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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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不比鎮(zhèn)上,她如今也不再是農(nóng)女陳寶丫。他們是顧亭遠的家眷,一家人穿出去的行頭,總不能寒磣了。錢從哪兒來?顧亭遠的俸祿,夠一家子嚼用,但不夠一家子過得光鮮。 可陳寶音是個好錦衣華服的人,從前在村子里住著,布衣荊釵也就罷了。來到京城,她克制不住的就想穿漂亮衣裙,想戴漂亮首飾,想吃遍酒樓小館。 就算她能忍得住,可身為顧亭遠的夫人,要跟他同僚的家眷打交道,他上司家中有人過生辰、壽辰、紅白事等,難道不要表心意? 錢從哪兒來?陳寶音若是賣了地,手里倒有本錢了。但地是不能賣的,她若跟顧亭遠過不下去,那片地就是她傍身的底氣。 可惜,天底下只有一個趙文曲,沒有第二個給她送銀子。 “讓我想想?!彼f道。 顧舒容點點頭:“嗯。”不是著急的事,不急在一日兩日的。 顧亭遠在翰林院,處境跟前世有所不同。前世,他乃探花,沒有奪了任何人的風(fēng)頭,一入翰林院可以說是平平無奇。 但這次,他奪了馮文炳的狀元名頭,而眾人看好的馮文炳則是取了第三名探花。如此顛倒了個兒,顧亭遠進入翰林院時,便遭到馮文炳的排擠。 馮文炳的父親乃左都御史,叔伯都在朝中任要職,名聲面子很大。他看顧亭遠不順眼,不少人都給他面子,對顧亭遠不太友善。 顧亭遠不在意這個。他心想,皇上點他為狀元,應(yīng)當(dāng)是經(jīng)過了一番猶豫和思量。他不能辜負皇上的信任,要在翰林院踏踏實實地扎下根。 別人刁難他,他不慌不忙,和氣友善地解決。別人對他冷言冷語,他亦不放在心上,待同級溫和有禮,待上級恭敬有加。時間久了,倒傳出一個好名聲。 關(guān)注顧亭遠的人有不少。之前賭坊里押住,因為顧亭遠奪冠而賠錢的人,少不得打聽他。顧亭遠是經(jīng)不起打聽的,很容易就打聽出來,他幼年喪父喪母,被jiejie撫養(yǎng)長大。剛成親不久,妻子乃一名農(nóng)女,叫陳寶音。 “寶音?”有人對這個名字耳熟,“從前倒有個叫徐寶音的?!?/br> 許是巧了,兩人重名。但這一日,陳寶音跟顧舒容買菜回來,只見巷子口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嬌美的臉,翹著蘭花指,以帕掩口,輕笑道:“喲,這不是淮陰侯府的四小姐嗎?” 第115章 下帖 陳寶音腳步頓住了。望著闊別一年多的故舊, 心情很奇異的沒有波瀾。 她早想到會有這一天。 “寶音?”一旁,顧舒容知來者不善,提起了心。 陳寶音偏頭道:“jiejie,你先回去。” 顧舒容搖頭, 待要說什么, 陳寶音攥住她的手,把提著的糖炒栗子塞她手里:“回去吧, 不會有事?!?/br> 見她堅持, 顧舒容只好接過紙包,抿抿唇, 目含擔(dān)憂地離去了。 馬車上,江妙云皓腕如玉, 綴著翠綠的鐲子, 優(yōu)美柔軟。將車簾掀開一角,露出嬌美的臉龐,眼神充滿興味, 上上下下打量她。 “瞧我, 見著老熟人,一時高興,都糊涂了?!苯钤戚p輕掩口, “是‘曾經(jīng)’的徐四小姐?!?/br> 陳寶音面色平靜地看著她。 只聽江妙云貌似關(guān)切,繼續(xù)說道:“我聽說你被送去鄉(xiāng)下。鄉(xiāng)下很窮苦吧?瞧你, 比從前黑了許多, 臉也粗糙了許多, 真令人惋惜?!闭f話時, 她輕輕撫摸自己白皙精致的臉蛋。 陳寶音聽了這話, 仍然目光平靜。她是徐四小姐時, 一盒胭脂就有十幾兩銀子。做了陳寶丫,有段時間連面脂都沒有。 “是?!彼踔疗届o地開口,“我丑了許多?!?/br> 江妙云與她不對付,特意前來看她笑話,無非是要瞧她落魄、比不得從前。 讓她看。 聽到她的話,江妙云臉上的笑意不增反減。她注視著馬車外的人影,五官比從前長開了一些,顯得愈發(fā)明媚奪目。說什么黑了、丑了,江妙云心里知道,都是氣她的,并不是真的。 陳寶音還是很好看。配上她此刻鎮(zhèn)靜從容的神色,更叫人看不順眼。她憑什么沒瘋?憑什么不狼狽? “嫁了個讀書人,算你運氣好?!苯钤撇恍α耍裆幥绮欢?,“淮陰侯府對你還真是好?!倍稼s出府了,還管她的婚事,為她找了這樣一個滿腹才學(xué)的夫君。 陳寶音輕輕抿唇,沒解釋,而是道:“這么久不見,你還好嗎?” 話落,江妙云一怔:“你向我問好?”驕縱蠻橫的寶音,向自己問好? 江妙云眼里滿是不敢相信,眉頭漸漸擰起,一股憤怒噴薄而出:“呵!改姓了陳,你的骨氣也沒有了!”她眼底流露出惡意,“想向我問好?你得跪下!” 陳寶音眉頭一挑,淡淡道:“青天白日,你做什么夢?”她向她問好,是因為她如今身份不比從前,夾著尾巴做人。但這不代表她就要卑躬屈膝,去討好從前不對付的人。 聞言,江妙云眼底的憤怒被風(fēng)吹散一般,惡意緩緩消退,輕哼一聲道:“陳寶音,你敢這么對我說話?不怕我……” “你想我怎么跟你說話?!辈皇芩L的尾音威脅,陳寶音平靜地道。 江妙云挑眉,提醒道:“你說呢?當(dāng)然是符合你現(xiàn)在的身份!” 她現(xiàn)在什么身份?農(nóng)女,狀元郎的妻子。跟祖父、叔伯父親都在朝為官的江妙云相比,十足的寒門。 她該十分尊敬,小心翼翼,討好有加。陳寶音定定看著對方,忽然道:“我餓了,回家去了,不送?!?/br> 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江妙云愣住了,直到她走出好幾步,才回過神道:“陳寶音!你給我站??!” “陳寶音!你信不信我——” 仿佛聽不見似的,陳寶音腳步不停。 “來人!給我把她抓回來!”終于,江妙云惱了。 陳寶音終于停下腳步。 回身,便見兩個丫鬟從馬車內(nèi)跳出來,向她走來。 “你還要說什么?”陳寶音抬眼,看向馬車?yán)铩?/br> 她現(xiàn)在落魄了,江妙云看也看了,奚落也奚落了,還要怎樣?當(dāng)真讓她跪下?她知,江妙云也知,那不可能。 “你——”江妙云咬著唇,臉頰粉紅,怒視著她,好半晌,扔出一張?zhí)?,“后日我舉辦賞花宴,你來!” 帖子打著旋兒飄落,快掉落地上時,被一個丫鬟捧住了。走上前,遞給陳寶音。 陳寶音看了看,沒接。 “你該不會不敢來吧?”江妙云不懷好意地道。 陳寶音捏了捏手指,啟唇:“你派人來接我,我才去?!狈駝t,江妙云讓門房攔她,或者給她難堪,她豈不是要受委屈? 這事江妙云干得出來。 “哼?!惫?,江妙云不快道:“知道了,在家等著?!?/br> 少了一個給她排頭吃的機會,江妙云不大高興。但是,當(dāng)車簾放下,馬車重新駛動時,她嘴角不禁上揚起來。 徐四,不,陳寶音回來了。京城又好玩起來了。 陳寶音收好請?zhí)?,回到家?/br> “怎么樣?”顧舒容急忙上前問道,“她沒難為你吧?” 陳寶音取出請?zhí)?,說道:“沒來得及?!钡呛笕盏馁p花宴上,就不好說了。除了江妙云,京城里跟她不對付的人,多得是。以江妙云的性子,到時會請哪些人,想也知道。 顧舒容有些擔(dān)憂,看著那張做工精致的請?zhí)溃骸耙?,那日你別去了?就,就說病了,身體不適?!?/br> “躲過這次,還有下次?!标悓氁舸怪^,“去就是了。” 她早該料到的。 重新回到京城,曾經(jīng)的恩怨不會消失彌盡,被時間和距離掩埋只是一種假象。風(fēng)吹來,恩怨統(tǒng)統(tǒng)浮上來了。 怪只怪她從前不會做人,沒有交好的姐妹給她撐場面。 “唉。”頭一次,陳寶音有些后悔,躲在被窩里悶悶不樂。 顧亭遠下差回來,聽顧舒容說了此事。 “這可怎么辦?”顧舒容著急又沒辦法,直跺腳。 顧亭遠道:“我去跟她說說話?!?/br> “哎,去吧?!鳖櫴嫒菝Φ?。 顧亭遠進了房間,便見床上鼓起一道人影,他眼底暗了一下,又恢復(fù)成慣常的溫和模樣。 “睡了?”他坐在床邊,輕輕扯被子。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一聲:“沒有?!?/br> “我聽jiejie說了?!鳖櫷みh道,“要聽聽我的意見嗎?” 他能有什么意見?陳寶音不信,但還是掀開被子,爬了出來:“你說。” 顧亭遠起身,離開床前。不多會兒,抱了錢匣子來,說道:“明天讓jiejie陪你去買套首飾。” 陳寶音打開錢匣子,看著里面的一百多兩銀子,扒拉幾下,說道:“買什么???都用上,戴去也一樣被嘲笑?!?/br> 她們?yōu)榱顺靶λ?,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打扮,要讓她丟臉不可。 顧亭遠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誤會了,沒讓你都用。至少要留下十兩,是下個月的菜錢。不然,我俸祿沒下來,咱家沒米下鍋?!?/br> 陳寶音一愣,隨即惱怒捶他:“讓你調(diào)笑我!”什么時候了,還調(diào)笑她! 顧亭遠輕輕握住她的拳頭,卸掉力道,溫聲道:“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也不能給你掙面子,但我有多少銀子,都給你用?!?/br> 他如今有一百多兩,就給她用一百多兩。待到日后,他有一千兩,就給她用一千兩。有一萬兩,就給她用一萬兩。 陳寶音看出他眼底的認真,整個人愣住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兒在心底漫開。 “嗯?!彼蛑剑昧?yīng)聲。本來就不自卑的心,更加充實了,“我明日就上街買首飾去?!?/br> 她們要嘲笑她,就讓她們嘲笑去。 她是沒她們身份尊貴,但她有偏愛她的娘,很愛她的顧亭遠。她如今不用每日早起,什么晨昏定省,統(tǒng)統(tǒng)不用。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想何時用晚飯就何時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在著呢。 “你不會怪我不陪你去吧?”顧亭遠忽然低聲說。 陳寶音意外道:“你明日不休沐,怎么陪我去?”她怪不著他呀。 顧亭遠目露動容,說道:“娘子真是天底下第一通情達理之人,為夫心中甚慰。” “……我看你是皮癢。”陳寶音看著他道。 話落,只見顧亭遠挑高眉頭,驚訝道:“你怎知曉?”隨即,更加感動了,“娘子當(dāng)真與我心有靈犀,連我皮癢都猜到了。那,娘子不妨再猜一猜,我哪里最癢?” 陳寶音又羞又氣,猛地跳起來,把他掀翻在床,按住狠狠教訓(xùn)了一通。 不正經(jīng),混賬男人,就是欠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