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寶珠摸了摸他長長的睫毛：“你還在發(fā)燒呢，要好好休息喲?！毖劬φ婧每?，仔細一看眼珠竟然還帶點兒淺藍色，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眼珠的人，書上說外國人就是黃頭發(fā)綠眼睛。

    從知青點出來，宋志中問宋寶珠干啥對那個小子那么好，宋寶珠笑瞇瞇道：“他長得好看嘛?！敝槐人钜稽c兒的人她可是第一次見，當(dāng)然要好好照顧。

    宋志中警鈴大響，苦口婆心勸宋寶珠：“寶珠哇，你可別看那小子長得好就被他迷住了，樣子看得過去就行了，不能當(dāng)飯吃的?！保@些日子王桂芳給宋志南找媳婦兒都找瘋了，被念叨多了他腦子里忽然就拉起警戒線。

    宋寶珠瞥他一眼：“五哥你想什么呢?！?/br>
    宋志中回過神后捶了自己一下，他這是在想啥，寶珠還這么小她能知道什么。

    回到家里，一家人正在等他們兩兄妹吃飯。如今的祥福村不缺rou食和蛋類了，加上他們家的菜園子又打理的特別好，王桂芳做菜既舍得放油和調(diào)料，又足量，再加上用超級五足蟲制作的肥料讓菜長得又茂盛又好，好吃得能把舌頭都吞下去。

    王桂芳炒了一碗rou，一大盆白菜，一盆涼拌黃瓜和土豆絲，用玉米面摻雜著白米煮了飯。

    宋寶珠面前是一碗熬得濃稠的純米粥，錢小娥面前則有一碗豬蹄湯，她兩個月前生下了一個女兒，娶名宋圓圓，因為小家伙臉長得圓圓的，特別喜慶。

    錢小娥下奶有些不順，哪怕天天雞rou雞蛋補著，后來王桂芳又用自家分到的rou到處去村里換豬蹄，這么吃了半個月，錢小娥的奶量才漸漸多了些，但還是不夠圓圓吃。

    宋寶珠今天去城里，除了看書，就是給宋圓圓弄奶粉的，但是奶粉不好買，只買到了麥乳精，她把麥乳精拿給錢小娥：“大嫂，這個麥乳精不要給圓圓吃，你自己也不要多喝，少吃一點兒，能催催奶就行了?！?/br>
    錢小娥詫異：“咋會，麥乳精可精貴了?！保犝f城里人都專門給孩子喂這個呢，聽說孩子吃了會長得聰明又結(jié)實。

    宋寶珠又不能告訴她這些麥乳精她用系統(tǒng)空間里的設(shè)備查了成分后，發(fā)現(xiàn)有很多對小孩子不好的添加劑，要不是剛剛飯桌上錢小娥一個勁兒地朝她看，旁敲側(cè)擊地問她有沒有買到麥乳精，她都不想拿出來。

    “小孩子身體弱，反正吃奶好些?！?/br>
    錢小娥卻不以為然，她覺得宋寶珠要么是舍不得錢，怕家里以后再給宋圓圓買麥乳精才這么說的，畢竟這一罐麥乳精可貴了，而且沒票還買不到，宋寶珠能買到是因為她和周縣長熟，從他那兒搞到的票。

    要么就是嫉妒宋圓圓，畢竟自從圓圓出生后，這個家里就不止宋寶珠一個女孩兒了。宋家人或多或少把注意力分給宋圓圓一些，而且宋圓圓又是孫女，俗話都說隔輩親，她覺得宋寶珠肯定是嫉妒王桂芳有時候照顧圓圓。

    錢小娥抱著麥乳精步履輕快的進了屋子。

    宋寶珠哪里知道錢小娥竟然腦補了這么多有的沒的，她只是有些擔(dān)心小侄女。

    王桂芳她們沒注意到這邊，正在談?wù)撍卫蠣斪拥氖拢骸袄蠣斪忧靶┤兆油蝗幌癜l(fā)了瘋一樣，硬要村里開了介紹信去省城，也不知道他去是干什么?！?/br>
    宋德柱也有些擔(dān)心：“不知道，他一個人去那么遠，別出什么事。”

    王桂芳看他一眼：“你倒是擔(dān)心你爸得很。”

    宋德柱嘆口氣：“你不也說了，那畢竟是我爹?！?/br>
    “你爹又怎樣，他是給你吃還是給你穿了？你們能長這么大，能娶妻生子靠得是誰，你要是再媽面前說這些，不知道她老人家得多傷心。”

    “我當(dāng)然不會當(dāng)著媽的面說。”宋德柱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王桂芳哼一聲：“你們男人，哪里能夠體會女人的不容易，就連你爸這樣的人，你都能擔(dān)心，我看你媽是養(yǎng)了塊叉燒！”

    這話說的讓宋家?guī)仔值芗娂娛?，給了宋德柱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而他們談?wù)摰乃卫蠣斪拥诙旌鋈换亓讼楦４澹l也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只見短短的一個月，他似乎蒼老了十歲，不但頭發(fā)全白，連眼窩都深深凹陷了進去，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既渾濁又兇狠。

    他一回來竟然就跪倒在宋寶珠家的門前，對著大門怦怦磕頭：“他娘，是我對不住你和孩子，是我糊涂，你打我罵我吧，他娘....”

    他搞這一出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不少人上來圍觀。

    宋德令上前想要把他拉起來：“二叔，你這是干啥啊?！边@么大年齡的人了，搞這一出是在干什么。

    有宋家的長輩也看不過去，教訓(xùn)他：“宋二娃，你給老子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不能跪女人，你給一個和你鬧了離婚的婆娘下跪，你是不是腦子裝水了？”

    誰知宋老爺子抬頭，眼里一片猩紅，語氣瘋狂：“對，我就是腦子裝水了，我要是不糊涂，怎么能干出那種對不住他娘和孩子們的事?！?/br>
    宋家宗族長輩恨鐵不成鋼，本就老得像個梆子的身體哆嗦一下就像要抽過去，“那也不至于給一個女人下跪，不管咋樣，你都是這些娃的爹，就算他們不認你，你不還有別的女人和孩子嗎，那孩子還是城里人，不是挺有出息的，你也別擔(dān)心以后老了沒人管，你城里的兒子會照顧好你的。”

    這簡直就是一刀倒往宋老爺子心上戳。

    他嘶啞著聲音，咆哮吼道：“那不是我的種，老子給別人養(yǎng)了大半輩子的野種！”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啥？！”  , 這話簡直就是平地一聲驚雷，炸得所有人里焦外嫩。

    宋家宗族長輩覺得一口氣真的要喘不過來馬上就要嗝屁了，他是宋家年齡最大輩分最高的人, 今年已經(jīng)快八十歲了，是宋老爺子的親大伯，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著宋老爺子你了兩聲，最后兩眼一翻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爹, 爹...” , 他的后人們只好焦急地將人抬走，宋老爺子的堂兄，也就是這位宗族長輩的親生兒子望著宋老爺子狠狠地嘆了幾口氣, 這都是啥事啊，宋家的臉面全被這個不成器的堂弟丟完了。

    “我的娘噯，這啥意思啊，意思是城里那個宋老四不是宋二叔親生的？”

    “娘喲，這下咋辦喲，和嬸子離了婚, 我看德柱哥他們好像也對宋二叔很冷淡, 辛辛苦苦養(yǎng)的城里娃還是別人的, 宋二叔以后可咋辦哪！”

    宋德柱他們也被宋老爺子這一句吼的久久不能回神。

    宋老爺子還在不停地磕頭承認錯誤，“他娘，他娘, 是我錯了, 我對不起你們，以后我一定改....”

    頭都磕出血了, 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見他這樣, 有人就不忍心了：“德柱德強哇, 不管他犯了再大的錯誤，好歹是你們親爹，別太狠心啊！” ，出聲為宋老爺子說話的多是一些和他差不多年齡的老頭兒，也許是物傷其類吧。

    女人們倒是大部分露出了解氣的表情，這就是男人不學(xué)好的下場，正好也讓自家男人看看，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

    宋德柱倒是有些心軟，一把將宋老爺子扶了起來，讓老子對著兒子的大門磕頭，確實不是個事兒。

    宋德強哼一聲，不想看宋老爺子。

    但宋老爺子卻還在執(zhí)著地呼喊宋老太太。

    “閉嘴，聽到你這樣叫我，我就惡心！”，自從和宋老爺子離婚后，宋老太太就住到了宋寶珠家里，開春的時候王桂芳和宋德柱加蓋了房子，不但把宋志南和宋志西的婚房準備好了，也給宋老太太在朝陽的方向蓋了一間。

    之前三兄弟分家，就說好了每年給老兩口的養(yǎng)老份額，現(xiàn)在老兩口離婚了，這些東西還是給了宋老太太，三兄弟都默契地沒有提宋老爺子。這半年，宋老爺子沒有收到過三家的養(yǎng)老錢，一直都是吃自己老本。現(xiàn)在他手里的錢快被宋明和黃翠搜刮干凈了，卻遲遲不兌現(xiàn)當(dāng)初說要接他去城里的承諾。幾番拉扯之下，他能感覺到宋明和黃翠的態(tài)度越來越敷衍，甚至到了嫌惡，宋老爺子這才狠下心開了介紹信偷摸帶著宋明的血液去了省城。

    哪想到宋明真的不是他的種，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他知道宋明不是自己親生的，那么等他手里沒錢后，絕對不會再管他。

    宋老爺子也是個狠人，從省城回到云縣，他沒有先回村，而是直接去了紡織廠，他親自舉報自己和黃翠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還和盤托出宋明不是他親生兒子的事情。當(dāng)初宋明的工人名額是他留的，現(xiàn)在他要把這個工人名額要回去。

    紡織廠可算是熱鬧了整整一天，黃翠和宋明撒潑打滾也沒留下那個工人名額。當(dāng)然宋老爺子也沒把那個名額要回來，廠領(lǐng)導(dǎo)厭煩了宋老爺子這一堆破事，直接把那個名額收了回去。當(dāng)時要不是看在宋老爺子是退伍下來的，廠里怎么會對他和宋明黃翠之間的關(guān)系不聞不問。

    雖然沒有把名額要回來，但至少讓宋明那個野種丟了工作，宋老爺子也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可是他心里還有很多不平，這些年來他把大頭的錢都貼補了這黃翠和宋明，自自己幾個親生兒子反而像沒爹的孩子，因為黃翠和這個野種，他和宋老太太離心，幾個孩子都不認他，他覺得這都是宋明和黃翠兩母子的錯，他們是導(dǎo)致他如今這副境地的罪魁禍首。

    攪黃了宋明的工作，轉(zhuǎn)頭又去找他們要錢，宋明和黃翠當(dāng)然不給，宋老爺子便發(fā)狠將他們的東西摔的摔砸的砸，弄得一片狼藉。他走的時候，紡織廠已經(jīng)來收宋明的房子了，他都不是紡織廠的員工了，當(dāng)然不會再讓他們一家住在職工大樓。

    宋老爺子這才稍微解氣一點。

    那頭已經(jīng)沒了指望，他就想求得宋老太太的原諒，他知道，宋老太太這個一手把幾個孩子拉巴大的親媽在幾個兒子心目中的位置，只要宋老太太原諒了，幾個兒子也就沒話說了。哪怕依然不會徹底原諒他，恢復(fù)到以前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他也可以接受。他不想活了一輩子，到頭來竟然成了孤寡老人。

    宋老太太緊緊握著宋寶珠的手，想要從她身上汲取力量：“你知不知道，當(dāng)我得知你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的時候，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后來你拿著錢養(yǎng)別的女人和孩子，把我和德財他們幾兄弟拋在腦后，我就已經(jīng)不憤怒了，我就當(dāng)你死了，當(dāng)孩子們沒有這個爹。可你后來為什么要回來，你和那個女人一起過不好嗎，你為什么要回來惡心我？知不知道你每次假惺惺說要補償我和孩子們的時候，我都惡心得吃不下飯？想到死后還要和你埋在一個墳，我就想吐。要是早知道女人還能離婚，我早就不是你宋二娃的婆娘了！你給我滾，看你一眼我都覺得眼睛要長針眼！”

    宋老太太這番話讓宋老爺子直接呆愣當(dāng)場，他知道宋老太太嫌棄他，但沒想到竟然不是傷心，不是痛苦，而是惡心。

    這比被她記恨更讓宋老爺子失魂落魄。

    宋家三兄弟也目瞪口呆，他們不知道親媽竟然對親爹嫌惡到了這個份上。

    “唉，看來這老兩口子是徹底不能和好了?！?/br>
    “還和好？我看老太太連看一眼宋二叔都嫌棄。也是，要是我男人敢不顧家里，去養(yǎng)別的女人和孩子，老娘直接把他三條腿打折，然后再攆出門去，愛和誰過和誰過去，別惡心老娘！”

    宋老太太的離婚事件對祥福村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原先一些總是忍耐的女人和丈夫吵嘴時也會說過下不去就離婚的話了。

    這讓祥福村的男人們一度變得很苦惱，覺得這些女人要翻天。

    宋老爺子魂不守舍。

    眾人正想勸他先回去的時候，忽然村里傳來一陣喧嘩，只見黃翠和宋明拖家?guī)Э诘膩砹恕?/br>
    宋明帶著自己的媳婦兒和兩個孩子，哭著喊宋老爺子：“爸，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您到底是聽了誰的讒言，我和你長得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兒子呢。你看看青陽和青月，他們都是你的孫子啊。”

    黃翠哭喊：“老宋，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了你，沒有名分不說，還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要不是圖你這個人，我圖什么，宋明明明就是我和你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現(xiàn)在你把宋明的工作攪黃了，房子也沒了，你讓我們這一大家子在城里怎么活？青陽和青月都是你的親孫子，你忍心看著他們被餓死？”

    祥福村的人以前知道宋老爺子在外面有女人和孩子，但都沒見過他們，畢竟黃翠和宋明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來，要不就是宋老爺子偷偷摸摸地去城里找他們，現(xiàn)在見野女人竟然帶著野孩子光明正大的上門人，大家可算看了一回稀奇。

    但黃翠和宋明也實在沒辦法了，宋明的工作和房子都沒了，城里住不下去。黃翠倒不是城市戶口，她的戶口還在臨縣老家，但是她們老家太窮了。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和一個人珠胎暗結(jié)，那男人花言巧語將她吃干抹凈了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黃翠險些哭瞎了眼，更怕她爸媽將她趕出去。恰好那時宋老爺子受傷被安排到老鄉(xiāng)家里養(yǎng)傷，黃翠見宋老爺子長得人高馬大，眉目周正，更關(guān)鍵的是和那個男人長的很像，而且聽別人說宋老爺子在戰(zhàn)場上還繳獲了不少敵人的物資，手里有錢，當(dāng)下就起了心思。

    誰想到宋老爺子竟然是個有婦之夫呢，發(fā)生了關(guān)系后她直接在村里公布了和宋老爺子的關(guān)系，知道宋老爺子有妻子在老家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這么將錯就錯下來，一路走到了現(xiàn)在。那個混亂的年月她靠著宋老爺子吃飽穿暖，還一路從貧窮落后的大山走到了縣城，讓兒子成為了城市戶口又有了工作，心里很是自得。眼見著日子越來越好，卻被一朝打回原形。

    黃翠很精明，她知道如今對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咬死了宋明就是宋老爺子的種。

    哪怕不能在城里生活了，能落戶到祥福村也好啊，祥福村如今可富裕了，比城里人過得還好。只要求得宋老爺子心軟，和他登記結(jié)婚，她和宋明就能成為祥福村的人，反正宋老太太不是已經(jīng)和宋老爺子離婚了嗎。

    但宋老爺子顯然這次腦子清楚了很多，要怪就怪黃翠和宋明卸磨殺驢得太明顯。他們把宋老爺子的錢騙到手后就原形畢露，對宋老爺子連敷衍都懶得再敷衍，要不然宋老爺子也不會傷心失望過后真的跑去省城做鑒定。

    “你還敢死不承認，我這次去省城，就是做親子鑒定的，人家大醫(yī)院的專家親自說了宋明不是我的種。你沒想到吧，這世上還是有天理的，是不是我的娃，醫(yī)院能查出來。老大老二老三，德令，給我狠狠地打這些人！”宋老爺子氣得直哆嗦，他沒想到黃翠和宋明竟然這么厚臉皮，還敢到祥福村來騙他。

    “二叔，這宋明當(dāng)真不是你的兒子？”，宋德令看了看宋明，他的確和宋老爺子很像。

    “不是！”

    既然宋老爺子這么說了，宋家人也氣憤他白白給別人養(yǎng)了女人和孩子，還把自己家搞得一團糟。

    祥福村宋姓差不多占了一半以上，祖宗上差不多是一家，抱團的很厲害。宋德令臉色很不好看，這女人敢這么騙他二叔，和欺負宋家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下就讓宋家的年輕后生上前準備收拾這幾人一頓。

    黃翠和宋明一看形勢不好，再也不敢哭鬧，連滾帶爬地跑了，跑出村前黃翠氣不過，直接呸一聲，吐宋老爺子口水：“宋二娃，你就是個孬種，老娘那時候和你好，可不知道你家里有妻有子了，你要是沒有那個心，怎么會和我搞到一起？你現(xiàn)在這么慘兮兮的是想求你那女人和你幾個兒子原諒，我告訴你吧，別想了，你呀，就活該當(dāng)綠王八，活該一輩子孤寡到老，死了也沒人給你上墳。老娘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不得好死，讓你騙老娘，你這個窩囊廢，黑心爛肺的玩意兒。”

    宋老爺聞言，氣得像發(fā)了羊癲瘋一樣，渾身不斷抽搐，最后一口血噴出，直接暈了過去。

    從那天后黃翠和宋明一家就從云縣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們一家去了哪里。宋老爺子徹底萎靡了下去，整個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破敗下去，他再也沒有臉面求得宋老太太和幾個兒子的原諒，整天孤孤單單地一個人呆在老屋。那天暈過去后再醒來就有中風(fēng)的征兆，嘴角歪了，行動也沒有以前靈活健朗了，有時候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熱飯。

    宋德柱和宋德強兩家住的遠，自從宋老太太從老屋搬出來以后，兩家都沒人再過去。

    宋德財一家倒是住在老屋，但宋德財要去上工，鄭英膽子又小，宋老爺子自從醒來后就變得很陰沉，她根本不敢上前靠近。

    宋老爺子的生活就這樣過了下去，明明兒孫眾多，偏偏成了孤家寡人。

    村里人誰看了都不由得搖頭，這都是報應(yīng)。

    相反宋老太太那次當(dāng)面把宋老爺子臭罵一頓，說出心里話后，仿佛徹底放下了心底的枷鎖，加上又有宋寶珠在她面前逗樂，整個人好像煥發(fā)了新生，變得愛說愛笑了，性子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冷硬，好像又恢復(fù)到了她年輕的時候。

    連宋德柱都感嘆：“媽離婚真是離對了，早知道媽這么想離開老爺子，我說什么也要讓他們離婚?！?/br>
    王桂芳一聲嗤笑：“你可別吹牛了，要不是寶珠讓老太太離婚，就你，你能想得到？媽當(dāng)時要離婚，你是想反對來著吧？”

    宋德柱便討好笑道：“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對了志南和志西的對象你到底尋摸好了沒有？”

    本來去年宋志南的媳婦兒就應(yīng)該進門，卻被蟲害耽誤了，后來因為錢小娥的事兒，王桂芳深刻反思，覺得第一個兒媳就是相看的不仔細，才沒選好，便汲取教訓(xùn)，這次老二找媳婦兒那是打聽了又打聽，拖來拖去就拖到了今年。恰好宋志南和宋志西兩人年齡只相差一歲，王桂芳就覺得索性把兩兄弟的婚事一起辦了，免得麻煩，還可以省錢。

    王桂芳點點頭，“去年我不是打聽了張家和李家嗎，后來又想看了幾家，覺得張家的閨女可能不太合適?！?/br>
    宋德柱疑惑：“咋，聽說張家的閨女不是挺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