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奴 第77節(jié)
經(jīng)過一番商討,辛恩單獨找了他,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辛鞍已經(jīng)申請同往了。 狼奴問這一去要多久,得知至少也要三四個月,搖頭拒了。 辛恩心情復雜地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仍然一心只有深宮里的那位七公主,也不多勸,只讓他多留意留意定國侯府的消息,他師公老定國侯說是中秋前后能到的,要是到了便讓他再指點指點。 狼奴欣然允了,還說一定會幫他照顧好師公的。 但等過了中秋,狼奴也沒聽說師公抵京的消息,定國侯府派人打聽去了,人剛派過去,不到九月,反而收到了辛恩從西南地傳來的邸報,邸報上說老定國侯得知那里旱情嚴重,干脆折道賑災去了,還是帶著老夫人和辛大小姐一起去的。 狼奴捧著臉想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何他們都喜歡去賑災。他那兩年雖然跟著他們做了點任務(wù),但那些任務(wù)都在京城范圍內(nèi),大多是些復雜的勾心斗角,他不懂也不想懂,一切跟著師父的指令做就是了。 師父和辛鞍去賑災,是因為他們有這責任,師公又不用。師父這些年常教導他要眼觀天下興亡,居高而憐下,但狼奴其實很難和他共情。他不是歷經(jīng)人的一切長大的,他本質(zhì)只是頭喜歡在北地領(lǐng)著狼群狩獵的小狼而已。 除了惦記在皇宮的殿下以及京城的師父師娘他們,狼奴眼里的天下,還是那一望無際,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京城也會下雪,殿下?lián)焖丶业哪翘炀驮谙卵5@雪很小,風也不夠烈,與北地足以吹折萬物、壓倒一切的風雪不同。 冬天殿下怕冷,且愛熱鬧,便讓人都聚在蘭心閣內(nèi)陪她。狼奴更拘謹了,只能暗暗地攥她袖子,避著所有人的目光悄悄地摸殿下的手。然而他發(fā)現(xiàn)紅裳越來越警惕了,往往他的手才碰上殿下的袖擺,她就要故意做點什么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他們那里去,以至于他和殿下連這點觸碰都不能有了。 一連大半個月沒能和殿下親近些,狼奴在床上躺到天亮,脊骨一酥,夢里殘留的癡念又把他弄臟了。 狼奴已完全弄清了殿下身邊宮婢們守夜的次序,五人輪守,頭一個是紅裳,最后一個是繡杏,恰好紅裳睡眠最淺,繡杏睡得最熟。從前有睡得比繡杏更熟的,但因為殿下夜里起身喊人沒人應(yīng),第二日就給換下去了。 除夕這夜恰好是繡杏守夜。 這是狼奴第一回 跟著殿下過一個完整的年,從盛大的年宴一直跟到高高的玉臺樓上看煙火,回來還到長春宮守正殿歲,看殿下收到許多紅包,開心地被所有人簇擁著。 所有人都在玉臺樓仰頭看煙火的時候,狼奴的眼里卻只有殿下,光線明滅的黑夜讓他生出強忍也忍不住擁抱她的沖動??伤撬男∨`,頂多算個侍衛(wèi),時時刻刻,不能與她并肩而立,只能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著。 他在人群中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殿下籠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識要躲,他干脆整個都握住了。 殿下沒回頭,漂亮的眼睛里依然盛著璀璨升空綻放的煙花,到底沒把他掙開。 守夜守到一半,殿下終于困極了,被宮婢們攙到蘭心閣洗漱歇下了。 狼奴一直等閣內(nèi)暗下來、靜下來,才一翻身躍進了窗內(nèi)。 怕被悶著,殿下沒把帳子散下來。許是因為剛睡下,殿下的被子還蓋得嚴嚴實實的。 繡杏忙碌一整天,在外間一翻身,幾乎是眼睛剛闔上就睡著了。 狼奴站在殿下的床前,握住了她沒過一會兒就伸出了被子外的手。 “殿下?!?/br> 狼奴低喚一聲,楚言枝將要睡著之際,沒什么防備心地哼兩聲甩了甩手臂。 狼奴晃了晃她的手,又喚一聲:“殿下……” 他俯身在她臉上貼了貼,捋去了她臉上亂散的發(fā)。 感知到他微涼的手,楚言枝睜開了眼,看到狼奴貼近的臉。他半咬著下唇,烏潤的眼睛盛著欲念,直勾勾地看著她。 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楚言枝下意識以為是不是有什么危險,即刻坐起身來啟唇要問。 然而狼奴見她傾身朝自己這邊起來了,眼睛瞬間涌上一層歡喜,熱烈地抱住了她,在她耳朵邊上暗含委屈地道:“奴想你?!?/br> 楚言枝冷不防被他一抱,困意消去許多,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找她就為了抱她? 狼奴的唇碰著她的耳朵,還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自己的思念,即便他們幾乎一整天都沒分開過。 楚言枝已經(jīng)對小奴隸常人難以理解的黏人程度見怪不怪了,被他親紅了耳朵也不介意。 他先前說的話不錯,是會親習慣的,幾次下來楚言枝已經(jīng)不覺得那癢癢麻麻的感覺是難受了,且由于是干冷的冬天,尤其喜歡他熱烘烘的懷抱。 她有些困,下巴放松似的擱在他肩膀上,呢喃道:“……往下面親一點?!?/br> 殿下極度困倦與放松下的身體比平時抱起來還要軟,整個綿呼呼地陷在他懷里。狼奴心跳驟然激烈了下,討好似的將唇一點點往下親,親到她的耳垂,忍不住舔.吮了下。 楚言枝低哼一聲,嫌他亂舔,沒什么力氣的手指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和臉。狼奴無措地停下了,轉(zhuǎn)而享受她手心指尖輕軟的力道。 “不準把口水弄我身上……笨小狗?!背灾γ嗣约旱牟弊?,“乖奴,親這里?!?/br> 狼奴擁著她,聽她也在自己耳邊吹著氣,喚著他乖奴,只覺得心都快軟成一汪水了,不禁握了她點在頸側(cè)的手,唇一遍遍地親上去,越親越舍不得放開她,臉和額頭都要努力地在她身上蹭一蹭,恨不得把自己融進去。 困到?jīng)]力氣思索的楚言枝被他親得滿足了,瞇了瞇眼睛?;叵肫饋恚苍共坏眯∨`喜歡抱和親的,酥癢麻之后,確實會有種充盈的愉悅感。 狼奴在殿下雪白泛粉的脖頸上親吻著,幾次都想探舌,卻又忍住了。殿下會嫌他臟的。他隱藏在后的虎牙也想碰碰她的皮膚,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為殿下的皮膚生得太好,他會很想用齒尖輕輕地磨一磨。 狼奴握著她的手,另一手臂伏在她腰窩上,唇又落到了她另一邊耳朵上,黏糊糊地道:“殿下,親一親奴啊,奴也想被殿下親?!?/br> 楚言枝還是不大愿意親他,臉埋在他肩膀上,眼睛緩慢地眨兩下便再度闔上了。 狼奴又討好地親她臉來,撫著她的背央求:“殿下,殿下……” 楚言枝的手指在他臉頰戳碰了下,才啟唇說了半個字音,外間那張床上傳來輕微的一點咯吱聲,是繡杏坐起來了。她還未完全睡死過去,隱約聽到殿下似乎哼了兩聲,便坐起細聽動靜。 楚言枝仍困著,沒注意那頭的聲音,狼奴身子一僵,將她抱得更緊了,凸著青筋的修長五指鎖著她的肩背,感受著殿下平穩(wěn)的心跳。 沒有厚重的冬衣所隔,殿下全然信賴地窩在他懷里,他漸漸感覺到殿下的身體與從前不同了。 他臉愈發(fā)紅了,心跳也更為激烈,以至于楚言枝沒聽見外頭的細微聲響,反而被他胸腔內(nèi)的心臟給震著了,嫌吵似地偏了偏身,口齒不清地嘟囔著。 繡杏以為她是要喝水或者起夜,睡迷糊了說不清楚話,這便攏著衣衫下榻。 狼奴察覺到后,不由放松了點自己的懷抱,于殿下耳畔低聲道:“不要讓繡杏過來,殿下,別讓她過來?!?/br> 楚言枝被他急熱的語息一噴惹,清醒了些,睜眼卻看見屏風后掛著的那盞提燈被取下來了。 她反應(yīng)過來了,然而雙臂還摟著狼奴的脖子。 她想立刻喝停繡杏,但若是喝停了,繡杏定會更加緊張,問她怎么了。這場面……這場面,她怎么解釋? 繡杏怎么就起來了……楚言枝眼睜睜看著那提燈從屏風那邊晃悠著移到這邊了,狼奴的手一只落在她肩窩處,一只還握著她的手,似乎是想把她拉開。 都這種時候了跑又怎么跑得掉!他功夫再厲害,這么大一團從眼前掠過去誰看不見? 楚言枝心一橫,干脆回身掀了被子,另一只手臂仍摟著狼奴的脖子,帶著他往床帳內(nèi)躺去了。 狼奴正打算一悶氣松開殿下后鉆到床底下去,猝不及防被她往前一帶,整個人擁進了馨香的帳內(nèi)。只怔愣了短短一刻,狼奴放在她肩窩處的手從拉開的動作變?yōu)榱耸站o,抱著殿下以輕之又輕的舉動滾入了被子里。 繡杏提著燈拂開珠簾進來了,便見楚言枝正伸出一只手松開了床頭這邊的帳子,另一只手臂還窩在被子里。帳子一松,立時遮住了床榻上半邊的情形,繡杏不禁問:“殿下要松帳子?怎么不叫奴婢來?!?/br> 楚言枝大半邊身子還被狼奴滾熱的身體緊緊摟抱著,他的下巴就擱在她那半邊的鎖骨上,未加刻意遮掩的吐息都在被子里那狹小且熾熱的空間內(nèi)往上翻涌著,又促又燙地烘著她上半身。 楚言枝心如擂鼓:“忘,忘記了?!?/br> 繡杏不疑有他,把提燈放下后,轉(zhuǎn)步走到那邊,將那邊的帳子給松下來了:“看來殿下困厲害了?!?/br> 松了帳子,她又站了會兒,看著殿下掩在薄紗之后隱隱綽綽的臉:“聽殿下嗓音有些干啞,是不是渴了?奴婢倒水喂您喝吧?!?/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1-19 23:56:20~2023-01-20 23:56: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不要隨便更新晉晉 10瓶;gill、seomeki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該怎么勾引殿下呢? “不用了……” 楚言枝才勉強說完, 繡杏已捂著唇打著呵欠倒了滿杯溫水端過來,坐到床沿要撩開帳子扶她起來喝:“喝些吧,您一天又是吃干果又是喝果酒的, 這屋里還燒著地龍燃著炭,哪能不渴?” 楚言枝只覺得自己幾乎整個人都被被窩里的那只狼鎖住了, 他一只手臂壓扣著她右邊肩膀,一只手臂緊環(huán)著她的腰, 腦袋則窩在她朝里的肩膀處。他不敢動,以至于她也動不了。 眼看著繡杏把帳子掀開了,楚言枝無比后悔方才那一刻把這頭狼藏進了自己被窩里。 一片熾熱的黑暗中,狼奴明顯感覺到殿下.體溫的升高, 她頸上有一層薄薄的濕涼, 不知是他鼻息遇冷凝結(jié)出的霧氣,還是殿下自己膚上滲出的汗,鼻尖那原本淡淡的馨香變得愈發(fā)濃烈起來。 心跳撞著心跳, 軀體貼著軀體,狼奴覺得燥熱極了, 偏生連動都不好動一下,唇便尋涼似的碰著她的皮膚,輕柔地舔吻著。 隔著錦被, 狼奴聽見殿下悶悶“嗯”了聲,那只一直擠在他腰腹間的手無措地用力推他,卻讓他更燥熱了,扣她肩膀的指尖頗為自主地半褪下她肩頸處的杭稠寢衣, 掌心貼上微涼的圓潤肩頭, 忍不住用力撫了撫。 “殿下起不來嗎?”繡杏見她似乎難受地偏了偏頭, 忙把茶水先放下, 點了桌上的燈,放到床邊的案幾上。 楚言枝怕她看見被子不正常的隆起幅度,一翻身朝里躺臥,抱緊了那頭還不能安分下來的笨狼,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我就是不想喝水……困得很,你回去睡吧?!?/br> 狼奴被掐了也不敢亂動分毫。殿下的手本就沒多少力氣,他的rou緊實,并不怎么掐得起來,掐得他沒覺得有多少痛,反而感覺酸酸麻麻的,不由將她抱得更緊。殿下驟然一翻身,他跟著往里躺靠,額頭就抵上了她的喉口,那只原本握住她肩頭的手順著往里滑去,捧住了她光潔纖薄的背,掌心之下扣著一只羸弱的系結(jié)。 他手心炙燙,楚言枝下意識挺了挺脊骨想避開,他卻摟得更用力了,高挺的鼻尖與溫軟的唇都貼在她心口上。 和抱了只火爐也沒區(qū)別! 繡杏雖不如紅裳細心,人卻機靈,見楚言枝縮拱在被子里似在發(fā)抖,不由探身看去,關(guān)切道:“殿下臉怎么紅成這樣了?又懶怠起身……奴婢瞧您像是染上風寒發(fā)熱了?!?/br> 她拿手背碰了碰楚言枝的額頭與臉,果然有點燙。楚言枝努力避著:“沒有,你想多了,快吹燈吧我困死了?!?/br> 繡杏更擔心了:“風寒就是叫人有氣無力,想睡又睡不著,拖不得。奴婢這就喚人找太醫(yī)來?!?/br> 繡杏趕緊提上燈一邊扣衣服一邊往外跑,朝廂房的方向喊道:“殿下好像病了,快叫太醫(yī)來瞧瞧!” 楚言枝驚得想起身制止,然而除夕夜大部分人都因為守歲還沒睡下,繡杏才出珠簾外間就有人擁進來了,很快紅裳也披衣過來,叫人把燈都點亮。 狼奴連掀被子踏出床榻的機會都沒有,楚言枝慌得困意全無,除了把最里面那層薄帳攏緊些外,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她忍不住埋怨繡杏事多,也埋怨自己,就算是養(yǎng)小狗,也不能把小狗抱到床上養(yǎng)??! 怪狼奴,半夜來親她! 狼奴卻沒感覺到她此刻對自己的怨懟,只感覺殿下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不斷把他朝里擠壓著。 被子里的空氣早不夠用了,狼奴的呼吸越來越粗,既緊張,又興奮。 紅裳探手撩帳來了,楚言枝忙道:“……別掀開,我難受怕風?!?/br> 繡杏已經(jīng)叫人火急火燎地找太醫(yī)了,她再推說自己沒病也沒用了,不如順著話頭想辦法掩過去。等太醫(yī)來了隔簾懸絲診脈,發(fā)現(xiàn)她沒病,人自然而然就散了。只是這帳子絕對不能被掀開,燈都點亮了,明眼人,特別是紅裳一看就能看出端倪。 紅裳聽了果然眉頭深皺,想著風寒確實不能受風,便沒掀簾子,還叫人把外頭的帳幔也放下來,窗子關(guān)緊些別漏了風。 楚言枝覺得度日如年,但想到這帳幔足夠厚實,終于敢把被子稍稍掀開一點了。 掀開一看,狼奴趴在她心口上,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像趴伏在暗處的獸物,正睜著黑潤的眼睛仰視她,臉也紅得厲害。 見她垂眸看自己,他唇畔的笑渦還露出來了,好像半點沒意識到這是多危險的境地。 他表情再無辜,楚言枝也要瞪他,抬手把他腦袋從自己身上扒下去,把他還攬著自己肩膀的手抽出來,提了提肩膀處的衣襟。 狼奴卻抱住了她另一邊手臂,殷殷切切靠墻躺靠著,把她的手心往自己胸口放。 --