主一軟;再一想,紀(jì)慕云入府以來,行事穩(wěn)妥沉著,從沒犯過錯,人人都是稱贊的。 “不必?fù)?dān)心?!彼谅曊f,“是京城那邊的事。過一陣,你就知道了。” 曹家人向來低調(diào),出仕的有三位,遠(yuǎn)在京城的大伯父,和曹延軒兩位外地做官的堂兄;即使三人有什么差錯,被人彈劾、問罪,也不會令穩(wěn)重平和的曹延軒如此顧忌,如臨大敵。 除非是抄家砍頭斬九族的大罪--一時間,紀(jì)慕云突然想起,曹延軒上回說起京城“改朝換代”的事情,人人都說老皇帝年事已高.... 她不由自主地,抬頭望一望天花板,又用發(fā)顫的手指指著京城方向,目光帶著疑問。 曹延軒驚訝地盯著她,想不到,日日足不出戶的小女子,居然猜了出來。 他點點頭,壓低聲音,“記著,誰也不要說?!?/br> 紀(jì)慕云連連點頭,把臉龐藏在他懷里,他身上還帶著庭院里的寒冬氣息,于是她不由自主發(fā)抖。 一件玄色鶴氅把她裹在里面,這樣一來,紀(jì)慕云有種錯覺,黑夜降臨了,世上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 “別怕?!辈苎榆幍穆曇糨p的幾乎聽不見,“好好在家,不礙事的?!?/br> 作者有話說: ? 第80章 永乾三十年臘月, 西府的小年過得無聲無息:曹延軒父子不在家,紀(jì)慕云帶著昱哥兒,和媛姐兒、于姨娘吃了頓飯,就算過節(jié)了。 別人知不知道, 紀(jì)慕云沒有過問, 當(dāng)晚把院子里的人召集起來, 夸獎幾句,把各人的職責(zé)定了下來: 綠芳依然是攬總的, 菊香管著她的衣裳、首飾, 丁蘭負(fù)責(zé)廚房的事,翠兒在屋里服侍, 鶯歌專管內(nèi)、外院傳話。 孫氏貼身服侍昱哥兒, 石mama是管事的, 陳家的打下手。 呂mama跟著紀(jì)慕云,兩個孩子翻過年八歲, 紀(jì)慕云打算把強哥兒送到外院,蓉妞兒留在身邊。 胡富貴家的和李婆子依舊干粗活。 “又一年了, 都辛苦了,十五少爺平平安安的?!奔o(jì)慕云像往年一樣, 每人額外賞了一個月月錢,一對精巧的純銀雕如意祥云紋鐲子和兩匹料子?!罢埓蠹页粤阕彀? 我挑了些料子, 回去做件新衣服?!?/br> 人人都很高興。 紀(jì)慕云打發(fā)了婆子,把丫鬟留了下來:“可有定了親的?告訴我一聲,我好給你們準(zhǔn)備嫁妝。” 幾個丫鬟嘻嘻哈哈地, 有的害羞, 有的爽利, 菊香卻吭哧吭哧的,像有什么話說。 這丫頭來的最早,紀(jì)慕云平日很喜歡,“可有什么事?” 菊香看看綠芳,又看看別人,綠芳跺跺腳,嗔道:“想什么就對姨娘說,我還能攔著不成。” 眾人都笑。 菊香嘻嘻笑,扭捏半日才說“奴婢,奴婢想跟著姨娘學(xué)針線。” 學(xué)針線嗎?紀(jì)慕云驚訝,再一想,平日和媛姐兒討論針線,這丫頭只要在屋里,都豎著耳朵聽。 往常在姨母身邊,她身邊大丫鬟有的擅長算賬,有的精于針線,有的記性好,專管傳話,有的忠厚老實,什么活兒都搶著做。 “學(xué)便學(xué)吧?!彼Φ溃皩W(xué)得不好,便罷了,若學(xué)得好,以后少不得派你做衣裳?!?/br> 菊香喜出望外地答應(yīng)了。 旁人看見了,各有各的算盤,翠兒咬咬牙,壯著膽子說:“姨娘,姨娘,奴婢想,跟著蓉妞兒認(rèn)字。” 強哥兒蓉妞兒來了,每日跟著紀(jì)慕云學(xué)半個時辰的的字,平時在屋檐下用樹枝蘸著水,認(rèn)認(rèn)真真寫個不停。 “人從書里乖?!奔o(jì)慕云覺得沒什么不好,“你也跟著寫便是?!?/br> 大家受到鼓勵,有什么想法各自說了,紀(jì)慕云能滿足的就滿足了。 外面風(fēng)聲鶴唳,把身邊人的心安穩(wěn)下來,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于姨娘和媛姐兒一起來雙翠閣。 孩子們玩耍,她笑盈盈地陪于姨娘喝茶。后者趁著沒人的時候試探“昨日小年,老爺怎么沒家來?”就連寶哥兒也不在。 紀(jì)慕云也露出迷茫神色:“可不是,meimei也奇怪呢。” 于姨娘問不出端倪,只好走了。 當(dāng)晚曹延軒沒露面,鶯歌打聽,回來說“老爺沒回府,寶少爺也沒回府?!?/br> 大概在忙外面的事情,寶哥兒就在東府了。 紀(jì)慕云沉住氣,養(yǎng)養(yǎng)昱哥兒,教教媛姐兒,安心過起日子。 另一邊,珍姐兒就有些心浮氣躁了。 “不在?”她瞪著花錦明屋里的大丫鬟柳兒,“昨日是小年,二爺不回家,去哪里了?” 柳兒是個伶牙俐齒的,今日卻什么也答不出:“回二奶奶的話,奴婢也不知道,二爺,二爺確是沒回來?!?/br> 廢話,難道自己連花錦明回沒回家都不知道?珍姐兒哼了一聲,昨晚她派了丫鬟,到丈夫院子看過無數(shù)次了。 她追問,“我是問你,以往小年,二爺可有不回家的先例?” 柳兒搖搖頭。 珍姐兒板著臉:“那,外面可有什么事,令二爺脫不開身?” 話是這么說,珍姐兒自己就不太信:官府從臘月二十日開始封印、放假,轉(zhuǎn)過年來的元月二十日才開印,花錦明只是個秀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柳兒繼續(xù)搖頭,苦著臉道:“二少奶奶,奴婢不敢欺瞞,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二少爺在外面,奴婢在府里,奴婢~” 這話倒是真的,珍姐兒瞪了柳兒一眼,訓(xùn)斥道“什么事都辦不好,還不給我下去。記著,二爺回來了,立刻來報給我。” 柳兒如蒙大赦,嘴里答應(yīng)著,忙不迭退了下去。 珍姐兒緩口氣,問自己的丫鬟秋雨,“松墨香茗呢?”秋雨忙答:“回小姐話,這兩個也不在府里?!?/br> 大節(jié)下的,花錦明不在,貼身小廝不在,甚至連婆婆,今天一大早也出了門,珍姐兒左思右想,一點頭緒也沒有。 “那,大少爺大少奶奶那邊呢?”珍姐兒又問。 秋雨是打聽過的,“大少爺至今也沒回來,大少奶奶那邊,奴婢打聽了,去了大夫人院里,一直沒出來?!?/br> 看起來,確實是府里有事,才把花錦明兄弟驚動了,會不會是遠(yuǎn)在江西的公公寫了信回來,派兩人出去? 珍姐兒胡思亂想地,伸出手,“渾身不得勁。” 大夫讓“躺三個月”,誰也不可能真的每天十二個時辰躺在床上,那樣的話,褥瘡怕是都長出來。珍姐兒每躺一、兩個時辰,就借著吃飯、解手的機會,在屋里活動片刻。 秋雨茉莉服侍著她,先換了家常衣裳,在幾間屋子溜達一圈,在臨窗炕桌喝牛乳燉燕窩。 裴mama進屋瞧見,哄著她回床上去:“萬一夫人進來,就不好了?!?/br> 自從珍姐兒懷孕,花太太十分歡喜,叮囑珍姐兒聽大夫的話,日日來看珍姐兒。 “人家又不是木頭人。”珍姐兒悻悻地,聽到婆婆的名字就頭疼,“我就不信,她懷錦明的時候,也日日躺著,連躺十個月?!?/br> 急的裴mama去捂她的嘴:“我的好小姐,少說兩句吧!” 秋雨朝茉莉使個眼色,后者翻個白眼:裴mama總是赤膽忠心,把別人襯成吃白飯的了。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硇⊙诀叩穆曇?,“給大太太請安!” 是花錦明大伯母,花錦昭母親。 這個時候回床上,也來不及了,珍姐兒索性原地不動,見花大太太進來,就笑模笑樣坐在炕桌邊沒動地方:“大伯母。” 花大太太娘家姓徐,是蘇州書香世家,叔叔曾做過杭州知府,父親是個舉人。與妯娌不同,花大太太慈眉善目地,舉止文雅,輕聲細(xì)語,令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花錦昭妻子只生了兩個女兒,花大太太從未責(zé)怪一句,亦不曾給兒媳婦甩臉子,花錦昭妻子十分感激,盡心盡力侍奉婆婆,逢人就說婆婆的好處。 就連珍姐兒,也曾隱隱約約有過“自己的婆婆是花大太太就好了”的念頭。 喏,花大太太忙不迭扶住珍姐兒手臂,嗔怪:“這孩子,自己人還客套什么,見了你婆婆,也折騰來折騰去不成?”又對丫鬟說:“你們是二少奶奶貼心的人,也不勸著些?!?/br> 秋雨知道這位夫人是好脾氣的,恭維道“二少奶奶是和您親熱呢!”花大太太笑道:“親熱歸親熱,也得分時候,好孩子,嘗嘗伯母的手藝。” 她身后的丫鬟打開食盒,捧來一盅蜂蜜山楂酪,紅彤彤的,水晶似的。 珍姐兒眼前一亮,“正胃口不好,您就來了。”接過茉莉用帕子墊著送來的銀勺,盛起一勺放進嘴里。那山楂酪酸甜可口,十分開胃,珍姐兒夸贊兩句,又吃了起來。 花大太太笑瞇瞇地,等她吃完,才吩咐丫鬟幫她凈手,“昨日是小年,有人放鞭炮,夜里歇的好不好?” 珍姐兒心里有事,叫一聲“大伯母”,花大太太就使個眼色,掃一眼屋里的人“都下去吧?!?/br> 一定有丈夫的消息!珍姐兒精神一振。 果然,待屋子里只剩兩人,花大太太才拍拍她手背,“好孩子,急壞了吧?不單是你,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前天中午,錦明的外祖父吃魚時哽住了,厥了過去,大夫說,左不過三、五日的事了?!?/br> 婆婆的父親,花錦明的外祖父? 珍姐兒愕然,緊接著又釋然了,難怪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府里。說起來,花錦明外祖父是九江人,在云南做過十余年的官,如今回家養(yǎng)老,花錦明成親時,外祖父年紀(jì)大了沒趕過來,只來了個舅舅。 “你婆婆聽說了,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了過去,錦明也跟著,除了兩個小廝,護衛(wèi)都沒來得及帶?!被ù筇告傅纴恚澳愦筇眯致犞?,大節(jié)下的,怕路上不好走,就帶人去送,一來二去的,昨晚也沒回來?!?/br> 珍姐兒連連點頭,松了一口氣。 花大太太呵呵笑著,想拉家常一樣發(fā)牢sao,“你瞧瞧,錦明也好錦昭也罷,平日讀書作詩的,遇到事情啊,也跟那沒腳蟹似的,慌手慌腳的,就知道趕路,也不知道和家里說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