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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裁縫鋪 第69節(jié)

    “我?!备渡窕赝晁?,轉(zhuǎn)身準備過去敲門。

    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出現(xiàn)在門后的卻不是英姨,而是一個頭發(fā)全白的老爺子,他身材高大,不過年紀大了佝僂著腰,看起來只比付生玉高一些。

    付生玉愣了一下,繼而看了眼門牌號,確定自己沒敲錯門:“請問,這里是英姨的家嗎?”

    “小英是我女兒,你們是誰?有事嗎?”老爺子死氣沉沉地問。

    開門的不是英姨,不管接下來英姨如何來見到他們,多少都會有了準備,沒法殺她個措手不及。

    付生玉抱有一絲僥幸心理:“那英姨在嗎?”

    “她不在,你們到底有什么事?”老爺子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看他不歡迎外人的模樣,付生玉只好說:“我是錦衣裁縫鋪的店長,之前英姨在我店里下過單,但是她沒留下什么要求,我怕做出來她不滿意,所以來問問,這兩個是我的助手?!?/br>
    老爺子眼神銳利地掃過付生玉三人的臉,意味不明地說:“三生觀的小弟子也是錦衣裁縫鋪的助手嗎?”

    付生玉波瀾不驚:“對,他師父說他到了該出山歷練的年紀,所以找了我,有什么問題?我錦衣裁縫鋪,還帶不了一個半大小子?”

    “若是老店長,自然可以,您是不是太年輕了點?”老爺子并不信付生玉的說辭。

    “修為高低又不看年紀,得看天賦,有天分的,十幾歲照樣天下第一?!备渡裾Z氣始終不疾不徐,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蹦跶。

    老爺子神色不快:“不管你們什么情況,總之,小英不在,你們下次再來吧?!?/br>
    說完,老爺子把門嘭一聲關(guān)上了,擺明了不歡迎他們來。

    三人愣在門前許久,鄒覺眨巴著眼睛問:“阿玉,之前你來,也這個待遇嗎?難怪你說他們態(tài)度不好了?!?/br>
    “不,他比那個英姨態(tài)度更不好,英姨好歹還知道要找我?guī)兔?,維持表面恭敬?!备渡裾f完有些煩躁地踢了一腳門板。

    就這個態(tài)度,早知道她當時就不接受英姨的祈求直接退單算了,反正他們也只看得起吳福春,那她做不做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想是這么想,可付生玉被騙著寫下了錯誤的賬單,總不能不管,她想了想,說:“翻墻,給臉不要臉,真以為不讓我進我就不進了?”

    “好?!编u覺跟屠亦異口同聲。

    三人同時動作,屠亦跟鄒覺按照付生玉說的,直接躍起跳過了圍墻到了后面的環(huán)廊,可沒看到付生玉一塊進來,兩人疑惑地看著對方。

    就在兩人準備出去看看付生玉怎么沒進來的時候,大門嘭一聲——門閂斷裂,門板直接被砸到了墻上。

    付生玉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左右看看,轉(zhuǎn)向英姨之前帶她走過的方向,大步往里走。

    門邊的鄒覺跟屠亦面面相覷,都不敢質(zhì)疑付生玉的決定,兩個小跟班似的默默跟上去。

    環(huán)廊里一直沒人出現(xiàn),門口的動靜不算小,不知道為什么沒人來。

    走了一會兒,屠亦小聲問鄒覺:“不是說翻墻嗎?怎么改踹門了?”

    “這叫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得找東西發(fā)泄發(fā)泄?!编u覺小聲嗶嗶。

    屠亦恍然大悟,有些躍躍欲試:“明白了,那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找人出來打一頓嗎?”

    鄒覺雙手攤開:“這得看老板的意思。”

    “我聽得見,鄒覺你別老給屠亦灌輸奇怪的東西,別忘記我們來的目的?!备渡耦^也不回地說。

    “我知道,說笑嘛。”鄒覺聳聳肩,不再說亂七八糟的,警惕著周圍。

    他們已經(jīng)往宅子里走很深了,可還是見不到人,剛才來開門的老爺子一看就身體不是十分康健,那樣的年紀,沒道理腳程比他們還快。

    要么是這個宅子有問題,要么是人有問題。

    又走了一會兒,付生玉忽然在一個院門前停下,這是她第一天到的時候英姨帶她來住的院子,里面有棵樹,記得她說樹沒死的時候英姨似乎并不高興。

    這么想著,付生玉直接扯掉門上的銅鎖,進去查看。

    鄒覺跟著第二個進來:“不是說要找人理論嗎?這個院子看起來沒人啊?!?/br>
    三人都進了院子,自然看到了院子內(nèi)的枯樹。

    四周的環(huán)境跟付生玉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都是簡陋又帶著年代感的各種房間,雜草叢生,院子頹敗許久。

    付生玉走到那棵樹旁邊,回頭問兩人:“你們誰會看樹啊?我之前跟英姨說這棵樹是活的,她好像被嚇到的樣子,難道這個樹有什么來歷?”

    屠亦走過來,摸了一下樹干,說:“我記得,大將軍喜歡桃樹,他只要停留在一個地方超過一年,都會在自己住的地方種下桃樹,這棵桃樹可能是被他的家奴轉(zhuǎn)移過來的,畢竟主人家喜歡。”

    “那我說這棵樹沒死她為什么不高興?主人最喜愛的樹還活著,難道不值得高興嗎?”付生玉弄不明白。

    她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剩下兩個更不可能想明白,他們動作還十分一致地對付生玉搖頭。

    付生玉不指望他倆了,盯著樹看了一會兒,對屠亦說:“屠亦,把這個,收你乾坤袋里去。”

    “???”屠亦有些猶豫,“不問自取是為偷,不合適吧?”

    “這叫定金,還真以為我跟他們過家家似的玩這么久都是打白工???”付生玉沒好氣地說。

    屠亦想了想,莫名覺得哪里不對,一時間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聽付生玉的話,捏訣將桃樹整棵收進了乾坤袋里。

    沒了桃樹,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坑,原本被根莖擠壓的泥土紛紛陷落。

    付生玉滿意地看著那個坑,對兩人說:“差不多了,既然沒人來找我們,那我們就去拜訪一下大小姐,難得出了暗無天日的地方,怎么都該祝賀一下的。”

    宅子里的路錯綜復雜,還好付生玉記憶力不錯,還記得英姨兩次帶自己走的路,七拐八拐很快找到了主院。

    奇怪的是,主院看起來一個人都沒有。

    屠亦環(huán)顧著周圍:“好奇怪啊,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剛才我們不是還見著那個老爺爺?shù)膯???/br>
    “或許是妖魔鬼怪畫了張漂亮的皮來騙我們呢?”鄒覺晃著自己的毛筆隨口胡說。

    “鄒老師,你真覺得老爺爺漂亮嗎?”屠亦嚴肅地問。

    鄒覺被他一噎,想打人:“這只是個比較夸張的說法,想什么呢?你九年義務教育上了嗎?咋這么說話的?”

    屠亦誠實地搖頭:“沒有,不過我有參加考試,這樣算上過九年義務教育嗎?”

    這么一說鄒覺被他問住了,思忖一會兒,說:“應該算吧,畢竟是看文憑的,說起來,你是直接參加高考報名的道教學院嗎?”

    “不啊,我是帝都大學的計算機研究生,不過因為我是道士,家里給我申請了特殊安排,平時可以不上選修課,只上必修課跟參加考試就行了。”屠亦如實回答。

    話音一落,付生玉跟鄒覺腳步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有家人?”付生玉貓貓震驚。

    “你是學計算機的?”鄒覺驚呼。

    不管怎么看,屠亦都像個沒親人的可憐小孩兒,然后被三生觀好心的老道長撿來當?shù)茏?,從小被師父、師兄和師姐的寵愛下長大,然后將來繼承衣缽……

    就算不是孤兒,他看起來也跟計算機不搭邊?。?/br>
    屠亦看看兩人的表情,大笑出聲:“我當然有家人,不然還能是石頭縫里崩出來的?至于學的專業(yè),我?guī)煾刚f他想了解網(wǎng)絡(luò)世界,但是不知道怎么入門,師兄師姐年紀也不小了,只能派我去學咯?!?/br>
    付生玉干笑兩聲:“老道長一把年紀了,還挺時髦。”

    一個可能活得比英姨還長的老怪物,竟然想了解網(wǎng)絡(luò)世界?

    這世界太崩壞了。

    屠亦不好意思地笑笑:“師父的心態(tài)是比較年輕啦?!?/br>
    說話間到了主院的幾個廂房,付生玉停在大小姐的房間門前,伸手敲門,沒人應聲。

    鄒覺將耳朵貼在窗戶上:“里面沒人啊,阿玉你確定你沒記錯嗎?”

    “我要是連這個都記錯,那我回家吃自己算了?!备渡裰苯油崎_門,一股子灰塵撲面而來,沖得三人一陣咳嗽。

    揮開塵土,鄒覺憋著氣:“這么重的灰塵,少說十年沒住人了,阿玉你是真撞鬼了吧?”

    付生玉皺起眉頭,用手帕捂住口鼻往里走,確定這個就是那天晚上她進來給大小姐量尺寸的房間,為什么現(xiàn)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應該啊,這個房子是有英姨一家人在住的,他們又是家奴,肯定會堅持打掃房間,那這個房間為什么會臟到這個程度?”付生玉一邊說一邊低頭看地上的灰塵厚度。

    從灰塵來判斷,鄒覺說得倒也沒錯,確實最少得有十年八年沒人進來過了。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有本事一直躲著:)

    第七十九章

    ◎生死◎

    付生玉想了想, 看向門邊的屠亦:“屠亦,你在山上這么多年,有進來看過嗎?”

    “唔……說起來我小時候好像來過, 那時候我年紀小, 一個看不住就會滿山跑,有一次就跑了過來,英姨跟那個老爺爺似乎給了我吃的東西,還讓我進來玩一下,后來我?guī)熜终疫^來我就回去了?!蓖酪嘁贿吇貞浺贿吢掏痰貜褪?。

    小時候的事情對于孩子來說本就難以記住,更別說日復一日的生活,每天都差不多的日子, 很容易記混或者遺忘大部分事情。

    屠亦能記住的內(nèi)容有限,而且他曾經(jīng)進來玩也沒走到主院, 大概到花園那邊就被師兄找來帶回去了。

    對比屠亦闡述的宅院樣貌,跟他們一路走進來沒有差很多, 不過屠亦說花園在他小時候是很漂亮的,那時候花園里花團錦簇、鳥語花香, 與現(xiàn)在的頹敗荒蕪完全是兩個極端。

    付生玉聽屠亦說完瞬間覺得有什么地方很巧合:“那時候這個宅子還很欣欣向榮的話……屠亦, 你記得你是多少年前來的嗎?”

    “十多年前吧,具體多少年前,有些記不清了,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而且經(jīng)常受涼發(fā)燒, 對應的記憶就容易忘記。”屠亦實在回憶不起來,只能大概估了個時間。

    也是十多年, 付生玉面容古怪地猜測:“我記得, 那個大小姐的死亡年齡也是十六歲左右吧?那假如說我見到的那個、活的大小姐, 本來就是個活人,然后像真的大小姐那樣養(yǎng)了十幾年又制造了一樣的痕跡呢?差不多這個時間吧?”

    鄒覺難以理解地看著她:“阿玉,你做的這個猜測沒頭沒尾,且不說有沒有可能,人的傷痕不能完全復制到另外一個人身上,要說從小養(yǎng)大,那也不太可能啊?!?/br>
    聞言,付生玉疲累地揉了揉額角:“是我太急了,要是有這么簡單,他們又何必躲著不出來見我們?”

    主院就這么大,他們檢查了好幾遍依舊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連個密道也沒發(fā)現(xiàn),好像那天晚上付生玉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夢。

    就在三人準備去其他院子看看的時候,屠亦在院門口不遠處的一堵墻邊停下。

    付生玉發(fā)覺他忽然停了腳步,回頭看他:“屠亦,你怎么了?”

    屠亦喊他們過來:“你們過來看這里,這個痕跡是不是……可以把院子拆開?”

    聽他這么一說,付生玉跟鄒覺對視一眼,繼而立馬掏出紙筆過去準備畫圖,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屠亦找到的是一條很小的墻縫。

    有的建筑建墻是分開建的,因為不確定原本要做多大,后期要補上的話要么敲掉一部分邊緣的磚加長,要么就會另外再建一面墻,然后用水泥、鐵板封掉墻縫以連在一起。

    熟悉建筑的人反而不會對這種墻縫起疑,屠亦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他就第一時間想到這會不會涉及到陣法,提前在宅子布好陣法的話,可以移動宅子內(nèi)部房屋。

    最出名的就是首都的圓明園,可移動的機關(guān)跟陣法讓整個圓明園易守難攻。

    屠亦不知道墻壁的各種拼合方式,他更熟悉各類道家陣法,自然就只能想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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