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發(fā)家致富 第41節(jié)
“我不知道他如今做的什么樣的官,我只知道他叫上官述。” 憋了許多年的事如今說出來,郭阮感覺心口一輕,同時又重重的疼了起來。像是已經好了的陳年舊疤被自己一針一針地再度挑開,露出那道不忍直視的傷口。 郭阮擦干眼角的淚,緩緩道:“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br> “此事關乎我的身世,我早晚有一天會知道?!鄙蜃脸烈鞯溃澳阕屛覅⒓涌瓶?,那必然將來有一日,會同那位上官大人碰上面。” “告訴你又能如何?我們在他眼里如同螻蟻,伸手便能要了咱們的命。咱們什么過人的本事也沒有……阮姨是有私心,阮姨就是想讓你參加科考,壓過那畜生一頭,待將來得了勢,也能有抗衡的權利。” 郭阮說著說著,突然望向他,苦口婆心道,“你為何就是不肯聽我的?你娘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看著你被搶走!你師爺爺是被人一道一道活活把rou割下來,折磨而死!你難不成就想窩囊的縮在這里,看他們逍遙自在嗎?!” “阮姨,他如今能這樣對我們。假使有一日我加官進爵,他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到時候仇還未報,自己卻先送到別人手上?!?/br> “你就是不想去報仇,你只顧著自己的安危!” “阮姨,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她說得激動起來,咳嗽好幾聲,腹部的傷口崩裂,竟溢出一攤鮮血。沈琢連忙將她放平,順著郭阮的氣,嘴上卻仍舊沒有答應科考的事。 待郭阮平靜下來,沈琢正準備離開:“阮姨,你好好休息?!?/br> 不料還未踏出半步,衣角便被郭阮緊緊地抓住。她盯著沈琢,仿佛面前人隨時都會消失。 須臾間,她出聲道:“我知道你不是阿琢?!?/br> 沈琢頓住,回頭望向郭阮,只見她眼角再度濕潤,哽咽道:“我,我知道你并非阿琢。阿琢從前雖傻,但也有好的時候,你和他…是兩個人吧?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不想去承受這樣的事,會拒絕才不敢說。這畢竟,畢竟是阿琢母親的事,我知道誰都不樂意去管這一堆麻煩事?!?/br> 回想起幾月前郭阮執(zhí)拗的語氣,回想起這些日子對他的欲言又止,沈琢眸光閃爍。他是有遲疑,畢竟這事牽扯太多,而他不想去摻和,只想舒心的過日子。 但沒有原身,他不會有再活一次的機會。那個只會傻笑的小子,給了他生機。 “阮姨,不管如何,我就是沈琢?!?/br> 郭阮雙眼微亮,只見沈琢拍拍她的手承諾道:“相信我,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br> 他答應下來,肩上仿佛突然多了什么東西,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作者有話要說: 講一下身世,感謝追文~ 第51章 霍遙(四) “四娘?” 沈琢從房里出來時, 就和門口的余四娘打了個照面。 余四娘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br> “沒事。”沈琢并未計較,相處這么久,余四娘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過。 “放心, 我不會說出去的。”余四娘保證道, 她又看了房內一眼,“你阮姨她就是十幾年好不容易接受你傻了的事實,如今恢復過來又得重新適應,別聽她瞎說什么別的。她如今病著,鐵定要胡思亂想?!?/br> “我知道。”沈琢點點頭,他內心驚訝于郭阮的心細,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街上倏地響起鞭炮聲,人聲交雜, 熱熱鬧鬧的如同除夕盛景。窗外一片歡聲笑語, 沈琢看了一眼,只見鞭炮燃盡的濃煙包裹著整條街道,在盡頭處隱隱約約有大隊人馬緩緩駛過。 “聽說今日放出布告, 是趙謀等人的罪名成立?!庇嗨哪镄α艘宦暋!澳闶遣恢?, 封縣那幾日百姓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那趙大人打成通敵的罪名。他當時從不少人家里搜出西域之物,不分青紅皂白便將人帶走處以酷刑,如今算是遭了報應?!?/br> “這是他該受的?!贬B山仁義寨幾十條人命,就被趙謀輕飄飄一句話全送進了地獄。 所謂草菅人命,也不過如此。兩人在樓梯處分開。沈琢神色如常的去后廚搭把手,他心里慢慢有了一個打算。 因為趙謀的事情, 原本冷清的來福客棧今日也變得爆滿。百姓都爭相出來吃好喝好慶祝一番, 一樓大堂里的位子都坐得滿滿當當, 余四娘時不時走在其中應和兩聲, 阿煙和小二忙著上菜,就連沈琢一個午廚都一同在后廚待到了深夜。 第二日,沈琢一大清早便出了門。近幾日的天氣不似從前那般,反而下起了小雨,不過眨眼間,大家的春衣外面又套上了層薄薄的外袍。他先去錢莊拿著曾公給的鑰匙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和曾全說的一模一樣,曾公私產的文印上,落了他的名字,還摁了紅手印。 錢莊老板給了他一個盒子,里面是十多張一千兩的銀票和幾處田產私宅,就連平日里曾公住的那間大宅子,都歸在了他的名下。 “老爺子說,這些原本就是留給他幺兒的,讓你不必太過惶恐。”老板笑著解釋道,“原本曾家的東西他按家規(guī)留給了曾村長,這些是你應得的?!?/br> “我可以不要嗎?” “老爺子放了話不讓歸入曾家家產,不收的話,也只能一直放在錢莊。” 沈琢接過文印看了半晌,朝老板招招手:“跟您商量件事?!?/br> 兩人私語片刻,老板聽完有些遲疑:“膩確定?” “若是一直放錢莊也不是辦法,反而會讓曾全想盡辦法拿走。不如用這些東西辦點正事,有官府庇佑,他們也不敢亂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br> “既是事關曾老爺子,我定盡心盡力?!崩习宄蜃辆狭艘还罢埳蚬臃判??!?/br> “有什么事你隨時聯(lián)系我就好。”“明白?!?/br> 沈琢又叮囑了幾句,見老板也是個靠譜的,放下心來離開。小道上已經有不少村民,都是趕早去城里趕集,一車車剛從地里**的新鮮菜裝進籃子里,運入城內。有眼熟的人間他回來,紛紛打了個招呼。 若是不往里看,好像一切如常。只是那個時不時拄拐散步的老人已經不見了,祠堂邊的屋子里,再沒了人聲,只有一院子的雞鴨照舊晨起昏歸,待人投喂。 “小沈?!” “岑大人,你怎么在這?”沈琢走到自家屋門口的時候,被蹲在墻角的岑南嚇了一跳。 岑南一見是他,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和阮姐出了什么事,你們如今不住這里了嗎?” “暫住在來??蜅!!鄙蜃岭[去郭阮受傷的事,只說是自己和曾全撕破了臉才搬離村子,“岑大人來這做什么?” “長淵明日啟程離開,我來將他的東西拿走?!?/br> 沈琢開門的動作一頓,臉上神色不明。 “他這次出來本就是有任務在身,在岑州耽擱了大半年,各地還有未盡之事,早些辦完早些回家?!贬项┝艘谎凵蜃粒爱敵跷覀儾⒎怯幸怛_你,只是這些都是朝廷之事,你還是少知道些較為安全?!?/br> “岑大人不用解釋這么多?!?/br> “當時本就是來查仁義寨一事,暫居你家也是我提議的,我認識阮姐,心里頭有個底。酈水村位于酈山腳下,在村子里住著,山上有什么動靜也可第一時間知道?!?/br> 見沈琢在屋里翻找著東西,沒有回話,岑南便跟在身后繼續(xù)道:“仁義寨一事長淵本意并非如此。當日我入獄,他猜知道事情不對勁,主動暴露自己冒險上山,就是希望趙謀在做什么事時可以顧及到他的身份,只是我們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心狠手辣。長淵他并非是以仁義寨做餌,而是用他自己?!?/br> 沈琢和裴長淵相處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為人。當時只是被他騙自己氣昏了頭,才對霍遙說那樣的話。只是不知為何,他有些無法適應霍遙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或許是他對霍遙的心思不再清白,自己有了些許的期待。 “我知道了?!彼牭阶约赫f。 “當日你和長淵說完那些話,他郁郁寡歡了許久。你是他收的第一個學生,不管他是誰,他都是你的老師?!贬险f著嘆了口氣,“我當年也有一位老師,因為一時的政見不和跟他慪氣,至今都沒再見面。長淵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一次。” 沈琢蹲在地上,好久沒動。見他有所動容,岑南嘴上繼續(xù)說道:“他十三歲時中毒斷了一次經脈,再不能習武,還落下了舊疾。這些日子同別人交手催動內力,又在仁義寨添了新傷,經脈再一次受損?!?/br> “岑大人,”沈琢起身,忽而走向一旁,“這是先…霍大人的東西,他明日離開的話,今日還是及時帶走比較好。” 岑南一口老血吊在嗓子眼差點沒吐出來,他說了這么多怎么面前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緩了口氣,無奈道:“小沈,你是真鐵石心腸。” 他將箱子里重要的東西收拾好,也再沒力氣對沈琢說什么別的。片刻后,兩人沉默著踏出屋子,沈琢站在院子里環(huán)視一圈,露出些留戀之意。 “你這是不回來了嗎?” “不住村子里了,住下去也是受委屈。” 廚房的腌菜壇子用繩網(wǎng)提著,院落里的東西都收進小屋子。沈琢看著這里,仿佛又看見了他同霍遙一齊坐在油燈下看書,雪天的墨竹傘、院子里的春聯(lián)、夜晚的雪里晴和板車上嬉鬧的背影,一切景象歷歷在目,記憶如同洪流一般朝他奔襲而來,一瞬間又化作浮影消散。 住在這里才半年,他已經生了不舍之情。 “走吧?!鄙蜃凛p輕將門帶上,提起地上的東西同岑南朝村口走去。 路上漸漸人多了起來,有好奇的問他去做什么,沈琢解釋一番,眾人只覺得唏噓,同時又有些可惜。以前那般不喜歡外人排斥郭阮一家,如今一走倒還真有點不自在起來。 “那你們以后記得回來看看鄉(xiāng)親們!” “自然?!鄙蜃梁蚜藥拙?,朝眾人道別,正回頭時,面前忽然撲出來一個碩大的身影,撲騰一聲在他跟前跪下。 那人蓬頭垢面,頭發(fā)散亂,一身粗布麻衣似乎幾日未換,隱隱約約有異味飄散。 “你這是做什么?”岑南被嚇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張大娘。 張大娘不復之前的跋扈模樣,哭訴道:“大人!我知道錯了,以前是我的不對,我尖酸刻薄,我蠻橫嫉妒!可我弟弟是冤枉的?。∷ㄊ潜荒勤w大人蒙騙的,岑大人,你要為他做主啊!” “張大娘,我只是一介小小的縣令,這些事我沒權利干涉?!贬系?,“再說,是不是冤枉的,朝廷自會查清,你在這求我也沒用啊。” 張大娘聽完,愣了一瞬間后,跪著挪向前企圖抓住沈琢的一角,被后者輕輕避開。 “你做什么?” “我,我以前針對你,針對郭寡婦是我的不對。我知道這次查的人是你家先生,你幫我求求情,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家就這一個獨苗,父母也不在了,我弟弟他年幼無知,被人誆騙你去同你先生說一說?!?/br> 張大娘說著便要磕起頭來,被沈琢一把攔住,周圍人如同看戲般圍了過來,見張大娘這么大年紀跪在著,目光里帶著些不忍心。 沈琢看了眼,隨即蹲下來道:“張大娘,沒必要?!?/br> “以前是我豬狗不如!我就是個沒讀過書的鄉(xiāng)野婦人,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咱們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相互之間幫幫忙,你也不忍心看我家就這么給毀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善,你幫我去同你家先生說一說。” “既是他查的事,你應該找他?!?/br> “我找了,但我不知道霍大人他在哪?!?/br> “霍大人?此事并未有別人知道,長淵對外一直是以裴姓自居,你是從何得知長淵是霍大人?”岑南狐疑道,“看來張渠和你說了不少?!?/br> 張大娘語噎,隨即假裝沒聽見這句話,徒自道:“看在這么些年的情分上,幫幫我吧?!?/br> 沈琢輕笑一聲,緩緩道:“情分?張大娘,你我之前有情分二字可言嗎?” “你,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是不是要銀子?我,我有銀子,我給你,都給你!”張大娘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袱,被沈琢一擋,里面的銀子瞬間滾落在地。 “張大娘,你這錢是忘記怎么來的了嗎?你今日朝我問張渠,可算著日子,阿煙才是那個失蹤了半個月的人,你卻只顧著自己的親弟弟,卻忘了自己的親女兒。” 不待張大娘說話,沈琢繼續(xù)道:“年幼無知?張渠三十多歲,在酈山上下命令放火殺人時,他年幼無知嗎?” “那,那是他被誆騙!對,下命令的是趙大人,他有什么辦法,他只能聽從?!?/br> “你倒是撇得清,今日鄉(xiāng)親們都在,你若是不覺得丟人我和岑大人就好好同你掰扯,也好讓大家聽聽你張家是什么德行?!鄙蜃链鬼皬埓竽?,我曾說過讓你積點德,是你自己不聽。” 第52章 霍遙(五) 張大娘被他的語氣唬住了, 隨后反應過來惡狠狠道:“你就是不想幫忙!說什么別的東西!” “張大娘,他們犯的可是謀逆之罪,可不是你一句被誆騙就能撇清的?!贬虾寐曁嵝训馈?/br> “我, 我不管。若是你們不肯幫, 那我便一直跪在這!叫人看看你們得勢的嘴臉有多丑惡!”張大娘索性破罐子破摔,跪坐在地上,一副無賴的模樣。她就不信這兩人能任人非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