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鶯含糊地說：“他劈腿！”

    何宴略感意外地挑一下眉。

    他問：“誰？”

    原鶯：“這不能告訴你。萬一，你再告訴他，他報復人家怎么辦？”

    何宴蹙眉：“我為什么要告訴他？”

    見他壓根沒關(guān)注到重點。原鶯不高興地嘀咕：“他不是你朋友嗎？誰知道你會不會向著他……”

    何宴：“那你呢？”

    原鶯茫然：“嗯？”

    他的手抄在大衣口袋里，微微欠身，看向她的眼睛：

    “你是我的什么？”

    原鶯移開目光——對著他的臉，她實在分不出思考的腦細胞。

    她想了想：“女朋友？”

    “嗯。”他語氣平靜：“都說見色忘義，我當然向著你。”

    原鶯皺起小臉，眨了眨眼睛。

    這話，從他那張薄情寡義的唇里講出，委實沒有說服力。

    算了。

    反正他不和奚燕還一起上山了。

    原鶯高高興興地說：“我去拿車！”

    何宴點頭：“我打個電話?！?/br>
    原鶯一蹦一跳地進屋找原評章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奚燕還的電話也第四次打來。

    何宴接起。

    他說：“我們不去了?！?/br>
    對面頓了一下：“聽語氣——你搞定她了？”

    何宴：“嗯?！?/br>
    他突然皺眉：“你講話注意一點?！?/br>
    奚燕還莫名：“什么？”

    何宴懶聲：“怎么從你嘴里講出來，好像我騙她感情似的？”

    奚燕還：“不是嗎？”

    原鶯這時推門出來：“我爸已經(jīng)去山上了，我開車——”

    她看見他還在打電話，戛然閉嘴。

    何宴把電話掐了：“我來開?！?/br>
    原鶯：“你認得路嗎？”

    他說：“既然不和他們一道，我們不用只去后山。”

    原鶯：“那你想去哪？”

    她仰著腦袋看他。

    一張臉埋在白色的圍脖里，純稚得像孩童堆出來的雪人。

    于是那雙杏核眼跟著眨了眨。

    何宴嘴角輕輕牽動。他的語氣有少見的，捉弄人的意味。

    他說：“小導游，問你啊?！?/br>
    原鶯的臉倏地紅了。

    小、導、游——

    這種常出現(xiàn)在婆文里，含有明顯職業(yè)性指向親昵的昵稱。

    從他嘴里講出，格外曖昧。

    啊啊啊啊啊??！

    太犯規(guī)了?。?/br>
    她在心里到處打滾，面兒上不自主地抿起嘴唇，眼巴巴地盯著他。

    何宴：“干什么？”

    原鶯回神：“……沒什么。走吧?！?/br>
    他們?nèi)ボ噹焯彳嚒?/br>
    原鶯在導航上劃拉幾下：“我們?nèi)ソ叞?？?/br>
    烏溪是一條橫跨上京的小江。

    南水鎮(zhèn)坐落岸邊，也發(fā)展了一條臨江旅游線。小吃、特色掛件都有售賣。

    何宴頷首。

    他似乎對南水鎮(zhèn)很熟悉。

    原鶯還在導航辨認地標的時候，汽車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開出了鎮(zhèn)口。

    她吃驚：“你怎么認得路？”

    他說：“大巴開過來的時候記了路?！?/br>
    “……哦?！痹L那會只顧睡覺了。

    她現(xiàn)在敬業(yè)地給他指路，從哪里拐彎，從哪里直走。

    不過——

    他好像也不需要指路。

    南水鎮(zhèn)一帶，道路盤根交錯。有時候原鶯忘了講這個路口是否要轉(zhuǎn)，他也始終駛在正確的路上。

    原鶯好奇：“你來過南水鎮(zhèn)？”

    他說：“嗯?！?/br>
    原鶯：“……？？”

    她震驚：“你怎么不早說？”

    何宴微微蹙眉：“你不是不想聽嗎？”

    “我什么時候說了！”原鶯瞪大眼睛：“你什么時候來的呀？”

    他說：“小時候?！?/br>
    原鶯：“來旅游？”

    何宴神色淡淡：“離家出走。”

    原鶯驚嘆：“哇。”

    她歪著腦袋回憶：“你幾歲來的呀，指不定我們還見過呢！”

    他說：“十二歲?！?/br>
    原鶯算了算：“那我才五歲呢。唉，那個時候天天上學前班，都不怎么在鎮(zhèn)里，肯定沒見過吧……”

    何宴臉色頃刻冷了下來。

    他握住房間盤的手微微用力，指節(jié)泛白。

    原鶯茫然地看他一眼。

    怎么突然生氣了？

    難道——是覺得自己沒有關(guān)心他？也是哦。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他離家出走了，事情一定很嚴重，她怎么能先關(guān)心自己有沒有見過他？

    原鶯立刻補救：“你為什么離家出走呀？”

    何宴一言不發(fā)。

    原鶯噘嘴：“喂?！?/br>
    怎么不理她！

    她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何宴停下車。

    偏首，看她尤其無辜的一雙眼睛，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他說：“到了?！?/br>
    他推門出去，原鶯也只好跟著挪下車。

    時近中午，集市也陸陸續(xù)續(xù)地熱鬧起來。路邊的小攤開灶，煙火氣升騰。

    原鶯拽他：“你怎么不高興？”

    何宴看了一眼攥住右邊袖子的小手。

    他淡聲：“沒有?！?/br>
    原鶯：“你臉都要垮到地心了！”

    何宴：“我不高興又怎么樣？”

    原鶯思考：“那……我哄哄你？”

    他略感興趣地挑一下眉，示意她開始。

    原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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