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嘆一生氣：“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閨女再能干都比不上那心里敞亮想得開事兒少的，你看看老大娶的這個，當(dāng)時媒人不也吹老大媳婦兒能干懂事，現(xiàn)在你看看，我都不稀得說她，她那個娘家....”，王桂芳真是恨自己當(dāng)初瞎了眼，沒有再仔細(xì)打聽打聽，結(jié)親的時候錢家可不是這樣子，來往幾次后才發(fā)現(xiàn)這家人一貫就心眼多，怪不得把錢小娥養(yǎng)成那樣，愛斤斤計較，表面順從，暗地里事事都要掐尖要強。錢小娥娘家人還喜歡暗地里挑撥她和婆家人的關(guān)系，只希望大兒媳生了孩子后能想通一些吧。

    “你是說那張家人和錢家人一樣？”，宋德柱悚然一驚，這可不行啊，錢家人那次被收拾后安分了一段時間，后來錢小娥生了孩子，他們借著洗三禮又來了，每次走都要拿點兒東西，拿東西就算了，偏偏每次她們一來，拉著錢小娥背地里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后面錢小娥保準(zhǔn)會別扭幾天，關(guān)鍵是誰也不知道她在不滿意什么，她也不明著鬧，反正你就是能感受到她在鬧別扭。

    可把王桂芳這急性子憋屈的夠嗆，要是錢小娥敢鬧起來，那反而好解決，她直接把錢小娥收拾一頓，看她還敢不敢作妖。但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說，表面又無比順從，你能把她咋辦。

    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老大自己能過下去，他們就當(dāng)沒看見。

    “算了，張家不合適，看來看去李家的確挺好的，我這幾天就準(zhǔn)備回一趟娘家，把李家徹底尋摸清楚，要是合適，就給志南定下來?！?/br>
    “那志西呢？”，宋德柱喝了一口綠豆湯，舒服的倚在炕上，這日子過得，頓頓雞鴨魚rou，油水又充足，真是賽神仙，一年前誰能想到大家還能過上這日子，這都多虧了他一個寶貝女兒啊。

    “慢慢看吧，反正志西比志南小一歲呢，要實在趕不上，就讓志南先結(jié)婚唄?！保豕鸱嫉故遣惶珦?dān)心，自從祥福村日子越來越好過后，年輕一輩的婚事可容易說了。這十里八鄉(xiāng)的，有閨女的都想把閨女嫁進祥福村，其他小伙子也想娶祥福村的姑娘，娘家富裕，嫁妝少不了，如果父母心疼女兒還能補貼補貼婆家。再說就算這個都沒有，都成了親家了，到祥福村要點兒豬糞和枯葉或者河里的淤泥總要容易許多吧。

    沒錯，因為祥福村的牲畜吃的都是五足蟲制作的食料，他們拉的糞便都有很好的肥力，撒到地里種莊稼保準(zhǔn)能大豐收。還有繞著祥福村這段的青河，因為孩子們會往里面給魚蝦摻了五足蟲的餌料，這些魚蝦過濾后堆到河邊的淤泥肥力也十分充足。

    自從去年祥福村秋收和冬小麥都大豐收以后，祥福村的這些糞便肥料就成了香餑餑。今年開春春種，好些村子想方設(shè)法套關(guān)系從祥福村這里挑肥料。

    撒了肥料的和沒撒肥料的區(qū)別太明顯，這下子更讓祥福村的肥料大出名了。當(dāng)然他們更加想也培育出五足蟲。

    周縣長親自來考察后甚至想全縣推廣都來養(yǎng)?？上遄銢_培育超出了這個時代的認(rèn)知，更別說這些老農(nóng)大字不識一個，他們根本聽不懂宋寶珠在說什么，縣里的農(nóng)業(yè)局倒是在培養(yǎng)，但還沒有成功，他們得摸索出一條普通人也能培育五足蟲卵的方法，不然根本無法大規(guī)模推行。

    但這并不妨礙周縣長對宋寶珠的高度重視，農(nóng)業(yè)局的專家告訴他，宋寶珠的專業(yè)知識已經(jīng)超過了他們很多，跟宋寶珠交流，有時候隨便幾句都能讓他們受益匪淺。

    五足蟲還不能養(yǎng)，這些村子的人只好認(rèn)命，誰讓他們村里沒有宋寶珠呢。但爭肥料和嫁閨女娶媳婦兒這事兒上那是誰也不讓誰，一時間祥福村的年輕小伙子和姑娘們身價倍增。

    王桂芳要回娘家，宋寶珠便也鬧著要跟去，自從上次王母回去后，在宋寶珠的撮合下，王桂芳回了娘家兩次，和王母的關(guān)系改善了很多。

    王母現(xiàn)在可喜歡宋寶珠了，有時候還會讓王家大舅給她送他們村的特產(chǎn)。

    王桂芳本來就想把宋寶珠帶著，有她在，永遠(yuǎn)不用擔(dān)心再和她媽吵架，那老太太現(xiàn)在一看到宋寶珠就笑得像個彌勒佛一樣，和家里的宋老太太一樣，稀罕宋寶珠稀罕得恨不得含在嘴里，連她以前那些乖孫都要靠邊站。

    王桂芳想了想，又把宋志南和宋志西也帶上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順便讓宋志南和李家姑娘互相看看。

    家里日子好過了，王家大舅也不像其他兩個弟弟貪小便宜沒夠，王桂芳便拿了一塊rou和半籃子雞蛋。

    宋志西拿著東西，宋志南將宋寶珠背上，母子幾個趁著早晨還不太熱的時候往厚土村趕。

    途中經(jīng)過知青點，看見他們正在院子里吃飯。

    宋寶珠見王林也在其中，還坐在上首，他面前的碗最大。

    王林昨天就回了知青點，他住了兩天牛棚，實在被臭的受不了了，好說歹說才讓宋德令同意他回知青點來住。宋德令也就是想殺殺他的性子，最后告戒了他一番就讓他回來了。

    這些城里的青年才來根本沒工分，家家戶戶給他們勻了點兒粗糧，玉米高粱什么的，頓頓喝稀粥湊活著過。

    知青們吃得一臉菜色，其中一個男知青說道：“我看見村里人桌上的飯菜了，不但足碗的干飯，還有rou和雞蛋，還有炸得金黃的魚，他們?nèi)兆舆^得可真好啊，我們家一年到頭都看不見什么rou食。”

    張小小小聲附和：“我們家也是，我們家孩子多，能吃飽飯就不錯了，一年就能吃幾次rou?！?，想象著大碗大碗的rou，她差點流了口水。

    “知足吧，我們這也就是分在了祥福村，分到其他村子的人更慘，聽說那些村子的糧食本來就不夠吃，誰也沒有多余的糧分出來，那些知青只能漫天滿地的挖野菜充饑?！?，韓玲神色平靜地補充了一句，別看口號喊的好，其實要不是家里困難，又找不到工作，誰也不會主動到鄉(xiāng)下來。

    韓玲家里的情況比他們還糟糕，她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不錯，馬上就是夏收，只要她努力一點兒，多掙一點公分，說不定也能分到rou和白米呢。

    王林很鄙視他們，難道他們到鄉(xiāng)下來真的就是來種地的？想起他參加的那幾起打倒反派的運動，至今都還熱血沸騰，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人被他弄得磕頭求饒，王林就充滿了快感，特別是往日的同學(xué)蕭云安和他妻子的下場。他決定在鄉(xiāng)下也要把這項運動發(fā)揚廣大。

    而他身邊就有很好的一個立威對象。

    宋寶珠對他們吃什么不感興趣，她只是很疑惑為什么桌上沒有看見那個漂亮的小哥哥。

    讓宋志南把她放下來，她自個兒走到正在吃飯的知青們身邊，“哥哥jiejie好。”

    宋寶珠一副小仙童的模樣，偏偏又笑得這么好看，別說一直被她可愛得不能自拔的張小小，就連另外兩個男知青也被擊中了心臟。王林還記著上次宋寶珠讓他住牛棚的事，心下忌憚，但他知道宋寶珠在祥福村地位不一般，也不得不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很真誠的笑容。

    宋寶珠歪了歪頭：“那個小哥哥怎么沒來吃飯？”

    知青們聞言紛紛向王林悄悄看去。

    王林臉一僵，“寶珠，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黑五類，他們是腐敗分子，是人民和國家需要剔除掉的懷蟲，他們需要時時刻刻牢記過錯，艱難的環(huán)境才能徹底改造他們....”

    “停停停，你有毛病吧，我meimei就問一句那小孩兒怎么沒來吃飯，你得吧得吧說這么多干啥？”，宋志南和宋志西也走了過來，宋志西不耐煩聽王林說這些廢話，直接打斷他。

    王林深吸一口氣，他覺得祥福村的人好像都有點毛病，難道是窮鄉(xiāng)僻壤出刁民，所以思想覺悟才這么低？

    “你們不會是不給那孩子吃飯吧？”，宋志南看了一圈兒，他如有實質(zhì)的眼神將幾個知青看得低下了頭去。

    張小小和韓玲也不敢和宋寶珠幾兄妹對視，從昨天王林一回來后他就不準(zhǔn)蕭序上桌吃飯了，蕭云杰這個叔叔都不站出來，其他兩個男青年唯王林馬首是瞻，她們兩個女生能怎么辦，只要稍微幫蕭序說一句，立刻能被王林扣上幫助腐敗分子的帽子。

    王桂芳在后面趕過來將他們的話聽了個正著，當(dāng)下對這些知青的印象就不好了：“怎么能這樣，孩子還小，哪能不讓人吃飯！”

    宋寶珠問他們：“那個小哥哥呢？”

    張小小忙指了指屋子后面，小聲說：“在后面給他洗衣服?！彼难凵窨聪蛲趿?。

    宋寶珠看了王林一眼，走到屋子后邊，這屋子后面有一口井，蕭序正彎腰在井邊打水，不知道是不是餓了一天沒有力氣，他打水的時候要不是被木桶擋了一下，差點一頭栽進井里。

    井邊還放著滿滿兩大盆衣服和被子。

    好不容易打出了水，蕭序一個晃蕩。

    等他蹲在地上后，宋寶珠才走過去，她拿出早上出門時王桂芳給她帶的零嘴，用菜油炸好的金黃的小魚干：“吶，給你吃?！?/br>
    蕭序看她一眼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們?yōu)槭裁床唤o你吃飯？”，宋寶珠蹲在他身邊好奇地問，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蕭序淺藍(lán)色的眼眸吸引住了。

    真好看啊，像湖水一樣。

    蕭序低下頭，手指頭不安地摩擦著膝蓋：“因為我是資本家的孩子，是黑五類，成分不好。”

    宋寶珠聽了點點頭，又去看了看他的眼睛：“你眼睛好好看，我可以摸一摸嗎？”

    蕭序點了點頭，看上去像純良可欺的小白兔。

    宋寶珠觸到他的睫毛就收回了手，“我要去外婆家了，以后再找你玩兒?！?/br>
    蕭序站起來，目送著宋寶珠離開。

    宋寶珠回到前院，故意當(dāng)著王林一眾知青的面對宋志南和宋志西說：“二哥三哥，你們現(xiàn)在就去給堂叔說，這些哥哥jiejie們的糧食給多了，村里給的糧食包括那個小哥哥的，但他們不讓小哥哥吃飯，可以收回去一半?！?/br>
    王林和一眾知青變了臉色，糧食本來就不夠吃，還收回去一半，豈不是要讓他們餓死？

    這小丫頭剛剛還笑瞇瞇的，嘴那么甜喊他們哥哥jiejie，轉(zhuǎn)眼就這么狠。

    宋志南點點頭：“寶珠你放心吧，我們村里的人都善良，誰也不想自家從口里省下來的糧食被這種連小孩子都容不下的人吃了?！彼敝钡乜聪蛲趿?。

    王林臉色大變：“你們不能這樣，我只是在幫助壞分子積極改造，你們難道要和廣大人民為敵，站在反對分子那邊？”

    宋寶珠哼一聲：“誰是廣大人民啊，你一個人就能代表廣大人民嗎，我們才是令人尊敬的貧下中農(nóng)，你和我們作對，是不是要和廣大的貧下中農(nóng)作對？”

    臥槽，誰也沒想到宋寶珠小小的一個人竟然還懂得以牙還牙，把王林說得啞口無言，一眾知青都目瞪口呆，此刻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似乎對宋寶珠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偏差，當(dāng)時王林被坑去住牛棚好像并不是偶然。

    “你們又不能代表村里做決定！”，王林直得繃著聲音說道。

    宋寶珠換了笑臉，笑瞇瞇地說：“那你可以試一試喲?！?/br>
    她抬手對宋志西說：“三哥，你現(xiàn)在就去找村長，就說我覺得這些知青們吃不了這么多東西，收回去一半?！?/br>
    宋志西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跑了，沒一會兒宋德令就帶了好些人過來，“聽說你們吃不了這么多糧食？那就收回去一半吧?！?/br>
    “不，我們吃得了，我們沒有說讓收回去啊?！?，知青們急死了，要是收走一半他們后面的日子可怎么過，難道也像其他村的知青一樣到處去挖野菜果腹？

    宋德令和村民們才不聽他們的話，直接將糧食倒走一半。

    “不，你們不能這樣！”，王林站出來反對，他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而起，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解決，那么對他在知青隊伍當(dāng)中的威信是一個相當(dāng)大的打擊，隊里另外兩個男知青肯定不會再服從他。

    “我們自己的糧食，想怎樣就怎樣！”，有村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看著人模狗樣的，心倒是黑的很，連孩子的口糧都克扣。”

    無論王林怎么阻止，糧食依然被收走了。

    宋寶珠臨走前還笑瞇瞇地對王林說：“這位叔叔，你要是再欺負(fù)那位哥哥，你就還去住牛棚?！?/br>
    萬林臉色一片扭曲：“難道這么大的一個祥福村就你一個孩子說了算嗎？”

    他本意是在挑撥，誰知那些村民卻哄然大笑：“對，我們村就是寶珠說了算，你小子以后再敢惹寶珠生氣，看我們不收拾你！”，在這些村民的心中，管他什么口號什么知識青年，誰讓他們吃飽肚子過上好日子誰就是大爺，現(xiàn)在宋寶珠就是全祥福村的小祖宗，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把宋寶珠供起來。

    王林氣得臉色鐵青卻毫無辦法。

    蕭序走到了前院，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宋寶珠笑著沖他招了招手：“走了喲?！闭f完就被宋志南背上，歡歡喜喜地去了厚土村。

    被這么一鬧，王林的威信大減，其他兩個男知青也不湊到他面前了，他一個人恨恨地踹了一下院子里的石墩子，鐵青著臉生悶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來了這么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村子。

    張小小把剩余的一點兒粥端給了蕭序，蕭序仔仔細(xì)細(xì)地喝完了又回去洗衣服。

    蕭云杰走到后邊，站在他身邊語氣有些別扭道：“你運氣不錯，遇到了這么善良的小姑娘。”

    蕭序不吭聲。

    “不過你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難了，王林那家伙心眼小，他總會找到法子欺負(fù)你的?！?，蕭云杰說道。

    蕭云杰說的不錯，被宋寶珠收拾了一頓后，他覺得丟了大面子，直接將蕭序當(dāng)成了罪魁禍?zhǔn)?，他不敢明著欺?fù)蕭序，卻背著人把他往死里揍。其他知青就算知道了也不敢?guī)退?，在京市親身經(jīng)歷了那場可怕的運動，王林一句戰(zhàn)隊反對分子就能把他們按得死死的。

    蕭序除了臉是完好的，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動一動就渾身發(fā)疼。

    他靜靜地看著床頂：按照王林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性格，他不能再住在知青點，也不能再和他一起行動了，不然被王林打壞或者制造個意外，誰都不會幫他這個黑五類伸冤，蕭云杰只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子。

    他想要活下去，好好的長大給父母報仇，只有自救。

    宋寶珠下午從外婆家回來，經(jīng)過入村必走的那一段路的時候，就看見蕭序被王林按在地上，王林一腳又一腳使勁往他身上踢，邊踢邊罵：“小兔崽子你能耐了，都成了黑五類了還不夾著尾巴做人，還敢惹我？！”他本以為蕭序上午被他暗地里收拾了一頓會變得唯唯諾諾，誰想到他竟然把他引到這兒惡語相加，譏諷他只會是一輩子的窮鬼，是個只會嫉妒比他過得好的小人。王林最恨別人說他窮，說他寒酸，當(dāng)下再也忍不住怒火，直接出手。

    一直抱著頭挨揍的蕭序見到宋寶珠到來，忽然對王林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第32章

    “干什么呢！”, 宋志西一聲大吼。

    王林見是宋寶珠一家人，嚇得馬上將手縮了回去。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fù)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你是不是有??？有種和我打一架！”, 宋志西吼一聲，一把將王林推搡開，

    王林臉色變得很快，立刻就說：“沒有, 我和他在鬧著玩兒呢?！?/br>
    宋志南把蕭序拉起來, 將他衣服拉開，一身青青紫紫的傷痕觸目驚心：“你管這叫鬧著玩兒？”

    王桂芳自從養(yǎng)了宋寶珠以后，心腸就變得軟了許多：“太不像話了, 你這人怎么這么黑心腸逮著一個孩子欺負(fù)？！”，王桂芳蹲下身，看著蕭序身上滿身的傷痕心疼不已。

    宋寶珠是最先看到這邊情況的，但她卻反常的一直沒出聲。

    蕭序一直在注意她，見她這樣，心一直往下沉：她知道了。他畢竟是個小孩子, 用近乎自殘的方式想解脫困境, 但卻被宋寶珠知道了。他第一時間心慌,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慌張計劃落空，還是怕被宋寶珠討厭。

    宋寶珠看他低下頭去，這才小聲對宋志西和宋志南說了一句話。兩兄弟對視一眼, 同時出手, 直揍得王林叫得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