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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奴 第114節(jié)

    第90章

    “小狼夫君?!?/br>
    狼奴脊背寬闊, 肌理緊實(shí),骨rou秾密勻稱,脊線起伏有度, 其上卻有不少疤痕,楚言枝想起當(dāng)年在上林苑的斗獸場上第一回 見到他時(shí)的場景。他被鎖在籠子里, 一旦想要掙脫,就有七八個(gè)小太監(jiān)拿帶尖鉤的長棍捶打他, 一劃就是一道血淋淋又深又長的傷。

    狼奴側(cè)枕著枕頭瞧她:“殿下嫌奴丑嗎?”

    楚言枝別過臉開藥塞:“什么?”

    狼奴抓抓枕頭,聲音低了些:“你不愿意看我。”

    楚言枝跨坐在他身上,先把藥粉蘸到帕子上,聞言臉又紅了紅:“……我是不好意思看?!?/br>
    狼奴垂著眼睛:“我身上好多疤, 殿下不喜歡吧。”

    他不自覺把手往枕頭底下藏起來, 那兩只手腕上都有一圈摸著不太平整的疤,腳踝上也有。

    “沒有啊,那種時(shí)候摸到疤, 還挺刺激的?!背灾?shí)話實(shí)說。

    狼奴拿臉蹭蹭枕面:“那殿下親親奴?!?/br>
    楚言枝不吱聲,直接把藥粉往他那些指甲劃出來的傷口上倒了。

    狼奴并不覺得痛, 央著她:“殿下拿手把藥粉勻一勻,細(xì)細(xì)地勻。”

    楚言枝算知道他今天非要她給他上藥是打什么主意了,想到今天他在馬場上表現(xiàn)不錯(cuò), 還是依了他的話,一點(diǎn)一點(diǎn)給他鋪平了藥粉。

    狼奴極舒服似的哼了兩聲:“枝枝親我?!?/br>
    楚言枝從上往下給他傷口敷藥,瞥他一眼:“別總哼哼撒嬌,你不嫌疼?”

    “枝枝手心軟軟的, 涼涼的, 很舒服?!?/br>
    楚言枝打了個(gè)呵欠, 往下看到個(gè)血點(diǎn)子, 拿帕子浸了浸,沒浸掉,又擦了擦,還在。

    楚言枝拿指腹著意磨了磨,狼奴低哼一聲:“枝枝……癢的。”

    “你這長了顆紅痣誒,好會(huì)長,剛好陷在腰脊里?!背灾c(diǎn)了又點(diǎn)。

    狼奴隱忍地滾滾咽喉:“在哪里?”

    “就這?!?/br>
    “感覺不到,殿下親一親?!?/br>
    楚言枝又去捏他的臉,狼奴攥了她的手,將她拽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楚言枝氣道:“都是藥粉,你弄臟我衣服了!”

    “奴會(huì)幫殿下脫下來洗干凈的?!崩桥戆阉龎合?,吻便一一落了下來。

    大雪簌簌壓彎枝頭,繡杏走到廊下,搓了搓手,問正守門的宮婢:“殿下還沒起?一兩個(gè)時(shí)辰都要過去了……”

    “殿下近來都起得遲,夜里睡得早,中午又睡得長?!?/br>
    繡杏哈了口白氣,往另一邊廂房走要找紅裳,聞言叮囑道:“以往在宮里殿下總需要往各處走動(dòng),如今辟府另住,能好好歇歇了,自然要多歇歇。你們好好守著門,一會(huì)兒我跟你紅裳姑姑拿廚房新做的點(diǎn)心給你們吃?!?/br>
    兩個(gè)宮婢喜滋滋的:“謝謝繡杏姑姑!”

    楚言枝兩手扒在窗檻上,兩膝卻分跪于炕屏旁的絨毯上,水汽濛濛的視線中是琉璃窗外鵝毛般大的雪花。

    即便被捂了唇,琉璃窗上還是染上了一層白霧,狼奴灼熱的吐息從她耳后一直撩到臉龐,打在冰冷的窗上。

    見繡杏的身影從面前一掠而過,并未朝里探看,楚言枝終于閉了閉眸。

    “殿下不哼歌了嗎?繡杏說你哼歌不成調(diào)子,像小貓哼哼,但是奴好愛聽?!?/br>
    楚言枝含著水色的眸斜去嗔瞪他一眼,抬起撐在窗檻上發(fā)抖的胳膊去扒他的手。

    “紅裳姑姑,外頭有客來了,在正廳候著呢,一男一女,說是和妃娘娘祖家的侄子侄女,名喚姚令和姚念?!毙√O(jiān)從外院一路趕至廡廊,朝半敞著門的廂房通稟道。

    紅裳正和繡杏做著針線閑聊天,聽說是姚令和姚念來了,立刻放下笸籮:“真是來得不巧……殿下還未醒呢?!?/br>
    隱約聽到外頭的動(dòng)靜,楚言枝旋了旋腰肢想要掙脫狼奴緊箍著的手臂,狼奴悶哼一聲,蹭蹭她的后背,有意用委屈的語氣同她撒嬌:“殿下這么急著去見小表哥嗎?”

    “還是讓殿下再歇一歇吧,這大冷的天,他們來做什么?”繡杏并不知道錢公公安排的那些事,拽拽紅裳的手讓她坐下來。

    “你也說是大冷的天,他們是娘娘祖家親戚,來了豈有不見的道理?”紅裳撥了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那小太監(jiān)也道:“他們還是提著食盒來的,說是突然下雪,殿下白日又出了門,容易受寒,所以家里親自給殿下煲了羊rou湯送來,想著能讓殿下喝上一口祖家的手藝?!?/br>
    繡杏跟著紅裳一同出去了,不由道:“這也……雖是好心,但何須如此?!?/br>
    殿下要想吃什么、喝什么,自有廚房安排做,他們這樣不是瞎折騰么。

    紅裳側(cè)身看向繡杏,皺眉道:“殿下好容易搬出了宮,他們定是十分想見見,你切不可說這樣的話了。”

    被批評(píng)了,繡杏紅著臉點(diǎn)頭:“我曉得了……我也是心疼殿下,想好好睡個(gè)覺都不成?!?/br>
    “殿下要是知道咱們輕慢了她的表哥表妹,你就該rou疼了!”

    扒不開他的手,楚言枝五指難捱地抵著窗,指腹被擠得發(fā)白,窗上那層水霧凝成了幾道涼涼的水流。

    本就是有意要她緊張,這會(huì)兒醋勁上來了,狼奴捧過她的臉,松手時(shí)吻也吻得毫不客氣:“殿下能心疼表哥,就不能心疼奴嗎?”

    “你,你,”楚言枝哭哽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敢捂我的嘴,我要把你丟了!”

    狼奴微頓,親昵地嗅著她頸間的氣息:“不捂著,殿下想哼歌給他們聽嗎?”

    紅裳的聲音漸漸近了,從外院一路往這過來:“……殿下貪睡,勞二位到耳房稍坐片刻,我領(lǐng)人喚殿下起身去?!?/br>
    “不不,讓枝枝好好睡吧,我們,我們其實(shí)只是送湯來的,等殿下醒了,勞煩姑姑將這湯溫一溫奉給殿下?!币α钫Z氣謙和道。

    “這怎么好,二位且等等,殿下若醒來只見湯不見人,定會(huì)責(zé)怪我們招待不周的。殿下睡了有一個(gè)多半時(shí)辰了,照常也該醒了,說不定是在賴床呢。”紅裳叫人開了耳房門端茶倒水,這便要把他們往里領(lǐng)。

    “乖奴,你,你聽話,別這么抱著我了……”楚言枝慌了,努力回身想向他討?zhàn)?,可他身上并無衣襟可抓,只能拽住了他頸間的琥珀小墜,“奴奴,人家這么冷的天過來看我,我不能不去見客,你是最乖的小奴隸了,你……”

    她喉尖一哽,立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見她一下子軟得不住往后傾倒,頭將要碰到冷窗上了,還咬著手,睜著可憐兮兮的水杏眼迷蒙失神地望著他,狼奴摟著她的腰將她翻來擁緊,這才緩緩跪坐下來。

    他愛憐地將她臉頰上濕漉漉的碎發(fā)撥去,把她的手拿下來,綴吻著她的眉眼與輕張著的唇:“我是你夫君,不是小奴隸?!?/br>
    一墻之隔,姚令和姚念正與紅裳說著話:“既然如此,我們便不進(jìn)去等了,若是能見到殿下,說兩句話便走?!?/br>
    姚令臉微紅,捏著食盒提手道:“遙想上次見面,還是九個(gè)多月前的上元夜,那時(shí)不慎招惹辛公子不悅,未能與枝枝再多攀談一二。枝枝搬來有幾天了,我們一直想過來看看,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今早聽聞江家公子來尋殿下出去看跑馬,我才,才斗膽想要過來見一見?!?/br>
    紅裳了然,旁邊不知道原委的繡杏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似的,眼睛迸著光朝她使眼色。

    姚令喜歡殿下,聽說江熾今天找過殿下,他心里不淡定了,所以才這么著急忙慌過來的?

    畢竟江熾可是最近京城里的風(fēng)云人物呢,眼前這姚公子雖相貌不比他差,風(fēng)頭哪有他盛?

    但說起來,殿下和江熾是沒可能的,便不提他今日在馬場的不恥行徑吧,他這身份就不合適。不知姚公子有沒有去禮部報(bào)過名……

    紅裳卻更關(guān)注姚令上半句話,招惹了狼奴?沒能和殿下再多攀談?莫非多月前的那天狼奴在燈樓上搗亂了?

    “那請二位略等一等,我這就喚殿下起身?!奔t裳留繡杏在這幫忙看顧,提步往蘭心閣門前走。

    “夫君,夫,夫君,”楚言枝啞聲喚著,鼻音nongnong的,“小狼夫君,把我抱回去好不好?紅裳來了……”

    “殿下,殿下,可起身了嗎?”紅裳輕叩兩下門朝里問。

    楚言枝揪揪狼奴頸間的紅繩,神情更可憐了,巴巴地望著他。

    狼奴揉撫著她的圓肩,照舊吻她的唇,將她眼尾的淚痕也吻去:“枝枝好乖啊?!?/br>
    又是這句話。他一得逞就要這么說,偏偏楚言枝拿他沒半點(diǎn)辦法。

    楚言枝仰面盡力回應(yīng)著他的吻,等他終于滿足些了,輕聲問:“乖了,小狼夫君可以聽枝枝話了嗎?”

    “殿下,姚公子和姚小姐來了,正在門外等著呢,說想見見您。您醒了嗎?”紅裳加大了音量問。

    門口的兩個(gè)宮婢已經(jīng)在商量要不要直接推門進(jìn)去服侍了,紅裳還猶豫著。

    “小狼夫君……”楚言枝又喚他,抽泣起來了,緊張又窘迫。

    她越發(fā)這樣順從,狼奴骨子里的野性與征服欲又開始作祟了,他咬咬她的唇,一手捧住她的后腦吻,一手扣著她的腰將她緊抱到懷里,移膝下榻,朝門走去。

    室內(nèi)風(fēng)動(dòng),楚言枝冷得發(fā)抖,不得不環(huán)抱住他的脖子緊貼他的胸膛,卻也無力回應(yīng)只能任他含著自己的口齒堵著聲音吻了。

    “跟紅裳說,你不舒服,不想見客?!崩桥屗竽X靠上門板,揩去了她唇邊水漬低聲哄著。

    宮婢們的聲音清晰地通過榆木門板遞入了耳內(nèi)。

    “前些天殿下也起得遲,但將將這時(shí)辰也搖鈴喚人進(jìn)去了,紅裳姑姑方才喚殿下好幾聲,殿下都沒應(yīng),該不會(huì),該不會(huì)出什么事了吧?”蓮桃緊張問道。

    之前那個(gè)和繡杏搭話的宮婢忙道:“這話怎么可以亂說?殿下好好的怎么可能會(huì)出事?咱們可一直在這寸步不離地守著呢。”

    “可今天出門下了這么大的雪,殿下會(huì)不會(huì)是著了涼?”

    “枝枝病了嗎?”姚令聽到動(dòng)靜忙朝這走來。

    楚言枝的腳后跟緊緊抵在狼奴那顆紅痣上,仰頸又要低泣,被狼奴吻了下去。

    楚言枝揪揪他的后頸,勉強(qiáng)別開他的臉后,終于顫聲道:“我不想見客,紅裳,誰也不見?!?/br>
    聽她似乎哭了,紅裳更覺不妙,忙問:“殿下怎么了?身體不適嗎?可要叫太醫(yī)來瞧瞧?”

    “我做噩夢了,夢里有只狼咬我,一直咬一直咬……”楚言枝邊哭邊錘著狼奴的肩膀,后背卻猛地貼上了冰涼木板。她輕悶一聲,整個(gè)人重新靠回他懷里,臉埋在他肩頸處不動(dòng)了,“我不見客,紅裳,我,我眼睛哭腫了,嘴也被自己咬腫了,真的不好見客。”

    紅裳無奈,手抵在門板上輕聲道:“殿下別怕,您這些天不一直說自己是大孩子了嗎?怎么做了噩夢還要害怕呢。奴婢進(jìn)去陪你好不好?”

    楚言枝忙搖頭:“不好,我,我……”

    楚言枝不知該用什么理由了,總不能說自己正被那頭狼吃著rou啃著骨頭快要死過去了吧。

    “枝枝,說討厭紅裳,最討厭煩人的紅裳了?!崩桥逋炅擞譀_她撒嬌,蹭蹭她哭紅了的臉,“把她趕走。”

    楚言枝說不出口,紅裳好好的,她怎么會(huì)討厭她?說出來真?zhèn)怂男脑趺崔k?

    “殿下,我們這么多人在呢,這兒可沒有狼,狼奴也不在!殿下呀,讓我們進(jìn)去看看你怎么了好不好?不然多叫人擔(dān)心……”紅裳著急起來了,殿下最近怎么總耍小孩子脾氣?

    甚至往前數(shù)個(gè)幾年,她要是在夢里做了噩夢,就只會(huì)說出來嚇嚇?biāo)齻?。多?shù)的噩夢聽著并不嚇人,大家還裝害怕逗她。

    何至于哭得這么可憐?

    聽紅裳說狼奴也不在,楚言枝都要絕望了。正抱著她怎么都不肯松手的狼奴親親她的耳朵笑:“笨枝枝,你好可憐,你怎么辦呀?”

    楚言枝連瞪他的氣力都沒了,弱弱地朝外道:“就是長大了,還因?yàn)樽鲐瑝艨蕹蛇@樣,我才覺得丟臉嘛?!?/br>
    在外面的姚令聞言不禁笑了:“枝枝真是可愛?!?/br>
    楚言枝正欲出言,狼奴把她往上摟了摟,在她鎖骨上咬了一口,不重,卻故意用尖尖的利牙磨著:“可愛死了,可愛得我好想把枝枝吃掉。小表哥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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