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食爆紅你說這是戀綜? 第185節(jié)
李毅生的眼眸深邃,映照著委屈脆弱的甄酥。 指尖摩挲眼角臉頰的感覺,驅(qū)散了甄酥發(fā)冷的寒意,卻激得她眼淚不受控制的下滑。 她應該是徹底忘記了噩夢,真實的活了下來。 可是那輛幽綠如鬼魂的影子,揮之不去,強撐的灑脫豁達,有了李毅生的柔聲細語,更是崩塌得徹徹底底。 前所未有的覺得—— 原來,這是如此可怕的噩夢。 甄酥不說話,李毅生耐心的等。 他像是永遠擦不凈那些一滴一滴的淚水,只能安慰一般捋起甄酥凌亂的黑發(fā),惋惜這花費了五小時短暫的魔法。 厚重的睫毛眼影精心修飾的眉眼,帶著淡淡紅暈,氤氳出另一種適合深夜的朦朧美麗,沾染淚水的眼眸澄澈清亮,更顯得緋紅薄唇誘人。 李毅生覺得咽喉干澀,不受理智控制,他強迫自己轉(zhuǎn)眼,看向這寬敞寂靜的房間。 雙人床、衛(wèi)生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先……” 李毅生想說,我先洗個澡清醒一下,甄酥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冰冷白皙的指尖,微微發(fā)顫,連甄酥輕啟的紅唇,都泛著惶恐的嗓音。 “假如——” 巨大的悲傷遺憾壓住甄酥靈魂,讓她喘不過氣。 她鼓起了畢生勇氣,去講述了一個假如。 “假如我有一個朋友……她傾注了一切的事業(yè),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br> “是毀滅性的,能把她壓倒得再也爬不起來的打擊,來自她曾經(jīng)信任、甚至曾經(jīng)喜歡的男人。” “她很害怕,很難過,很悲傷,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要順著混亂的線頭,慢慢的解決掉那些打擊,就當這二十多年的感情、努力,全部白費,重新開始……” 甄酥的聲音顫抖,悄無聲息,變?yōu)橥纯嗄剜?/br> “可她的重新開始,結束于一場車禍。” 甄酥眼淚漣漣,視線模糊,分不清哪里是夢境,哪里是囈語。 她眼神專注凝視李毅生,她發(fā)誓,如果李毅生有一絲絲的厭惡困惑不解,她就會停下來。 停下這茫然無措的慌亂,獨自面對無可追回的過往。 但她沉默端詳許久,李毅生溫柔的眼眸一片清明豁然,耐心又鄭重,無聲等待著她語無倫次的后續(xù)。 甄酥眼淚滾落,感受到了厚重的信任,愿意卸下脆弱的心防,在醉意縈繞,醉話連篇的夜晚,宣泄這從未講述的恐慌。 “她不記得那是一場什么樣的車禍,也不記得是怎么發(fā)生的,但是、但是……” 她的眼淚止不住,聲音極低極輕。 “那是一輛深綠色的車。” 獨特的、稀有的,從未見過的幽綠,就??吭谘鐣d樓下的停車場。 李毅生下意識的將她抱進懷里,撫摸著她精致編好的長發(fā),本能的覺得,她需要這樣的擁抱。 那些他不懂得的害怕、畏懼、擔憂,都成為了甄酥混亂明晰的話語,扎得他一陣心疼。 耳畔回響著痛哭,甄酥還在獨自掙扎。 “是假如,是假的,是我做夢……” “是一場噩夢?!?/br> 李毅生輕輕摩挲她的頭發(fā),認同她的辯解,永遠不會叫她為難。 “等你好好睡???上一覺,噩夢就會徹底消失,再也不會糾纏不休?!?/br> “是我的一個朋友!”甄酥固執(zhí)的悶聲糾正。 李毅生聲音無奈嘆息,“好好好,是你的朋友。” 冷清的房間,回蕩著他輕柔安慰,蓋住了甄酥低低的啜泣。 “我會找人看著那輛綠色的車,保證它不會出現(xiàn)在你朋友的視野?!?/br> “以后你朋友想出門,我就做她的司機,她坐在駕駛席后面,比副駕更安全,絕對不會出事?!?/br>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你餓不餓,想不想吃宵夜,我去給你拿?” 甄酥終于后知后覺的松開李毅生的懷抱。 那種宣泄痛哭之后,涌上心頭的羞赧,占滿了她悲傷的全部空隙。 “我去洗澡?!?/br> 她不敢出門,更不敢面對李毅生。 不等李毅生回答,就搶先占領的唯一的衛(wèi)生間,把門反鎖。 李毅生站在原地,漆黑襯衫染透了甄酥的淚水,隱隱帶著揮散不去的香氣。 他煩躁抓了抓亂發(fā),無奈往床邊沙發(fā)一坐。 女士優(yōu)先,女士優(yōu)先。 空蕩清幽的雙人房,響起了清澈水聲。 李毅生視線一抬,就見床邊的墻面,在燈影之下,照出了清晰的輪廓,隨著甄酥的抬手,他甚至能猜到甄酥的動作。 她照著鏡子,輕盈拆下發(fā)間的銀鏈裝飾。裝飾纏得有些狠,她不得不側(cè)著頭,更靠近鏡子,看清了發(fā)髻結構,慢慢的、費勁的摘下這繁復的漂亮飾品。 然后,她抬手拉下側(cè)身拉鏈,坦然的脫下蓬松禮裙,毫無防備的露出了窈窕曲線。 清醒驟然涌上醉意縈繞的頭頂,炸得李毅生頭暈目眩。 ……什么破酒店! 甄酥洗得仔細。 臉上厚厚一層彩妝,用酒店的沐浴液仿佛也卸不干凈,儼然是一套防水防風,就算暴雨傾盆都不會脫妝的面具。 甄酥回憶著李毅生的話,笑出聲來。 即使經(jīng)歷了沉痛的悲傷,也很容易在他調(diào)笑戲謔的各種言論,找回該有的輕松。 原本只想簡單清洗一下疲憊,甄酥卻洗了很久。 濕潤的頭發(fā)吹得半干,裹上酒店提供的浴袍,確定臉上沒有礙眼的妝容殘留,才開門出去。 她視線一轉(zhuǎn),只見李毅生的背影,這人后背朝她,坐在床上,垂眸玩著手機。 “你洗嗎?”甄酥問他。 “不了不了?!崩钜闵碱^緊皺果斷拒絕,趕緊站起來,哪敢多看甄酥一眼。 還不忘提醒一句,“我出去找前臺再開一間房,你先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 他不敢放任甄酥在這陌生又可怕的宴會地點獨自亂跑,更不敢再看夜色撩人的甄酥。 李毅生交代完畢,幾乎是逃一般打開房門,長腿剛邁出去,忽然想起來似的問: “有沒有想吃的宵夜?我去幫你拿?!?/br> 甄酥剛想回答說不用,視線卻在打開的房門,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秦昊然站在長廊之上,神色錯愕,他黑沉眼眸,打量著甄酥的濕潤黑發(fā)、酒店浴袍,再視線冷厲的看向李毅生。 解釋不清了。 李毅生輕聲嘆息,轉(zhuǎn)身叮囑甄酥:“千萬不要出門?!?/br> 說完關上房門,獨自面對秦昊然的審視。 他大可解釋,都是誤會,都是巧合,他和甄酥沒有發(fā)生什么。 不過,秦昊然作為甄酥那位朋友噩夢中曾經(jīng)信任、曾經(jīng)喜歡過的罪魁,李毅生態(tài)度不會太好。 “秦總這么晚了過來,有什么事?” 李毅生依靠在房門,即使酒意暈染,也打定主意要阻止這位罪魁的靠近。 秦昊然臉色鐵青,他忙完公事,驅(qū)車前來,并沒考慮過會見到這種冷徹心扉的場面。 甄酥和李毅生的消息,他仔細看過。 網(wǎng)絡營銷號無聊的造謠夸張,他親身經(jīng)歷過,深惡痛絕,并不覺得那是真相。 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加班到深夜的疲憊漸漸涌上,連手中的賀禮都變得沉重無比。 秦昊然升起的不是嫉妒,更不是敵視,大約隱隱懷著“這就是甄酥曾經(jīng)的感受?”,無可挽回的透徹。 “送給甄酥?!?/br> 本該原原本本交給甄酥的賀禮,他冷著一張臉,遞給了李毅生。 “慶祝味真和紅寶石合作,也恭喜甄酥……” 他視線一瞥,沒說恭喜什么。 等李毅生接過那一瓶適宜女士品鑒的低純度干紅,并未在房門外停留,只給李毅生留下了一道瀟灑的背影。 李毅生抱著那瓶精心挑選的酒,依靠在房門外,哭笑不得,覺得今天占盡便宜。 孟尋的玩得開心,秦昊然的親手送酒。 悄無聲息的給他施加了壓力。 每一個男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說:“如果你令她傷心,我不會放過你?!?/br> 他醉意沖頭,有些看不清手中酒瓶的年份、品牌。 最終不放心的看了看身后緊鎖的房門,提著酒慢慢走向電梯,去找前臺給他開房。 混亂悲傷的夜晚,甄酥難以入眠。 她不介意秦昊然的驚詫,她只在乎地下車庫幽綠的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