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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龍傲天劇本改崩了 第113節(jié)

    白柔霜看出她的心思,聳聳肩:“至少……琉璃嬤嬤的委托里沒有誤會,那個蜘蛛魔是真的借了針線不還,我們幫了她,這一趟倒也不算白來?”

    說到最后一句,她語氣微微上挑,硬是把這安慰的話講成了個問句。

    許疏樓一言難盡地看了師妹一眼:“你還記得我們到魔界是做什么來的嗎?”

    “……”白柔霜一拍腦袋,“探查他們是否要對修界動兵!差點忘了,唉,待久了我的智慧都要被周圍同化了?!?/br>
    許疏樓憐惜地摸了摸師妹的腦袋瓜子。

    那邊廂擁抱的兩魔也哭得差不多了,向大家提議:“都是一場誤會,要不,我們兩個給大家做頓飯,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

    許疏樓看到魔君的面皮抽了一抽,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發(fā)表對此事的荒謬感想,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一行人最終在軒陽宮前面的空地上坐了下來,兩位大廚手腳麻利,很快端上了一盆又一盆熱騰騰的菜肴。

    許疏樓非常具有嘗試精神,舉箸嘗試,很快判斷出兩位大廚的手藝不相上下,遂放下筷子。

    軒陽魔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坐在一邊,不離開,卻也不動筷。

    許疏樓看向他,隨口寒暄道:“魔君,您身后的大門上是不是掉了塊漆?”

    “住口!”魔君大怒。

    白柔霜和許疏樓對視一眼,魔尊和魔君兩方委實窮得不相上下,一邊在養(yǎng)胭脂蟲賺錢,一邊連大門掉漆了都沒能及時補。

    她湊到師姐耳邊低聲吐槽:“這委實不大像是能騰出銀錢來進攻修界的模樣。”

    許疏樓若有所思:“如果兩界打起來,我倒覺得,根源未必會出在此界。”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軒陽:“魔君大人,我還有一件來自魔尊的委托需要完成,敢問你是否擁兵自重,私訓低等魔族,以圖進犯修界?”

    魔君冷笑了一聲:“就算有,難道本君就會告訴你嗎?”

    “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上次道魔大戰(zhàn)的事您可還記得嗎?那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這幾百年間,修真界各大門派圖精進、廣收徒,規(guī)模已非當年可比,魔族呢?又是什么情況?”

    軒陽微瞇著眼看她:“你在威脅我?”

    “沒有,隨口聊聊罷了,”許疏樓笑了笑,“那畢竟是你們魔尊和很多很多其他人在小心翼翼維護著的兩界平衡,誰會忍心破壞它?”

    “……”魔君冷哼一聲,“你回去轉告那老匹夫,少來管我的事!”

    席間推杯換盞,幾個蜘蛛魔酒量不好,喝得有些醉了,踢踢踏踏地給大家跳起了一種古怪的八足舞。

    魔君捂著臉,似乎甚覺丟人。

    白柔霜又拉著師姐吐槽:“我覺得這兩方明明挺合拍的,怎么會鬧到要叛出魔宮的地步呢?”

    許疏樓看著眼前快樂的魔族們,若有所思。

    夢境中有一段情節(jié),是陸北辰借著凌月嬋給的消息,帶回了數(shù)具魔族尸首,卻也因此引來了報復。魔族發(fā)動進攻時,白柔霜和許疏樓二人也都被他牽累陷入包圍,師門眾人忙著保護白柔霜,卻遺忘了早已被廢去靈力的許疏樓,導致她落入魔族之手。后來進攻的魔族被盡數(shù)剿滅,她才被救了出來,陸北辰當時已答應要納她進門,礙于面子倒是沒有因此反悔,只白柔霜嘲諷了她幾句殘花敗柳之身。

    當然重點不是這個,許疏樓此時再三回憶,夢境中都沒有太多關于魔族的內(nèi)容,只知道在以凌霄門為首的正道帶領下,他們節(jié)節(jié)敗退,沒有掀起過什么太大的風浪。

    現(xiàn)實中,陸北辰從未結識過凌月嬋,許疏樓最近幾次聽到他的消息,都是他與某個宗門的女修走得很近,或是某個女修被他身邊的孤女氣走一類的事,與夢境中那樣的雄才大略萬人追隨實在相去甚遠,當不會再有這種事發(fā)生。

    也許是她思考了太多關于夢境的內(nèi)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在魔宮當中,許疏樓再次入夢。

    夢里最先出現(xiàn)的是洛浮生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她肅著一張面孔,走在一條回廊里,這是一處很漂亮的院落,種滿了梨花,微風吹來,吹落一陣白色花瓣仿佛落雪,煞是好看。洛浮生卻沒有分給這般景色一個眼神,她眼中只蘊著冰寒與決絕,大步走進了一間屋子。

    這屋子布置得雅致風流,里面擺了不少即便對修者而言也十分昂貴的擺件,洛浮生徑直走到桌前,掀開了茶壺,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瓷瓶。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只手一看便知屬于一位女子,生得十指纖長,骨型完美,上面卻深深淺淺地落了些繭子和傷疤,顯見是吃過不少苦頭的。

    洛浮生臉色頓時蒼白起來:“許疏樓?”

    握住她手腕的女子正是夢境世界中的許疏樓,她對洛浮生微微一笑:“你在做什么?”

    “……我借這里的茶水服些藥罷了,”洛浮生心下慌張,連忙轉開話題,“你怎么在正房?你沒去參加范陽長老的喪禮?”

    許疏樓垂首,似乎沒有察覺她的慌張,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難過里:“夫君嫌我丟臉,不肯帶我去?!?/br>
    “丟臉?還能有范陽死得丟臉?”洛浮生神色里帶著嘲諷,“那么簡單的任務都能搞砸,居然死在了茍延殘喘的魔族手里。”

    “是啊,他可真是……太不小心了?!?/br>
    “你……”洛浮生似乎在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什么。

    “嗯?”許疏樓側過頭看她,表情中俱是疑惑。

    洛浮生覺得自己看錯了,便搖了搖頭:“沒什么?!?/br>
    她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

    獨留許疏樓一人站在正房里,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映得她的臉色半明半暗。

    ———

    現(xiàn)實中的許疏樓在蘑菇屋中驚醒的時候,心下五味雜陳,她實在不該瞧不起任何人,哪怕那個人是夢里的自己。

    第126章

    一聲嘆息

    白柔霜在教月兒烹飪蘑菇,自從昨日她們一行得勝而歸,帶回了包括針線在內(nèi)的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魔宮的下人們都待她們很是親近,尤其是廚子,他解了多年心結,此時非常大方地將廚房借給白柔霜隨意折騰。

    她準備做一道炸蘑菇,便先把蘑菇洗凈焯水,月兒和廚子在一旁茫然地看著她。

    白柔霜嘴角一抽,月兒茫然也就罷了,你一個廚子也跟著茫然,是平日連焯水這個步驟都沒做過嗎?

    她情真意切地望向月兒:“你受苦了?!?/br>
    “……”

    把蘑菇撈起來后,白柔霜從備用食材中取了一只鳥蛋,打破后嗅了嗅,比雞蛋腥氣重些,不過也能湊合著用。

    “這鳥蛋你們平日是怎么吃的?”白柔霜問。

    “就煮著吃,”廚子撓了撓頭,“對了,我聽說你們凡界有什么虎皮雞蛋,但我們魔界沒有老虎,用壁虎的皮代替成不成?”

    “……”白柔霜已經(jīng)開始心疼魔尊和他的一眾下屬,“不成,真的不成,千萬不要。”

    廚子挺遺憾:“有機會給姑娘看看我自創(chuàng)的菜譜,咱們交流交流。”

    “……好。”白柔霜顫著聲音勇敢應下。

    炸蘑菇很快做好,油鍋里散發(fā)出陣陣香氣,白柔霜麻利地將蘑菇撈了起來,放入盤中,分給廚子一份,后者嘗了一口,突然陷入沉思。

    白柔霜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勉強,和月兒兩人捧著炸蘑菇,去了花園,坐在大蘑菇傘蓋上開始進食。

    如果蘑菇有靈智的話,這場面將堪稱殘忍。

    月兒咬著蘑菇,對白柔霜豎了個拇指。

    “為什么你的名字和魔界其他人風格似乎并不統(tǒng)一?”白柔霜終于忍不住,向凌月嬋問出了這個問題。

    月兒莞爾:“我的名字是母親取的,她在世時很喜歡人間的詩詞,月嬋月嬋,素云凝淡月嬋娟?!?/br>
    白柔霜無意觸及她的傷心事,連忙又道:“你的姓氏也很好聽,正襯這個名字?!?/br>
    “凌嗎?其實我不姓凌,凌月嬋只是名兒,母親當年給我取這種凡人的名字,是希望我將來在凡間行走能方便些,她特別向往人間,總希望將來魔族可以和人族和平共處,互通有無,她還給我準備了很多去人間可以穿的漂亮裙子,”月兒搖了搖頭,“可惜她終究沒能等到那樣一天。”

    白柔霜拍了拍她的肩,無聲地安慰著。

    月兒又繼續(xù)道:“所以,我其實不姓凌,我父親也不姓凌,他姓齊魯啊哇啊呀咦巴魯……”

    白柔霜目瞪口呆地聽著月兒發(fā)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響,干笑兩聲:“這姓氏還挺長的?!?/br>
    “是啊,”月兒笑眼彎彎,“你該看看他在政事文書上寫自己全名時的痛苦模樣?!?/br>
    白柔霜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月兒又解釋道:“我們魔族幼時只使用姓氏,待十五歲后可以自己選擇名字,或由親近的長輩幫忙取名?!?/br>
    “你是說……那些什么琉璃心肝、勇者無畏,都是他們自己取的名字?”

    “嗯?!痹聝侯h首。

    白柔霜若有所思:“原來是十五歲時取的名字,解釋了我很多疑問?!?/br>
    “這名字還能再改嗎?”一道女聲從她們右后方幽幽傳來,隨之一顆腦袋從蘑菇桿中探了出來。

    “師姐?”白柔霜被驚了一驚,“你昨晚就睡在花園里?”

    “嗯,我想試試睡在蘑菇里是什么感覺?!痹S疏樓伸了個懶腰,從巨型蘑菇桿里滾落出來。

    月兒笑了笑,回答她剛剛的問題:“還可以向名字里加字,比如門房原本就叫李三,后來遭遇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才給自己改名叫李三·色衰而愛馳?!?/br>
    “……”能細說說是什么事嗎?

    許疏樓慢悠悠地爬上蘑菇傘蓋,和她們坐在一起,白柔霜注意到她臉上微帶倦意:“昨晚沒睡好嗎?”

    月兒也問道:“是不習慣蘑菇屋吧?”

    “沒有,蘑菇里面很柔軟,我只是做了個夢。”

    “是個好夢嗎?”

    許疏樓眨了眨眼,想起了夢中自己的神色,有句話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自己。

    她搖了搖頭:“說不好,但我覺得,大概算不上什么好夢?!?/br>
    夢里的許疏樓已經(jīng)半瘋了,誰說她在收拾了范陽后,就一定會收手呢?

    ———

    當晚,許疏樓再次入夢。

    夢境里,還是那個開滿梨花的院落,時間卻不知向前推移了多久,這里大概是用了很奢侈的那種靈陣,以保梨花四季常開。有一道身影扶著墻,一瘸一拐地向外走著,穿過院落、走過回廊,一路上遇到幾個侍女道童,大家卻只是經(jīng)過她,沒有人上前攙扶,似乎眼中壓根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似的。

    “許疏樓?!币坏篮軔偠呐曧懫穑凶×怂?。

    那一瘸一拐的女子便頓住腳步,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略顯腫脹的臉。

    叫住她的洛浮生很快追了上來,她們二人都穿著素衣,不是純白,卻也低調(diào)得很,似乎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宜太過高調(diào)似的。

    洛浮生遲疑片刻,抬手扶住許疏樓:“你還好嗎?夫君他……怎能當著外人的面,扇你扇得這般重?”

    許疏樓面色沒什么波動:“最近門里總是出事,上次是范陽長老,這次是……夫君自然會有些焦躁,難免下手重了些?!?/br>
    洛浮生頗有些恨其不爭地搖了搖頭,低頭看向她的雙腿:“你的腿,還能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