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孤島(師生)、男主病嬌黑化短篇集、不是戀愛關(guān)系(h)、深夜的交易、別愛天機(jī)、滿級戲精給反派當(dāng)后媽[五零]、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肆意縱容[娛樂圈]、后媽文里的早死親媽回來了、嫁亂臣
陸滿庭應(yīng)下,沒多久,侍女洋桃端著一碗臘八粥過來。 “小姐,熱乎的呢!” 蘇吟兒接過土褐色的瓷碗,拌勻了,舀了一勺子送到陸滿庭的薄唇邊。 “陸哥哥,你也嘗嘗?” 她生得嬌小,比陸哥哥矮了近一個頭。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她若是想要與他親熱,她得惦著腳尖仰起頭。 陸滿庭冷冷地掃過瓷碗上的缺口,淡淡道:“我不吃。” 蘇吟兒訕訕地收回手。 沒關(guān)系,陸哥哥不吃,她吃。 她張開紅潤的小嘴兒,聽到一道暗沉的男中音砸下來。 不疾不徐、不怒不喜,帶著近乎壓迫的威嚴(yán)。 “當(dāng)街食用,有違淑女?!?/br> 蘇吟兒稍愣,隨即一勺喂進(jìn)嘴巴,塞了滿滿一大口,脹得桃腮鼓鼓的。末了,她饜足地吞下,故作夸張地把雙眼瞇成一道月牙。 “我餓了。” 包口包嘴的,連話也說不利索。 她又舀了一勺,一勺接一勺,吧唧吧唧小嘴,全然沒什么大家閨秀的端莊,好似這尋常的臘八粥是人間難得的美味,可把她饞壞了。 陸滿庭眸光漸冷,幾番陰晴變化后,壓下她拿著瓷白勺的右手。 “夠了,別吃了?!?/br> 他從懷里抽出一張泛著淡淡荷葉香的絹?zhàn)樱p拭她唇邊的水漬。 “就一定要和我作對?” 蘇吟兒不吭聲,委屈地望著剩下的半碗臘八粥。 裊裊熱氣從破舊的碗底升起,氤氳了她微濕的纖長眼睫毛。 陸滿庭嘆一口氣,輕拍她的后背,放柔了音調(diào)。 “中午帶你吃些好的?!?/br> 蘇吟兒終于破涕為笑:“嗯!” 在僧人派發(fā)臘八粥的另一側(cè),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少年郎和身旁的小廝竊竊私語。 少年郎:“你說安國君來廟會了,怎地我沒找到人?” 小廝:“千真萬確!安國君陪著他未婚妻來的,整個京城早傳遍了!假不了!” 少年郎稍加思索,拽緊他背上的弓箭,一抬腳混進(jìn)人群中...... 這邊,一個小沙彌過來拜見陸滿庭,陸滿庭和小沙彌淺談幾句后,陪著蘇吟兒逛廟會。 蘇吟兒雀躍不已。 廟會熱鬧。 有琳瑯滿目的花燈、有新奇的皮影戲、有猜不完的字謎......陸哥哥除了不許她亂吃東西,幾乎陪著她游完了整個廟會。 拜完菩薩,蘇吟兒跟著陸滿庭去到后山。 后山靜謐、人煙稀少,一座神秘且詭異的殿宇隱沒在半山腰的濃霧里。 陰森森的氣氛襲來,蘇吟兒遠(yuǎn)遠(yuǎn)瞧見殿宇上的幾個鎏金大字:獄極殿。 蘇吟兒隱隱覺得有什么,瘆得慌,止住步伐。 “陸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 陸滿庭斜勾著唇角。 獄極殿不對外開放,他提前知會過廟宇的主持,才得以在小沙彌的領(lǐng)路下來到此處。 獄極殿里描繪著十八層地獄的慘景,有下油鍋、拔舌頭、石磨尸身等異??植赖哪嗨?。 據(jù)說,但凡去過獄極殿的女子,輕則被嚇上好幾日,重則戚戚然哭上許久; 總歸從此以后不再對“菩薩”感興趣,更別提去什么廟會了。 陸滿庭笑地如沐春風(fēng):“進(jìn)去你就知道了?!?/br> 第5章 嚇?biāo)?/br> 穿過威嚴(yán)的紅色大殿門,走過陰暗潮濕的長廊,是濕滑的通往地下的十八層臺階。 陰風(fēng)陣陣,裹著呼嘯的寒意和蕭瑟,從腳腕處幽幽地爬過。 蘇吟兒緊緊跟在陸滿庭身后,不安地拽著他的衣袖,瑟縮著藏在他寬厚的肩后,顫巍巍地掀開半垂的長睫。 一尊黑色雕塑擋在眼前。 雕塑青面獠牙、鼻下戴環(huán),一雙慘白的怒眼近乎看不到黑色眼球;右手執(zhí)筆、左手握卷,兇神惡煞地望向來人。 ——呲! 蘇吟兒嚇得一縮,忙將陸哥哥抱得死死的。 領(lǐng)路的小沙彌見怪不怪,溫聲道:“施主莫怕,這是閻王?!?/br> 獄極殿里描繪的是地獄的慘景,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薩、五岳大帝、十殿閻群和六曹判官,皆是地府正義的化身、冤魂鬼怪的掌管者。 立在十八層地獄入口處的便是十殿閻群之首——閻王。 蘇吟兒哪里見過這些可怖陰森的東西? 從前在漠北,爹爹將她養(yǎng)在深閨中,從不曾讓她見識戰(zhàn)場的腥風(fēng)血雨; 后來跟著陸哥哥到了京城,陸哥哥管得嚴(yán),便是類似的繪本,也不讓她接觸。 四周光線昏暗、點(diǎn)點(diǎn)燭火浮浮沉沉,蘇吟兒憷得慌,小心肝沒了著落直跳到嗓子眼,方才與閻王對視的那一眼,險(xiǎn)些丟了她半條魂。 陸滿庭似不甚在意,單手輕輕一擰,將她擰到一處石磨前。 蘇吟兒不敢看,慌忙側(cè)過頭。 小巧的下巴被他勾起,她在惶恐中勉強(qiáng)睜開眼,迎上一雙絕美的丹鳳眼。那黑沉的眸底,嗪著一抹意味難明的笑。 “既然來了,總得看看?!?/br> 十八層地獄里有大小一百二十尊泥塑,分別講述不同的罪孽之人,死后在地獄里遭受的折磨。 這尊石磨便是其中之一。 一個光著膀子的獄鬼赤腳坐在石磨上,手上拿著倒立的半截人身,使勁往石磨里塞; 另一個齜牙的獄鬼費(fèi)力地推動石磨,一條長著兩個腦袋的惡狗趴在石磨上、興奮地舔食石磨里流出來的鮮血和rou渣。 那惡狗目光兇悍,舌頭伸得長長的、獠牙外露; 靜謐的地下室仿佛能聽到滲人的咀嚼聲。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蘇吟兒后背發(fā)麻、腳下一軟,半癱在陸滿庭的懷里。 小沙彌:“這是石磨地獄。貪官污吏、欺壓百姓之人會被打入石磨,磨成rou醬、重塑成人,不斷經(jīng)歷碾磨的痛楚。” 小沙彌指向另一處雕塑:“這是刀鋸地獄。” 牛頭和馬面分別拉著鋸子的兩端,從一個未著寸縷的女子頭上切下去。鋸齒生了銹,并不鋒利,需要來回費(fèi)勁拉扯才能切破頭蓋骨。 皮rou混著鮮血濺濕了黑色的刀鋸,隱約能看見刀鋸上的骨頭屑。 蘇吟兒的舌頭打著結(jié),話說得不利索。 “敢問小師父,她......她生前做了什么惡事?死后怎地不穿衣裳?” 小沙彌雙手合十:“不忠不義、不貞不潔之人,會受此懲罰。” 謀殺親夫、紅杏出墻的女子,有失大德,乃世人所不齒,故而死后也不得安寧。 蘇吟兒慘白的容顏沒有一絲血色,眸光流轉(zhuǎn)間,恍惚間意識到為何陸哥哥帶她來這。 她的小手緊緊抓住陸滿庭飄逸的衣袍,赤金的蓮花繁雜,磕得她手心兒生疼。 “陸哥哥,我不會?!?/br> 甜糯的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軟軟的,卻字字如珠,透著不容置喙的力量,從陸滿庭的心尖上狠狠地劃過。 她的眼睛似秋水般明亮,水冷冷的目光中泛著一股讓男人著魔的天真和純潔,在這陰冷潮濕的地下,巴巴地望著他。 他忽地用手蓋住她的眼睛。 須臾,他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瞇,病態(tài)的心思沖淡了眼底的冷清。他緩緩?fù)鲁鲆粋€字,似嘉獎、似敷衍。 “乖?!?/br> 小沙彌繼續(xù)講解:“這是冰山地獄,前方還有油鍋地獄、拔舌地獄......” “陸哥哥,”蘇吟兒小聲打斷,扶著額病懨懨道,“吟兒有些反胃,快喘不過氣了。能不能先出去......” “可以,” 這回陸滿庭倒沒為難她,他指向身后的光亮處,“你在外等我,我稍后就來。” 蘇吟兒如獲大赦,起先還顧著禮儀,端莊大方地走了幾步,沒多久便提著裙擺小跑起來,再后來像是身后有鬼在追她似的,急跑的小碎步踩得踏踏響。 直到擁進(jìn)暖洋洋的日光里,蘇吟兒才停下來,斜靠在朱紅色的墻柱上,低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等會陸哥哥會帶她吃好的,也不知她能否吃得下。 太嚇人了。 她再也不要看第二回 ,再也不要來如此陰森的地方了。 * 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少年郎,戴著一頂垂耳帽、背著一把藍(lán)色的弓箭,在獄極殿的殿外四處尋找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