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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發(fā)家致富 第61節(jié)

    “你剛從山珍館趕過來嗎?”

    “山海樓。”

    “啊,對,如今可是山海樓了。這沈兄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前些日子險些關(guān)門,我還奇怪你居然沉得住氣,沒想到倒是我小瞧了他?!?/br>
    “他不用靠你我。”說到這,霍遙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不到片刻又不著痕跡地斂了回去。

    “今日要說的事呢,都跟沈兄有關(guān)?!彼窝绮痪o不慢道,“今早有宮人來報,說蕭鈺在禮部衙門又同上官述對上了?!?/br>
    “蕭鈺因江夫人同上官述不和滿朝文武盡知,此事不是再尋常不過么?”

    “不尋常就在于,他當(dāng)時可帶著沈琢去的。兩家私事,他為何帶著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外人?!彼窝缯f著,遞給霍遙一張明黃色的織錦金絲絹帛,邊說道,“這是我無聊時翻以前的舊物,翻出來的畫卷?!?/br>
    霍遙不明白這又和沈琢有何聯(lián)系,他打開瞥了一眼,動作一凝。身旁傳來宋宴的聲音:“上官家還有一道先帝給的賜婚圣旨,這可是當(dāng)年沈銜玉為其愛徒所求,此事還需得盡早解決?!?/br>
    “知道?!?/br>
    不必多說,兩人多年的默契都明白對方想要做什么。宋宴一向不干涉霍遙的私事,但要是事關(guān)大梁,他不可能袖手旁觀。樁樁件件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可回想起來卻好似隱匿在云霧后的參天大樹,露出些許枝丫,底下盤根錯節(jié)。

    宋宴微瞇著眼,眺望整座獵場,忽而道:“饕餮宴快到了吧……”

    ——“饕餮宴?這是什么東西?”

    桌上擺著一張紅綢簽,紅綢帶子穿過巴掌大的簽頭,內(nèi)里用鎏金小楷寫著“山海樓”三個大字。沈琢拿起來:“這我怎么好像聽過?”

    “你第一次到咱們街,我跟曹老面吵架不就吵的這個嗎?”許大壽捧著一盤子圓牌進來,解釋道,“京城每五年會辦一次饕餮宴,邀天下名廚至瓊林苑進行評比,出挑者能有機會入皇宮做御廚,拔得頭籌者嘖能獲‘天下第一廚’的稱號。今年恰巧與瓊林宴碰在一起,便是兩宴合辦,到時候不知道有多熱鬧?!?/br>
    “饕餮宴、瓊林宴,我怎么聽說還有個探花宴?”

    “噗,”曹幀笑了一聲,“這探花宴便是瓊林宴。”

    見沈琢不明白,他解釋道:“瓊林宴宴請當(dāng)年進士,為首者分別是狀元、榜眼、探花。近十年來咱們的狀元和榜眼兩位郎君不知何故從不參與,于是到咱們百姓口中開著玩笑就變成了探花宴?!?/br>
    “咱們也能收到紅綢簽。”沈琢不敢相信,這可是天下盛宴,皇家席面,他們一個新開的飯館居然也能參加。

    “小有名氣的師傅都能收到這簽,你別想太多沈兄弟。他曹老面從祖上開始收,你山海樓如今是包括他糕點鋪子,這簽自然要給你。”許大壽嗑著瓜子道,“對了,這是近三天的錢牌,你能不能多做幾個,我上午發(fā)一趟下午發(fā)一趟,還是有許多人抱怨沒領(lǐng)到?!?/br>
    “多了就便平常了,這簽再發(fā)兩日便要收回了。托你的福,咱們這里如今是日日爆滿?!?/br>
    “這話說反了,你看他許家客棧如今多少人搶著要住,是他許大壽托了咱們的福才是。”

    許大壽賞了曹幀一個爆栗:“怎么跟我說話呢?好歹輩分上我也是你許叔?!?/br>
    “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日在我爹面前造我的謠,說我敗家玩意。我看你如今忙起來還找不找老曹吵架,這一趟不得讓你賺個盆滿缽滿?都趕上你客棧一年的人了。”曹幀不客氣地回嘴,沈琢見勢不妙,連忙走了。

    果不其然,他剛走幾步,這兩人就跟小學(xué)生一樣又開始吵嘴。許大壽不愧是閑了好幾年,跟老曹有得吵,跟小曹居然也有的吵。

    關(guān)于饕餮宴,他收到紅綢簽便擱在了腦后,畢竟得先過完端午。京城已入了夜,沉明街每個窗子幾乎都閃著燈火。自從改了經(jīng)營方式,他們夜夜子時關(guān)門都不覺得累,更何況如今生意做大了,前后都找了幾個憨厚老實的伙計,前堂便專門迎客,后廚簡單的菜則放手教他們做,其余的沈琢配好料放進相應(yīng)的灶口,倒也出不了錯。

    后院的藤蔓已爬了大半面墻,吊著南瓜、絲瓜,地上也長了半園子的青菜,還停著半腿高的瓦缸。

    沈琢打開看了一眼,一缸的清水,底下已結(jié)了厚厚的乳白色粉塊。這是蓮田縣的藕到了,沈琢分出一大半用來做藕粉,五十斤的蓮藕也不過一缸。

    后廚飄出來荷葉香,那是叫花雞的味道。整只雞刷好蜜料,用荷葉包住裹上黃泥放入烘灶內(nèi),悶上半個時辰,做出來的叫花雞rou質(zhì)鮮嫩還夾雜荷香,如今也成了山海樓的招牌菜。

    “沈大哥!”

    “來了?!鄙蜃两淮藥拙洌慊亓饲疤?。

    前堂上下兩層都徹夜點著燈籠,亮如白晝。過了晚間飯點來便少了,只有夜里趕路人上門歇會,亦或是逛街的小姐來此買糕點。此刻花海軒的窗口前就站著一位姑娘,頭戴紗笠,身著粉衫長裙,亭亭玉立。身邊跟著一位青衣丫頭,正打量著四周。

    “怎么了?”

    曹幀見他出來,小跑至沈琢身邊附耳道:“上官家的小姐,說要請咱們掌廚!你悠著點,這可是筆大單?!?/br>
    沈琢微瞇著眼,正巧那姑娘轉(zhuǎn)過身來,掀起紗笠,兩人目光相對后,上官祎先行了個禮:“沈公子?!?/br>
    “你們認識?”曹幀湊過來,眼睛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好像有故事?”

    “忙你的去?!鄙蜃链虬l(fā)走曹幀,見上官祎往自己身后掃了一眼,便笑道,“霍大人不在。”

    她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隨即斂色,朝沈琢遞了一張紅貼:“今日來是有正事找沈公子?!?/br>
    “坐下說。”

    沈琢接過帖子,卻沒打開,只讓阿煙泡了壺花茶過來。他看著上官祎,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墓碑上刻著的日子比阮姨說的要晚一年,倘若真是郭阮記錯了,那上官祎很有可能是原沈琢的meimei。二十年前江卓君的死模糊不清,阮姨卻一口咬定江卓君生下沈琢之后便死了,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他尚且還未查明。

    “家父六月初六的壽辰,特命我cao辦。聽聞京城有家新開的山海樓,往來者甚多,便想邀沈公子掌宴?!?/br>
    沈琢不答,上官祎頓了頓,又繼續(xù)道:“主廚八十兩,其余減半,不僅如此,山海樓一日的流水費全由我上官府出。食材這些也無須擔(dān)心,若人手不夠,府上還有伙廚和家丁,沈公子,這筆買賣穩(wěn)賺不虧?!?/br>
    “你這姓沈的,宮里御廚每月才八兩的工錢,你一日就能賺上八十兩,還在此猶豫不決?掌一次壽宴你可知以后你山海樓會有多少人擠破頭都想來?!我家老爺可是當(dāng)朝尚書,夫人乃是丞相之女,如此見世面揚名的好機會,你竟不知把握!”

    青林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琢,見后者仍不為所動,于是道:“小姐,京城手藝比他高的廚子多得是,咱們何必非要他不可呢?!”

    “住嘴?!鄙瞎俚t輕聲呵止,正要再說什么,便聽見沈琢不慌不忙地開口。

    “是啊,上官小姐。為何一定要同山海樓做這個買賣?當(dāng)真是因為您自己說的那些原因,還是因為霍大人?”

    第76章 尚書府(一)

    官家小姐臉皮薄, 沈琢還未說第二句話,上官祎便紅著耳根扔下一句“沈公子好好考慮”就走了。

    “你怎么回事,這種好事你居然不接受?!”

    “好事嗎?”

    沈琢喃喃自語, 不料曹幀聽了, 竟也若有所思:“唔…也算不得好事,若是壽辰當(dāng)日出了差錯,他一句話就能要了咱們山海樓全部人的命?!?/br>
    “你就這么篤定我會出差錯?”

    “那不然還能是什么原因?總不至于你不為錢財所動吧,我可不信?!?/br>
    沈琢無聲地笑了笑,盯著紅貼出了會兒神,隨后塞到曹幀手里:“收起來吧,我想想?!?/br>
    “真不知道你想什么,想接便接, 不想接咱們也不怪你。”曹幀嘀咕著, 就瞧見沈琢已出了門,不由問道,“你去哪?”

    “出去走走。”

    外面幾條街到底要比沉明街人多。大人小孩逛著夜市, 看雜耍買糖畫, 樹下文人對月而飲,湖中還游著幾只樓船,船上舞娘和著笙歌搖曳,歡笑聲由遠及近,若有若無的飄來一陣香粉味。

    他穿過熱鬧和繁華,拐進了一條小巷。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像是十九年前的那場冬雪。

    “呦, 瞧瞧這是誰?。俊?/br>
    沈琢回神, 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來了春風(fēng)樓的偏門, 暮娘倚著門框,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幾個月沒來了,我還當(dāng)你忘了我呢。”

    “事情有些多,而且我來了也無濟于事?!边@幾個月他想了很多,東西該查要查,可是查完之后呢?他毫無背景只是一介市井小民,上官述是大梁重臣,他這樣就如同以卵擊石,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愁眉苦臉的,都不好看了?!蹦耗飺u搖扇子,忽然朝沈琢遞過去一張紙條,“不過你今日來的也巧,你猜我打聽到什么了?”

    “什么?”沈琢說著,把紙條展開一看,突然怔住。

    “十九年前在在上官府上接生的穩(wěn)婆,尚且還在人世。”

    --

    “這藕粉好吃么?我還沒嘗過呢?!卑熜⌒囊硪淼囟顺龊嬖顑?nèi)的盤子,用木碾將已烘干成塊的藕粉碾碎,再一遍遍過篩,最終變得細膩如面粉一般。

    “用什么裝呢?”

    他們只清理出兩個大陶罐,可若是往外賣總不至于讓別人搬著陶罐回家吧。曹幀翻出一個正正方方的小盒子:“用這個如何?木盒還便宜,又不易灑……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今日哈欠連天的?”

    “沈大哥昨晚子時才回來,我猜啊肯定是去會哪位姑娘了!”

    “走太遠忘記時間了,小丫頭整日里想什么?”沈琢一把奪過曹幀手里的東西,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便搖頭,“不行,粉末樣式的東西容易積攢在木盒角落,不宜清理。要是吃到見底,勺子一刮萬一將木屑刮了下來怎么辦?咱們也說不清楚?!?/br>
    “用這個吧。”裴四捧著一盒子的青瓷小瓶,放在石桌上。

    沈琢看過去,一眼就瞧見了跟在身后的霍遙。粉青色巴掌大的圓罐,外壁還雕著荷葉蓮花的花紋,通體潤亮色澤淡雅,瓶口處制成了瓣狀,瓶蓋頂部像是一尾魚躍出水面。

    “這這這,這成色……”曹幀捧在掌心,生怕磕著碰著了,“泉窯的瓷器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br>
    見曹幀這副模樣,沈琢伸出去的手又猶豫了會兒:“這怕是很貴吧?”

    “有個朋友喜歡做這些瓶瓶罐罐,正巧運了一批過來,于我無用。”霍遙拿起一個,隨意地塞進沈琢手里,“好看嗎?”

    “好看?!鄙蜃咙c頭

    “那就收下。”

    沈琢抬眼,恰巧與霍遙四目相對。明明平日里那么清冷的一雙眸子,此刻卻柔和無比。他不自覺沉溺其中。

    “裝好了?!?/br>
    幾人都在推拒著不收時,阿煙已裝了一小罐。白色的藕粉混著干果和花瓣干,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她將東西壓實后,放在桌上:“好漂亮,看著就買不起?!?/br>
    “這瓷瓶子少說也得幾百文,更何況成色如此好。一斤藕粉能裝上二十罐,瓷瓶五十文,一罐若是賣個三百文…不不,三百二十文,那咱們能凈得三兩。咱們這有三斤藕粉留一斤在店里,其余裝了賣,那便是六兩銀子進賬?!?/br>
    曹幀算得又快又準(zhǔn),讓沈琢心里大概有了個底。他手指下意識的摩挲著光滑細膩的瓷壁,忽然道:“若是咱們定三百六十文呢?”

    “???會不會太高了。”

    阿煙想了想:“也不算高,我記著東街馬記的干果都一百文一斤。”

    “第二次若拿著瓶子回來,可在咱們這抵四十文,不管是再次購買還是只單純的將瓷瓶歸還?!?/br>
    “瓶子還有,若是少了來我這拿便是?!?/br>
    霍遙以為他是舍不得這粉青瓷,正欲讓裴四回府去取,卻被沈琢攔?。骸按_實是舍不得,更多的是……用一次就浪費,有些心疼。這也算是一種經(jīng)銷辦法吧,有回饋自然會有更多的人來買?!?/br>
    “也是?!辈軒肓讼?,“那我去找戚斐定一次價?!?/br>
    “你記得帶一罐給戚三爺,順便將咱們曬的花茶也帶點過去,聽說三爺半月多了風(fēng)寒還沒好。”

    霍遙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看了沈琢一眼。曹幀瞇著眼,也神色古怪地看了過去:“你怎么記這么清楚?”

    “那是因為有人成天在我耳朵邊念叨,‘戚斐被陳曲樓氣得身體都不行了,病了大半個月’,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鄙蜃撂裘?,皮笑rou不笑道,“這就給你機會去看看三爺行不行?!?/br>
    “我我我,我要知道他行不行作甚!你用詞端正一點!”

    “是你思想不端。”

    沈琢轟走叫嚷著的某人,耳邊這才清凈了些。阿煙接替曹幀的班,在前堂記賬迎客,裴四便跟著去打了會兒下手,如今小院子里只剩下他和霍遙兩人。

    “你不去后廚忙嗎?”

    “大清早誰會點硬菜,后廚有人看著灶火呢。”

    新收的伙計姓徐,看著清清秀秀卻比沈琢力氣大多了,挑水背柴接貨無所不能,一個頂三個用,做出來的菜味道也不差,再配上沈琢自己配的輔料,幾乎與他做的沒什么區(qū)別。這小徐許多東西不僅一點就通,都不用沈琢cao心。

    “今日謝過霍大人了。前些日子我們曬了點桃花茶,沏一壺給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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