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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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我明明看見他進來了,怎么一晃眼不見了?” 少年郎快步走向廊下的蘇吟兒:“喂,蘿卜頭,你看見安國君了嗎?” 蘇吟兒側(cè)身,從紅色斗篷里露出一張膚白若雪的臉。 她緩緩抬眸,長長的眼睫毛氤氳著冰雪的氣息。環(huán)顧一周后,她確定周圍沒有“蘿卜頭”,只有一個她。 于是,她愣愣地看向少年郎。 “公子,你......是在問我嗎?” 少年郎錯愕了幾許,在她面前呆呆立了片刻,又圍繞著她轉(zhuǎn)了幾圈,近乎用一種震驚的語氣同她說話。 “你是瓷娃娃嗎?怎地長得如此漂亮?跟假的似的。你眼睫毛好長,我能摸一摸嗎?” 少年郎不等蘇吟兒回話,伸手就要扯蘇吟兒的眼睫毛,嚇得蘇吟兒一個勁往后躲。 ——“放肆!” 隨著一聲男子的厲呵,一顆小石子從殿內(nèi)飛過來,直直地打向少年郎罪惡的手背。 少年郎反應(yīng)極快,連著好幾個后空翻,才堪堪躲過小石子,若非來者手下留情,他怕是右手就廢了。 少年郎罵罵咧咧好幾句,正要拔出弓箭一決高下,看見殿門口負手站著的玄衣矜貴男子,忙收回弓箭,嬉笑著迎上去。 “陸叔!” 陸滿庭陰沉著臉、氣勢威嚴,一雙如鷹的眸銳利地盯著少年郎。 少年郎在距離陸滿庭三尺開外的地方,止住雀躍的步伐,規(guī)規(guī)矩矩站定,彎腰行了個大禮。 “拜見安國君?!?/br> 少年郎一反先前的玩世不恭,文縐縐地向陸滿庭問好,像極了調(diào)皮的學(xué)子,被路過的夫子抓了個現(xiàn)行,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滿庭沒有回話,冷冰冰地越過少年郎,任由少年郎彎著腰。 他將蘇吟兒身上的紅色斗篷攏緊了些,柔聲道:“這畜生總是沒規(guī)沒矩的,殺了他給你燉湯喝?!?/br> 少年郎急了,卻又不敢反駁,杵在原處、汗如雨下。 安國君說一不二,別說他是“便宜侄子”,就是親兄弟,安國君也能親手殺了泄恨。 少年郎是侯府小世子,人稱金少,其父和陸滿庭是莫逆之交。 因著父親的這層關(guān)系,盡管金少比陸滿庭小不了幾歲,也得恭敬地喚一聲“陸叔”。 若是他知曉這女子是他嬸嬸,他就是再糊涂,也不敢招惹她呀! 話說回來,他的小嬸嬸......長得可真好看! 蘇吟兒被金少嚇了一通,在明白金少并無惡意后,總算漸漸恢復(fù)神識。 金少和陸哥哥關(guān)系匪淺,她不忍金少因她丟了性命。 她搖搖頭:“我沒事,陸哥哥不用罰他?!?/br> 話雖如此,蘇吟兒還是悄悄挪到陸滿庭的身后,距離金少遠遠的。 金少聽到蘇吟兒替自己求情,趕緊認錯。 “嬸嬸在上,侄兒有眼無珠,還望嬸嬸見諒。那個......我皮厚、rou酸,嚼著費勁,會磕著嬸嬸的牙,要不暫且留著我的小命,為大庸國做點貢獻?” 陸滿庭幽幽一瞥,金少立即住嘴,低著頭不吭聲了。 陸滿庭威逼的氣勢總算斂了些。 “你找我何事?” 金少恭敬呈上一封案卷:“您讓我調(diào)查的沈家案子,有進展了。” 陸滿庭接過案卷,只淡淡瞧了一眼,便“砰”地一聲用力合上,那洶涌的眸底幾番變化,肆虐著冰山般的寒意。 青州縣令沈忠良因貪污案被流放,剛出城沒多久,途徑大嶼山的時候,不幸墜崖身亡。奇怪的是,負責(zé)押送的官員一夜之間,全部慘死。 刑部對此只有一句解釋:天災(zāi)。 這其中定有蹊蹺。 更別說那起相關(guān)的貪污案件始末,現(xiàn)下還壓在大理寺,疑點重重。 陸滿庭將案卷交還給金少:“繼續(xù)查。” 金少領(lǐng)下命令:“對了,陸叔,您上回讓我抄寫的佛法,我已經(jīng)寫了一半了,實在寫不下去了......” 金少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后似打了霜的焉茄子,完全沒了脾氣。 他性子野,陸滿庭為了管束他,時常讓他抄些佛法修身養(yǎng)性??伤麑幵溉找辜娉淘隈R背上霍霍,也不愿拿著狼毫筆寫烏七八糟的字。 他急急從大嶼山趕回來,不眠不休不換衣裳,可不是為了邀功。 陸滿庭捻著指尖,似在思考。 余光中,蘇吟兒鴉羽般的長睫,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細微地一抖,抖落一地的無辜。 陸滿庭聲音沉沉:“接著寫,再把清心咒,抄一千遍?!?/br> 金少:“一......一千遍?” 若他抄完一千遍,手都能斷了! 但總好過丟了小命。 他諾諾應(yīng)下,回頭就溜了。 臨走的時候,不忘對著小嬸嬸悄悄比了個嘴型:蘿—卜—頭! 蘇吟兒氣得桃腮鼓鼓的,手里繡著荷花的絹子,被她揉成一團,沒了形。 陸滿庭伸手揉了揉她擰成一團的眉心,不復(fù)方才的嚴苛,語氣是一貫的溫和。 “累了么?想聽大師講解佛法么?” 佛法? 那自然是極好的。 蘇吟兒素來沒什么氣性,不過是一個頑劣之徒給她起的外號而已,幾息她便忘到九霄云外了,乖乖跟著陸哥哥去聽佛法。 只是這佛法的內(nèi)容...... 大師詳盡地講述了哪些人會下十八層地獄,在十八層地獄會遭受什么樣的折磨,用以警示世人不可作jian犯科、不可心存惡念。 原本是普善的,可蘇吟兒才去過獄極殿,一想到石磨里的半個身子、油鍋里炸成金黃色的腦袋......她只覺得胃里翻涌、頭疼得厲害,不待大師講完,就央著陸哥哥先出來了。 寒冬正午的驕陽不辣,溫暖地剛剛好。 一個衣著富貴的男子攀上同伴的肩:“走,咋們?nèi)ビ勒?!?/br> 永正街?好玩嗎? 蘇吟兒扭頭問陸滿庭:“陸哥哥,永正街是個什么地方?” 陸滿庭只笑不答。 永正街位于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是富人醉生夢死的銷金窟,是窮人賣妻求財?shù)陌l(fā)源地。 那里魚龍混雜、世間惡俗百態(tài)盡顯,是良家女子從不敢踏足之地。 蘇吟兒又問:“那我們中午要去哪用午膳呀?” 她記得清楚,陸哥哥說要帶她吃好的。 她一直盼著呢! 陸滿庭笑得極其風(fēng)雅:“永正街?!?/br> 只要去過永正街,就會曉得金絲籠雖小、禁錮了自由,卻是天下最舒適和安逸的窩。 第6章 猶豫 金輝下的永正街彌散著紙醉金迷。 蓄著長須的波斯商人領(lǐng)著幾十個仆從,說著聽不懂的波斯語,將滿載貨物的馬車交給路邊恭敬的小廝; 頭戴氈帽的胡人腰間別著一輪彎刀,豪氣地將一大袋金子扔給堆著笑的鴇母,說要包下整間妓院。 與富貴截然不同的,還有扭曲的貧窮和苦苦的掙扎。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抱著富商的腿,哭訴著說他三日沒吃飯了,好不容易討得三文錢,轉(zhuǎn)身進了隔壁的賭坊; 一個落魄公子被壯漢從酒樓里扔出來,疾馳的馬車經(jīng)過,咕嚕輪橫壓過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留下一灘rou泥和斑斑血跡,也無人在意。 這是蘇吟兒在繪本中都不曾見過的情景,說不清什么滋味,心里有個地方酸酸的。 蘇吟兒小心翼翼地繞開青石板上的血泥,隨著陸滿庭來到一處裝潢富麗的酒樓前。 ——桂香酒樓。 酒樓廊角飛檐、門前掛燈飄彩,里頭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進了二樓走廊盡頭的雅間,坐在靠窗的八仙桌前,恰好能看見一樓戲臺子上的精彩。 蘇吟兒接過陸滿庭遞來的熱盞,暖茶入喉,潤了心脾,緊繃的身子稍稍自在了些。 一個青衣小廝笑著詢問:“兩位客官,本店有現(xiàn)剔的紅rou和特制的長骨燙,可要來一份?” 陸滿庭坐在蘇吟兒的對面。 他悠閑地吹開茶盞中浮著的細葉,半掀長睫,目光灼灼地抬了一眼。 “想吃么?” 蘇吟兒反問:“好吃嗎?” 小廝笑道:“這是本店的特色,包您喜歡!大冷天的,喝上一碗熱湯,再來一碗大rou,渾身都暖和呢!” 蘇吟兒淺笑著點頭,陸滿庭又吩咐小廝上些小菜和甜點,多是蘇吟兒平常愛吃的。 樓下的戲臺上唱得正歡,咿咿呀呀的,是蘇吟兒從沒聽過的調(diào)子,音色婉轉(zhuǎn)、曲調(diào)悠揚,別有一番情致。 在等待飯菜上桌的間隙,陸滿庭將桌上的一盤糖果推至蘇吟兒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