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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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陳寶音叫上顧舒容和蘭蘭,去逛銀樓。 買首飾么,人多才熱鬧! 顧亭遠讓她把家中銀錢都帶上,陳寶音可舍不得。沒見顧舒容因為菜錢貴了兩三文,要開始做繡活了嗎?還是要省著花用。 只是,明日她要出戰(zhàn),不披上戰(zhàn)袍未免有損我方士氣。 她給自己購置了一套成衣,是春季新款長裙,又買了一根珠釵。給顧舒容買了一根銀簪,給蘭蘭買了一把絲線。蘭蘭不要首飾衣服,怎么都不肯要,主動提出想學繡花,要了一把絲線。 “你們先回去?!辟I好東西,顧舒容讓陳寶音和蘭蘭先回,“我去買菜。” 陳寶音便帶著蘭蘭先回了家。 顧舒容在菜市場上逛得熟了,熟門熟路去到便宜新鮮的菜攤上,買好了今日所需的蔬菜,挎著籃子滿載而歸。 經(jīng)過一條巷子時,她目不斜視,徑直走過。墻邊曾經(jīng)堆放著草垛,還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那里,但顧舒容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幾兩銀子而已,顧舒容又不是沒借出去過,就沒打算對方能還。再說,她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讓對方還?只祈禱,自己沒有同情一個壞人。 “舒容?”走過一個拐角時,忽然前方門口傳來一聲。 顧舒容意外,誰在叫她的名字? 偏頭一瞧,不禁愣住。前方那戶人家,院門打開,站著一名體態(tài)風流的文人模樣的男子。瞧著年歲,已近而立之年。只不過,眼神清明,氣質(zhì)風流,此刻面上帶著喜色:“真是你?你怎么來京城了?” 是,是方晉若? 顧舒容怔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第116章 宴會 方晉若是她已退婚的未婚夫。幼年時, 兩方長輩做主,為兩人定下婚約。后來,方晉若進京趕考,多年未回, 未有音訊, 阿遠勸她退婚。 顧舒容不后悔退婚,哪怕退婚后煩擾不斷, 為她說的親事還不如方晉若, 顧舒容也不后悔。 “是我?!鳖櫴嫒莶辉傺陲椬约旱捏@訝與意外,微微打量他, “你住在此處?” 這些年來,多虧干爹干娘庇護, 她和阿遠才能平平安安長大。方晉若對不起她, 但干爹干娘沒有。 就當是看在干爹干娘的份上。 “是?!狈綍x若點頭,他租了好友的院子,居住在此處。面上笑容更甚, 走出門來, “你來京城了?是來尋我?爹娘也來了嗎?” 顧舒容表情古怪。想起干爹干娘面對她時尷尬羞愧的臉,忍不住道:“怎么?你想我們?” “你這是什么話?自然是想的?!狈綍x若道。 顧舒容更加譏諷了:“既如此,為何多年不歸, 亦無書信?”從他背上行囊離家,到現(xiàn)在已有十一年。他從不曾回去過, 也沒有使人捎過只字片語, 干爹干娘很擔心他, 她亦日夜為他擔憂過。 似是被她眼中譏諷刺痛, 方晉若怔怔, 隨即長嘆一聲:“你不懂?!边駠u搖頭, 好似有無盡酸楚與難言之隱。 顧舒容想說,你欠債了?撞到頭不識字了?還是別的什么,能讓你枉顧孝道、對未婚妻的責任? 但兩人已經(jīng)退婚,說這個已經(jīng)沒意思。她退后一步,淡淡道:“干爹干娘很記掛你,有工夫還是回去看看吧?!鞭D(zhuǎn)身欲走,又拋出一句,“我們已經(jīng)退婚了?!?/br> 一句“干爹干娘”,讓方晉若愣住了。緊接著聽到退婚二字,忙上前:“怎么回事?為何會退婚?” 顧舒容不想跟他糾纏,但看他一副不知情、緊張的模樣,不禁一股怨怒從心底升起:“你有臉問我為何會退婚?方晉若,你走了多少年?你多大了?我多大了?你不想娶我,為何不早說?” 她今年二十七了! 足以當人祖母的年紀了! 誰見了她,不要在心里笑話一番?平頭正臉的姑娘,好手好腳,做事麻利,為何一把年紀沒嫁人?他知道別人背地里怎么說她嗎? 最叫人怨恨的是,若他早些年退婚,她還好找婆家,如今已經(jīng)兒女繞膝。但事實呢? “我,我沒想過退親?!狈綍x若怔怔的,看著她臉上滑落的淚珠,終于明白什么似的,“對不住!是我疏忽了!” 他懊惱不已,慌忙解釋:“我沒想過退親,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只顧著自己,疏忽了你。我這就回家,咱們成親。” 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明白她口中的“干爹干娘”是誰了。他爹娘都是老實厚道之人,他對不住顧舒容,爹娘一定心里過意不去。會退婚,認她當干女兒,也在情理之中。 “呸!”顧舒容擦掉眼淚,狠狠唾棄,“滾吧!以后見面就當不認識!” 看在干爹干娘的面上,她今日沒捶他一頓。 但僅止于此了。 回到家時,眼圈已經(jīng)不紅了,陳寶音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顧舒容也沒提那個掃興的人。 吃過飯后,兩人開始研究發(fā)式,明日梳個什么樣的頭發(fā),才顯得她光彩照人? 陳寶音如今已經(jīng)不是侯府小姐,但輸人不輸陣,讓她灰頭土臉、謙卑謹慎的赴會,必不可能。 “我走了?!背赃^早飯,顧亭遠就要去上差了。 陳寶音起身,沒有送他,而是往屋里去:“嗯,去吧。”她要梳頭、換衣服了。等一會兒,江妙云會差人來接她。 顧亭遠卻跟著她往里走:“幾時散席?” “不知?!标悓氁粽f,她猜江妙云會留她用飯。但萬一鬧起來了她提前回,也不是沒可能。 顧亭遠點點頭,沒說什么,走了。 顧舒容很快過來,幫她梳妝。 陳寶音今日穿了一件桃粉色的裙子,頭發(fā)挽成婦人發(fā)髻,烏黑油亮的發(fā)間簪了一根珍珠發(fā)簪。 她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要怎么打扮呢?統(tǒng)共就這些衣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別人的一件。 而當江妙云的馬車來接時,陳寶音看到接她的丫鬟穿著鮮艷的綢緞衣裙,耳朵上墜著玉珠,手指上戴了幾只寶石戒指,神情頓時淡了下來。 一個丫鬟,穿戴得比她好。 但她的下巴揚得更高了。江妙云想看她嫉憤、狼狽,她偏不給她看。 馬車駛進江家時,順順利利。 但抵達后,陳寶音便被冷落在花廳了:“我家小姐請顧夫人稍等片刻?!?/br> 江妙云要梳妝打扮,她有好幾匣子的首飾可以挑選,有幾十套衣裙可以搭配,一個時辰都不夠。 陳寶音早猜到會如此,她坐在花廳里,獨自一人,垂眼不語。 花廳外面,不懂事的小丫鬟說著話。聲音不大,但足夠里面的人聽清楚: “那就是徐家趕出去的假千金?” “才趕出去多久,已經(jīng)不像個千金小姐了,規(guī)矩忘得真快?!?/br> “聽說她從前規(guī)矩就學得不好?!?/br> “噫,有的人骨子里就……要不那位真千金,規(guī)矩學得那樣好呢?” 竊竊私語聲,像是故意說給陳寶音聽的。 而她們的確是故意說給陳寶音聽的。陳寶音垂眼坐在那里,手指擰著帕子,心里不知什么感覺。 像是有火在燒,又像是有水幕隔著燒不過來。既氣憤,又像是在坐視旁觀別人的事。 小丫鬟們說了一會兒,就沒再說了,陳寶音猜,許是去稟報江妙云了。 要說她跟江妙云,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純粹是互相看不順眼。 她憑什么這么傲?大抵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共同的想法。從那之后,兩人一直不對付,她給過江妙云難堪,江妙云也下過她的臉面。 “你來得這么早?”大半個時辰后,江妙云姍姍來遲。 她穿著一身緋紅錦緞織成的華麗長裙,頸間帶著鑲玉石的瓔珞寶圈,腰間束封寬而華麗,一套頭面光芒熠熠,華美逼人,貴氣十足。 “我沒想到你會來這么早?!弊潞螅p呷一口茶,瞄了一眼靜坐不動的陳寶音,“我以為你會和從前一樣,沒一個時辰出不了門?!?/br> 那她派人接她,為何去得那樣早? 好似猜到她腹誹,江妙云笑瞇瞇道:“我派人早些去,是給你幫忙的。你家里連輛馬車都沒有,狀元郎上差都要走著去吧?本想替你送他一回,權(quán)當是這些年的情誼,給你長長臉?!?/br> 狗屁。 陳寶音心說,顧亭遠早出門了。要說江妙云會不知道,更是笑話。 但她嘴上說道:“你有心了?!焙伪貭巿?zhí)呢?她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爭執(zhí)的身份。 江妙云心里舒坦不已。呵,曾經(jīng)牙尖嘴利的人,如今有氣不敢出,真是痛快。 “我還邀請了許蘭心,崔如卉她們?!苯钤品畔虏璞K,慢條斯理地拿帕子蘸蘸嘴角,笑著睨來,“都是老朋友了,你一定很高興見到她們。” 陳寶音垂著頭,心中暗想,如果照話本上的寫法,她一定是作惡多端的反派角色,被打回原形,正在上演慘遭打臉的大快人心橋段。 誰讓她從前恣意任性,不知收斂呢?該。 自嘲一番,她抬起頭,笑道:“是,我很高興?!?/br> 她跟許蘭心、崔如卉等人不和睦。但,再次見到她們,心里不全然是討厭?;蛘哒f,她只是不想見到她們,卻沒有討厭見到她們。 她們是她如夢如幻的十五年生活的影子,她竭力避免回憶那些過往,內(nèi)心深處卻是懷念的。 “是嗎?”江妙云打量她兩眼,眉頭漸漸皺起來,“希望你說的是真的?!?/br> 不管如何,她是不會信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徐寶音變成了陳寶音,骨子里的討厭卻是沒變。她今天不會好受的。這樣想想,江妙云又高興起來。 等到許蘭心、崔如卉等人來到,賞花宴便熱鬧起來。 這場賞花宴上的人,多是陳寶音的舊識,個個是身份高貴的千金小姐。有些同她一樣,已經(jīng)嫁了人。有些同江妙云一樣,已經(jīng)定親,但婚期未至。 成了親的姑娘,心性穩(wěn)重些,說話不那么夾槍帶棍。待字閨中的姑娘,天真一些,刺人都直來直往,不會叫人聽不明白。 “來,顧夫人嘗嘗,這道鱖魚的滋味如何?”一位模樣嬌憨,聲音軟噥的少女說道:“想必顧夫人出了徐府的門后,就再也沒吃到如此名貴的菜罷?” 陳寶音道:“嗯?!?/br> 她平靜極了,絲毫不惱,讓等著看她笑話的舊識們不太痛快。 有人道:“顧夫人在鄉(xiāng)下時,不知吃過什么美食?說出來,也好叫咱們開開眼界。” 鄉(xiāng)下能有什么美食?想到初抵達陳家,哥嫂們吃雜糧窩頭都不敢放開了吃,陳寶音心中燃起冷怒。 “炸麻雀?!彼f,低垂眼睛,把顧亭遠做的事情,安在了哥哥的頭上,“我哥哥為了討我開心,抓了麻雀,炸來給我吃。” “小酥魚?!彼终f,仍是把顧亭遠做的事,安在了家人的頭上,“我娘心疼我,特意跟村里人換了小魚仔,做給我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