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不死心？

    古人云：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正當(dāng)姑嫂二人背著滿滿兩籮筐小竹筍回到家里時，發(fā)現(xiàn)李氏赫然在院子里。

    “伯母，你怎么過來了？”杜秀紅下意識問道。

    倒不是說她對李氏有意見，實在是李氏每次過來，都沒有好事。

    “秀紅，瞧你話說的，我是你親伯母，難道沒事我就不能過來嗎？”李氏的語氣十分隨和，臉上還掛著笑容，仿佛和杜秀紅的關(guān)系很親昵一樣。

    原本正在剝筍的陳氏，局促不安地現(xiàn)在一旁，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不過話說回來，這竹筍又不好吃，還卡喉嚨，你們家弄來做什么？”

    李氏見陳氏腳邊有滿滿一大桶剝好的竹筍，而姜梨和杜秀紅又背著兩籮筐剛掰回來的竹筍，表情有點詫異。

    “再說，真要吃的話，弄一點點也夠了，你們?yōu)槭裁锤氵@么多？”

    杜秀紅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重復(fù)說了一遍：“伯母，你還沒說你過來有什么事呢？”

    李氏又再度綻出了笑容：“哦，對了，我都差點忘了這茬事。是這樣的，你堂哥前些天把隔壁王嬸家的那塊空地給買下了，我準(zhǔn)備開墾來種菜?！?/br>
    “但是，家里現(xiàn)在只有我和你堂嫂在。我想叫你們過去搭把手，幫我們翻下地。那地也不大，大概兩天就能翻好?！?/br>
    明白對方的來意后，姜梨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伯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和我娘最近接了幾個繡活，抽不出時間去幫你的忙。要不這樣吧，你還是去村里問問，看看誰有空過去。”

    這李氏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好意思叫她們過去幫忙，真以為她們一家人愚蠢，喜歡當(dāng)免費(fèi)的勞動力呀。

    見姜梨拒絕了，李氏跟著又道：“既然兩天不行，那就一天吧?，F(xiàn)在天氣好，我想快些開墾出來，種上幾畦菜?！?/br>
    “半天也不行，我們家目前就靠砍柴和做繡活掙錢，如果耽擱了活，我們家喝西北風(fēng)飽呀？”姜梨笑問。

    李氏心里有些不舒服，這家人到底是怎么了？以往只要她開口了，就算再不樂意，她們也會勉為其難地過去幫忙。

    可現(xiàn)在倒好，一個兩個都不肯幫下忙，可真夠小氣的。

    想了想，李氏接著又道：“弟妹，阿梨，秀紅，我之所以叫你們過去幫忙，無非也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br>
    “畢竟我們雖然已經(jīng)分家了，但也是實打?qū)嵉囊患胰税?。要不是因為家里的幾個男人都在鎮(zhèn)上，我又怎么可能會過來找你們呢？”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勁，仿佛李氏叫她們過去無償幫忙，還是給她們面子一樣。

    “伯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家現(xiàn)在窮得揭不開鍋，就指望著做繡活買口糧。要是我們過去你家翻地，那誰幫我們做繡活，我們怎么買糧食？”姜梨的話鏗鏘有力，十分有道理。

    見姜梨和杜秀紅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陳氏卻低垂著頭不說話，李氏又把目光對準(zhǔn)她：“弟妹，這事你怎么看？我的腰扭到了，翠英的手腕前兩天又磕著了，真要有辦法，我們也不可能過來找你?！?/br>
    陳氏皺眉，表情有點猶豫。雖然杜秀紅之前便叮囑過她，不要再犯傻，去給李氏幫忙。

    可李氏這么低聲下去地請求，而且腰又扭到了。她如果不去的話，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娘，我和嫂子又是掰竹筍，又是剝筍殼，手指疼得厲害。家里這些竹筍，還指望著你呢?！睋?dān)心陳氏會答應(yīng)幫李氏翻地，杜秀紅又迅速說道。

    “秀紅，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和你堂嫂，忍著傷痛去翻地？”李氏有些不耐煩了。

    姜梨不卑不亢地回道：“伯母，這種地之事并不急于一時，既然你和堂嫂受傷了，那就過幾天再種也不遲啊。但是……我家還等著做繡活掙錢呢，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們餓肚子？”

    李氏心中的無名之火熊熊燃起，不就是翻下地嘛，又不是叫她們上刀山下火海，她們?yōu)槭裁催@么不情愿呢？

    “行行行，既然你們不肯幫我，那我也就不勉強(qiáng)了。不過話說回來，以后你們家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們幫忙，可別怪我們不近人情?！?/br>
    撂完這話后，李氏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仿佛姜梨一家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將院門關(guān)上，并拴好門閂，杜秀紅才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陳氏。

    “娘，已經(jīng)跟你講過好多次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你把人家當(dāng)親人，人家卻把你當(dāng)傻子?！?/br>
    “這有什么好事，人家從來都想不到我們。只有在需要柴火，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她才會過來和你套近乎?！?/br>
    陳氏蒼白地解釋：“秀紅，我這不是沒有答應(yīng)嗎？”

    杜秀紅心知肚明，又道：“沒有答應(yīng)？要是我和嫂子再晚一點回來，你鐵定同意了。拒絕別人有那么難嗎？你直接開口說沒時間，不就成了？”

    雖然知道杜秀紅又不高興，但善良無腦的陳氏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話：“可是……你伯母的腰扭到了，你堂嫂的手腕也傷到了，她們這個時候應(yīng)該干不了重活?！?/br>
    這一句話，又徹底激怒了杜秀紅：“娘，你在同情別人的時候，還是先睜眼看看自己吧？要不是因為嫂子有主意，我們家現(xiàn)在連飯都吃不飽，買個鹽巴還得賒賬呢?！?/br>
    “是不是過了兩天好日子，你便忘了我們家以前吃的苦？我們靠自己掙的辛苦錢，買點rou吃、買兩件衣裳穿，你還心疼得不得了，覺得我們不懂事?！?/br>
    “你自己去幫人家干活，別說請吃飯了，人家連一口涼水都不給你，你也毫無怨言。我就懂了，你到底圖個啥？”

    杜秀紅的話，又讓陳氏傷心了。她嘆了口氣，并沒有再吭聲，而是坐在小板凳上，繼續(xù)剝著小竹筍。

    姜梨心里也在微微嘆氣，不知道陳氏是淳樸還是愚蠢，李氏壓根就沒把她當(dāng)親人看，她還想著多幫幫人家。

    第28章 處理豬肺

    看家里的水缸空了，杜秀紅又悶聲不吭地挑著新水桶出了門。

    姜梨先把那個豬肺的表面洗干凈，然后取一個不是特別粗的竹節(jié)插入豬肺的食管里，往里頭灌水。

    隨著水流的注入，這豬肺很快就鼓了起來，體積差不多膨脹至一倍。

    接著，姜梨快速把竹節(jié)拔掉，并用繩子把食管口綁好，不讓里頭的水流出來。

    因為豬肺里頭有很多血，想要吃起來不腥，必須清理干凈。所以姜梨又把豬肺放在裝滿水的木盆里，準(zhǔn)備用水浸泡一段時間。

    接著，她又取了大半碗黃豆，用冷水浸泡著，準(zhǔn)備拿來煲豬肺湯。

    因為早上大家吃得很飽，這會兒并不餓，所以午飯可以推遲些時間再吃。

    這兩天，姜梨叮囑杜秀紅和陳氏做菜時多放些油，菜才好吃，因此油罐里的豬油被挖了一個大洞。

    現(xiàn)在，她又要把那買回來的兩斤肥豬rou洗干凈，切薄切小，拿來熬豬油。

    在這個時代，雖然也有芝麻油和菜籽油，但價格不便宜，尋常人家根本就吃不起，幾乎所有人家都用豬油來烹飪。

    當(dāng)然，在放豬油時，很多人都特別節(jié)省，只要讓菜沾點兒油星就行了。

    吃慣了花生油的姜梨，一開始還覺得豬油有點膩。但吃著吃著就習(xí)慣了，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阿娘，我回來了?！闭?dāng)姜梨在廚房熬煮豬油時，去找小伙伴玩的杜云彩走了進(jìn)來。

    見到她身上那破破爛爛的舊衣裳時，姜梨的表情有些驚訝：“云彩，你今天早上不是穿著我給你買的新衣裳嗎？怎么突然又換上了這破衣服？”

    杜云彩的表情有些無奈，她把腦袋湊過來，并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想穿著新衣裳出門，但是奶奶說了，如果我穿上了新衣裳，別人肯定知道我們家有錢了，到時候又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姜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照陳氏的意思，她們一家是不是得永遠(yuǎn)裝窮，新衣服也只能在家里穿？

    下一刻，杜秀紅的聲音又從后邊冒了出來：“云彩還你現(xiàn)在去把新衣裳給換了吧，不用理你奶奶?；仡^我就把你的舊衣裳給扔了，看看她該怎么辦。”

    杜秀紅之所以火氣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陳氏剛剛又在低聲嚷嚷，說吃白米飯?zhí)速M(fèi)了，要不買些糙米摻進(jìn)去，這樣可以省些錢。

    杜云彩本來就想穿著新衣裳出門，現(xiàn)在有杜秀紅撐腰，自然馬上回房間把身上的破衣裳給換了。

    “云彩，你這是……”陳氏見杜云彩又穿上那身粉色的裙子，眉頭一皺。

    “咱們家窮，你穿這么漂亮的裙子出去，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時候，指不定別人又對我們家說三說四。”陳氏還是那句話。

    “娘，去年我們家窮得快吃不上飯，你還放下手頭上的繡活，去幫伯母家播種，以至于我們不得不去雜貨鋪賒糧食。那時候，別人也對我們家說三道四，你怎么不擔(dān)心呢？”杜秀紅哪壺不開提哪壺，再度讓陳氏無話可說。

    這些話，也只能由杜秀紅說，姜梨自然不好提起。畢竟婆婆再好不是媽，有些話，女兒說得，兒媳婦說不得。

    豬油煉好后，姜梨又把泡在水里的豬肺撈出來，解開綁在食管上的繩子，將里頭的血水給放掉。

    經(jīng)過浸泡之后，豬肺的顏色稍微變淡了，但還沒有洗干凈，必須繼續(xù)清洗。

    她先取來一把鹽，在整個豬肺外邊抹一遍，然后慢慢揉搓拍打。拍打個四五分鐘后，再把豬肺清洗兩遍。

    接著，她又把豬肺切成小塊，放在盆子里，加水清洗一遍。

    杜秀紅本以為弄了這么久，這豬肺已經(jīng)洗干凈了，可以馬上烹煮。誰知道，姜梨又叫她取半碗面粉出來。

    “阿梨，你這是做什么？”正在剝竹筍的陳氏，見姜梨竟然把面粉倒入豬肺里，然后反復(fù)揉搓，又開始皺眉了。

    “洗豬肺。”姜梨耐心地揉搓著豬肺，回道。

    “什么，你拿面粉來洗豬肺？這面粉本來就不便宜，你竟然拿來洗豬肺？”陳氏無法理解。

    本來這豬肺就是沒人吃的臭下水，姜梨竟然還要拿面粉去清洗，這……這像話嗎？

    果真是錢多了就愛亂花，之前家里連吃飽飯都是問題，現(xiàn)在居然拿白花花的細(xì)面來洗豬肺，當(dāng)真是奢侈無度呀。

    隨著不停的揉搓，這附在豬肺里的面粉，慢慢變得粘稠、濕潤起來。而姜梨的雙手，也變得滑溜溜了。

    讓杜秀紅往木盆里倒兩瓢子清水，姜梨耐心地把豬肺上的面粉給洗掉。

    等面粉徹底洗掉后，這豬肺的顏色也出來了。先前沒有清洗的豬肺呈粉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白色，已經(jīng)可以烹煮了。

    因為這豬肺差不多有三四斤，全部拿來做湯也不適合，所以姜梨準(zhǔn)備一菜兩吃，一半拿來做湯，一半拿來鹵煮。

    先前泡下去的黃豆，這時候已經(jīng)膨脹了。撈出來和豬肺放在一起，加上姜片、花椒、和一小勺白酒，便可以開煮了。

    至于鹵煮，也沒有什么難度。先是往鍋里加適量豬油，倒入白糖，用小火煮成糖色。

    然后加入姜塊、大蒜、八角、花椒、桂皮、香葉、草果，還有干辣椒段，小火炒出香味后，再加入豬肺翻炒。

    豬肺入鍋后，很快就變色。炒個十幾二十下，再加入醬油和適量清水，蓋上鍋蓋，慢慢地燜煮。

    這豬肺太大了，足足有三四斤，她們一家絕對能吃撐，所以姜梨又盯著那塊瘦rou發(fā)起了呆。

    雖然天氣不算熱，這豬rou常溫下不會變質(zhì)，但姜梨還是不想留著明天煮。

    不過吃了豬肺湯和鹵豬肺后，她覺得大家今天應(yīng)該不會再想吃rou了。但炸rou丸子和豬rou干都吃過了，她又不想繼續(xù)做。

    唉，她該怎么處理這塊rou呢？

    思考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有了主意，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塊瘦rou了。

    第29章 新的打算

    “rou松？什么東西？”聽到姜梨的打算后，杜秀紅有點懵了。

    “你待會就知道了?！苯嬉贿呎f著，一邊把這塊瘦rou洗凈，切成小長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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